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知 第三部+番外——洛雁公子
洛雁公子  发于:2012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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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蹲了回大牢你小子还学会拍马屁了啊!”陆宣和敲了他脑门一下,袁贺彦顿时满脸窘迫,周围官兵自然一阵哄笑,随后又

在袁副官的冷瞥下作鸟兽散,好不容易才清静下来向陆宣和回报情况。

“哦?!”对方那张俊脸立刻摆出夸张的表情,“八万人?!还有你的长枭营?”

“正是。”

陆某人顿时喜笑颜开:“那家伙果真是大手笔啊,哼,这次本帅要那群蛮子好看!”

“没错!将军,我等定要把他们轰回老家去!”

脑门又挨了爆栗,陆大将军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道:“你这小鬼心忒急了!目前敌我力量悬殊,我等只能以守为主,以逸待

劳,再借机反攻一举拿下!”

摸了摸发痛的脑门,袁贺彦一脸惊奇:“将军您和许……公子的话怎么一样啊!”

“什么?!”某人立刻瞪过来。

“呃……临走前他有来找过属下,他的话跟您方才的观点不谋而合,另外他还让属下带给您一本兵策。”说着掏出一份薄册呈递

给陆宣和。

“什么兵策?明明是部诗集啊,那厮耍本帅么!?”翻了几眼便没了耐性,陆宣和扬手要扔。

“等,等一下啊将军!”袁贺彦手疾眼快抢救出兵策,小心翼翼摊在陆宣和眼前,道:“将军请安横行看……”

“横着……?”某人凑近按行读了起来,将首字串联发现居然真是在讲行军用兵之道!“兵者诡道也,知己知彼,俱象而析,方

可行动。因势变形,因时投机,因地制宜,因人得胜,望君明察。”与其说是兵策,倒不如说是教习兵法的书信,陆宣和脸上散

发出容光,接着翻了几页,“银罗骑兵速疾轻捷,善奔袭冲锋,可谓覃军大敌,然有长枭可挡,且兵阵之整齐,攻防之有方亦可

退敌,后附阵法简图,将军熟谙兵理定能融会贯通……好,写得好!“陆宣和越看越兴奋,最后忍不住赞叹出声,横扫兵法,纵

吟诗章,简直是神来之笔!这个许清如不愧是旷世奇才……

“据说银罗新兴的军队都是凊王一手扩编,所以这其间内里的军情他自是清楚的很……”袁贺彦的欣喜也显露无遗,“能有他相

助,何愁退不了蛮子!”

掩卷入座,陆宣和沉吟道:“他真的……是铁定心要帮这边了么?若真如此,不论在哪一边他都是罪人啊……”竟有人主动将自

己推入火坑,不仅是不解,简直是……荒唐。

第八十章:科考在即

“荒唐!”

谕令长翘起胡子怒喝着前来报信的下属,“五十两银子?!怎么不问问本官一年领多少俸禄?哪有这么逼捐的!”

“大人息怒,这里还附了说明……”那人连忙递上一份文书,对方接过来只看了一下眼睛就直了,简直要将那纸瞪出两个洞来,

随后立刻换了副笑脸道:“本官明白了,回禀你家大人,本官明天就会将捐款送去。有劳了。”

“呃……好好好,那下官告辞了。”那人还真被如此之快的变脸吓到了。

一连几家都是如此,似乎那份文书有着无比神奇的功效,但凡不愿捐资的人看过之后都立马改了主意,甚至还有不少表示愿意多

捐的,如此顺利的筹款简直是神迹!榜文下发不过一个月,各地的捐款都已陆续收齐,速度和数额都是从前的五倍,看着不断涌

到自己面前的要求增加捐款的公文,户隶令简直要吐血身亡了,而那位许大公子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再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

淡淡的说了一句:比许某想象中的少多了。最后拂袖而去,徒留一地清寂,

满室呜咽……将近十天,顽强的户隶们在无比庞大的工作压力下幸存了下来,最后募得的军款足以支付三年战争。诏令随之而下

,各地开始新一轮招兵买马,同时青远烟特命兵部拨款用以研发兵器,强化覃军装备,并圈地安置战乱流民,用于军需生产,一

时间覃国上下全部进入了备战状态。

“清如,你这次募捐真是奇招啊。”

“呵呵,以前银罗军队扩编时也用的这法子,只不过这次时间更紧,规模也更大罢了。陛下才是棋高一着,研发新式装备,雇流

民产军需,实在是英明的很。”

对方依然是贯见的微笑,青远烟却明白他心里的苦,连忙移了话题:“对了,璟轩的功课怎么样了?”

