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掌门工作实录(穿越)下——五色龙章
五色龙章  发于:2013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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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直与尹承钦紧紧交握,用手指感受着指间那枚戒指的形状。要不还是下山买个好的吧,这个就当订婚戒指,结婚怎么也得来个对戒……

64.结婚

转天一早,老夫人就在饭桌上和他们商量起了办事的时间。“娘看过黄历了,后天就是好日子,若错过后天,这个月就成不了亲了。你们成亲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娘看也不必再拖,后天办事就是了。”

尹师弟立刻放下粥碗站起身来:“娘说得是,此事宜早不宜迟,娘和师弟、师妹们也辛苦许久了,等大礼办成,大家伙儿也能休息一阵。”

褚掌门沉稳地坐在位子上点了点头,摆足了一家之主的谱。老夫人见儿子媳妇都没意见,吃罢了饭便指挥众人装饰门内各处,清扫除尘。褚掌门的房间一向是门内最好的,就做了新房,他的被卧被师弟们先搬到了客房,房里重新粉刷,换了大红的床幔窗帘,墙面和玻璃上更贴满了大红喜字。

只可惜他们如今封闭山门,日子又赶来不及请客,参加婚礼的也不过这么几个人,还比不上韩师弟他们在京里办的那回热闹。为了添点人气儿,应应儿子当官的景,老夫人亲手写了大红请帖,就要送到山下,请名儒宿耆和本地的官员同来观礼。幸亏褚掌门发现得早,当场给拦了下来。

老夫人还埋怨他:“娘下山替你办婚事时,官府里的大人们可是都知道的,县太爷说了要到咱们家喝喜酒,你这么不声不响就办了,不是打了官爷们的脸吗?”

褚掌门连忙劝道:“娘,咱们现在是避祸之身,不宜大操大办。再说了,尹师弟他到底也是个男的,还真让他装新娘子在房里坐一晚?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娘心疼我,想好好替我操持,可婚姻之事,在乎的是两人过得好,不看婚礼办得大小。您要有心操办,等这场祸事过去,徐师妹和赵师妹还要出嫁,她们俩的婚事任由您怎么操办,就是十里红妆绕遍涿城都行。”

一提起避祸,老夫人又生出了对不起儿子的心,迟疑地看了看手头的大红请柬,眼神一黯,终于还是放下了。“钧儿,你这么懂事,娘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要不是你爹娘不争气,你怎么能落到连结婚都不敢张扬……”

老夫人的眼眶这就要红,褚掌门就怕女人哭,连劝带哄,最后没办法,借口下山再买些婚礼上用的东西,逃出了老夫人的门。回去之后,他就从自己私房里取了两锭金子,到山下找金匠化了,先打了一对戒指,又让人做些小玩意儿好送给师弟师妹们散福,还到萧大师出家的那座庙里烧了一柱香,求了些供果,直转到晚间才回去。

转天满门上下又干了一天活,婚礼的正日子终于到了。早上五更天不到,褚掌门就起了床,难得的自己出去打了水,回来洗脸刷牙换了衣服,就带着过来帮忙的莫师弟,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尹师弟房门之外。

饶他起得这么早,还是比尹师弟他们晚得太多了。他和莫承锋趴门外头偷看时,老夫人已带着两个师妹开始替尹师弟上头了。尹师弟穿着大红嫁衣,胸前绣着鸳鸯戏水,颈上带着金项圈,右手中指上还套着个明晃晃的金戒指,正是那天他亲手带上的。老夫人就站在他身后,拿小木梳替他梳通了头发,慢慢挽到顶心。

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多看一眼是一眼,这辈子A都有的回味了!褚掌门拢共也就这么点出息,趴在门口看着老夫人替尹师弟挽了发髻——不对,太不像话了,怎么还是男式发髻?他等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可不是这个!

