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卷四、五)+100问——公子乐
公子乐  发于:201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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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义,惹人发笑,就像是现在梁王的信对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一样。

当他知道齐军和闻喜的百姓一起高喊着‘雄雄大齐,扬我国威’时,他感到惊讶;他的惊讶尚未平复,信使便报上了了一个足以令他震惊的消息。

王彩御不仅带着这群人战胜了复国军,驱散了梁军,还为齐国攻下了长山。

其实作为昭乐的立场来说,他并不需要长山,齐国也同样不需要长山。

攻下长山,对于齐国来讲毫无利处,甚至可以说是弊大于利。这只会加剧齐梁之间的矛盾,也许还会激化齐梁间的矛盾,成为新的战争的引火索。

这种时候,往往应当选择将长山归还给梁国,继续来维持两国间的友谊。这样也是避免战争,最正确的作法。

但是昭乐没有这样做,他也不能这样做。

他选择留下了长山,因为这是闻喜的百姓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他博来的。他唯有倍加珍惜,方可让百姓们得到满足。

在民心与邦交上,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民心,放弃了邦交。

放弃邦交,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楚政来,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了与楚国的邦交,放弃了与楚政的情意。与一直坚守在着这份情意的楚政相比,他是如此的懦弱、不堪一击。

放弃,从来都是最简单、最轻易的决定。昭乐用手捂住脸,他羞于承认的自己的懦弱。

“殿下,梁王的信……”文知礼打断了昭乐的羞愧。

昭乐抬起头,沉默地拿起桌上的信,大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挲:“我并不介意开战。”

“是。”文知礼将殿下的话记下来,他叫殿下也正是这个意思。他的位置,并不需要去左右殿下的心思,只需要记录下殿下的而一举一动就够了。“殿下可要回一封信给梁王?”

昭乐想了想,觉得出于礼,回一封信也无不可:“你代我写封信给梁王,告诉他,我国并不介意开战……嗯,言语恭顺些。”

文知礼微微颔首,应下了。

昭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问文知礼:“你常去燕师兄那里,可曾见过他门客中有擅于调弄畜生的?”

“畜生?”文知礼皱皱眉。“殿下所说的可是杂耍?”

“与杂耍倒也类似,你可曾见过?”

“臣倒是听燕师兄说过,他的门客中有几个擅于逗弄畜生。其中有一个人饲了只金雕,因啄瞎了人眼,才投奔到燕师兄门下。”

“那金雕什么样子?”

文知礼想到那一日前去燕于琴家里,见到空中盘旋的那只金雕,便觉得心有余悸:“足有半人多高,勾嘴立眉的。很吓人。”

昭乐一笑:“瞧这样子,文师兄想来是被吓过了。”

“确实可怕。”文知礼点头。

“文师兄,劳你前去燕师兄府上,让他将门客中擅于调弄畜生的都聚起来,今晚我要到他府上看杂耍。”昭乐摸摸鼻子,笑着说道。

听闻太子殿下亲临,燕于琴府上自然不敢怠慢,好一阵鸡飞狗跳、虎啸鹰旋,才将门客中会调弄动物的都聚到一处。文知礼先来瞧着他们准备,见有人牵着只吊睛白额的大虫进来,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指着燕于琴大叫:“你怎可留着这等恶畜在府上!”

燕于琴嬉笑着凑过去:“师弟可是怕我被它吃了后,没人待你像我这样好了么?”

“还是吃了好……”文知礼怯怯地绕过那大虫,见有人怀中抱着只小猴儿倒还讨喜,正要过去忽觉得脚下一滑,低头看时,正见一条长虫正抬起头与他对视。这一回可是吓得文太史大惊失色,什么礼仪全不顾了,哆嗦着就倒在了椅子上。

燕于琴见状大笑不已,遣了门客们出去院里后,才过来问他:“怎么跟着上了战场都不怕,在这儿见个长虫就怕成这样?”

