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遍，说，清，楚，经，过。”不知为什么，闻空莫名的觉得室内的空气好像瞬间下降了好几度？！觉得眼前的男子好像，呃，生气了？这么想着，闻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碰到了仲包子那比自己还要矮上半截儿的软乎乎的小身子，然后，他发现更冷了！！

不自觉的打个寒颤，闻空简单的回忆了下，开始有些结结巴巴但是条理还算清楚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就在三天前，悟言师徒见到了本次事件的委托人。

委托人叫宋景雄，是个大学教授，委托事件是帮忙调查一下他的叫赵儒的朋友。赵儒，人如其名，虽是个商人但为人温文尔雅很是一派学者风范，十几年前和宋景雄一见如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本来都很好的，但是去年的一场经济危机让赵儒的公司几乎破产，虽然挺了下来，但是却已经是个空壳子了。这场经济危机让无数的企业破产倒闭，一时间自杀人数激增，一度影响甚广。

宋景雄也很是为好友担心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赵儒反过来安慰他，说只要人没事，人还在就一定会有希望之类之类的，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毫不气馁埋头继续拼搏的赵儒，宋景雄也算是放下了心来。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的心放的好像有些早了。

赵儒本是做药品生意的，也涉及不少医用器材。但是只要是知情的人就会知道，这行里竞争异常激烈，而且水很深。要是没根子没门路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

赵儒这个人有些清高，宋景雄无数次的提起其实他更适合去专心搞研究，而非在商海里打滚。他根本就不屑于跟那些官僚什么的同流合污，甚少参加各种酒会饭局，而且他的产品真的是真材实料，效果是好了，但是也导致成本明显的比别的对手高出一大截，因此在定价上再怎么压也降不了多少。

要不是有几个院长真正欣赏他的为人，估计他的公司早就破产了，根本就不用等到去年的经济危机。

他的这种性格导致在这个圈子里根本就没什么竟争力，尤其是一度濒临倒闭之后，赵儒根本就拿不出太多的资金来启动企业，于是，他的公司运营再次面临破产的窘境。

但是，宋景雄却意外的发现，从大约半年前开始，赵儒突然焕然一新了！包括他的公司！

原来低调的奥迪车换成了张扬的有些土气的宝马，公司门脸也重新修正了一番，离的几十米远就能被金光闪闪的装饰品晃瞎了眼。

而赵儒本人，竟也开始频频出席各种原本他嗤之以鼻的混乱场所？！要不是赵儒气色还好，宋景雄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但是宋景雄还是不放心一朝一夕间就大变样的好友，约见了几次，却让自己更加的担忧了。

43、继续

宋景雄发现，原来口味清淡的赵儒现在几乎是对青菜碰也不碰，而是餐餐都要吃肉！而且还是那种渗着血丝的几乎全生的鲜肉！只看过几次宋景雄就没了食欲。

另外，赵儒身上流露出的越来越多的是暴戾的气息，原本性情温和喜欢小孩子的他有一次就在宋景雄眼皮子底下扬手打了过来卖报纸的小孩子一巴掌！

宋景雄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说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而引起的压力过大，那赵儒的表现也太过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宋景雄和赵儒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有几次甚至发生了歇斯里地的争吵！！甚至最后一次赵儒竟然对着宋景雄扬起了拳头！！这根本就是以前的赵儒死都不会做出的举动！

宋景雄越发的觉得事情蹊跷，而他本人就是研究考古系的，以前又有过悟言的事情在先，因此他便开始怀疑赵儒是不是也被什么东西付了身，这才请了悟言来。

悟言在了解了情况后，第二天便请宋景雄约了赵儒出来。

一见悟言和闻空的打扮，赵儒便拧起了眉头，“景雄，你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儒，你听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宋景雄很着急，也幸亏这个地方人很少。

“哼，没别的意思？！”赵儒笑得阴森，“怎么，看我终于咸鱼翻身，你宋景雄终于也按捺不住，记着把我整下去了吗？！”

“赵儒！”宋景雄急的啊，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确是不太好，但是他又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

“赵儒！咱们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宋景雄苦口婆心的劝道。

赵儒没说话，像是在挣扎，抬眼看看他，眼神闪了几下有什么光亮，熄灭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压制不住了。

“赵施主，”一直静坐着的悟言开口了，“请听贫僧一言，回头是岸。”

“大师？！”宋景雄一听，愣了，难道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吗？

“哼！臭和尚！趁早的滚回你的山上！别在这里碍事！”赵儒恶狠狠的道，目露凶光。

“阿弥陀佛，”悟言不为所动，念了声号子，“贫僧既然答应了宋施主，那就一定会帮宋施主了却心愿。”

“哼！那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赵儒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宋景雄，流露出一丝挣扎，但是瞬间又隐去了，“我还有事，以后再有这么无聊的事，不要找我了。”撂下这句话，赵儒随手丢下几张百元钞驾车飞驰而去。

