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暗诱 下——满地梨花雪
满地梨花雪  发于:2012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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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块,鲜亮的颜色跳跃性极强,偶尔有一处留白,像是画作主人留待呼吸的孔穴。

转头望右看去,微白的眼睛一亮。

那是连串起来的三幅具有70年代欧洲电影画报特色的人物画。色调更容易被普通人接受,虽然也用了不少暖色调,但却贯

穿着蓝色的主题,每个人物的脸上都有一小部分深蓝色的阴影,不知道象征着什么。

不禁看得着了迷,微白差点忘记了自己身在陌生房间的事实。他将目光从墙壁上收回来,仰着头,仔细观察着房屋的每个

角落,查看是否安装了监视器。确认房间内应当没有安装监视器后,他低下头,惊讶地发现,床头柜的另一侧,放着一把

崭新的轮椅,和自己平日的用的那种不同,看起来更为先进,扶手上居然有控制前进后退的自动擎按钮。

为了彻底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微白决定转移到轮椅上,在房间里转一转。

拨动起轮椅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微白发现这间房有一个自带的洗手间,还有一个小厨房,厨房里储存有足够他吃上一个礼

拜的食物,连水果、蛋糕、布丁也一应俱全。关上冰箱,他脸上的困惑表情更浓重了。如果说这样算是被囚禁,那也是待

遇颇高的软禁。可能是自己的残疾引发了别人的同情心,门外应该是有人守卫的,而他们都不担心自己有可能逃跑。

试着扭动了一下门锁,打不开。拍了拍门板,再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微白这才自语道:“好吧,我暂且承认自己是

被绑架了吧。”

可能是手绢上药物的关系,微白睡了一晚醒来,觉得自己现在的反应有些迟钝,不仅手脚迟钝,连脑子都是。要不然他不

会这才想起,自己屁股后面的荷包里,塞着手机。由于上衣很长,被遮盖住了,手机没有被人搜走。但是他悲催地发现,

自己刚一触碰到按键,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下,无法求救了。

不甘心束手无策的微白,推开房间里的几扇窗子往外看了看。非常可惜的是,周围除了高大树木和草丛和野花,看不见有

人经过。好像是一幢私人别墅,他处于第二层,若他是个健康人,应该是能利用树枝的缓冲力跳下去的。

叹了口气,微白觉得有些饿了,到厨房里拿了蛋糕吃了两口,视线继续在房间里搜索,看能不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他翻

了翻衣柜,发现有一半的衣服还堆积在里面,若不是上面堆积了一些灰尘,他会以为这里平时就是有人居住的。得到的信

息是,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是两个男人。为什么是两个呢?因为衣服的风格可以很明确地被分为两种,一种是偏中性简

约的,一种是偏华丽设计感的。

接着,他伸手去捞了捞床底,拖出了一个皮箱和一个放杂物的纸箱。

纸箱里堆积着一叠叠电影DVD和十几张黑胶唱片,最底部放着一本厚厚的相簿。好奇心骤增的微白先拿起了相簿,用指尖

挑开了封面。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全部都是两个少年依偎在一起,彼此相视而笑,打闹嬉戏,笑容温煦的照片。

眉宇之间的愁思被逐一抽离着,微白关上相簿的那一瞬,心里的疑云被一股暖流消融了。此刻,他的心里已有了大致的了

解,软禁自己的那个人是谁,他也猜到了。只不过,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他的目光最终凝固在那三幅连缀着的人物画上。

“你马上就会出现了,对吧?”

第八十四章

程亦岚知道有关溪晓的事,却不太明白许微白和溪晓有着何种联系,但是从沈映冉此时焦灼不安的状态来看,他能够敏锐

地洞察到,这个名叫许微白的孩子竟然也能够与溪晓一样,深切地影响到沈映冉的情绪。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由于不放心沈映冉一个人回去,程亦岚担当起了护送他的任务。当然沈映冉是个今年年底就年满四十的成熟男人,完全不

需要任何人护送,只是程亦岚觉得这个必要罢了。两人轮流开车回到W镇,再由高速公路连夜回到了Y城。

在沈映冉的执意要求下,程亦岚驾驶着沈灼希的越野车,来到了许家大宅。

仅在中午小睡了两个小时的林叔正在大厅里不安地来回踱步,视线时不时地瞟向电话。内心里的强大不安来自于许锦严昨

晚留下的那奇怪的嘱咐,年纪五十有余的林叔在许家大宅工作了二十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许锦严的行事风格和性格。同

