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卷一-三)——公子乐
公子乐  发于:201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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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的那位身穿银甲,长发飞扬,不时高高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甚是威武。紧随其后的是个仅披着盔甲的中年人,赤手空拳。后面跟着的是四个年轻武士,他们冰冷的长枪紧贴着身体。

“是赵国的先锋!”人们一边让路,一边欢呼。

“停!”山门前,打头的那个人突然勒住马。他并没有下马,而是紧紧夹住马肚,在原地打转,后面的五匹马也和他一样兜起圈子来。

人们的欢呼渐渐盖过马的嘶鸣,响彻山门。

第十一章:同意与否你说了不算

山门的外的欢呼似乎还在,居于赵宫之中的昭乐总觉得那一波高过一波的欢呼依然在耳畔回响。昭乐不喜欢震耳欲聋的欢呼,因为不管是楚国胜利,还是赵国胜利,输的永远都是齐国。

作为一个人质,昭乐认为自己的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在楚国过的不错,在赵国过的也不错。唯一不同的就是楚国有一个待他很好的公子政,赵国也有一个待他不错的少君,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差异太大,昭乐对这位少君总感到不够亲切。

而赵灵宫也不大愿意过多的和昭乐接触,面子上话虽说的好听,但毕竟也只是个人质罢了,没有必要为他分神劳累。

时日如梭,不肯停留,魏慈明每天被圈在这个小院子里,他也不烦,仿佛悉心教导昭乐成为一代明主便是他最大的乐趣。

前几天有探子带回消息,说楚国将军孟绿堂因有负皇恩,在回去的路上行了拙志了。

“师傅,他为何要死?能回家岂不是很好?”昭乐举着笔的手臂一动不动,心思早已飞到了楚国。

魏慈明摇摇头:“败军之将,有何颜面再见国人?与其回去后再被处死,不如自杀保全名节。”

“为何要被处死?”

“败军之将,楚国还留他何用?”

“可罪不至死呀!”昭乐忽然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孟将军战败了也不单单是他的错,怎可全都怪罪到他身上。军法严明固然重要,可法外也不乏有情呀!孟将军战功显赫,只因这一次战败便否定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魏慈明点点头,抱起昭乐柔声道:“殿下说的没错。”

他对于昭乐的期待,不仅仅是出于爱,作为清溪门人,他更期望昭乐可以成为不世猛将。他甚至希望昭乐日后能够俾睨天下,成为一个拯救乱世之人,如天象所显现的一般。他希望昭乐可以用一颗慈悲之心,给天下苍生带来福泽。

“大人,少君有请。”门口的侍者打断了魏慈明的思绪。

“少君?”魏慈明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挂着极为讽刺的冷笑。他转身面向昭乐,低声道:“殿下,慈明过去一趟。”

昭乐乖巧地应道:“好的。”

“殿下……”魏慈明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作为人质的昭乐身上,还不如靠自己。

走过赵国宫殿的长廊,松树依然那么苍翠,白云悠然往来,酷暑的中午仍无一丝风,连落在墙头的乌鸦都还是春天的模样。只有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就像他,初到时是齐国太子太保,如今虽仍是太子太保,却已有了残缺。

魏慈明怎么也忘不了第一次被赵灵宫召见的时候,那是他来到赵国的第三天。

那一天的天气也很好,和今天一样,松树苍翠,白云悠然。魏慈明踏进赵灵宫所在的大殿时,全身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早就做好了很坏的打算,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突然关紧的大门,和迅速袭上的侍卫令魏慈明大吃一惊。他知道反抗注定没有效果,便任由着他们捆住了自己。赵灵宫一直坐在正中的大椅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直到魏慈明被绑住再也挣脱不开后他才过来。

“慈明……慈明……”赵灵宫像是痴了一般摩挲着魏慈明的脸,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魏慈明……我的慈明……”

魏慈明被他叫的肉麻,偏一偏头:“不知慈明做错了何事,少君要如此罚我?”

“你什么也没做错。”赵灵宫捏着魏慈明的脸凑过去,舔了一下他的耳郭,低声笑道:“慈明,我想要你,你从了我可好?你师兄也都从了我了。”

魏慈明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长期修行早已过惯了清心寡欲的生活,此刻赵灵宫突如其来的挑逗,勾起了他身体深处陈藏多年的欲火,霎时间,天雷勾动地火,他竟有些昏昏然的意味。

赵灵宫的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到了魏慈明口中,魏慈明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脸,用力合上了嘴巴,牙齿也咬上了赵灵宫的舌头。血腥味充斥在他的口腔之中,也唤回了他的理智。

伸手抹去唇边的鲜血,赵灵宫很用力地呸了一声,将口中的鲜血尽数啐到了魏慈明脸上。他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怒火油然而生,挥挥手命令捉着魏慈明的侍卫:“把他裤子给我扒下来,我倒要看看世间无双的魏慈明是个什么滋味!”他阴冷的目光投到魏慈明脸上:“也让你们都看看,齐国太子太保是怎么被我干的!”