“赵儒！赵儒！”宋景雄顾不上礼仪，站起来大喊，引得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纷纷看过来。

“大师，对不起，赵儒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宋景雄很抱歉的道。

“宋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也就实说了，”悟言深深地看一眼赵儒离去的方向，“赵施主的情况远远超出了贫僧的预料之外。”

“那，那怎么办？！真的这么严重吗？！”宋景雄一听，急得团团转。

“贫僧观赵施主身上血腥之气甚浓，怕是，已经出事了。”看一眼被赵儒的戾气弄的脸色明显发白的闻空，悟言叹口气。

“什么？！您是说，赵儒他，杀了人了？！”宋景雄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倒也不一定，”悟言斟酌下词语，还没等宋景雄松口气就马上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但是即便赵施主并未亲自动手，也脱不了干系。”

“这，这，”宋景雄没了主意，他本来以为赵儒的事情也许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也许还是像上一次自己看过的那样，只是很轻松的就能成功了。但是，悟言的话打碎了他的期望。

“宋施主莫急，待贫僧先去探探情形再说，还请施主勿要轻举妄动，贫僧观那赵施主对你还是有几分情谊的，应该还不打紧。”

只是悟言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没能全身而退。

没用宋景雄给的地址，悟言和闻空十分顺利的就循着浓重的血腥气找到了赵儒的所在。

有人！悟言抬头一看，前方大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个人影。

“赵施主，”悟言心中一惊，自己刚过来就被发现了，是自己大意了！

“哼！蠢和尚！正等着你呢，还真就这么等不及的送上门来了！”赵儒站在树下，双眼隐隐发亮。

“师父！”闻空觉得不妙，四周好像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悟言微微摇摇头，轻轻放低了声音，“今日怕是凶多吉少，闻空，你等下瞅准机会赶紧走！”

“师父！”闻空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抓住了悟言的僧袍。

“听话！去找前几日的那几位施主，明白吗？！”悟言压低了声音，说不出的严肃和，悲凉。

“我，明白，”闻空也不是不懂事，知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含泪点点头。

“嗷！！”一声兽吼，悟言两人身后的草丛里猛地窜出一个东西，身形比狗大不了多少，向着他们扑来。

悟言一边将闻空推开，念了几句，然后将身前的佛珠抓起挡在胸前，喝道：“妖孽，退散！！”

“嗷！”一道红光打在对方身上，落了下来，悟言定睛一看，是只豺！

“嗷嗷！”紧接着从四周的草丛里又相继冲出了好几只！悟言连忙祭起佛珠，不断地抵抗，但是豺的动作十分灵活，反应又机敏，悟言十下里顶多有三两下能打到目标身上，而且往往是三两次的攻击才能让对手丧失攻击力。

“闻空！走！”眼看着对手开始不断地缩小着包围圈子，再这样自己师徒绝对会丧身在此的！这次实在是自己太过大意了！

悟言咬牙坚持着，拼命为闻空撕开一个突破口，用自己的后背生生扛了一爪，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血腥味把豺刺激的下手更加的不留情。

“师父！”闻空泪流满面，看着转眼间又被豺群包围的悟言，说不出话来。

“走啊！走！”悟言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听见声音喊出来。

胡乱的擦一把眼泪，闻空拼尽全身力气击退了追兵，拔腿就向远处跑去，泪水挥洒在空气中。

“废物！”赵儒见跑了一个小的，自己又被悟言缠住了脱不开身，狠狠地骂了句，“还不去追！”

“嘭！”悟言被狂怒的赵儒一掌打飞，狠狠地撞到树上，喷出一口血来，昏过去了。

过了好久，去追的几匹豺畏畏缩缩的回来了，嗷呜几声，低下头，身体不断的颤抖，很是害怕。

“废物！连给小和尚都抓不住！留你们何用？！晚上都不许吃饭！！”赵儒气的眼睛都红了，挨个踢飞，恨恨地骂道。

“蠢货！干什么？！”余光看见有一匹豺竟然张着嘴向着昏死的悟言摸过去，“滚！”赵儒伸手一掌将其击飞！

“当初就不应该把你们这些蠢货带来！一个个的连点事都办不好，只知道吃！吃好吃吃，吃死算了！！”赵儒面部扭曲口水四溅的骂道，现在的他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一点儒雅的影子。

“滚滚滚！都给我滚！看着你们这些饭桶就来气！今晚，不，明天也都不要吃饭了！饿死你们算了！！”赵儒又挨个踢了好几脚，火气这才小一点。

“滚啊！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赵儒愤愤地骂道。

十几匹豺都低低地呜呜了几声，很是害怕的夹着尾巴溜走了。

“真是蠢货！一个个的就只知道吃！没用的东西！”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匹豺的尸体，赵儒连个眼神都懒得分过去，抬手，一把火炎腾地升起，很快两具尸体就连点灰烬都没剩下。

