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萤青羽你们可以放开我吧,这件事我不怪你们了。看看你们都穿的像什么样子,我们思游阁还要不要开业了?都回房去梳洗一番,我可不想客人一来就看到一园子奇葩。”
第十七章
秋萤三人放手后,白衣回身赏他们一人一个爆栗:“敢抓我了,你们胆子大了啊。”
“说到底你们也是共犯,这思游阁阁主是我好不好,竟然都听一个外人的吩咐。”说着就敲了怜玉一记。
怜玉捂着头,眼泪汪汪,一脸无辜的说:“哥,那天回来后我就回房睡觉了,什么都不知道……”
白衣嘴角抽搐了一下,貌似打错了人撒。忙伸手揉了揉怜玉被敲的头,转身去寻其他人,除了已经被打了的秋萤、青羽、青辰、怜玉四人,其他人早跑的没影儿了。
“给我记好了,这一下你们谁也逃不了的。”白衣叉腰冲跑回房间的众美人喊道。
“这……还真是热闹。”绿衫公子被白衣的怒吼吓住了,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要你管?!小爷我这里就是这么热闹了你怎么着吧。”白衣正在气头上,头也不回想都不想的甩出这么一句。
“子游哥~~~”身边的怜玉看清来人正是谢默,兴高采烈的扑过去。
“子游?呃……”白衣的表情纠结了又纠结,看得秋萤三人是胆颤心惊。
“你们三个,还不回房换衣服,皮痒了是吧?!”白衣对三人恶狠狠的说,然后转过了身对绿衫的谢默说,“啊,你来了。跟我来一下,有东西还你。”
白衣说的后半句话声音温柔,笑容灿烂,秋萤、青羽、青辰三人打了个寒颤,识趣的回了房间。
“嗯?白衣你没有向我借什么东西的吧?”在白衣的变脸中反应过来后,谢默疑惑地问。
“是你以前的东西,既然找到你了,就物归原主吧。”白衣边说边往自己房间走去,怜玉拉着谢默跟在后面。
“呐,这个是我在子游掉下去的那个山崖边的一棵树上找到的,应该是掉下去的时候被崖边的树枝勾住的。”白衣将七年来一直呆在身边的玉佩递给谢默。
谢默接过来,看到背面有个“游”字,感觉有些熟悉,看着却是十分陌生。
白衣见谢默沉默不语,开口道:“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谢默这才回过神来,歉意地一笑,“我就要回清河成亲了。本来早就该老掌柜他们一个答复的,只是我觉得要找回失去的记忆,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才可以重新开始。老掌柜人很好,苓儿也好,他们一直在等着我。”
白衣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了过去才能成亲呢?反正你是喜欢苏姑娘的,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
谢默笑着,一片温柔,“我是害怕我以前有了喜欢的人,我怕我喜欢的那人还苦苦的等着我。其实这些年,我总会做些关于以前的梦,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怎么也忘不掉,但是记得也不是很清楚。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就重新开始,对以前喜欢的人和现在喜欢的人都很残忍。”
白衣有些恍惚,“那么现在你肯与你喜欢的人成亲,也就是说,你知道了以前没有喜欢的人是么?”
谢默脸上的笑容淡了,“自你跟我说了我以前的事后,我的梦中便再也没有那些模糊的影像了。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应该没有吧。我要是喜欢一个人,绝不会那么轻易就忘了她的。”说着,谢默看向白衣,似乎要白衣给出更明确的证据说服他以前并没有喜欢的人。
白衣了然一笑,说:“嗯,没有的。以前你身边就伯父伯母怜玉和我,怜玉是你亲弟弟,我是你好朋友,我们都很清楚你并没什么喜欢的姑娘,所以不用担心了,开开心心回去成亲吧。”
“嗯。老掌柜说和玉斋在平京可以好好发展,待我娶了苓儿便会带着她定居在这平京。过些天我就回来了,给你们带些清河特产好不好?”谢默将玉佩放进怀里,开心的对白衣和怜玉说道。
“好啊好啊,你回来后,我和哥哥会经常去听雨筑的。”怜玉很是高兴。白衣也笑着点了头。
谢默道了声告辞就转身离开了。
“哥,你为什么不说?”谢默离开后,怜玉问白衣。
“说什么?”白衣淡淡地回问。
“当年为了取那块玉,哥哥你差点也掉下去,那时我就知道子游哥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拉着你时在想,是不是若不是爹娘年岁已高,我还不太懂事,哥哥你就直接从这个山崖跳下去了呢?”怜玉直视着白衣说道。
白衣心里一惊,那时他的确想过就那么跳下去随子游去了。但是……
原来怜玉你心里是这么在害怕着,白衣撇过了头,“子游在我冻得奄奄一息时救了我,还给我取名,最后又是为了我而掉下山崖,我就算随他去了也不足以为报,但是我并没真的就跳了下去。所以,子游只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并不是怜玉你想的那样啊。”说着,白衣对上了怜玉的眼睛,继续说,“小怜玉,很多感情是分不清说不明的,你心中所想我也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得出的是,我对子游有的只是感恩与敬爱,无关其他。“
怜玉眨着一双大眼想了一会儿说:“那为什么哥哥你看到牌匾被大家烧了会那么生气?”
