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需要什么样子的仪器还得他来把关,他定下来后,你在派你的人过来,指导一下具体的操作,就先这样吧,我一会还有个手术
,你去医办室找他谈吧。”
君扬又说了些客套话走了出来。他心情很好,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他来到医办室,门开着,里面很多人,几个穿手术衣的人有
条不紊的忙活着,几个病人家属围着一个主治医模样的人焦急的问的些什么,看样子手术刚结束。君扬拦住一名护士小声的问:
“请问高医生在吗?”
护士指了指被围住的人,君扬点了点头,他自觉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等在一边。一会人散了,君扬才打量起这位医生,他坐在那里
低着头写着病例,带着还未来得及摘掉的手术帽,和天蓝色口罩,一身绿色的手术衣衬托着白皙的皮肤,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
浓密的长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就像蝴蝶的翅膀一下一下的挥动着。握笔的手纤细而修长。君扬正目不转睛的打量他,医生抬起头
看了他一眼,他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慌忙的收回视线,局促地说:“我是华宝医疗器械公司的张君扬,石主任让我过来给您介绍
一下我们的仪器,您先忙,我等您!”
医生听到他的话,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眼光又落在了病历上。君扬无聊的拿出手机,抚摸着那头小猪,想着心事。
高玉林坐在办公桌前写了一半的病例怎么也写不下去了,仅仅是刚才那无心的一瞥,却让他心里激起了千层浪。那个让他神伤,
让他日思夜想,让他爱恨纠结的人,此刻就在他眼前。表面平静的他此时心潮起伏,他差点就忘情地喊出他的名字,他悲喜交加
,心里千头万绪。显然张君扬并没有认出自己,要不要摘下口罩跟他打招呼呢?要用什么语气跟他说话?恋人还是仇人?朋友还
是陌路?他用复杂的眼神再次把视线放在了君扬的身上,这些年他变得成熟了,俊朗的脸依如从前,身材更加魁梧,他坐在那里
发着呆,手里拿着手机一开一合的无声傻笑着,还时不时的摸摸那头玉猪。看到手机高玉林心里又是一悸,那手机曾伴随他度过
一段备受煎熬的思念,手机上还挂着他给那个傻瓜的信物。高玉林只觉得一阵热气涌上来,有些头晕眼花,他扶着桌子,勉强的
支撑着瘫软的身体,大脑一片混乱。项链他还留着,手机也没换,而且他现在抚摸那条项链的神情就像抚摸他的爱人,眼里充满
了无限爱恋。难道,难道当初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当初他是因为……高玉林不能再往下想了,他的心此刻充满酸楚,胸口像有
块大石,令他窒息。他噌的站起来,快步的走了出去。“哎!高医生,您去哪?我还有事和您说呢!哎!……您别走啊!”
高玉林不顾后面人的喊声,迅速的跑出了医院。高玉林一路跑着来到了医院后的小公园,他摘下口罩,露出了满是泪水的脸。那
个人还是喜欢自己的吧!要不然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信物带在身边呢?可是当初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难
道他不知道我会伤心吗?这个该死的家伙,张君扬,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回到酒店,君扬高兴的对茗秋说:“我那边真顺利,你那边怎么样?”
茗秋皱皱眉:“不太好办,市医院院长不太好说话,估计有点难度。”
君扬坐下来说:“如果附属医院这边进了咱们的仪器,就会起到带动作用,不要愁,放几天再说。”
茗秋看着满脸兴奋的君扬小心翼翼的说:“今天没遇见什么熟人?”
君扬说:“当然有,都是咱们的代课老师。”
茗秋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君扬考虑了一会说:“咱们今天晚上把外科的医生请出来聚一聚,毕竟咱们跟人家不是一锤子的买卖
,不过这个时间己经过了饭点儿了,不如把他们请出来去KTV吧。”
茗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也许这次两个冤家总该碰面了吧‘!
包厢里,茗秋和君扬还有几名医生喝着酒唱着歌,一名医生看看表问旁边的人:“这都几点了,都约好的,主任和小高怎么还不
来啊?”
旁边的人说:“刚主任打过电话说要晚一点,他和小高上一个小手术。”
茗秋看了看君扬,心满意足的笑了。门开了,石主任走了进来,屋里的人都停止喧哗,一起站起身来迎接。君扬也热情的迎了上
去,石主任闪身露出了他身后的人:“君扬啊,这是高医生,你们今天见过面了吧!”
