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番外——天九一
天九一  发于:201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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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在经历对方的给予,现在,牧天南终于学着去给予对方了。他发现,心中住着另一个人,想着另一个所想的感受并不是那么让他排斥,甚至正相反,这会使他产生一种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这种安定的感受。这让他开始体味有单佳月的幸福。这个男人开始与过去不同。

他的目光放在单佳月侧脸,他轻轻将薄毯盖在单佳月身上。

是啊,开始不同了,牧天南这个一向被周边的人称为“冷漠无情男”的人,在心中自嘲,还改变得甘之如饴咧。

牧天南将单佳月的头放上自己的肩,让他能睡得更舒服。

大梦归。单佳月一梦回到十年前。记忆里有他容颜依旧的双亲;有当时还没有从他生命中消失的少年时代的朋友;校园里那参天的木棉树啊在夏天里开着好大好大的白花;下课铃声响起,他暗恋的男孩子行走在一大群人中间出了教室门,然后漠然从自己面前走过……

牧天南正在研究着单佳月颈侧被自己昨夜弄上的吻痕,突然就看到了一行眼泪顺着那青紫痕迹流了下来——?!

牧天南摇醒了单佳月。

后者醒了过来,低下了头,安静地又哭了一会儿。

这是在飞机上,牧天南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把手顺着毛毯下面握上了莫名流泪的男人的手。

好大一会儿。

平静下来的单佳月用依旧有水渍的眼回望牧天南,说道:“做了个白日梦。看到了一些已不可能再相见的人,和从前很喜欢的物……那个雨天,你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再见’就再也不见……我的父亲和母亲,以及赵子阳——我的哥们,死在了病院……”说得语伦次。

牧天南依旧沉默,却更为用力地握着对方的手。

——大梦归。

我已走了太远。

得到的和失去的,无法计算。

全部都用心爱过,只是时光不成全。

所以说永远这种承诺不可信,不能让人心安。

可是,身浴时间,不肯心甘。

请原谅单佳月这个继承其线画家细胞的人,诗性大发吧。他这是太高兴了,所以不安了。

多想不理身后这一飞机的人啊,牧天南总算是了解一点同性之恋有多么不方便了,让他抱个人安慰一下都不能。

动作不行,只是用语言了。老天,这不是为难这个男人嘛。但最后,这个男人竟然还真是说出了口,日后想来自己都一身鸡皮的情话——“乖,只是做梦。没有事。我会一直在。”

三万英尺的高空,飞机一路朝向西北飞去。

第48章

——在我的心中,你的价值无比巨大。因此,如果你是我的,这不是得到一大笔钱,或是买到一件趁心的衣服,或是吃到了可口的食物能比拟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一整个世界都给了我一样,可是这时,我心中的震荡……

——……好了,别文艺腔了,虽然我得承认这确实极大的满足了我的男人自尊心。我只是我,不是“神迹”。你当我是“神迹”,那是你在仰视我。我必需得说,让你参与我的生命,或者说我决定进入你的生命,也是因为你的价值。嗯……你是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嗯,我会让你幸福的。

单佳月说出了“我会让你幸福的”这句话时,已然心安。

牧天南毛毯下与之交握的手,不禁震荡。最后,他用极轻的语言说道:“我想我在期待有你的人生。”然后……“我不是太懂什么是幸福,但是我会去学着给予。”

听此言,单佳月于毛毯下将另一只手覆上两人交握的手。

单佳月抬头,于射入机仓内的朝阳的暖光中,直视上一直在注视着他的牧天南的双眼,认真说道:“敬请期待。我会努力让你幸福,不让你后悔。我会尽快坚强,不影响得你也动荡。”

阳光将单佳月的脸渡上一圈光晕,他对牧天南说:“也请你答应我,去解决好朱小姐的事。还有,如果你对我由‘好感’上升到‘爱’时,记得要告诉我。因为习惯去仰视你了,就不敢去猜你的心。最后,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存在,请承诺我——”

单佳月缓缓而轻轻说出了那几个明明没有什么实际保证效果,却是人类终极理想的字眼,他说:“请承诺我,此生不变。”

果然,你爱我比我爱你多。牧天南想。

牧天南逆光沉思。

我会给你幸福——有这种炽热而真挚的情感的人,他这尽三十载人生中,还认识一个。那个人是他的母亲。这个女人为了她和孩子纵身跳下悬崖时,留给他的孩子的,是脸上的“没有事,不要怕”的笑容。

与单佳月重识近半月,不停被他带领体会新情感。

牧天南发现原来生命中有大片阴霾,而这个叫单佳月的男人用温暖笑容以柔和姿态给他带来了光明——一大片大片的阴云在溃散……

牧天南眯起了眼,只说了一个字:“好。”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机载着人们一路飞向西北,那里有他们的家。