“那是人,你这是畜生,怎可同日而语?”文知礼抹抹额头,满是冷汗。一只手覆上了他那只正在擦汗的手,他不必抬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师弟,你本是文人,又何必亲身追随殿下上战场?你当真不怕么?”

文知礼推开他的手,笑着对他说道:“我若说一点不怕你必定不信,可我确实不怕。”

“不怕就好,不怕就好。”燕于琴顿感词穷,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好话,也被文知礼堵了回去,全说不出来了。“殿下得晚上才来呢,师弟不如随我去用些点心吧。”

文知礼应了一声,站起来跟在燕于琴身后到了桌边坐好。眼见着燕于琴殷勤倒茶伺候,心中有感,轻声道:“我不怕是因知道你会派人护着我。”

燕于琴一愣,随后抬起头对着文知礼无言的一笑。

齐国里的杂耍尚未开始,楚宫中的法事已经进行了好几天。

楚政坐在殿中听着外面传来的念经声,只觉得厌烦,揉着脑袋在屋中转来转去。

门外的宫人瞧他这样子,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放来送信的信使进去。正犹豫间,听到陛下的问‘是谁在外面?’。这才再不再犹豫,回禀道:“是打陆口来的信使。”

陆口毗邻歧岭,在与赵军歧岭一战中,顺德兵败,被迫退入陆口。此刻顺德所率的一路楚军,正在陆口休整,只等援军一到便往东部反扑,卷上赵国土地。

楚政看过手中的信,皱紧的眉头渐渐舒缓,信上说项燕已经带兵到了陆口,不日便可再次开战。

门外的念经声还在继续,楚政闭上眼睛去聆听佛音,却始终不得要领,干脆又趴下来处理国事。手肘不小心触到桌边的盒子,楚政连忙直起身,珍而重之地将这个盒子往里挪挪,这是昭乐送来的盒子。

听说齐国和梁国在长山开战了,不知道他的小昭乐怎么样?楚政摸摸鼻子,又低下头去看奏议了。

第十八章:燕府夜,百兽争锋

月色寒凉,三星照人,与燕于琴府上的热闹景象格格不入。

燕府的后院里正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那些擅于调弄畜生的门客早已等在那里,院子里除了他们外,还有不少门客也都纷纷凑到了院子里,想要逮着这个机会在太子殿下面前一展身手。

昭乐撩袍坐好,抬了抬手:“哪位先来?”

那抱着小猴的率先走出来,将小猴放到地上,带着它一同向昭乐行了礼。

昭乐见那小猴模样讨喜,不由一乐,等着看这小猴能演出什么来。然瞧了一会儿,却全是些老把戏,鞠躬跳舞全无新意,他蹙起眉,低声问道:“可还会些别的不会?若只是这些便下去吧。”

听到昭乐的话,旁人也都笑了起来,纷纷取笑那驯猴人。

驯猴人面子上挂不住,心想自己若不露一手,日后在这府上是再没法待了。他走上前,跪到昭乐面前同他道:“我这猴儿还会个把戏,名叫‘猴子偷桃’。方才是因沾了个偷字,不敢在殿下面前卖弄。”

“要它演出来瞧瞧。”

驯猴人吹了声哨子,那小猴从他肩上跳下来,在昭乐面前停住,又是挠头又是搔弄腋下,十分可爱。驯猴人嘻嘻一笑,指着那小猴笑骂道:“你个小畜生,长得这样丑陋,怎敢在殿下面前戏耍?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

小猴扭头看了驯猴人一眼,撅起红红的屁股朝他摇了两摇,似是对他的话颇不认同。摇过之后,小猴四爪着地跑到昭乐身边,说话间就要攀上椅子,吓得不管是跟随而来的护卫也好,还是燕于琴的门客也好,都是一惊,生怕这小猴子伤了殿下。

昭乐自己也是一惊,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错了错,靠到了椅背上。

谁知道那小猴只是跑到他腿边,朝昭乐努努嘴便坐下了,坐下后这小猴先是挠挠自己的背,挠着挠着忽然停住,朝着昭乐举起了小爪子。此刻灯火辉煌,论谁都看得清那小爪子上挂着的那只明晃晃的金指环。

