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

“给，你自己敷吧。反正你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跟着着什么急。”顾小远将毛巾往他手里一甩，站起来就走。

“哎，好啦好啦，我告诉你还不行吗？”邱桐一把拉住顾小远的手，结果又是一通苦痛皱眉。

part20、顾小远的打算

“前几天出去正好遇上街上抢劫，本来想正义一下，没注意就被对方踢了一脚。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可没有输，对方可是被我修理得很惨哦。”想他学了四年的格雷西柔术可不是白学的，要不是当时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孩子，他也不会被踹那一脚。不过话说，那黑人的脚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他这都第三天了，越发疼的厉害了起来。

“下次想做蜘蛛侠之前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再说。”顾小远看他疼得连脸都快要变形了，嘴上虽然数落着他，可是手里却已经拿过了刚才的毛巾，放进了盆里，又绞了一遍水给他敷上。

“你真像我妈。我小时候生病我妈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谁像你妈，我这种没妈的小孩可不知道有妈是什么感觉。”顾小远没好气的说道。

“顾小远，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一次话不抬杠吗？”

“不能。”

“你，嗞——”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抬杠了，你别乱动了行不行。”

“小远。”

“嗯？”

“那个男人……”不管怎样，邱桐始终觉得不知道个一清二楚，心里总是堵着一口气不舒服。

“他算是我老板，今天带我去那里只是去见几个圈内的老师而已。”顾小远很难得的配合了邱桐，实话实说。

“什么老板，什么圈内，你打算去做什么？”邱桐觉得事情有点复杂，从半躺着的沙发上坐了起来，紧张的盯着顾小远。但是小孩儿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我打算去当模特，而那个男人会帮我。”

“你不念书了？”

“暂时休一年学吧，我现在也没有心情上学。”

“一定要去当模特吗，我听说娱乐圈都很混乱。”

“你在担心我吗？”顾小远扬起漂亮的脸孔看着邱桐，脸上的笑容没心没肺。

“我担心你很奇怪吗，你还这么小，社会上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接触过，一下就接触那么鱼龙混杂的圈子我怕你会吃亏。”邱桐的担心永远跟顾小远不在同一个调上，对此，顾小远也早就习惯了。

“这你就放心吧，有韩岭在他不会让我吃亏的。”顾小远低下了头又去绞他的毛巾，邱桐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当顾小远说有韩岭在的时候。原来除开自己，顾小远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所靠。

“你真的决定要去？”

“嗯。我总得找点事做养活自己，而目前只有这个最适合。”顾小远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在意气用事。

“这也是你不答应搬回来的原因吗？”

“算是吧，我没什么基础，进去之后肯定要花大力气培训的，住在你这里总归有点不方便。我不想扰乱你的生活。”最后一句话，顾小远说得很轻，不知道邱桐有没有听到。

“那你今天可以不回去吗？”

“嗯，我留下来照顾你。”顾小远又跟没离开之前一样对着邱桐露出那种单纯的笑脸。可是看在邱桐心里却格外不是滋味。

顾小远，你这样纯真的笑脸还能保持多久呢？但是邱桐一定料想不到，即使日后被捧上了云霄的顾小远，可是在他邱桐面前，这样纯真如孩童般的笑脸却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part21、挨骂

顾小远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韩岭的脸有多臭。果然，一进他办公室劈头盖脸的骂就过来了。

“顾小远，你长本事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我昨天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给你请到那两位老师吗，你倒好，把人扔下自己跟人跑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顾小远知道昨天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本来一早就打定好主意，不管韩岭怎么骂他，他也绝对不说半个不字的。反倒是韩岭，骂了他几句，却见小孩儿一直态度诚恳的认错，又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的瞅着自己，骂着骂着，竟让他自己都有点骂不下去了。

“昨天那个男人是谁啊？”好不容易熄灭了心里的火，可是一想起带走顾小远的那个男人恶劣的态度，他又想骂人了。

“他叫邱桐，是个警察。之前帮过我。”顾小远老实回答。

“就这么简单？”韩岭不是刚出社会的小男生，他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如果真的只是警察与市民的关系，那这个叫邱桐的男人管得似乎也太宽了一点。

“嗯。”

“他是不是喜欢你？”

“没有，没有，他不喜欢我！”顾小远急忙摆手否认。

“你的私事我也不想管太多，但是如果影响到了你的训练我可就不同意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好了，别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下午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韩岭特意卖了个关子，笑得意味深长。