魏慈明这时候才觉出恐惧,他甚至生出了求饶的心思,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侍卫扒下自己的裤子,看着两个侍卫分别抓住他的两条大腿将其分开,看着赵灵宫一脸阴冷的贯穿他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已经不知道是谁身上的了,或许是赵灵宫口中的,也或许是魏慈明股间的,现在谁都不那么在乎了。

赵灵宫眼里只有痛苦难忍的魏慈明,魏慈明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慈明无双,慈明无双!哈哈,魏慈明,你的屁股也是天下无双。”

魏慈明没有回答他,只是睁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看着身上的赵灵宫,也看着身边抓着他腿和肩膀的侍卫们。他明白了眼前的事实,他,魏慈明,齐国太子太保,被赵国少君当着侍卫的面猥亵了。

一瞬间他想到了死!

“抱到我床上去。”赵灵宫一边系裤子一边吩咐侍卫将已经昏迷的魏慈明送到自己房中,从此开始了他对魏慈明的猥亵之路。

赵灵宫回房的时候,魏慈明已经被捆好扔在床上。他略带怜惜地摸摸魏慈明的脸:“慈明,乖乖从了我可好?”魏慈明扭过头不看他,倔强的样子惹人心烦。“魏慈明!你他妈不从也得从!”

魏慈明伏在床上,股间的血顺着他的臀部的曲线流到床上,赵灵宫拿了块布随意的抹着,口是心非地安慰几句后,提枪又上。他趴在魏慈明赤裸的背上,嘻嘻地笑着:“慈明,你还是这样紧。”

第十二章:有其师必有其徒

天文十二年冬,公子政踏着风雪归来,天王苑内瞬间传来了阵阵哀号。

公子政是携着雷霆之怒归来的,这半年多来他游学各国,总会听到一些关于天下、关于齐国、关于昭乐太子的消息。

传闻说,昭乐太子于交换人质之日,淡定从容地不像个小孩子。

他听到这传闻的时候,堂堂公子政,仓皇失措地好像个小孩子。

当日他便从云梦启程,快马加鞭未下鞍,却也耗了小半年才回到楚国。

其间他路过了赵国,在战争期间,想要凭他一己之力见昭乐一面实在太难。不单是想见昭乐难,便是他想平平安安的归来,就已是艰难至极。

路过赵国的时候,他与敬德、顺德分作两路。他自己扯破衣裳、涂黑脸面,与敬德装作难民方才得以保全。而顺德则是如姑获鸟一般昼伏夜出,尽捡着小路走,饶是如此,还在穿越赵国边境时被赵国士兵擒住,险些丧了性命。

“公子息怒!您对着他们发怒也是无济于事。”李斯看着公子政的时候无畏无惧,身后站着他的狗丈夫。

公子政勾勾嘴角,冷笑道:“文人祸国!今日我先杀了你们这群祸国的文人!”

“公子!与其将怒气发泄在我们身上,不如拿起战刀去结束战争!还人们一个清平世界!”

“拿起战刀?结束战争?”公子政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李斯。

“不错!唯有结束战争,公子方可再见到太子殿下!”敬德向前跨了一步,他上挑的凤眼中闪烁着嗜杀的光芒。“天下已经大乱,父子兄弟自相残杀,贫民苦主易子而食,沃土变作废墟,世间沦为地狱。如今,公子您只有握起战刀,跨上战马,远征各国平定天下方可将太子殿下带回。”

公子政盘着腿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异常兴奋的敬德,忽然皱起眉:“敬德!”

“在!”

“跪下!”

伴着公子政这一声‘跪下’,敬德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公子政的耳光也随之而至。“敬德,你几时可以替我拿主意了?”

“敬德不敢!敬德只是……”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到敬德脸上。公子政捏住敬德脸,面如寒霜:“还狡辩?”敬德不敢再多说话,闭上双眼,连看都不敢再看公子政。公子政这才满意,把敬德甩到一边,吼道:“都滚出去!”

顺德走过去扶起敬德回到两人所住的小屋掩好门后,顺德将他揽到怀中低声安慰:“你莫要委屈,公子他……”

“别说了。”敬德靠在顺德胸前合上双眼,低声说:“你我都是奴才,公子打了也是应该的,你若当真心疼我,便安安静静地呆着。只怕以后便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为何?”

“公子定会出征,那时你我随行,哪还会有如此平静的日子?”