下机时,牧单二人进行了一次对话。大意是,朱葳安在接机,他们要不要一起出现在她面前。牧天南以他那“有情是宝,无情是草”的大脑决定说,当然一起。单佳月是有为他这个决定高兴啦,但,他真是对这个对相交了五年的女友堪称无情的男人感到头痛,他持反对意见。更何况,一起接机的还有公司的同事和上层,他们一起出现这算是什么呢?还有,又不是在机场就要与朱葳安什么什么。

最后,单佳月胜。

牧天南没有想到他竟然不舍与单佳月分开一会,下意识地就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对方的手,在单佳月询问的眼神中,瞬间俯身一吻。

单佳月愣了一下,用手抚抚又被偷吻成功的唇。然后,说道:“我已等了十年,不差这一会儿。”他明白了对方想要给予安慰的心情。

“……中午,我要在家里看到你。”牧天南说道,语气不能不谓之不温柔。

“好。”单佳月应道。之后,转身离开。

单佳月含笑,分离人流而出。

这里是家乡的秋,树叶凋零已尽,寒意遍斥每个角落。可是,爱情,正在春暖花开。

好吧,只是单佳月的爱情。

出了机场,坐上出租车,刚开了机,就见到手机先后蹦出两条短信。

越繁星说:“不要再当媒婆和鸡婆。”

牧野说:“我想写信给你,因为一直总在写电子信息,真没有个性。看我这经历都可以写书了,但是,这禁忌题材的不好出书,于是就说给同道中的你听好了……我是说,佳月哥,我真得死心了。”

单佳月合上手机,长叹。

感情路从来不好走。

但是,想到了自己在路上,就又振作起来。毕竟是活了二十六年的人了。

他不会再对朱葳安感到内疚了,他告诉自己。

他会住到牧天南的家,他会开始工作,他要在生活与工作中成为牧天南的爱人伙伴。

可是,牧天南会怎么处理他与朱葳安之间的事呢?

还有啊,住到一起的话,就要“做”了吧?做……

——有点小白的单佳月想到第二个问题时,就成功忘了第一个问题带给他的不安。

第49章

在我的人生中,不能与我过一生的人都叫作过客;对于别人来说,也同样如是。我在别人的人生故事中,是个叫“配角”的过客。——牧野在写东西。

他最近迷上了这家叫“好心情”的咖啡店里的咖啡与一种叫“十二色”的蛋糕。自从牧天南与单佳月离开南岛后,他每天总会在下午三时许出现在这里。这里有免费提供的书籍杂志,或吃或喝或阅读,不失为一种惬意享受啊。

别欺我年少,更不能笑我肤浅,假若你不爱的话。配角不好当啊,何时出场,何时离去,是笑是哭,可曾在你心上?好了,好了,我承认我不被允许成为你生命的主角,那我就知趣退场……

——写完以上这些,牧野坐直了身体,拿起了纸张,以轻柔之姿将之对折三下,然后,慢慢撕碎的扔到了脚边的垃圾箱的

没有人看的信,就是垃圾。牧野从发愣中回神,拿起了凉掉的咖啡。正在这时,店主——一个扎马尾的学生,出现在他桌边,放下了一杯正在冒着热气的咖啡,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将“因为最近一直光顾,非常感谢,本店免费为您续杯,请用”这几个字说完。

少年抬头,愣了一下后,对着少女笑道:“多谢。”

那一笑,威力无比啊。总之,店主溃不成军,倒退着回到了后台。

牧野摸摸自己的小尖下巴,想,嗯,我挺有资本有自信的。

可是,美好的下午茶时间到此结束。因为他老爸打过来电话说,牧家出大事了——牧天南要与朱葳安分手。可是,老天,定婚宴的喜贴都发了;这不说也罢,朱葳安啊,代表的可是朱姓财团!

挂断电话时,牧野马上换了刚才装出来的震惊与气愤,眼睛看着又已放凉的咖啡,皱着眉笑了出来。这一笑,半有为别人的高兴,半是为羡慕的苦涩。

好了好了,是到了退场的时候了。牧野对自己说。那就,回去吧。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他站了起了,对着一直偷看自己的少女说道:“买单。”

临出门时,少女期待地说:“请您下次再来!”