他激动得脑袋都要伸到窗户上去了,幸而有莫师弟在底下拽了他两把,他才又蹲低了身子,带着些不满,又不免含着期待继续偷看。

梳了头之后,老夫人居然没给尹师弟上妆,褚掌门等得十分心焦,扒在窗台上几乎要把头扎进去提醒他娘。莫师弟在底下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扯破了,这才把他重又拉扯下去偷看。

不过老夫人也真不愧是他亲娘,到底还是在他头上戴了个花团锦簇的凤冠,前后又添了几样压发之类,这才让尹师弟起身。褚掌门在门口看着,这个珠冠可真了不得,尹师弟的头都压得抬不起来了,看着可怜得几乎比得上那位德妃李同志了。

再想看下去就看不着什么了,两位师妹扶着步履略显沉重的尹师弟回了里屋,按着规矩不到迎亲的人来是不会出来了。可惜他们成亲就这屋到那屋,连院都不用出,他得等到一会儿拜天地时才有机会再好好看了。

褚掌门正可惜着,门“吱呀”响了一声,老夫人从屋里露出了半张脸来,笑盈盈道:“这孩子,真是性急,一时也等不得。这么一大早就过来相看媳妇了?快回去,现在你们不能相见,等晚上不就想怎么看就能怎么看了?”

褚掌门装作没听见,清咳一声,拉着莫师弟就回了房,又重新整理一遍衣服,掸去其实也没有的浮土,等着老夫人招呼他出去。

吃过早餐后,莫师弟就紧张起来。哪怕是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都能让莫师弟蹿过来苦劝他一顿不合规矩之类。褚掌门内拧不过老夫人,外扛不住莫师弟,只好乖乖地在屋里坐着,看院中师弟们穿梭往来,摆这个弄那个。

又等了大半天,外头终于响起了炮声,男傧相于师弟过来叫他出门。马是不用骑了,新娘子也连轿子都不必乘,直接从西厢换到正房就行。他辛苦研究了这么久的婚俗礼仪,感情到他自己身上是一样也用不上,只有几位师弟在外头放了炮,吹吹打打地把气氛炒起来就完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新房,屋里几乎整个都布置成了红的,喜气盈盈。老夫人也已经在房中等着新人拜见,一见褚掌门进来就拉着他教育,让他以后不许欺负尹师弟,要事事让着人家,想着人家为了他丢这么大人不容易。

褚掌门听着老夫人的教诲,又想到自己被尹师弟欺压的血泪史,几乎没吐出血来。后来想到早上看到尹师弟带着珠冠,身形都压得佝偻的模样,心里总算又平衡了些,赔着笑脸装孝顺儿子,保证一辈子都好好对待尹师弟,绝不让他在娘面前说出个“委屈”来。

老夫人还是偏心亲儿子的,笑呵呵地拉着他的手,夸了夸他今天打扮得精神利落,一看就是将来要当大官的。母子二人互相吹捧,说了半天好话,外头鼓乐声也应景地响起,吹吹打打,衬着这满室温馨愉悦的气息,越发喜气。

正在此时,门帘一掀,从外头走几来一个七尺有余、高大魁伟的红衣新人,衣服上绣着流光溢彩的精美刺绣,脚下也穿了一对大红绣鞋,鞋头上还缀了珍珠彩线,照得人眼花缭乱,正是尹师弟。

他头上也遮了盖头,走起路来有些慢,不甚利落。身边还站了两个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小美人,一左一右地搀着他,三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得褚掌门颇有些瞎狗眼之感。

瞎就瞎了,人是自己点头要娶的,衣服更是自己盼着他能穿的,效果不好那是自然条件所限——效果太好了他还得担心里头的新娘子是不是自己要娶的那个呢。

尹师弟一步三摇,如风摆杨柳一般进了喜堂,于师弟做了司仪,一句句唱礼。褚掌门走到尹承钦身边,拿一条结着大红花的红绸牵了他一同行礼,拜过天地和老夫人,最后夫妻对拜了一拜,被师弟师妹们簇拥着进了洞房。

尹师弟作为新娘子是有特权的,可以坐屋里不管事,褚掌门还要出去应酬。几位师弟也是上回韩师弟结婚时没玩痛快,赶上两个跑不了的掌门,自然要先折腾新郎再折腾新郎,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褚掌门也豁出去了,拉上老夫人挡酒。

老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喝遍扬州无敌手,挡这几个乡下人算什么。没几轮就把师弟们都灌倒在桌子上,让儿子清清醒醒地进了洞房,接着干下面的事去了。

挑盖头一向是褚掌门的怨念。韩师弟结婚时没怎么样呢,靳城就叫手下把他们都轰出来了,这回他自己结婚,可一定要好好享受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屋里两位师妹陪着新娘子,见褚掌门过来,徐师妹就拿了个系着大红香包的秤杆给他。

褚掌门紧张得手都有点抖了,拿着秤杆挑起盖头前面那点布,露出来的果然还是尹师弟那张看熟了的脸,连个粉都没上。

人还是旧人,但身份已是新身份了。就凭这点,褚掌门也还是够激动的,将盖头挑起挂在珠冠上,从头到底仔细看了尹师弟一遍,又让电脑把这个影像好好记录下来,他后半辈子就指着这个活着了!

