腹黑攻的养成计划 上——菊花酥
菊花酥  发于:201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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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容成贤率先打破窒息的沉默。

“上床了,”虽然说成‘在床上’才更加准确。

“我对你……”话没说下去,容成贤艰难的与舒醒对视,问句中剩下的那部分,实在令他难以启齿。

事情不过发生在昨晚而已,他的记忆很破碎,相当难以拼凑到一起,但是舒醒将他带出酒吧,开房以及他抱着舒醒哭诉的丑态,他仍记得住,至于那以后的事情,则完全是一片混沌的暧昧。

对于他的问题,舒醒仍旧没有回答,只是背对他穿衣服,好似根本就没对话的欲望。

“你的后背……”容成贤捂住了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画面,舒醒背后有十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有的还凝着新鲜的血块,其中一条非常深,让他根本不忍看下去。

“算是情事的乐趣,”虽然制造伤口的人,完全凭着本能的恶趣。

“是我做的么?”虽然努力维持平静,但他的指尖抖动得厉害,脸上的表情充分的表明了他此刻心中的自我唾弃。

已经穿好了衣服,舒醒冷着眼神回望他:“你觉得是我自己做的?”

最高明的骗子,不是只说假话,而是要假亦真时真亦假,最敷衍的回答,不是直接切入主题,而是在有些问题上懂得向回抛去的道理。

容成贤是个老好人,也是个老实人,不仅不太懂得拒绝别人的请求,也非常不懂分辨别人的恶意,尽管容成礼已经提醒过他,舒醒是个能把他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魔鬼,但以容成贤的宽厚,和此时对方身上可怕的伤痕,容成贤仍是相信了荒唐的说辞,而且他竟然觉得,是自己鬼迷心窍情场失意的情况下,强要了对方,否则对方身上也不会有着那么多的伤痕。

“真是万分对不起,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可以补偿你……”因为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花钱打发失身女孩子的恶少,他的音量越来越小。

“什么?”舒醒挑眉,从鼻子中冷笑出来。

这是将他看成Bottom的意思么?开什么玩笑,从他第一次情事到现在,从来都是Top,如今被一个存在感如此低的男人小瞧,舒醒的最后一丝负罪感,此刻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本来就以为自己的说法很糟糕,听到舒醒相当可怕的冷笑后,容成贤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他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床上,喉咙中就像卡着鱼骨一样,根本说不出来话。

这样缓了好一会儿,就在舒醒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听到如下的话:“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真的不知该如何才好,因为觉得非常抱歉,所以无论什么样的要求……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但是……”

说道最后,因为内心被强大的不安占满,容成贤双手抱头,恨不得将自己裹到被子里面闷死。

“无论什么要求?”舒醒善于抓住关键词。

听到舒醒想要和解,容成贤连忙抬起头,像是家犬般听话的点了数下头:“对,只要能够补偿你……”

邪魅的挑起嘴角,舒醒坐回床上,欺身到容成贤身边,极具压迫感和他讨论补偿条件:“不如,我们签纸条约吧。”

虽然看似商量的语气,但是受害者一样的口吻,让容成贤完全忽视了条约内容可能存在的可怕性,甚至连想都没有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因为是家专注于细节的四星级酒店,因此房间内有相当不错的纸张和碳素笔,舒醒伸手将纸笔拿过来,放到容成贤手中,示意他打开笔帽,亲自将他们的条约写下来。

平摊好纸张,打开笔帽扣在碳素笔尾端,容成贤看向舒醒,用眼神询问条约的内容。

“第一么,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肯定会穿帮,想到这里,口述条约的舒醒补充道:“尤其是不能让你弟弟知道。”

对于第一点,容成贤完全同意,弟弟是gay的事情,已经让父亲相当震怒了,要是被父亲知道自己和个男人上了床,那么不仅自己会相当惨,就连和自己上床的那方,弄不好也要被丢到西伯利亚欣赏雪景了。

因为有很多本职外的兼职,舒醒看过很多的条约,再加上他骨子里相当残酷的性格,虽然已经说到了第十二条,还不见他有停下来的架势。

容成贤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还不行么?”

舒醒锐利的眼神射过去,容成贤连忙检讨:“是我不对,你继续说。”

当第二十八条说过之后,舒醒总算闭上嘴,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看着容成贤在纸上沙沙的写着字。

他的字很中规中矩,像极了他这个人,不像舒醒的字,与他人前温文的样子很不相符,虽然称不上是龙飞凤舞,但是相当具有气势,顿挫扬抑,银钩铁笔。

“这样……可以么?”写过之后,容成贤将条约递给他看。

二十八个条款后面,竟然还贴心的附着甲方拥有最终解释权,甲方舒醒好笑的看着最末的附语,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同情身边的乙方,这大概是中国最后一个不平等条约的后续。

临近正午的阳光开始刺眼,舒醒拒绝了容成贤想要开车送他的要求,以‘因为屁股痛所以不能坐着’的理由,在容成贤视线所不及的地方,迅速的撤离了现场,下午第二节他还有个中国古代墓葬文化的选修课,现在他急需回家换身衣服,当然,澡是必须要洗的。