“殿下天资聪颖,进步神速。”

“如此便好,教习那样的魔王真是辛苦你了。”

“殿下正是顽淘的年纪,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懂事,何况善导皇子是太傅职责,本该不辞劳苦,诲人不倦。”相比起自己,璟轩已

经幸运多了,哪怕生在帝王家也该给他一个幸福的童年,许清如甚至希望这样的顽淘可以多陪伴他几年,孩子,本来就该是无忧

无虑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后来的龙璟轩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突如其来的成熟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当然这是后话,再提。

“其实我这几日一直再考虑,璟轩的教习可以先放缓一阵,现在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若你愿意,我便寻个正经官职给你,这

样日后参与朝政也会方便许多……”

许清如一怔,你居然还肯信我……难道从前的事你真的都忘记了么。

似乎是在回答他心中的疑问,对方走过来拥他入怀:“我不强求你,但是记住,你现在只是许清如,大覃的许清如,也是……我

的许清如。”

“……好。”两人似乎都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直到那人轻轻吐出回答。“不过,我不要你授予我什么职位,我会参加今年的科考

。”也许是听了陆崇宇的话,忽然好想正大光明的站在朝堂上,名正言顺的陪在你身边,也许这是我的妄想,但我会倾力尝试。

青远烟明白这样的举动有多冒险,但是他亦懂他的骄傲,几番叹息终是应了,许是看到了自己沉闷的表情,那人刻意露出开心的

笑容道:“呐,若未进三甲绝不回来见你。

唇角惹出一点笑意,温柔的拂过他额前过长的刘海道:“若是连你都进不了三甲,那些考官也可以告老还乡了……”然后眸光一

敛,“正好……朕倒是要看看这科考里有多少浑水摸鱼之徒……”

覃国国考每年一度,武举之后便是文试,前者选武员,后者出文官。相较其他尚武的民族,在以文治武推崇儒学的覃国,这文试

显得更高一筹,若登科及第,自有光宗耀祖之荣,若跻身三甲,日后更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所以举国千里之内,凡是读书士子

,均以参加国考为荣。

如今国考在即,覃城大大小小的客栈早已人满为患,尤其是用于初试的凤台楼周边,房屋的租金水涨船高,让多数出身贫寒的学

子望而止步,这其中租价最离谱的莫过于凤台楼对面的龙庆客栈,最差的房间也要二十两白银,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大多是官

宦子弟。其名气之大就连这里的伙计也敢自诩道:“不住龙庆,勿想高中,龙庆一夜,胜读五经。”可见内里暗情不少,而某人

则自然将这里作为了考察的重点。

约莫是因入夏,暑气愈发重了,虽不至蒸熏难耐,却也惹得人困乏了许多。龙庆客栈门口的阴凉下,迎客的小厮托腮阖目昏昏欲

睡。正要会周公之际忽然心觉不对,一下子就醒了。这祥安街一向热闹嘈杂,可偏偏刚才那一会儿周围却都静了下来,正是这不

寻常的安静让自己惊醒。睁眼看去,只见卖货的摊贩止了吆喝,游逛的行人停了脚步,众人都像痴了一样,定定望向一处,安静

非常。他们都在看一个人。

而街角那个被众目注视的人倒是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逛过来,最后却径直冲自己来了。

小厮踉跄站起险些跌倒,定了定神方才打量起眼前的人,待看清了容貌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乖乖,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美的男人

眼前的白衣公子却一打折扇悠然笑道:“在下想要留宿几日,不知贵店可有空房?”

那声音如流水一样滑过耳畔,让人心神一醒,瞬间忘却了暑热。

“当、当然有,客官可是赶考的?”

“正是。”

“那您可住龙门系房,应考的士子大多住在那里,图个吉利。”对方谄笑道。

“也好,有劳了。”

“公子里面请。”小厮见他身无长物单身一人就那么翩然而入,不禁心里嘀咕泛滥:这人真是来赶考的么?莫说包袱,连本书都

没带在身边啊……

住进龙庆没两日许清如便已将这里的情况摸得透彻,这次主考官是翰林大学士,参政上卿黎治坤,算是百年一遇的清官,想要通

过他捞取好处可谓比登天还难,所以目光自然都集中到了那些副考官身上。这龙门房系中住的多是权贵子弟,与考官们沾亲带故

的不在少数,互相之间也多有帮衬,只待考试时有所照应蒙混过关,休怪得“不住龙庆,勿想高中,龙庆一夜,胜读五经”的传

闻,一次行贿宴请远胜过寒窗苦读十年,这些手腕在官场上早已见怪不怪,如今士林却也空托了圣贤廉洁之名做起这见不得人的

勾当,许清如苦叹这国考还真是浑水一趟,自己却也只能暗中调查不敢声张。旁人看来这位翩翩公子似乎不曾温书,反倒是整日

吃睡闭门不出,除了心觉怪异却也摸不透他底细,反正银两一分不差的到手又未惹出什么事端,龙庆的掌柜自然乐得数钱不予过

问。

这算盘噼啪拨打间就迎来了开考的大日子。

“公子……”门外传来伙计的唤声,“公子该起了,凤台楼那儿可是热闹的很呢。”初试是允许百姓观看的,所以开考的一大早

便有大拨人群抢着占地,有想一览士子风采的,有想见识国考场面的,有压了考赌急待结果的,有欲以初试之题考量自己的,当

然更多的都是看热闹的。

谁料里面半天没有动静,正当伙计纳闷时才听得慵懒的一声“喔……”懒床王终于回应了。跨出门的某人还睡眼惺忪,小伙计不

禁心中吐槽:若不是自己提醒,这厮定会错过今日的初试。他真的要参加国考的么?怎的现在还是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幸好没把