挑下了盖头,褚掌门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了自己在山下新打的一对金戒指,把尹师弟手上那只摘下来搁在桌上,重新替他带了大的。尹师弟百伶百俐,见他手里还有个戒指,便主动接过来替他带上,虽然不合本国的风俗,倒也全了现代的礼仪。

交换完戒指,新郎就可以吻新娘了。这是正当福利,褚掌门心里早演练了许多次,做起来也十分熟练自然。倒是尹师弟两眼一直盯着两位师妹和跟进来的老夫人,脸上居然红了一片,看得老夫人脸色越发和煦,大有自豪之意。

师弟们早倒下了,师妹们没等闹就羞跑了,老夫人自然不会打扰他们的好日子,自动自觉地就出了洞房,把这千金一刻留给了儿子媳妇。

春宵一刻值千金,屋里一没人,这一对新人仅有的一点不好意思也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抓紧这难得的时刻,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好体验了一把新婚夫妇的感觉。

尹掌门没娘家,回门也不必回,俩人窝在山上诸事不理,都当了甩手掌柜的,就此度起蜜月来。一个蜜月还没度完,华盟主那儿就亲自给了消息:“太子的现在还在处理,皇上舍不得动他,但地位也够呛了。褚家的人都完了,小张和小王办的,没牵扯到你,你安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褚掌门头一次赶上这种大事,虽然有终于能挺胸抬头做人的感觉,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嘱咐华盟主:“叫人给我们送个信吧,我好给他们戴戴孝,我想真正的褚承钧跟他们其实还是有感情的,老夫人也是。我虽然不乐意认他们,总得照顾一下他们的感受。”

65.团圆

过了近半个月,华盟主的书信才送到。褚掌门接过信看了,厚厚的写了几页纸,把他和武林中各位义士怎么查出褚家造反的眉目,到如何破解机关搜出证据,又如何因见了兵甲怕惹起大事,上报了朝廷,再到朝廷是怎样审怎样判,怎样行的刑,从头到尾详细写来。最后更是狠狠答谢了他们天脉帮助捉拿褚家,看管证物的功劳,还叫褚掌门一家不必担心有人报复,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有空到扬州看他,他好当面致谢。

这信写来是掩别人耳目的,褚掌门看罢便交给了师弟们传阅,自己露出一派沉素之色对送信人说:“多亏小哥千里迢迢地给我们送信来,不然我们怎么知道褚家的事是这样结果。唉,好好的一方武林大豪,若非搅入朝廷之事,在江湖上何等逍遥。”

华家那位下人只垂手听着,并不答话,问他有没有回书给华盟主。褚掌门心想以他的身份,武林盟主来了信,他是不能不回的,便让尹掌门代他招呼客人,自己转身回到庵堂,把褚家的结果告诉了老夫人,就借着她抄经的纸笔写了回书。

老夫人其实也早知道能有这一天,听见之后并不意外,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转回头去跪在了菩萨身前,眼泪无声无息地坠了下来。褚掌门耳目灵敏,哪能不知他娘在干什么,只装作听不见,把信写好封上,起身出去,替老夫人关上大门,让她自己把这点难过的情绪发泄出来。

褚掌门这里体贴着老夫人,家里还有贤妻体贴他。送信的人一走,尹掌门便遣散了师弟师妹们,把褚掌门哄进房里安慰。尹师弟以己推人,觉得掌门应该正处于人生低谷,少看一眼就要下九泉陪他爹去,忙使出浑身解数讨他欢心。

这回倒是误打误撞。褚掌门不仅没因为父亲死了难过,反倒觉得仇人死了,他可松了口气,对尹师弟来得恰如其时的讨好来者不拒,坐在堂中装老太爷,彻底过了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封建地主瘾。

