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扫了一眼白若影,没看到什么异样情绪继续说道:“并且在少爷的背上还有三个血淋淋的大字‘赤落谷’当时所有人都很恐慌,因为赤落谷的行踪很是诡秘,有人猜测是赤落谷的打击报复,请求老爷再次攻打赤落谷。但是老爷却不同意,因为曾答应过夫人,与赤落谷,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看不出来白瀚清还是个痴情种子。可使真的就认得下去这丧妻之痛?白若影虽然很相信白老爹的人品,但请允许存在一些小小的疑惑。
不过这也解开了白若影长期以来的一个疑惑,怪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哥来着。
当白若影还在为自己不小心出动了他人伤心事而内疚不已的时候,某个奸诈的老头却在保持着风烛之姿的同时得逞的在心里狂笑不止。
又走了一会白若影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明叔为什么突然说起我娘啊?”然后瞥了他一眼,“你平时都没提过!”
白明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脸沧桑“小少爷,有些事情该让您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您,不要再问了,有些事情是应该常埋地下的……”
白若影感觉相当的无力,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心下一想:白老头不会是在故意坑我吧!
随后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那我呢?我是不是曾经也是一个禁忌?在外面生活了十七年,别人恐怕连丞相府有个三少爷都不知道吧?”
第三章:你的姐夫!
白若影回想着真身的悲惨经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悲惨。同时又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走进白若影的身体。自己的世界该让谁来顶替,亦或是只剩下一抔黄土,一张棺木。白若影抬起头,一张清秀的小脸忧郁的无以复加。
白明的嘴角抽了又抽最后无奈道“夫人的死因并不单纯,很大程度上与赤落谷脱不了关系。”
“所以说我背了十七年的黑锅?”一想现在这个不是重点“爹为什么不查?”
“这也是相爷最大的心病,老奴刚说过了,当年夫人离开赤落谷的时候相爷曾许诺永不再接触赤落谷……”
凤倾城是怎么回事?明明说过了不再与赤落谷不再有瓜葛,还要在她儿子身上写字嫁祸!这算是什么事?白若影越想越郁闷。
两人默契的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都不再说话。
悲伤的气氛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白若影又在催促着白明快点向前走,但心底一丝疑虑却怎么也辉散不去。直觉告诉他,这不仅与赤落谷有关,更是和自己有关。白老爹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什么事情能让他隐忍至此?
不知不觉走到了街市,这个国家最繁荣的城市的最繁荣的地方。虽然货品不如现代的齐全完备,但也算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不愧是皇城天子脚下啊。
白若影正想整顿心情,开始搜词刮句来一番激情四射的观后感想词,就在这时有一个人从身边跑过撞了他一下,还没回过身来,又有人撞了一下。
两人这才发现人群似乎在想一个固定方向流动。
‘比武招亲’?这是白若影的第一反应,但马上否定。
胭脂铺里的姐姐匆匆露出头,又匆匆缩回去,好像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好像在说‘去还是不去呢?去,不去,去,不去……’最后干脆的把手里被蹂躏的花扔到一边,撒丫子的跑走了。
旁边卖朱钗的妹妹激动地将手里的一把朱钗飞速的往头上插,那真是一迅猛啊!然后同样以飞速向相同的方向跑去。
街头卖鱼的大婶比较镇定,对着波光粼粼的鱼盆,先沾着盆里的水以一个相当优雅的姿势理了理凌乱的发髻,然后一步三摇的狂奔过去……
白若影心里纳闷: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呆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白老头,祈求他解疑答惑。白老头走过来温柔的拍拍白若影的肩膀:
“他们的梦中情人来了。”停了三秒钟眼光真挚的看着白若影,“你的未来二姐夫,楚柒夜……”
“二姐夫,楚柒夜……”白若影喃喃道,“原来那个人叫楚柒夜啊!”白老头立马绝倒。
白若影机械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猛的惊醒。拉起明叔的衣角飞快向前奔。说不出来为什么,对于这个未来二姐夫他自己似乎有着超乎寻常兴趣。
当白若影和白老头气喘吁吁、后知后觉的到达旋风地带的时候,第一感觉是震撼。
熟悉的震撼,白若影不由嘴角一扬,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来追星一族自古就有,并非是后现代演化出来的一种畸形的崇拜,而是从祖先那里遗传过来的疯狂基因。
如果用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楚柒夜的群众地位不下于国际巨星。呵呵,看来自己的二姐夫,值得期待啊!