时,他也比其他人更清楚,原来焕然少爷在的时候,许锦严还能够试着对别人袒露心扉,焕然少爷走了之后,许锦严完完

全全变成了工作机器,将真实的自己隐藏了起来。本来,他认为发生在小少爷身上的转变能使许锦严的脸上多一点笑容。

事实上,许锦严看起来比之前要松弛多了,但是他始终是一个外人,无法了解更多的事情,也帮不上许锦严的忙。

这次的事件使这位老者有了深深的忧虑。他脑子里浮现出的一个假设太过离奇,以至于他不敢验证假设的真实性。然而很

多细节都表明,他的假设极有可能是真的。因此,林叔陷入了两难的局面。正如许锦严所期望的,他现在也迫切地想要接

到许焕然打来的电话。

可能只有他知道,要解决这件事,真正的症结就在于许焕然。

就在他踌躇难安,艾瑞克也跟着他唉声叹气了一晚上之际,有客人来访。看到沈映冉的那一刻,林叔和艾瑞克都很吃惊。

沈映冉没有功夫探究他们各自的表情和心理活动,他因为担心微白的安危而变得语调激动,若不是程亦岚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可能会拽起艾瑞克的衣襟,诘问他为何不保护好微白。总算镇定了一些,沈映冉以上司命令的口吻,让艾瑞克将事情

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

“林叔,许先生目前采取了什么措施呢?”得知许锦严一直没回家,沈映冉满腹疑问地问道。程亦岚则仔细观察了对方的

微表情,希望能得到额外的重要信息。

“沈先生,锦严少爷为了尽快救出小少爷,昨晚半夜就出去了。他白天打过电话回家,说绑匪给他打过电话了,说明了赎

金的数目,以后还会打来。未免绑匪得到钱之后对小少爷不利,他说会尽量拖延时间,到时亲自去送赎金,让我们不用担

心,一切有他在,他都会处理好的。”林叔神色泰然地回答着,对视着他的眼,双腿却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

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沈映冉继续问道:“许先生为什么不考虑报警呢?我知道许家有训练有素的保镖,但还是警察可靠一

些吧?”其实让他感觉奇怪的是另一件事,平素总跟着微白的那四个保镖,那天晚上怎么没有及时出现呢?这实在有点不

合常理啊。

眼角轻瞄了他一眼,林叔才说道:“惊动了警察,难免不会被绑匪知道,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的。”

沈映冉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沉默不语的程亦岚抓住了腕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太着急,沈映冉喝了几口茶,才又开口道:

“林叔,您就这么放心让许先生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据我所知,微白是在许先生的照料下长大的,微白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能理智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保证不出做出任何错误的决定吗?”

对话进行到这里,艾瑞克也耐不住喊道:“是啊,林叔,要不然还是报警吧?”

“不能报警!”立刻反对道的林叔叔说完这句话沉默了片刻,才再次仰起头,语气硬了几分,“当然,我相信锦严少爷是

不会在关键时候犯错的,小少爷也断然不会有事的。劳烦二位操心了,这晚还到舍下表示关心,一旦有了小少爷的消息,

我会通知二位,就请二位先回去吧。”

这下,直接下了逐客令。

明显感觉不对,沈映冉想要追问,却再次被程亦岚抓住了手腕。“那么,打扰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抢在前面说了告辞

的话,程亦岚拉着一脸犹疑的沈映冉出了大门,回到车上后才说道:“那个管家没有撒谎,但他肯定知道一些事,隐瞒着

没说。”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这么不让我问清楚?”对程亦岚强行拉着自己出来,沈映冉是有些不满的。

“你这样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林叔是许锦严的人,在这样重要的事情面前,如果他有什么不能说的事,你觉得会是因为

什么?”一句话,程亦岚一针见血地戳中了要害。

不消多想,沈映冉很快亮起了眼眸,喊道:“许锦严有问题!”

“没有错,我认为这不是绑架那么简单,照道理许锦严不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侄子,但是……”程亦岚自问不清楚许家的家

事,可是但凡豪门家族,就跟过去的王公贵族相似,多半有着不为外人道的家族秘史。

愁云爬上了沈映冉的眉梢,他赞同程亦岚的分析,想了想决定两人先回去,小睡一觉,第二天再想办法寻找许锦严的行踪

******

像淘宝似的在房间里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微白觉得这一整天过的并不无聊。这半年来,他每天都过得很忙碌,若是

回到Y城,他得学习迈克的教学视频,做练习题,和迈克打跨洋电话报告学习进度,做配音工作,有时上上综艺节目,拍

摄平面广告等等;若是在M国,他得抽空见见迈克,做更多的习题,去曼哈顿的华人电台客串主持,录制代言的网站歌曲

和广告歌曲等等。

安静地坐在窗前发呆,反复地翻看相簿,好像成了难得的休闲时光。

只不过门锁被打开的时间,比他预期的要晚了一点。当微白打着哈欠准备就寝时,门被打开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对

门口的人影勾起一弯微笑,亲切地喊道:

“叔叔,你来了。”

被许微白习惯性称为叔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许锦严。

与许微白波澜不惊的面容相似,许锦严对于他的反应也没有感到惊讶。他挑起眉梢走进来,狭长的丹凤眼往房间里一望,

高扬的嘴角便展露出一种依赖和轻松的神色。视线一一滑过房间里的所有物体,仿佛是在回顾往昔,最终停留在微白和衣

躺着的床上。

“喜欢这里吗?”如此问道,好像许锦严是这里的主人,微白是他请来这里做客的客人。

实际上,他确实是这里的主人。微白找到的那本相簿,里面的所有照片都是他和许焕然的,拍摄于十七八岁的青葱华年。

欣欣然点头,微白指着那三幅人物画笑开了眉眼,“我最喜欢这面墙!”