顾小远做梦也想不到韩岭要他来见的人居然会是Kevin，这个模特界的鬼才。多少梦想成为模特的人慕名而来想要拜在他门下，可是都被他拒绝了。韩岭居然这么有本事，能请得动Kevin。顾小远发现自己从前真是小看了这个男人，看来他的刷子还远不止这两把。

“你有没有搞错，居然拎个什么也不会的菜鸟丢给我。我不答应。”

“Kevin，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也没求过你什么。”

“不行，我不教笨蛋。”

“他很聪明的，相信我，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

＊＊＊＊＊＊

顾小远坐在工作室的门外，听着里面韩岭和那个Kevin的争论，居然一点也不紧张，好像这事跟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似的。其实不是，他只是相信韩岭，他直觉这个男人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所以他才不慌不乱的坐在外面安静的等待。

果然，没过多久，工作室的门就打开了，助手叫顾小远进去。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笑了笑，站起来拉了拉坐皱的衣角，自信的朝Kevin的工作室走去。

“小远，叫人。”

“老师好，我是顾小远。”

“嗯。”Kevin几乎是从鼻子里轻哼出一个音调，算是回答了顾小远。面对这种明显的无视，顾小远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知道现在人家有这么高傲的资本，而他顾小远没有。

Kevin迅速打量了一眼顾小远，论身高，在欧美模特圈里他没有任何优势，论长相，跟他姿色相当的也大有人在。Kevin也是混过这么多年模特圈的人，什么人没见过，当他看到顾小远的时候，他大概也就明白了韩岭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教他的原因。跟现下的欧美模特相比，顾小远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但他也有他独到的亮点。亮就亮在他不是欧美人，黑发墨瞳的视觉差异或许更能让人觉得惊艳也说不定。

part22、密训

“韩叔叔，你好厉害！”坐在回去的车上，顾小远一直不安分，左动右扭的，夸张着手势称赞韩岭。

“你给我坐好一点。”韩岭从扶着方向盘的手中腾出一只，把顾小远拎直了了坐好。

“你真的好厉害，跟超人似的。”顾小远身体不能动，眼睛还是可以的，他故作崇拜的看着韩岭，眼冒鲜花。

“我哪里厉害了？”

“你居然认识Kevin，还可以叫他教我，你不是太厉害了吗！”

其实韩岭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Kevin虽然是他的旧识，但是他那个人固执得厉害，不喜欢的打死他也不会接受。原本带着顾小远去找他的时候也不过是五分的把握，没想到他居然意外的同意了。大概他也是跟自己一样发现了顾小远极具天赋，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可惜。

“你啊，既然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就给我用点心学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不会让你失望的。”顾小远满心欢喜，他的眼睛亮亮的，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训练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顾小远知道被称为“投篮教科书”的阿兰休斯顿并不是天生就是神射手，他也知道中国队的体操在奥运会上永远排名世界前列也不是偶然，他当然更知道要站上T台并不是你长了一副好骨架或者是一张漂亮脸蛋就能做到的事。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比他自己预想到的还要苦上好几倍。

顾小远对于模特的全部了解仅限于两年前那突击似的一个月训练以及那一场小型的面具show，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其实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不过一般怪人都有怪癖好，就拿Kevin来说，他既然接手了你顾小远，不管你是张白纸还是门外汉，他都铁了心一定要将你磨成出鞘的宝剑。于是三个月的密训对顾小远来说简直就跟去地狱走了一遭一般。除了严格控制饮食之外，他还得勤练基本功。因为比别人的底子差，自然也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光一个摆胯的动作，只要Kevin没点头，他就要一遍一遍重新来过。整整练了一个月同一个动作，才看到Kevin的脸色稍微没那么难看了点。

韩岭虽然也很忙，但还是会经常抽空过来看看顾小远的训练情况。不得不说，Kevin真是个魔鬼，训练的时候从来没把人当人看。韩岭第一次去的时候正遇上Kevin要顾小远劈叉，从来没有练过的人自然不能一下子坐下去。Kevin毫不客气在他肩上狠按了一把，顾小远闷哼了一声坐了下去，顿时脸色煞白，疼得冷汗直冒，可是嘴角死死的咬住，硬是撑着没有发出声音。可是Kevin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转身就去检查别的学员。有时候连韩岭都觉得自己快要看不下去了，可是他了解Kevin，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既然把人教给了别人，他就应该相信他。于是韩岭再来遇上这么残忍接近虐待的画面的时候，他就选择视而不见赶紧闪人。

日子虽然难熬，好在顾小远进步得也神速。刚送进来的时候连个基本的走步都让人看不下去，到第三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随便扔到那个T台上都会让人看不出他是新手了。