昭乐从小猴爪上接过金指环,细细看过后道:“这指环倒是眼熟。”

燕于琴自然也看到了那枚指环,顿觉得尴尬至极,心里骂这倒霉的小畜生,平日里引它有趣,没少喂它点心果子,这会儿却偷到他头上来了。“回殿下,这金指环正是草民的,不知道这该死的小畜生什么时候偷去的。”

“你这小猴儿这一手倒是不错。”昭乐将手中的金指环交给身后的文知礼,命他给燕于琴拿过去。“你让它再偷个东西给我瞧瞧。瞧见这文大人了么?这回你就让它从文大人身上给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个东西出来。”

“这都说出来要偷文大人的了,草民还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驯猴人很为难地挠挠脑袋,蹲下来对那小猴说道:“小畜生,你可听到了?殿下这是有心要试你本事呢!还不快去偷个回来?”

文知礼一笑,心道我早有防备,你还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岂能料到,那驯猴人对小猴说出这话后,小猴瞧都不瞧文知礼一眼,又径直跑向昭乐,仍乖巧地坐到他脚边,扬起小爪子,爪子上赫赫然,又是一枚金指环,与方才那枚除了大小不同,几乎全无差异。

“文师兄,这可是你的?”昭乐拿起那枚指环,仔细端详。

文知礼摸摸自己腰间,他明明记着这指环是放在腰间的锦囊里了,这会儿锦囊还好好地挂着,指环怎么就跑到了小猴爪子里去了呢?把手探入锦囊里摸了几回都没能摸到自己的那枚指环,殿下手中的果然是锦囊中的那一枚。

文知礼红着脸走过去:“正是臣的。”

昭乐将指环交还到文知礼手上,弯腰摸摸小猴的头:“你这小偷儿!”

小猴听到他的话,啊啊地叫了几声,跑回驯猴人腿边,顺着他的腿就爬到了他肩上坐住。

“你这小猴儿训得倒是不错。”昭乐摆摆手。“接下来是谁?”

燕于琴和文知礼本打算是让那些调弄小猴小狗的先来,用以拖住时间。等天色晚了殿下自然就走了,也就轮不上那些猛兽上场,他们也能心安些。

当昭乐连着看了两个训小狗的之后,道:“燕师兄府上只有这些小狗儿小猴儿的么?我听文师兄说起过,你府上有个门客饲了只金雕,把他叫出来给我瞧瞧。”

听到殿下点名唤他,那饲雕人不等燕于琴唤他,自己就挤了出来,跪倒行礼。

昭乐见只有他独自前来,奇道:“你那金雕呢?”

“请殿下看上面。”饲雕人一声唿哨,天空中顿时多了一大团黑影,在燕府上空久久盘旋。

“你这金雕会什么把戏不会?”

饲雕人摇头:“草民这金雕不同与那些个小猴儿小狗儿的,不好算数也不会偷东西,不过是凶猛而已。好不夸大地说,草民若是指着一个人要这金雕啄瞎他的左眼,这畜生绝对不会去啄他的右眼。”

“空口白牙,但说无凭。你想个法子让我见见它的本事!若果真如你所说,我定当重赏。”

饲雕人想了想,亲自去他房中搬了个草人过来,请昭乐检查其中并无异处。

饲雕人将草人立在院中,请旁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在中间留出块空地,好让他那金雕有地方落脚。这都料理好了,他才一声呼哨,将金雕唤了下来。金雕尚在半空,他只扬手指了指草人的左脸,那金雕便朝着草人左脸直冲过去,勾嘴开合处,已咬下一大口的草来。金雕落在地上站好,咬着那一口草走到饲雕人身边,把草吐到饲雕人手里,换回了一大块肉干,自己在旁大快朵颐。

昭乐惊喜地拍拍巴掌:“好!好的很!”

“这算什么!草民的蛇比他更本事!”一个弄蛇人不服气,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好,就让我瞧瞧你的蛇有什么本事!”