张君扬犹如塑像般矗立在那里,微微的张着嘴,他没想到那个看着他摆弄手机而莫名离开的医生会是他!看着这个清秀的男人。
他恍如隔世,思绪飞转,仿佛回到了那个探监室,同样的情景,同样的心情。他视线有些模糊,嘴里喃喃着:“原来地球真的是
个美丽的圆,我们又相逢在最初那一点……”
包厢里歌声嘹亮,气氛热烈,只有君扬和高玉林默默地喝着酒,偶尔视线相会,却又都迅速闪躲开。“小高,别光喝酒,唱首歌
吧,听说你在学校的时候歌唱得很好。”
石主任拍了拍身边的高玉林说。旁边的医生也都跟着说:“唱首吧!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高玉林本来就不怎么喝酒,此刻他已经有些醉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看君扬,站起来,步履有些蹒跚,走到点歌机旁找了
首歌,然后拿起麦克风说:“我很久不唱歌了,以前想把这首歌唱给我的爱人,不过我们已经散了,今天忽然很想唱这首歌,就
当为大家助兴吧。”
音乐响起,整个包厢里充斥着iswear的轻柔音乐,张君扬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高玉林那神采飞扬的笑脸,他的眼眶再次被泪水溢满
,他知道这次高玉林真的只是为他一人而唱。一丝幸福,一点甜蜜,还夹杂着一些心酸,张君扬站起来走了出去,他的自卑无法
消除,他没有勇气在接受玉林那近乎偏执的爱。他站在KTV的门外吸着烟,努力安抚着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茗秋跟出来站在门后
默默地看着他。这时高玉林从里面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他站在君扬的身后,一如当年那个青涩的孩子,他轻轻的问:“君扬,
这些年你还好吗?”
君扬身体微微战栗,他转过身来故作镇定:“我还以为谁是高医生,原来是你啊!我挺好的,那啥,你咋样?”
玉林眼中流露出一些失望:“君扬,咱们别这样了,咱们都长大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你不要再逃避了。”
张君扬轻佻的说:“我要面对什么?逃避什么?”
高玉林扬起酒醉的红脸气愤地说:“张君扬,你……你他妈的敢说你没喜欢过我,没对我动过一次心吗?”
张君扬心虚的低下头:“没有,我不喜欢男人!”
高玉林踉跄的上前一把抓住君扬的衣领:“你他妈的,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给你的项链带在身边?如果你不爱我,就请你不要让我
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
说完甩开君扬的衣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远远地一辆车驶过来,车灯打在两个人的身上,一瞬而过的车灯,照亮了彼此眼中晶
亮的水滴。车停在了路边,刘星走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默默地走过来,搂住了玉林的肩膀,君扬眼中满是醋意,他酸溜
溜的说:“你的现任来接你了吧!”
高玉林声嘶力竭的大吼:“张君扬,我他妈的说过,我会等你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君扬满脸隐忍:“你确实等了,还找了一个人一起等。”
高玉林愤恨的扭转身,不再理君扬,跌跌撞撞的朝街角走去。刘星拉住高玉林,想把他拉上车。高玉林使劲的甩开刘星,继续晃
悠悠的走。刘星只能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君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背影,一脸的落寞与悲伤,他痛苦的抱住头,大声吼
叫:“啊……”
茗秋扔掉烟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拉住君扬说:“张君扬,你还是不是爷们儿,刚才高玉林说什么我都听到了,你以前离开他
就是想让他重新选择,可是这么多年他对你还是始终如一,而你呢!?你以为我看不到你备受煎熬的样子吗?这几年你把他忘了
吗?你恨不得做梦都想跟他在一起!既然你们真心相爱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难道一个人的身份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自己
的真爱都不敢争取吗?刘星是个什么样的混蛋你我都清楚,你真的就愿意他和高玉林在一起吗?你要是还爱他,现在你就把他追
回来,是个爷们儿就把他抢回来!”
君扬抬起充血的眼睛瞪着他,半晌他狠狠地说:“我他妈的是不是纯爷们今天就让你看看!”
说完向着即将消失的人影追去,茗秋掏出一颗烟,悠闲的点着。眯着眼吐了几个烟圈,转身走进了KTV。
刘星拉着半怒半醉的高玉林拐过街角走进一个小巷,他知道张君扬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把高玉林推在墙上,猛地抱住高玉林,
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游移,他不能再等了,今天的情景让他出离愤怒,他知道这只小羊马上就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他要马上把他占
为己有。他为得到他做了那么多,他应该是他的。刘星粗暴的亲吻着高玉林的脖颈,撕扯着他的衣服。高玉林刚在包厢中喝了不
少酒,刚才又过于激动,此刻他身上几乎毫无力气,他做着微弱的挣扎,几近绝望的哀求着刘星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是此刻刘星
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高玉林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望着巷口那昏黄的灯光。
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巷口停顿一下,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揪起趴在高玉林身上的刘星,狠狠地挥动拳头,一拳把刘星打
倒在地。然后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妈个巴子的,老子的人你也敢动!祖国的花朵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爱抚的!以后
别说你是我的老师!”