神清气爽的回到学校,办公室空无一人,看过课程表,舒醒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的选修课是设在第一节。

虽然容成礼已经是副教授,但是打从学生时代起,他就一直是舒醒的助手,所谓的助手,当然是要奋战在教授不能准时出现的第一战线上,因此当舒醒在第一节课间赶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容成礼的身边正围着一群学生。

比起严肃的墓葬文化,学生们显然都很倾心于盗墓文化,用他们的话来说,所谓的文物挖掘,就是一种没有美感的盗墓方式,不仅产生了大量的破坏,而且玷污了真正的历史神秘感。

和性格中剑走偏锋的舒醒不同,容成礼毕竟是容成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因此若论起严肃的学术问题,或许还能和身为教授的舒醒拼上一拼,但若是涉及到盗墓的话题,可就是江河一日不能同日而语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尽管性格上的排斥感很强烈,但是打从内心来讲,在学术方面,容成礼还是非常尊敬舒醒的。

看到信步走来,一点都没有时间压迫感的舒醒,虽然牙根恨得痒痒的,但是容成礼也不由自主的缓解了紧张的心情。

舒醒上课就如同春风化雨,不仅只是对外树立温和的形象,而且幽默风趣的课堂风格,生动形象的授课方式,旁征博引的广博学识,使得他的课堂永远都有非常惊人的出勤率。

当其他教授慨叹为何总有学生逃课的时候,舒醒烦恼的事情却总是相反:为何不能有些学生偶尔逃逃课,好让他的课堂空气清新些。

因为已经上过了一半的课,舒醒只需继续讲个四十五分钟即可,知道学生的兴趣,舒醒也就只说些墓葬和盗墓的事情,诸如积沙积石墓,以及后来铁水浇筑加固防盗的措施,反正上课学生的专业五花八门,他也没有兴趣难为学生,各取所需就好。

一堂课在轻松愉快趣味的气氛下圆满结束,冲破了重重包围圈,舒醒往办公室回,却被一个追出来的女生叫住,女生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浑身充满了少女的气息,如果舒醒是直男,可能真会用心打量一会儿,但是此刻舒醒只是用心抱怨的一下,希望她能快点结束各种无聊的问题。

“舒教授,您刚才说的那个积沙积石墓,盗墓者要怎样才能探知呢?”女孩子仰望着极具身高优势的舒醒,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他在课堂上明明讲过的,对于这种不认真听课还来发问的学生,舒醒在心里权衡,要不要问问她的名字,期末给上一个很醒目的分数。

虽然不想多废话,但是舒醒仍然颇具风度的笑着回答她:“洛阳铲,盗墓者的必备良伴。”

女孩子见到舒醒对她笑,脸颊顷刻红了红,却仍不肯放了舒醒,继续用可爱的表情发问:“那要是盗墓者一时忘记探墓,而陷入沙石当中怎么办?”

“这个么,”虽然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但是舒醒心中的暗黑,已经把女孩在无形的想象中,撇到了浩瀚的银河系中:“他们需要捂上口鼻。”

“为什么呢?”女孩子双手合十充满期待的等着回答。

舒醒快走两步,和女孩子拉开距离,时刻准备着冲向楼梯:“因为我觉得,被自己闷死,总比被沙石灌肠来得更华丽。”

chapter 5

尽管已经陷入办公室舒适的皮质扶手椅中,舒醒的耳边仍回荡着刚才女孩子的话:‘哇,舒教授好有见地哦’,他真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还是现在的女学生都有盲目崇拜症。

办公室门被从外拽开,容成礼带着两名男学生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学生们手中抱着尚未打分的期中测试卷,厚厚的卷子堆上面是考题的基础答案,容成贤指了指额外空出的办公桌,两个学生立刻抱着卷子去那边批分,非常的自觉。

“小礼,你这样是不对的,”前倾身体,舒醒用手肘搭在办公桌上。

自从听过容成贤的称呼后,舒醒就坚持用那种方式呼唤他,虽然纠正过N多次,奈何完全无效,容成贤也就懒得再说了:“怎么不对了?”

很有见地的舒醒解释给他听:“奴役许仙也就算了,怎么连我家小孩儿也不放过,真是太不应该了。”

“闭嘴!谁是你家小孩儿了?!”正在批卷子的一个学生从卷子堆里猛然抬起头,用看待阶级敌人的眼神怒视舒醒。

而另一个学生也转过身体,冷冷的看着舒醒:“舒醒教授,我叫许闲,不叫许仙。”

许闲对舒醒不爽的时候,都会连名带姓的称呼舒醒,但是他说为了表示微弱的尊重,教授两个字也是不可或缺的。

“有区别么?”舒醒不在意:“人生即坐、台,谁让你没人家出台的次数多,打得名声响呢。”

啪的一声,一根批分笔从中折断,散发出光圈,向天国飞去了。

舒醒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容成礼:“既然你都先下手为强了,我也不能自甘堕落不是?”