不说还好,一说,白衣的怒火就噌噌的往外冒,强自压下怒气,努力和善的说:“怜玉你想想,我这思游阁本来那般完美,可是那个混蛋让人拆了牌匾,思游阁的美观度就掉了一半了。那个混蛋,别再让我看到他,否则把他给烧了,连渣都不要剩……”
怜玉看着完全陷入强大的怨念中的白衣,悄悄送了口气,看来哥哥果然是喜欢那位风流不羁的昭王爷了。
第十八章
思游阁里闹翻了天,皇宫里也忙翻了天。两天之后就是七夕了,宫女们都忙着布置和装饰。何酴与何锦心两叔侄被关在画房死命的画着画,写灯谜,然后由宫女们拿出去制成花灯。
“小皇叔咱们这是何苦啊,堂堂王爷连那么一丝人……身自……由都没有。我不要当这王爷了,我要见怜玉啊……”何锦心哀叫连连抱怨不断。
何酴眼皮都懒的抬,直接一盆凉水泼过去,“你还是少说话多做事,难不成还想面壁几个时辰?”
何锦心猛然就噤了声,小心翼翼的四处瞄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
何酴接着说:“你可还记得怜玉的样貌?”
何锦心白了何酴一眼,很不爽的回答:“你那是废话,我自然是记得的。”
何酴一边说话,手下画笔的动作不停,“那好,既然那般想见他,就将你想见的人画下来不就行了么。”
何锦心一想,诶?还真的可以。眼睛一亮,连声赞同道:“也是也是……小皇叔你真是聪明呀。”何酴却是懒得甩他。
今日便是七夕了,白衣清早一起床就推开了窗户,吹着凉凉的晨风,连带着心情也是不错。这当然是相对于这些天逮谁骂谁的火气而言,现在这种状态已经是很不错了。
白衣想起昨晚阁里众人小心翼翼有意无意对自己说的话:
未央说“听说明晚有灯会呢,公子不要去看看么?”
秋萤说“长这么大,木桃都还没看过七夕的灯会,公子你说,小木桃是不是个可怜的孩子?”桐音说“七夕灯会?切~~~肯定无聊死了。”不过桐音说这话时,眼里光彩却不像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屑,反倒很是期待。
然后是青羽、青辰、木桃……
每个人眼里都有期待,却无人敢在白衣正处于暴躁期时提出要求。这使得白衣不禁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对他们真的太严苛了呢?不是吧。可是要不是的话,他们怎么连想去看个灯会都不敢跟自己提出来呢?那应该是这些天自己脾气的确是大了些。但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火大呢?还不是因为何酴那个混蛋!!!
反省之后,白衣得出结论,一切都是由何酴引起的。今晚他若真的赶来,定踹的他连何锦心都不认识。
当天,何酴做完他家两位皇兄布置下来的任务后,涎着脸跟他家皇上大哥说了一番什么话。然后,皇上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何酴一直跪在御书房。
过来许久,皇上的气稍微消了一些,又来到御书房看自己最小的弟弟。
“小九你当真要跟那个人过一生?”当今天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跪在地上的何酴一阵后,开口问道,声音威严且压迫感十足。
何酴却毫不退让,声音坚决,“是,皇兄,我意已决。”
“你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么?你这样做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么?”一直阴着脸的景王也出言质问自小就受尽宠爱的弟弟。
“皇兄,四哥,是何酴私心,要先对得起自己,而后才对得起先祖。至于天下悠悠众口,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在乎的只有我最亲近最敬爱的人的看法。”何酴抬起头看向当今天子和景王,说的坚定不移。
天子冷哼一声,再次拂袖而走。景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尾随其后离开。
何酴不甘心的冲两位兄长离去的背影喊道:“你们不是一直逼我纳妃的么?你们不是说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行的么?为什白衣就不可以?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啊……”
本来已经迈开步子的两人,听到这话都停下了脚步。两人都深知自己这个幺弟的倔强,于是,天子转过了身,说出最关键问题:“小九,也不为什么,就为白衣是个男子。”
何酴不屑的一笑,“是男是女就那么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欢他,他是我这辈子死也不会放手的人。你们当初对我承诺时是怎么说的?你们说只要小九你真心喜欢就可以娶他当昭王妃,并没一定要是女子不是么?现在我说我喜欢白衣,你们倒又跟我纠缠这个问题。皇兄,你们是不是一定要逼我娶我不喜欢的女人?”