弄蛇人并未将脖子上架的大蟒摘下,而是从腰间解下一只小竹筒,倒出了条碧绿的小蛇来。他指着这小蛇道:“草民敢说,他那大笨鸟绝斗不过这小小长虫!”

第十九章: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那饲雕人也是不服,一声唿哨,指着地上那条小蛇,便命那金雕啄它。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这条小蛇和巨雕的战争中。它们一大一小,一缓一快,这场动物间的较量,倒比人与人间的较量还要好看有趣一些。

初时还是那金雕占了上风,一爪子就抓向小蛇。正当人们屏息凝神替小蛇担忧的时候,小蛇便已盘上了金雕的脚腕子上,它的速度快极了,就连一直目不转睛关注它们的人都没有看清那小蛇是如何转败为胜,爬上人家脚腕子的。金雕不甘示弱,弯嘴尖掾直扑小蛇头下要害。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金雕此刻所为,已与人无异。

所有人都替可怜的小蛇担心起来,以为它无法逃脱金雕的利嘴。说时迟那时快,小蛇头一昂,顺着金雕脚腕就往上爬,不仅仅是顺利地躲过了金雕的利嘴,还爬到了它颈子上,尾巴一勾,竟是缠到了金雕颈上,企图将其生生勒死。

正在这紧要关头,昭乐拍拍巴掌,示意弄蛇人停止。

弄蛇人收回自己的小蛇,来到饲雕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却没有说话。

昭乐道:“你这小蛇的本事也不小,各位谁还又这等本事都拿出来给我亮亮!若是好的必有重赏,可若还是那逗猫弄狗的可就不必了。”

眼见着那一群饲养猛兽的门客都站了出来,燕于琴蹭到文知礼身边,轻轻拉着他的袖子问:“殿下这是要干什么?我怎么瞧着不像是为了看杂耍?”

“你才瞧出来么?”文知礼甩了甩袖子,将燕于琴拉着他的手甩开。“我看殿下这是要效仿昔日舜帝驯象耕田。”

燕于琴一愣,指着满院子的凶禽猛兽道:“你的意思是殿下要让它们上战场?”

“大概如此。”

燕于琴正欲再次发问,昭乐便已开口,使他不得再问。

文知礼猜得不错,昭乐正是因李斯的那条大狗萌生了这个想法,今日前来本没抱太大的希望,全没想到会有这样多的人训练各式猛兽。回到宫里一数,竟是除了象外,虎蛇狮子各类猛兽一样不少。

昭乐将自己的想法同众门客说了,自是得到大片应和,还有那些训犬的也都凑上来,纷纷表明自己也可训练猛兽参战。

当晚昭乐便下令,将这群驯兽人划入乐籍,以宫中驯兽师的身份驯养猛兽,以期他日开战,带领种种猛兽自成一阵。

回去的路上,昭乐问文知礼:“你觉得我这个法子如何?”

“殿下这法子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听到文知礼的话,昭乐笑了起来,模样纯真可爱:“正是要惊世骇俗才好!我就不信这些凶猛的畜生吓不住那些窝囊废!”见文知礼沉默无言,昭乐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不惊世骇俗又能如何?战祸日增,我国虽国势渐长,军中人数也增长了许多,却也不足以与他国相较。若此刻我再大举征兵,怕不单是赵王,就连吴王都会前来干预,与其如此,倒不如我另辟蹊径,赵王总不能管着我调弄畜生吧?”

“自然不会干涉,只是殿下肆意调弄畜生,不止赵王会对殿下放松警惕。”文知礼停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严肃地说着。“就连百姓,也会对殿下此行多有指摘。”

昭乐笑笑,不再说话。

北风仍在喧嚣不止,房檐下喜庆的红灯笼已被摘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已出了正月。

在这个不平静的正月里,吴军仍旧稳稳地驻扎在晋国穿山郡中,并征用郡中民团对付晋军,每逢开战必以民团的为先锋,迫使晋军屡屡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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