“什么意思?”容成礼皱着眉宇抬头看舒醒,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凭借多年以来对他的了解,容成礼觉得这话绝对相当有深意,可是盯着舒醒的脸看了半天,深意没看到,却只看到了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小礼要是再看下去,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哦。”

“鬼才会爱上你!”容成礼迅速低下头。

“小礼你竟然祝福我!我好感动啊!”

“鬼才祝福你!”

“原来小礼的一家都是鬼啊,”舒醒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没有营养的对话,得到允许,门被推开,竟然又是刚才的那个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学生。

羞红着脸走到舒醒的办公桌前,女生将手中捧着的东西递给舒醒:“听说教授快过生日了,这是我们班送给教授的生日礼物。”

拄着下巴,单手接过生日礼物,舒醒用非常礼貌温和的声音道谢:“劳烦你们费心了,真是非常感谢。”

听到回答,女生慌忙的摇头:“哪里的话,是教授一直为我们操心了。”

舒醒觉得相当黑线,又不是小学生,哪里用他操心了,还真是奇怪的说法。

好不容易将女生目送走,舒醒随手将生日礼物丢在一旁,根本就不打算拆开,每年他都会接到好多的礼物,就连情人节,都有学生嬉笑的给他送巧克力,虽说师生间的公开恋情根本不可能,但是也根本浇不灭学生对他的好感。

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巧克力的口味,虽然家里有个饕餮的表弟,可根本派不上用场,每年情人节的时候,他们都是坐在各自的巧克力堆面前同时犯愁。

窗外的阳光很温暖,已经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太阳的余热浅浅的滚动在棕木办公桌上,逐渐向他的指尖推移,舒醒眯起眼睛,看着游走的碎阳。

舒醒的下班时间很随性,只要没有课,像他这样的教授,就根本无须坐班,期中试卷照例留给研究生批阅,道过别之后,他独自走向校外。

因为昨晚几乎没睡,他没敢在头脑迟钝的时候将车开过来,这个时候出租车都不太好叫,好在学校离家并不远,想过之后,他打算步行回去。

才刚离开校门没几步,一辆黑色的宝马在开过他身边后,缓慢的停了下来,学校附近常见名贵的私家车,舒醒并未在意,仍旧向前走,可是在经过车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在看清男人的脸之后,舒醒挑了挑眉,将手搭在车门上看着对方,并不开口说话。

“我、我、我是路过的,”只是五个字,好欺负的老实男人说得很费力。

“这样啊……”看着对方红着的脸,越来越低的头,舒醒竟然觉得非常可爱。

从初中起就知道自己性向的舒醒,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挣扎,就认定了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女人或是对女人发生感情,虽然抱着想要确定的想法交往过几个女生,但都无疾而终,面对玲珑有致的身材,他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没有反应。

只要想开了,问题便都不再是问题,后来的交往对象中,便全都是清一色的同性,各种类型都有,各种方式也都有,一夜情也玩过很多次,虽然他很挑,但是也总有小男孩投怀送抱。

眼前这种类型的男人,他是从来都没碰过的,也不想去碰,看起来就很清白的样子,搞不好弄上手一次,就哭喊着让他负责任,他可不当谁的保姆。

“你……有时间么?”憋了半天,容成贤总算说出话来。

“这要看是什么事,”舒醒很直接。

“我想请你吃饭,”贤很小声的说:“不是什么补偿了,我就是觉得很过意不去。”

“这样啊……”将手臂交叉在胸前,舒醒貌似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我不想在外面吃,不如你给我做吧。”

在反复确认了不会打扰到舒醒家人后,容成贤很痛快的点了头,倒是让舒醒吃了一惊。

在这之前,从不关心娱乐圈的舒醒,虽然知道容成的姓氏很稀少,但没有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副教授,就是容成集团的次子,而目前自己身边的这个容成贤,就是容成集团的大少爷。

说让容成贤去自己家里做饭,不过是他随口的玩笑,没成想容成贤竟然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还认真的将自己拽到超市里挑选食材,看他很熟稔的挑选生鲜菜蔬,舒醒一瞬间竟然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是陪着老婆逛超市的男人。

将奇妙的想法从脑袋里摇出去,舒醒看着贤将食材装到后备箱中,虽然自己说过要帮忙,但是对方却非常坚持的连连说不用,在车中想起容成贤如此坚持的原因后,舒醒心中的暗黑再度聚集成黑洞的大小。

舒醒的房子位于学校不远的一座高层公寓内,当初买下来也不过是为了方便,三居两卫两厅的房子,虽然称不上很大,但是对于单身的他来说,也是相当宽敞了。

因为舒醒说了很饿,进门后还没喝上一杯水的贤,在问过舒醒的口味后便开始洗手做饭菜,舒醒做菜的水平停留在鸡蛋炒西红柿的初级阶段,因此也就没有帮忙的想法,只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改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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