“……好。”牧野应道,离开前想自己这算是欺骗女生啊,于是,又加了一句:“那个,这里的咖啡与‘十二色’很棒。”

少女突然大叫:“请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南岛的日落很美丽。牧野手提着少女店主送给他的“十二色”走在一向安静的小路上,心想,对不起了。因为,这次一走,在家里看看天南哥的事如何解决后,他要出国了。至少,有多年不能再来这里了。

少年抽出被放在精美蛋糕盒彩带下的信签,在桔色的光中细细读来:

十二色

青紫光芒,给你我的本真;

红橙色彩,给你我的爱恋;

黑白,失望与重生

灰黄,忘记与原谅。

流年光转,谢你赠我如此颜色。

“……”少年看完后,才重又前行,喃喃自语道:“可这不够十二各颜色啊……”

因为曾被给予过幸福,所以连恨都不纯粹。

——流年光转,谢你赠我如此颜色。越繁星。

第50章

十月末

十一月一日是牧天南与朱葳安定婚喜日。朱葳安被男友约了出来,两人在咖啡店里才坐下,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祝贺电话就响了起来,她对着对面的男友抱歉一笑,就接通了。

牧天南静静看女人一脸喜气地用英语与她之好友笑谈。

冷血无情的男人。他又想起了,学生时代时周围之人对他的评价。

他静待她打完电话。

女人脸上的喜气一直不下,她问:“有什么事吗?”

他说:“我们分手吧。”

——“啊啊啊啊!!!……”听到这里,单佳月大叫出声,不敢置信地望着用一脸平静表情说出以上情结的牧天南。

“你能不能再委婉一些啊!那是个女人,还是你交往了五年的女友……”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无力。

“有问题吗?”牧天南挑眉。

这是回到家乡的一个星期后的事了,在单佳月还不知道的情况下,牧天南就把事情给做了出来,然后用第三方的语气讲给单佳月听。

是夜,牧天南的家。

无力的单佳月坐到了沙发上,仰头看着同样在俯视自己的男人,然后低下了头说:“你就不能允许我内疚一下吗?”

牧天南将双手插到裤袋里,说道:“不论说得多冠冕堂皇,‘分手’就是结论。这是我的错误,与不爱的人交往并准备过一生,最后伤害了她。与你无关。”

单佳月站了起来,他伸出了手环上了牧天南的腰,将头放在后者的肩,轻轻说道:“如果不是我心中的执念,她就可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

闻言,牧天南失笑,他一手回抱住单佳月,一手放于其头顶,回道:“我不是最好的男人。”然后,他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与之对视,说道:“可以有内疚,尽快结束它。”

谁知道选择什么才是最正确的呢?人们总是在不顺时,后悔说当初作出了某某选择,然后畅想说另一条路会是什么美好样子。——这是牧天南最不屑的行为。选择什么,对于另一方都是伤害;对于自己这一方都有要背负的难。相比之下,他不想让单佳月受伤。这就是结论。

但这件事,远不是牧天南一人可以下的结论。甚至也不是只与朱葳安的意向有关。这是一场商业联姻,其背后是牧朱两族的利益。牧天南当然知道。

也当然,这个男人从不在乎这些。

如其弟越繁星一样,他对这个“家”无爱有恨——至少,无恨,也无爱。

单佳月听到牧天南说朱葳安不同意时,说道这个是当然的吧。然后,就问道了核心:“家里边,闹翻天了吧……”

“对。”

“我会被朱小姐咒死的,我已有觉悟了。”单佳月苦笑,虽说牧天南并没有说出分手的原因,但是任何正常女人都会猜出是有第三者插足了吧?他拉着牧天南坐了下来。

“……所以说听我的,不要去工作。待在家里。”牧天南说。他知道单佳月在想什么。

“嗯,也许会被泼硫酸,或是被你家雇杀手之类的……”单佳月对牧天南说道,“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只有不去多事以免帮倒忙。”

“你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啊。”牧天南忍不住轻拍他的头,“我决定的事,就会办到。因为担心无用,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了解?”

“……”真是个任性而强势的男人了,哪能因为无用就不担心啊,又不是机器,但是,单佳月只能应道:“好。”

谈完了,所以……

“去睡。”牧天南站了起来。

“嗯……”单佳月还在想着朱葳安的事,应了声还是站了起来。

话说这一星期是分房睡的。当愣神回来时,单佳月发现自己跟着引路的牧天南就到了后者的房间门口。

“啊,走错——”一口被沉默野狼给啃到了嘴。

没有借口可用了,这个男人如其所承诺的那样,与朱葳安摊牌了。

深吻暂告结束时,牧天南气定神闲地问气喘吁吁的处男说:“你的意见呢?”

我说不行可以吗?单佳月在心里答。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就是,嗯,害怕……”

“?”

“痛……”单佳月彻底烧着了,从脸红到了脚。

牧天南俯身亲他的唇,之后,来到他的耳际,暧昧低喃:“相信我……”一口含上了也是红色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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