明叔看了白若影一眼随即打了个寒颤,后者树眉横了他一眼,“明叔,你冷啊?”白老头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来你真老了,都糊涂了不成?”老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这是白若影最近交给他的解压方法。
靠近人群边缘,白若影不由跟明叔深吸一口气,拽着他的胳膊,借着自己相对苗条的身材白大叔倚老卖老的精神力量,以及两人坚持不懈奋勇向前的态度,再加上被他充分发挥的后现代钉子精神……
白若影还有老头挤过了卖胭脂的姐姐卖朱钗的妹妹卖鱼的大婶,以及许许多多慕名而来的小姐夫人们,最终走向了胜利的前端……
当白若影掬完一把革命泪之后,他愤怒了,迷惑了。当横眉冷目将要爆发之时,感觉有人扯的袖子,是白老头。
白若影双手叉腰:“你说的人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明叔云淡风轻的向楼上一指,顺着目光从他的胳膊到他的手指尖然后……
白若影看到了那个妖孽。
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只纯白色的玉质小酒壶,衣襟半开,袖口绣着大朵大朵的粉红色桃花,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丝绸一般的头发因为趴着的原因,一部分散落在半敞的衣裳里,一部分随着衣袖,在凛冽的寒风里翩翩起舞。
眼睛半眯着,额前稍长的刘海遮盖住了半张脸,同时也遮盖了眼睛的光彩,白若影用白老头一贯看他的眼神看着二楼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低垂的眼眸肯定是水一样的清明。
笔挺的鼻梁,刀削的轮廓,嘴唇淡的几乎没有颜色,勾起的弧度却妖冶而炫目。
白若影眯了眯眼睛,他的确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自己虽然不是花痴但是能保持清醒也算是不容易,捅了捅身后的明叔“他,喝醉了?”
“嗯,好像是从百里香那边过来的。”明叔眯着眼睛看着楼上的人。
百里香,全国最大的勾栏所。果然不负风流本性。
“这样的男人谁嫁谁倒霉!”白若影双手环胸一脸嫌恶道。
“啊?”
“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比自己还要漂亮的男人,那不是找自卑吗!”白若影义正言辞。
男人漂亮可以,但是要是比女人漂亮那就不好了。当然自己是例外,因为自己老婆肯定要比自己好看,这时他白若影的最低标准了。
明叔深思了一会,摸摸脖子没有回答。
“他就是二姐要嫁的人?白若影搓搓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痞子相,拿眼角盯着楼上貌似欲乘风归去的人,还别说,真有几分仙人的感觉。
“是啊,他就是七皇子,你未来二姐夫。”明叔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这种事他知不知道似乎都没有什么差别。
背后的女人还在为她们的偶像叫嚣,撕心裂肺的娇吟杀猪般惨烈,一波接着一波。
白若影抬头才发现楚柒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斜靠在雕刻着火红凤凰的栏柱上,同袖口一样花色的粉红与莹白散布在衣摆,即使站立不动,已然风华绝代。
心里不由感叹:妖孽啊,妖孽……
看着身后那些疯狂的女人,白若影突然感到自己像个看客,他和她们又或者这个世界始终有着扯不断的黄色警戒线,此时竟然有些羡慕她们了。
一阵风吹过,白若影下意识的拢了拢领口,愣了一下抬头看二楼,那人好像对这突然的寒冷浑然不觉,仍旧自顾自的饮酒,额前的碎发连同那缀满桃花的衣摆随风翻飞而起。
“我欲乘风归去,有空琼楼玉宇。”白若影不自觉吟念出声。这是苏轼的诗,他记得当时的苏轼是自求外放为官,虽是珠玉之词饱含飞却是消极复杂而又矛盾的感情,但是一个情场官场皆得意的王爷现在却与这诗里的意境意外的恰和。白若影又看看这个人,他怀着的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楼上的身影一怔,眼光若有似无的往这瞟了一下。白若影立马转身,身后又是一大帮女人的呼叫声。再回神,那里只徒留下一个背影,手中的玉觞随着他的一扬手,跌落至楼下,立马碎成千万……
不知为什么心情有些低落,“明叔,咱们回府吧!”
明书看了看自家的少爷,又抬头看了看楼上已经远去的未来姑爷,迟钝的回了声“哦。”
如果自己没看错姑爷刚才再看少爷?揉了揉眼转身跟了上去。
第四章:逃亡前奏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若影怒了,白明这老头从回来就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难受自己都窝火。
“那我说了啊——”
“说!”
“那个——你是不是觉得七皇子很英俊很潇洒?”
“是,很英俊,很潇洒。”
“少爷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明叔已经跑到了离白若影三米远的小角落里。,生怕某人一生气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了。
“明叔……“白若影万般无奈语重心长明叔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不好的预兆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特有断袖风范啊?!”虽然这个世界里男风盛行但是也不代表自己也要掺一脚吧!
大叔已经被震到耳鸣耳聋,生命力减退了,翻给白若影一个平生最大的白眼,直翻的他头发昏,唔……用力过度了。不管他,回府!