赌注压在他身上,不然肯定亏大了去……

第八十一章:初试一回

“请诸位考生入场!”伴着监员一唱,等候多时的考生悉数登上凤台楼,台下人群攒动,四周卫兵林立,有的考生刚见这场面就

心里打鼓腿肚抽筋,勉强寻了座位把自己按下,却也按不住慌乱的心神,尚未开考,气势先输。也有人神情自若,坦然入座,多

半是见过世面的官宦子弟,剩下的也都是事前招呼心中有底的了。

坐在正前一览无余的黎治坤微抿嘴角,对着一旁陪考的监考官席露出一丝冷笑,随即站起身来向底下百姓揖道:“各位乡亲,在

下黎治坤,乃今上钦点此次科举主考。我朝历选人才,国考乃头等大事,治坤自知身兼重任不敢轻怠,故特请诸位同我一并监督

,如有疏漏之处,各位不必拘谨,大可直言不讳,多予指教。”语毕一转身向底下的考生清道:“诸位皆是我大覃栋梁之才,寒

窗苦读,千里赴考,我黎治坤定要给诸位一个交代,这交代自是‘公平’二字,丑话当前,若有人胆敢徇私舞弊,莫怪本官不留

情面!”短短几句掷地有声,听得席上几个副考官心下一惊,暗道:这黎老儿要来真的了,而底下那些企图从中摸鱼的高官子弟

更是吓得冷汗淋淋,大气都不敢出了。擂台上一时气氛僵紧,黎治坤早知这席中台上的猫腻,所以刻意把话说死,若这些人还不

识大局,自己也只有翻脸无情了。瞟了一眼席上那几个面色苍白的官员,黎治坤接而道:“众所周知,这初试以考吟诗作赋为主

,今次也不例外,但这题目嘛……”他拖长了尾音,引得众考生伸颈恭听,人山人海的台下也登时变得鸦雀无声。

“治坤近几日翻阅过不少书籍,不过那是未免题目外泄而做的障眼法,这次考题单与这诗有关。”说着叫人呈上卷轴,展于众人

当前。

有人心脏骤紧,那之前到手的题目岂不都是假的!?黎治坤这个老狐狸!许清如安坐椅上暗自偷笑,这黎治坤果然有一手,看样

子那些人的经营算是白费了。想罢也随着众考生一起抬头向那诗卷望去,只见上面题了几行短诗:

崇岭左路横,

烈烟冲天生。

两江倒乾坤,

一剑划清平。

黎治坤满意地看到底下一片愕然的表情,却也佯装不见,命人带着诗卷走了一圈,然后道:“本官就以此诗为题,诸位可以以诗

词文赋作答,将考卷交于我手后听从传唤,时间以三炷香为限,各位可以开始了。”

实在没见过这种考法,众考生面面相觑,有心人却已看出这题目是个迷面,若要作文答题首先要看透题目,于是便绞尽脑汁以期

参透这看似粗浅不整的诗背后的玄机,一时间场上或抓耳挠腮或暗自沉思的不在少数,然也有几个当即提笔而书的。台下围观的

众人也大多瞟到了题目,但若要在短时间内揭开谜底并交上一篇佳作实在是困难。许清如回味一下题目略微思索,然后便提笔蘸

墨,可就在下笔的刹那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下一片清明,可右手却在微颤。不该,不该呀!难道是我想错了?就在这恍惚的愣神

间,只听席上端坐的黎治坤道:“此次初试单考文学功底,各位考生不必顾虑颇多……”许清如闻言苦笑一声,落笔间,思绪早

已百转千回。

两柱香燃尽,场中一人率先交卷,看那神情颇为泄气,之后众考生陆陆续续尽交了答卷,黎治坤面前很快摞出了两堆小山,但他

也没有透露丝毫褒贬神色,皆是淡笑着接过考生呈上来的答卷,直到最后一位,黎治坤接过卷子随意一阅,正要将那答卷置于案

上,突然心里一惊缩回手来,待重新读过眼里顿生诧异,再抬头去寻,已不见了那考生影子,想必是已回到了座位。

这初试一回是随考随判,先由考官们选出一半上文,随后便是当众品评。不消一刻,所有答卷都已选了出来。

黎治坤望了眼坐在下面的考生,当真是表情各异,心中自是有了底,然后拿起一份考卷道:“三十一号考生请来于前。”为防舞

弊,试卷上只有考号,而考号也是开考前随即抽取的。

只见儒生中站起一个高瘦的人来,眼露精光,面带阴戾,他走于台前,恭敬揖道:“学生华西省别泽台云骞,见过诸位大人。”

黎治坤点点头道:“把你的答案念给在场的听听吧。”

那人依言接过答卷,对着台下众生道:“在下才疏学浅,各位见笑了。”言语间虽是谦恭之词,表情却依旧是狂傲,他仰首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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