尹掌门自然不嫌侍候亲相公掉份,不仅端茶递水送帕子打扇的活全揽了,还去屋里翻出了师父过世时做的孝袍子亲手替褚掌门换上,连带自己也换了一身。自己换了衣服之后,尹承钦还要走丈母娘路线,从库里拿了匹白布叫两位师妹替老夫人量体裁衣。

老夫人那里一个多月前就知道有这场祸事,自是早就备下了衣服,等尹掌门带着徐师妹、赵师妹安慰她兼量体时,早已换上了一身孝衣,泪眼婆娑地对尹承钦说:“好孩子,你有心了。娘没什么事,就是你师兄那里,这些日子若是他心情不好,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多包涵,娘承你的情了。”

尹师弟不敢拿大,立刻谢道:“娘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子,难道您和承钧的事不是我的事吗?我回来就叫人把泰山和小舅子的牌位刻出来,只是供在天脉的祠堂不合适,还请娘着我们出个主意,另盖座祠堂。”

老夫人苦笑一声:“钦儿,你真是有心了。只是这牌位就不必刻了。活着时钧儿都不认他们,何况死了?再说他们都是钦犯,这么供着,若让人见了,说咱们是钦犯的家人,将来也入了罪怎么办?

老夫人不肯立神主,褚掌门脑子压根就不走这一经,尹掌门一个做儿媳妇的,自然不敢做褚家的主,这事也就算了。倒是褚掌门接了华盟主的书信,知道这事平了,太子一党大约也不行了,翻不起波浪来,心思就灵活起来,总想找点事干。

他要守孝,研究怎么也得过个半年三个月再搞;玻璃厂的工人也辞了,那些有技术的人只怕早被别家请了去,临时要再开张也不容易,只能处理个家务事过过瘾。而这一堆家备事中,真正能用他当太上掌门的操心的,也只有两桩。

第一,于师弟和徐师妹的婚事;第二,师师弟和赵师妹的婚事。这两件事基本可以合为一件事,但也有可能得拆成四件事——婚事只有他和尹师弟两人商量过,还没问过师弟师妹们的意见。人家要不干怎么办,要另有所求怎么办?

于是褚掌门亲自出手,把两位师妹挨个叫进来问了意见。结婚这种事,绝不能委屈了女孩子,只要她们俩有一个不乐意的,掌门师兄们不管费多少事也得替她们另找别人。

两位师妹虽然说起婚事来都是一脸娇羞,但说话之间对褚掌门的态度总有种奇异的依赖认同之感,问了几回就都把实话说了出来。

徐师妹年纪大些,也爱掺合事,男女情事方面开窍得不晚。这个世界的女孩十五岁就能出嫁,三十就能当奶奶,所以徐师妹闲着没事干就给自己的将来盘算了一圈。上有韩师弟的榜样,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外派的人,就在自己门里找。

原先的褚掌门不近人情,尹掌门一年有十个月在外头,最近虽然都顾起家来,又搞了一块儿,她想都不用想。师师弟就是个哭包精,莫师弟比她还小两个月,后来进门的姚承钠那张脸,别说她一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是大老爷们也能白天吓死。全门派上下,也就一个于师兄又老实又厚道,虽然不爱说话,但心里有成算,不找他找谁呢?

韩承鑫结婚那天,徐师妹听说要把她说给于师兄,其实是很高兴的,后来一直没了音儿,心里还有点别扭,不过她一个女孩家,不好意思问婚姻大事,这才憋到了今天。有了褚掌门一问,她再不答应,万一耽误了可是自己吃亏,就连忙把这点心思都说出来,求掌门师嫂照应照应小姑子。

把徐师妹哄出去之后,褚掌门被那句“掌门师嫂”噎得半天没喘过气来,吃了晚饭才又叫了赵师妹来说结婚的事。赵师妹要求少,只要一张脸长得好看就够了。当初看上个芝兰玉树般的鲁大师,可惜人家不还俗,这事也只能罢了。外面那些武林中人个个脾气古怪,还敢委屈她们掌门师兄,赵女侠也是有脾气的,就不能嫁那种人,也打算在家里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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