景王见何酴说的决绝,忙抢先一步说:“皇兄,君无戏言,当初我们的确是那么对他说的。就由得小九吧,小九说的也对,喜欢就是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天子叹了一口气,“四弟,连你也……罢了罢了,小九,我也不忍逼你至此,你真心喜欢那白衣就行,我不阻拦了就是。”
何酴闻言,脸上一片雀跃欢喜,朝天子灿然一笑,“我自是真心喜欢白衣的,不然也不会找你们闹了。”
待天子与景王离开书房,何酴追到门口,真心诚意的冲两人喊道:“皇兄,四哥,谢谢你们。”
已经走远的天子与景王相视一笑,景王轻轻啐了一句:“这臭小子……”天子则开怀大笑。
何酴也倚着御书房的门,笑得百花失色。
第十九章
已经是晚上了,白衣一声令下:“想出去玩的趁早滚,别惹小爷我生气。”
本来还郁郁闷闷的众位美人,听到这句时都来了精神,迅速冲向门口。
白衣还听到外面传来的争论,“我就说公子会会让我们去看灯会的嘛。”这是秋萤那只狐狸的声音。
“少来了。当初是谁说今年的灯会就像那天边的彩霞,可望不可及的?”桐音有些尖细的声音反驳着。
“反正不是我。”秋萤死不承认。
“就是你!!!”众人指着秋萤,异口同声。
秋萤拿着他那把风骚的红色羽扇遮住脸干笑了几下,然后回头冲白衣挤眉弄眼的说:“公子,你是个好人啊。今晚何公子定会来陪你的,我们在这里反正也是碍眼的不是,先走了。”
白衣漂亮的脸可疑的抽了一下,随手就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砸向笑得贱贱的人,看清了手上拿的是一只青釉瓷杯,顿了顿,还是舍不得扔。
“秋萤你们这群死人,现在,立马给小爷我有多远滚多远!”白衣怒喝道。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了。”听得众人打闹嬉戏声越来越远,白衣环顾着顿时显得有些清冷的思游阁,突然就觉得有莫名的伤感。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斟了两杯酒,愣愣的看向门口。
“哟~这是在想我么?”一声戏谑从门口传来。
白衣这次没顾得上心疼不心疼,端起手边斟满美酒的青釉瓷杯就朝门口笑得一脸无赖的俊美公子砸去。
何酴后退几步,算好时机,纤手一挥,便将瓷杯接住,杯中美酒一滴未洒。
“你还来干什么?小爷我踹死你个混蛋。”白衣没砸到人,火气更大,起身扑向何酴,抬脚就踹。
何酴这次没有躲开,任白衣发泄似的踹着。踹了四五下后,白衣见何酴不仅不躲,还一脸微笑的看字自己,只觉又怒又恼。
“你是死人啊,被人打都不知道躲的。”白衣停下了踹打,却仍是口不饶人。
何酴温柔一笑,成功的白衣惊悚住,然后牵着白衣走到桌前,拿起另外一杯酒放到白衣手里,再将两人执杯的手交叉。
白衣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酒杯递至唇边喝了一口,何酴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见目的达成,何酴放下酒杯,紧紧抱住眼前跟自己喝过交杯酒还一脸呆相的美人。
白衣一直晕晕乎乎的,待感觉到围住周身的暖意时才猛然清醒过来,一边挣动一边大骂,何酴你不要脸,趁人之危。何酴腾出一只手拿过白衣手里那杯未喝完的酒,又是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到桌上,然后更加用力的抱住白衣。
“喂,放开小爷我,否则我喊非礼了啊。”白衣警告。
何酴却是笑得高深莫测,“白衣,今天是七夕,阁里早就没人了。”接着,附在白衣耳边轻轻淡淡的说,“我是不会放手的,对你,我这辈子都愿意放手。”
这算是承诺么?可是……
“何酴你应该明白,你我各是什么身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就算你不放手又能怎样?。”白衣看着何酴,平静的说。
何酴沉默了一会儿会儿,然后看着白衣说:“白衣,你只要说,你喜不喜欢我?”
然后又想到白衣性子别扭,“喜欢”二字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何酴松开白衣,双手握着白衣双肩,说:“喜欢就眨一下左眼,不喜欢就眨一下右眼。”
白衣眨了左眼。
何酴便又将白衣拥进怀里,如释重负的说:“这不就结了。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样就好了。”
白衣迟疑的说:“可是……你皇兄那边……”
何酴揉了揉白衣柔顺的头发,笑吟吟的说:“皇兄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不会阻止我们了。现在,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王妃就是了。”
白衣对那个“妃”字及其不满,漂亮的凤眼一挑,“为什么是我当你王妃?你当阁主夫人还差不多。”
“这个……以后再说吧。刚才在路上看到未央青羽他们,锦心就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灯会了。我们也去看看好吧,很漂亮的。”何酴连忙转移话题。
白衣点头,刚出门,突然想起忘了东西,就让何酴在门口等着,回房去拿了一样东西下来。
“拿的什么东西?”何酴想偷瞄,被白衣死死挡住,忍不住问道。
白衣晃了晃白皙的食指,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