由于从白若影回相府就一直住在偏院,出门也一直是从后门,再进相府猛然间发现,它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灯火辉煌喜气洋洋了。
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回家了,反而感觉更加迷茫了,入眼之处全都是血色的大红,这种闹哄的色调原来也可以演绎这么悲伤的角色。忽然想到门口的两只狮子,被红色的绸带束缚着,寂静的压抑如死亡般不着痕迹。
白若影看着眼前的景象脚下晃了一晃,真的是不真实的感觉,连忙伸手拦住一个奔走的丫头问到了白若惜的具体位置,直接奔了过去。冬天的夜风果然很冷。
等到白若影找到自家二姐住的地方的时候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红墙绿瓦之内佳人依水而立,波光里打艳影随着风绕着她辗转发侧,一袭白纱下的身影好似在随着水波荡漾,随时都会随风飘去。
“二姐!”白若影连声音不知不觉都放的很轻很轻,怕惊到了那一抹惊鸿。
佳人回眸,刹那家繁华尽失颜色。目如秋水,波光盈盈,那双眉锁住的忧愁,是葬花也吟不尽的没落。
十二月初六,黄历上说:大吉,宜嫁娶。
张灯结彩的相爷府内一派繁荣景象。念着礼品单的家丁,穿金戴银的宾客,以及门口熙熙攘攘马车无不宣示着主人荣耀与地位。
惜月阁内:
“二姐,准备好了吗?”白若影微笑着拍拍白若惜的肩,这时他的习惯性动作,白若惜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若影……”白若惜坐在床上看着自家弟弟。
“唉……要是我的媳妇长得能像姐姐一样好看就好了。”白若影装作很向往的样子,随后还叹了一口气。
“若影!”白若惜的脸又红了。
“行了二姐,你就按照我说的作吧。”看着她明显含泪的双眸,真是我见犹怜啊……又道:“放心吧,你会幸福的!”。
转而看向坐在梳妆镜前一身华丽喜服的人::“你也准备好了吗?”
被问到的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绣着鸳鸯图腾的纯白色手帕被拽的几乎变了形,水鸭子似的图案扭曲的令人开心。
白若影怕她露出了什么马脚,声音不由的冷了三度“既然得到了你想要的,就好好把握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尊贵无比的天朝七王妃!”
一直都趴在房上的风衍听到之后掏掏耳朵:“还真不习惯这种语气说话啊~”雪舞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少主太宠你们了!”
风衍讪讪的转过身,他那是宠吗?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威严!不折腾死人就已经不错了!
屋内,白若影取过帕子盖在她头上,“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祈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好运气,有一次就够了。”
血红盖头下的身形颤了一颤,没有说话。
白香绮,白若惜的贴身侍女,也是白若影“为”楚柒夜选的王妃……
按照礼节白若影慢慢将坐在凳子上的人搀起,白若惜本来就不是小姐,哪能真让白若影搀着啊!只是拿了个架子,顺着白若影走出了惜月阁。大院内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看着被众人抬走的大轿,白若影不由感叹,今日,碎了多少芳闺梦,寒了多少士子心啊……不过自己好高兴啊!
夜凉如水,嬉闹的人群在已散去,留下的是一地斑驳,还有那数不尽分不明的盘在树上的红绸。白若影心想:那几只可怜的石狮子恐怕还没有获得自由吧……
坐在修影楼的石阶上,仰望群星璀璨的天空,星星闪亮的让人眩晕,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白若影盯着天空看了一会赶紧闭上了眼睛,眩晕感还没有消失,况且……闭上眼睛就行了吗?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啊。
叹了口气,从石阶上跳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早知道当初何苦为之呢!拽了拽皱巴巴的衣服,跺跺脚深吸一口气,向白瀚清的书房走去。
风衍从旁边跳出来道:“主子,要不然我们去跟相爷求求情吧?”
白若影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爹是师傅啊?求求情就能把事情解决!不过……”白若影又摸摸下巴,风衍顿时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万分,就听自己主子说:“呆会我要是挨板子的话你就替我一下吧!”然后甩甩头走了。
风衍的脸苦的像个霜打的茄子,他和雪舞不同于其他听风楼的人员,这两个人是白若影的师傅凤倾心为白若影从小培养的心腹,对于白若影的安慰那是比谁都上心,风衍抬头望天:真的要代替挨板子吗?
两个人对于白若影的感情与其说是下属对于主子的尊重与听命倒不如说是心疼与喜爱,也就是因为两个人对白若影是一心一意,在白若影来到丞相府这小半年的时间里也是一直都陪在身边。
对于两个人来说,就这样一直陪下去就是他们使命。只是两个人现在都还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几人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场面。
白若影磨磨蹭蹭的走到白瀚清的书房门前,凑着虚掩的们门向里望了望,看到书架旁的人影,推门,进去。
白瀚清已经换下锦袍,此时一身素衣立于书架前,好像是在找书。
白若影进去之后二话不说,立马跪下,然后喊了一声“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