伸手捞起悟言，赵儒冷笑了几声，“哼哼，跑了一个小的也好，就看你，能钓到几条鱼了！哈哈！”

一直等到赵儒离开了，不远处掐着隐身诀的闻空再也支撑不住，显出了身影。

“师父！呜呜！”刚才的隐身诀是悟言交给他的，只有心灵至纯的人才能练成，但是闻空道行不够并未练到家，刚才是他咬破了舌尖割开了手腕，几乎把身上的血流干才勉强做到的。

“闻空，你怎么了呀？！哎呀，好多血啊！”失血过多的闻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嫩嫩的声音。

“良仲？”勉强吐出一个名字，闻空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闻空！闻空！你表死啊！”良仲使劲晃了晃，对方都没反应。小家伙咬咬牙，笨手笨脚的撕开自己雪白的小衬衣，把闻空血肉模糊的手腕缠起来，然后拖着他向自己家挪去。直到，半路上遇到了出来找自己的良伯二人。

“豺？”听了闻空断断续续的描述，良伯皱起了眉头，“它们一般不会来人多的地方的。而且，听他的描述，领头的那个明显已经不是普通的豺的灵智了。”

“哼哼，那些东西不都是没什么脑子的么，这次还知道放长线钓鱼了？！”胡嘉撇撇嘴，真是一个两个的都进化了？！

咋吧咋吧嘴，被勾起了兴趣，胡嘉摸摸下巴，“晚上探探？”

“嗯。”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43、包子和和尚不得不说的两三事

夜色正浓，两道身影飞快地掠过树林在高楼大厦见跳跃，偶尔有人抬头却只能发现一闪而逝的黑点，仿佛是轻烟，再抬头看时，已经消失不见，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伯，就是前面了。”胡嘉道，皱起了眉头，鼻子轻轻一动，“好浓的血腥气！”

普通人是闻不到的，但是对于本身嗅觉就出众且又身为妖族的两人来讲，味道就有些刺鼻了。

前方是一座大型工厂，已经在郊区边缘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很多人在四处巡逻，对于人类来讲的话已经算的上是相当严密的防守了。

轻轻巧巧地落到房顶，两道身影没发出一点声音。

良伯打个手势，往前又挪了几步，来到血腥味最浓烈的位置，抬手五指间金芒闪过，无声无息的就将身下的混凝土钢筋水泥铸成的房顶插出五个小洞，和胡嘉向下望去。

里面，无疑是地狱！

赵儒为首，周围是几十匹的豺，一个个都张着大嘴，口水流了一地，正眼冒绿芒的盯着前方台子上的食物。是的，就是食物！

台子上躺着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子，已经没气了，但是显然刚死不久，血还在缓缓的流着。

赵儒上前一步，冷笑出声，伸手就将女子的胸膛破开，掏出了温热的心脏！

一招手，旁边的一个助手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冷冻箱打开，将心脏保存起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睛都没有一丝神采，行动也有些不对劲，明显是被赵儒控制了。

做完这一切，赵儒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手，然后随手将手帕一抛，转身来到一旁的皮椅上坐下。

抛起的白手帕缓缓落在还未凝结的血泊中，血红中的洁白，刺眼极了。然后，手帕被鲜血慢慢的浸湿，最终，像是支撑不住一般，缓缓的倒在了血泊里，再也看不见一丝的纯洁赵儒的这一举动好像是个信号，几十匹豺像是得到了允许，一瞬间便嗷嗷叫着扑了上去，开始争抢着分食着女子剩下的肢体。一时间整个空间里回荡着咀嚼声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赵儒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又带些不屑，“哼，野兽，就是野兽，永远都是只知道吃的笨蛋！”

然后，他拿起身前的一杯红酒，轻轻抿了口，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张老板？呵呵，是我，你要的心脏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你送过去。哦，不过么，价钱可能要再加一成了，毕竟，这可是跟您女儿完全相符的新鲜的不能再新鲜的心脏啊。呵呵，什么，哦，既然您有些为难，那么，哦，呵呵，这才对么，好吧，明天上午见。”

合上手机，赵儒又喝了一口红酒，站起身来，离开。身后是血肉横飞的野兽争食的场景。

寒着脸，良伯挥手抹过，小洞消失不见，房顶又恢复如初。

“伯，”胡嘉的脸色也不好，他们也不是没吃过人，但是却几乎从未滥杀无辜！即便是以前捕食人类也是为了果腹，像赵儒这样的只是为了器官，真是让人心寒！

“走！”良伯没说别的，飞身离开。

路上，胡嘉道：“那和尚不在这里啊，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地方。”

“嗯，明天，要去找宋景雄一趟了。”良伯面若寒霜，刚才的一幕幕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这个赵儒，他？”胡嘉以肯定的语气说着自己的推论。

“嗯，魔化了。”这个才是良伯脸色不好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