然后转身抱起瘫软在地的高玉林朝灯光走去,高玉林靠在他的怀里,虚弱的说:“君扬,你还要我吗?你要我,我就还是你的,
你不要我,就剩下我自己的事情了。”
君扬看着他满含深情的眼,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掏出来打开,放在玉林的怀里。玉林看着手机,紧紧地攀上君扬的脖子,迅速的
吻了一下君扬的脸颊,然后羞怯的把脸贴在了君扬的心口,听着那迷人的心跳,幸福的眼角泛起了泪花。他的脑海里好像听见一
个人情深意长的说:“高玉林,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
一对影子在渐行渐近的路灯下渐渐变短,直至消失。明天他们的心中将不会再有阴影,不会再有彷徨与伤痛……
第十四章:阿司匹林
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高玉林的眼睛上,高玉林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最后
眼光落在了趴在床边还未睡醒的人身上。他想起了昨夜的情景,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君扬的头发,他挪了挪身子想更靠近他,却
引来一阵头痛,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呻吟,君扬睁开惺忪的睡眼:“醒啦?是不是头痛?你等等啊,我给你拿药。”
说完就一路小跑的把药拿了过来,高玉林问:“什么药啊?你这二把刀,别把我吃坏了,我身子可金贵着呢!”
张君扬坐在床上,拉起高玉林,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前,让他靠着自己,在高玉林耳边小声的呢喃:“小屁孩儿,你的身子有多
金贵?能让哥哥看看吗?”
高玉林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嘴上支吾着:“你什么人啊?活脱脱的染坊的常客——色鬼一个!”
张君扬怕他头痛得厉害所以也不再与他斗嘴,把手中的药片递给他说:“你昨晚喝得太多又有些着凉,估计是感冒了,喏,!治
头痛的。”
然后低下头在玉林的耳边又嘿嘿笑着说:“也治心痛!”
高玉林心里一阵暖流缓缓升起,他伸出嫩滑的手指,抚摸着君扬拿药片的大手,内心无限感慨,他这些年来就像得一场流行性感
冒,头痛,发烧,呼吸困难,眼酸流泪,而这些症状直到又再次躺在这个人的怀里才得以消失。他往起坐了坐,头靠在君扬的肩
上,低下红坨坨的脸,小声的说:“张君扬,你就是我的阿司匹林!”
君扬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燥热向周身蔓延,他紧紧地拥住这个可人,此刻他真的很想把他压在身下肆意的吻
他,发泄这么多年来他积蓄的爱恋。可是,看着高玉林那虚弱的身体,他只能压住内心的躁动。他把高玉林重新放回床上,严肃
认真的说:“干嘛弄得那么煽情嘛!就你这身板儿,现在还想跟我搞暧昧啊!”
高玉林又气又羞,用被子捂住头不理君扬。君扬拿出一颗烟,悠闲地点着,然后捅了捅高玉林坏坏的笑着说:“哎!我说,林妹
妹啊!不能喝酒就别喝!喝完还耍酒疯,满世界的跑着说想我呀爱我呀的,我听见当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高兴,可是让别人看
见你这样就不好了是不?毕竟你是位救死扶伤的天使嘛!就算再怎么爱我,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嘛!”
高玉林不顾头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张君扬!你……你……我……我……”
高玉林简直快要羞死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拿起枕头朝君扬砸去。君扬接住枕头:“呦呵,文斗不过改武斗啊!”
看着高玉林此时可爱的样子,他想:“一个吻吧,就一个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他走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玉林的下巴,猛的吻了上去。高玉林被这个措不及防的吻惊呆了,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就失去了知
觉。等他再次缓过神来,君扬的舌头已经伸进了他的嘴中,毫无经验的他惊慌失措,不知怎么配合君扬的动作,他只能紧紧的抱
住君扬的腰,感受着由身体亲密接触带来的那份颤栗和君扬那火热的体温。他闭上眼睛,此刻幸福就在他的身边!
刘星坐在沙发上,颓废的喝着酒,眼角还带着一抹余青,他再次把视线投在放在茶几上的一张化验单上,颤抖着双手拿起化验单
——HIV阳性。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抱着头放声痛哭。寂寥的哭喊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无形中放大了声音主人的绝望与悲伤。
“艾滋病,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刘星哭泣着自语。他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坐在了地上继续失神的说:“难道是因为那次的伤及无辜老天爷要惩罚我吗?可那不是
我的本意啊!我只是叫他把那位老人打伤,是他打死的,不是我,我不是凶手!我只是想让张君扬暂时的离开玉林,我没想到张
君扬的奶奶会死,更没想到张君扬会一气之下失手杀了那个人而锒铛入狱,我没想过会这样,老天爷啊,你饶了我吧,告诉我,
那张化验单是假的,不是我的,我求求您了,呜……呜……呜……”
刘星一直哭着直至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泪,他累了,也绝望到了极点,他不要别人知道他是因为艾滋病而死,与其在世人鄙视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