与此同时,呼啸的北风带来了西侧小屋中李斯略带凄凉的诵读之声:“乱世浮沉,不堪遥望;兴亡之事,终难思议!”诵读声中带着大犬的呜咽之声,顺德听后似是有所感悟,紧紧地搂住怀中的敬德。

风由楚国吹往赵国,吹过昭乐所居小院中的枯枝残树,声音如泣如诉。

昭乐裹着棉袄和六位侍童团坐在火盆前,魏慈明身穿狐皮大氅站在前面,低声念道:“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好一个‘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魏公子教导的好呀!”赵灵宫拍着手走进来,身上穿着一件和魏慈明一样的狐皮大氅,他身后的王适之看到魏慈明身上的大氅时愣了一下,随后便低下头并不多说。赵灵宫走上前拍拍魏慈明的肩膀,冷冷地看着他,微微翘起嘴角。

魏慈明在大氅下攥紧了拳头,身体也开始颤抖,脸上却还是一片云淡风轻。“魏慈明见过少君。”

“呵!”赵灵宫冷笑过后便转向昭乐,低声问道:“小昭乐,你还记得哥哥么?”

“是,昭乐记得少君殿下。”

“殿下?”赵灵宫不以为意地笑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殿下呢!”

昭乐微笑道:“他们都叫我太子殿下,少君您贵为太子,也理应是殿下。”

赵灵宫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年幼到可以做他儿子的人质太子,没来由地生出些许畏惧来。他不能露出丝毫的畏惧,昭乐身边的魏慈明太过聪明,若是让他抓住自己的软肋,定会难逃他的算计。

“你也配和我比?”赵灵宫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昭乐一眼,露出极为不屑的表情。“没听到你师傅教你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要记住,你此刻在我的宫殿中,只是齐国放在赵国的人质!我若愿意,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少君,这不是您的宫殿,而是赵王陛下的!”昭乐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异常天真。

“你!”赵灵宫扬起手,却又受约于赵王,不可对昭乐动手,转而一个巴掌打向魏慈明。“你教的好徒弟!”

魏慈明被那巴掌打得险些摔倒,他运足力气强稳住脚跟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他的唇边还挂着方才被赵灵宫打出的鲜血,他也不擦,只微笑着与赵灵宫对视,沉声答道:“少君谬赞了!”

窗外的北风依旧呼啸,赵灵宫踏着北风离去,与魏慈明一样的大氅如旗帜般飘荡。魏慈明这才抹去唇边的血迹,转向坐在那里的七个孩子,柔声道:“我们继续读书。”昭乐几番想问问他的伤势,始终也没得机会开口。

第十三章:正是杀人放火夜

赵国宫殿的赵灵宫将太子太保魏慈明推倒在床饱尝温香暖玉之时,楚国的宫殿里正弥漫着肃杀之气,公子政站在大殿正中接下楚王递来的令箭,天文十二年腊月初三,公子政迎来了他渴望已久的初征。

在来到大殿领命之前,他以为要攻打的是一直与楚国作对的赵国,他也很希望攻打的是赵国,因为那样就可以见到昭乐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王下的命令竟是要他攻打鲁国,与本国结盟的鲁国。

同样没有想到这件事的,是鲁国的大王、鲁国的将军。

直到公子政兵临城下,鲁国方知,这浩浩荡荡的楚国大军是冲着他们来的。

十三岁的大将楚政跨坐在雪白的战马上,他手中的刀已染上寒霜,金甲在阳光与雪地的映衬下散发着寒冷的光芒。这是公子政第一次出征,他在冰雪中久立于鲁国边陲的久安城的城门之外,无助感袭上他的心头。

鲁国拒绝开门迎敌。

楚政扯着战马在队伍前面原地打转,他目光悠远,最终的目标永远是久安的城门。

“敬德!”

“在!”

楚政冲着城门扬了扬下巴,敬德便已会意,马鞭一挥,策马上前。如女子般秀丽的敬德早已换上战服,额上的红带随风飞扬,纤细的手掌握着重约五十斤的长杆大刀。“久安城守城的听好喽,你再不开门迎敌,我们便攻进去了!”

没有人回答敬德的话,对面的城楼上有许多人在来来回回的跑动,却没有一人应答。

楚政拧起眉头看着对面,一声鸟鸣响起,他抬头时瞥到了天空中红彤彤的太阳,阳光刺眼,他低下头的同时,举起手中的宝刀,大喊一声:“撤!”

“楚军撤退了!楚军撤退了!”久安的百姓沉浸在兴奋中,反复地喊着这句话。甚至有一些少年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拿出了社祭时跳舞用的扇子,在被白雪覆盖的道路上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围城半月,粮草不济,今日楚国撤兵,对于百姓来说实在是可喜可贺。

守城的大将名叫许义庆,他看着欢呼的百姓,心不由地揪了起来,:“楚军若继续围城,不出七日,此城必破。此刻撤退,实在是……”伺候在旁的门子也随着叹了口气,心中明白此番怕是在劫难逃。

入夜时分,街上的歌舞停止了,整个城池陷入了一片宁静,许义庆坐在守备府的大殿中,面对着这个宁静的城池,扯出一抹苦涩地笑来。暴风雨前通常是宁静的,而此刻的宁静同样意味着暴风雨的到来,暴风雨前的宁静通常是最可怕的。

“太静了……”

许义庆的话还没有说完,更夫的叫喊声便已传进他的耳朵。“着火了!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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