“呵呵,是嘛。焕然也是最喜欢这面墙,虽然嘴上总是说……我把他画的很难看。”许锦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和微白处

于同一方向,视线也朝向了这面墙。“你知道哪面墙是焕然画的吗?”

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质问他为何将自己软禁在这里,微白认真地睥睨了他一眼,指了指那面向日葵,“这一面,应该就是爸

爸画的吧。”

许锦严发出了低低的,如陈年美酒般的笑声。

“还真是奇怪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另外两面墙,虽然也用了不少暖色调,但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阴冷。唯独这一面铺满了温暖的向日葵,每一朵的花

瓣枝叶都向上,欣欣向荣,让人看了心里就暖暖的。我想,应该是两个性格不同的人画的。”微白语调平缓地解释着,看

着许锦严的眼神,就像是他一个阔别多年的老朋友。

什么也不说代表了默认。许锦严完全睁开了眼眸,看向向日葵时,眼眶里晃动着一抹如仰望星辰般的满足感。转过头来,

将内心的复杂情绪都浮现在了目光里,许锦严盯着微白不带有半分胆怯与畏惧的眼,轻声说道:“过去的微白总是看不懂

焕然的画,他的画室后来上了锁,你应当从未见过。但为什么你却能一眼看得懂?你……如果真是微白,该有多好。”

如被石子投入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微白的眼神仅仅闪烁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静。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勾起一个略微自嘲的笑,许锦严缓慢说道:“说起来,我很早之前就怀疑了吧,不过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是假装失忆,

故意用别人的性格来武装自己,换了个花样来对付我,或者基因发生了突变?这些可能性我都想过,唯一没想过的,就是

微白的躯体没有死,灵魂却被另一个人取代了。”

“那现在呢?你认为是哪种情况。”

聪明如许锦严,怎么会发现不了过去和现在许微白有何不同,只不过因为被过去那段纠缠不清的关系惊扰着,他没办法沉

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可经由这么长的时间,许锦严心底的怀疑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一直是他的做

事原则,现在真到了他求证的最后阶段。

“呵,前面几种情况都被我排除了,所以只剩下最后那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最让我佩服的是,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

过要假扮过去的微白,有时候可能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收敛着自己的性子,但在大多数时候你都在做你自己,而不是在扮演

微白。所以,你的破绽一直以来都暴露在我眼前,是我太多疑,反而帮你寻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直到你的锋芒渐渐展露

,我越来越发觉,事情也许比我想象的更复杂。”许锦严声音低沉,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高高在上压迫感,令许微

白禁不住抖动了一下肩膀。

“一开始我是有点怕你,但后来我想通了,特别是在你告诉我,微白和许家没有血缘关系之后,我认为没有故意隐藏的必

要了。被你发现,本来就是迟早的事。”许微白耸耸肩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原本我可是怕你知道真正的微白死了,

会伤心难过来着。而且……你和微白过去的关系,令我非常困扰。”

“哦?”许锦严眼里滑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你都知道了什么?”

自然是难以启齿的,许微白用含蓄的语言阐述了一遍,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我只是看图解析,如果理解错了,你可不要

见怪。”

“任凭谁看到那组照片,都会得出你这样的结论吧。当初,焕然看到时,也是这样认为的。实际上我可是……被微白害惨

了。”嘲弄地笑了笑,许锦严话锋一转,“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现在外面的人可都以为你被绑架了

呢。”

“我大概能猜得到,你为什么这么做吧。”完全不担心许锦严会对自己不利,许微白浅笑着回答道,“我不是微白,是不

是在解决了你某些烦恼的同时,却又给你增添了新的烦恼呢?”

露出一副被说中了的神情,许锦严轻声叹息着说道:“你不是微白,那么过去的所有一切都可以抛诸脑后了。然而,如果

焕然知道微白死了,可能会对我增添更多的怨恨。而我所憾恨的,是微白过去在我们之间种下的刺,将永远失去了被拔除

的机会。但是,还是不让焕然微白死去了的好。”

“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吧。”许微白说出这句话时是没有多少底气的,但是他绝对至少不能让许锦严如此消极。“我觉

得……应该有比把我囚禁起来更好的办法吧?”在许锦严的想法变得更为偏激之前,应当想办法劝说他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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