韩岭终于松了一口气，更辛苦的路，现在才真正开始。

part23、辛苦

韩岭这次对顾小远绝对是投了十成十的心力，三个月的密训刚刚结束，他就运用他的人脉关系帮他接了第一场秀。套用Kevin的话说，最顶尖的模特从来不是靠老师教出来的。实战永远是检验理论的最好标杆。

自从那晚从邱桐家出来之后，他和邱桐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见面了。虽然偶尔有通过电话，但是每次不是顾小远在忙着练习走台步，就是邱桐在办案现场不方便接电话。时间久了，原本不多的电话联系竟越发少了起来。顾小远都不记得上次跟邱桐通电话是在一个月前还是一个半月之前。

非人的密训结束之后顾小远并没有时间休息，很快又一头扎进了秀场的排练当中。他没有实战经验，很多地方都不懂。虽然碍于韩岭的面子大家都没有说他什么，但是他也有自觉好几次晚收工都是因为自己老是走错步或者是记错出场顺序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导致的。

顾小远其实一点都不笨，他只是缺少经验，加上跟他同台的model中不乏有现下声名紧俏的人物，这无形中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越是怕做不好连累大家就越是出错，最后导演实在看不下去了，脸色难看的喊了“卡”。

“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休息的间隙，韩岭拿水给他喝。顾小远拧开瓶盖却没有喝，神情沮丧的低着头，特别不在状态。

“傻瓜，第一次都是这样，不用紧张，慢慢就习惯了。”韩岭很想给小孩儿打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最后伸手在他发顶揉了揉，语气极尽温柔。

“嗯。”顾小远仍旧低着头，显然韩岭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少实质性的作用。

“别这么沮丧嘛，打起精神来，等下收工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在节食。”顾小远摸着自己的肚子，很无奈的提醒了韩岭一句。每天严格的控制饮食，让原本就不胖的小孩儿又瘦了好多，但Kevin会有目的性的让他做一些力量练习，所以看起来也不至于那么弱柳扶风一副病态的样子，只不过仍旧是瘦，腰肢纤细得彷佛盈盈一握就全在手里了。

“额，我给忘了。不然我们偷偷的去，不让Kevin知道就行了。”

“没用的，第二天一称体重就瞒不住了。Kevin说了，多一磅就让我多走两个小时的台步，我才不傻呢。”顾小远嘟着嘴不满的看着韩岭，他就不信一个带过这么多模特的人会不知道控制体重对一个模特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这简直就跟交警手里的指挥棒一样，得时时刻刻都握着不能有一刻的放松。他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拉自己下水，这不是明摆着想害自己受罚吗？

“我就是说说，不去就不去嘛，别用那么严厉的眼神看着我，真可怕。”韩岭说着往边上挪了挪，像是怕顾小远突然发难会跳过来掐他的脖子似的。韩岭这人，虽然是顾小远的老板，但是却从没有在他面前摆过老板的架子。他也从来没让顾小远叫过他老板，所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顾小远只好一直叫他“韩叔叔”。韩叔叔，韩叔叔，明明才不过刚刚三十三岁而已，居然就已经沦到叔叔的级别了，有时候人不服老还真是不行。

“开工啦开工啦！”导演拎着扩音器将四散的人都召回来，顾小远将水瓶拧紧往韩岭手里一塞。

“我去了。”

“加油哦。”

“嗯，我会的。”

顾小远匆忙朝韩岭点了个头就朝着T台跑去，落在韩岭眼里的背影让人看了也有几许无奈，但是他坚信过不了多久，这个背影将会站上这个T台的最顶端，让无数人黯淡在他的背影下。

part24、想念

累了一整天终于可以躺下了，顾小远睡不着，躺在床上手在包里一阵乱摸，终于摸到了手机。他盯着黑暗的屏幕良久，终于还是拨通了沉寂很久的号码。

邱桐最近也不轻松，警署郑天大大小小的事务不断，他经常忙到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今天也是，实在是累极了跑去浴室冲了个澡，头发浴巾还搭在头上呢，就光着脚跑回了书房。地上到处散乱着关于案情的分析报告以及罪犯的资料，邱桐一屁股坐在中间，也不管这里是有多了乱。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也还跟顾小远也打过几次电话，可是接连几次无人接听之后他自己也渐渐忙得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所以再次接到顾小远电话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和他联系了。

手机的震动感通过地板传来，邱桐在铺满纸张的地板上一顿摸索，终于摸到了震动源。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马接了起来。

“小远？”

“是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不会。有什么事吗，这么晚打电话来？”邱桐抬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钟已经滑向了凌晨两点。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