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了他整整一个小时只为了让他把盒子里的白金镶钻项圈戴在脖子上但是现在连名字都没有透露的少年满脸诚恳:“亲爱的陈,你要相信我的诚意~这个是我特意为你设计的~你看,流畅强硬的线条衬出了你身上的铁血气质,白金衬托出了你男人的成熟韵味,这颗钻石则与你永远都闪亮而充满智慧的双眼交相辉映~~~哦~我只是想象了一下你戴上了它的样子,就已经激动到无法自已了……”
陈郑峰忍无可忍的把那个装着项圈的盒子丢到了少年的脸上:“你喜欢就自己去带!”
真搞不懂,这个黄毛小子以索多尼亚公爵不接受罗忠和周红云的投靠以及索多尼亚家族选择与陈郑峰在枪械、石油、走私等方面合作作为敲门砖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然
后把合作书以及合约条款什么的随手一丢就拿出那个项圈千方百计的试图说服陈郑峰把它戴上……
陈郑峰把那个小子扔出办公室:“你带来的合作书和合约我笑纳了,不过那个东西……你还是死心吧。”如果索多尼亚的下一代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索多尼亚迟早被人联合起来吞了。
关门,陈郑峰语气严肃的电话前台:“以后这个小子再来就直接交给张新处理——就算张新还在养伤也要把他送到张新家里去,你们再让我看见他,我就把你们全都扔到赌场去当荷官。”
“……”惊悚了的前台小姐们,QAQ,老板好凶残……
王玉闯进门,面色严肃:“老大,二龙出事了。”
第六章
二龙被人用板砖开了瓢,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整张脸都是血淋淋的,吓坏了不少小护士,还是一个老资格的大夫干脆利落的给他缝了十二针才止了血。
陈郑峰抽了口烟,问王玉:“怎么弄的?”
王玉指指桌子上小托盘里刚从二龙脑袋上取下来的绿色啤酒瓶碎片:“这小子跟人家去喝酒,结果遇上老对头,没说两句就开打,被人家三打一。”
陈郑峰又抽了一口烟,无视旁边所有医护人员便秘似的脸色,把手里的烟在那个托盘上按灭了,转向垂头丧气的二龙:“二龙,怎么样?挨打的感觉爽么?”
二龙垂头丧气的靠坐在床头,脑袋上的纱布缠得厚厚的,就像一只被刚刚拔了毛的棕熊一样蔫耷耷的:“老大……我错了还不成……”
“错了?”陈郑峰一脚踹在二龙肩膀上,直接把人踹得仰翻过去,面无表情的说,“你没错,或者说,你错的还不够……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你还知道留着一条命回来挨骂?”
二龙被踹的躺在地上不敢起来,还是哭丧着脸:“老大……”
陈郑峰从口袋里在摸出一只烟叼在嘴里,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烟圈,蹲在二龙旁边认真地看着二龙:“二龙,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别的不说,兄弟感情还是有的,就咱俩这份感情,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你要是还是这么做事不经过大脑,你就别跟着我在外面混了……做兄弟的,不能看着你去找死。”
二龙急了,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陈郑峰一手按住肩膀死死地按了回去,只能张牙舞爪地说:“老大你别开玩笑,兄弟跟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说把我扔了就扔了。”
陈郑峰表情很严肃:“二龙,哥没跟你开玩笑,你还不到三十,你还年轻,刘叔刘婶还等你安定下来娶妻生子之后给他们养老送终。以你现在这种状态,不出三年,你肯定就会被人弄死,到时候我怎么有脸去跟刘叔他们说——啊,刘叔刘婶,我一个没看住,二龙挂了,只能我给你们养老送终了,哪天我要是也挂了,你们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在道上混出点名堂的基本上都讲究个“义”字,但是能比“义”更大的是“孝”,一个人如果不孝顺,根本就没办法在道上混。
二龙也是个孝子,没钱的时候什么事都亲自上手伺候老爹老娘,有钱的时候也开始忙了,就买豪宅雇佣人把老爹老妈伺候的跟活神仙似的,只要在家,每天必定早上陪着老爷子打拳晚上给老娘洗脚,谁敢气着老爷子一丁点就要抄家伙砍人。
二龙一听这话,嘴巴就有点张不开了,他觉得自己最大的不孝就是没有走正经路子,每天跟人打打杀杀的,活下来都算是命大,照这么下去保不准真的就哪天死在外面了。
陈郑峰拍拍二龙的脑袋……上面的纱布:“为什么你吃了那么多吃亏还是不能涨点教训呢?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跟你说,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做事不过脑,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就是无声无息的干掉了日本天皇我也先论功行赏,然后拿着给你庆祝的酒瓶子在你的脑门上再开个口子,不缝个十五针我就不姓陈。”
说完,安慰小狗似的,在二龙的纱布上再用力的拍了两下,然后站起来,招呼王玉一起走了。
王玉临走的时候给了二龙一个怜悯的眼神。
大夫还算是有点医德,等煞星(陈郑峰)走了之后,就招呼小护士们把二龙重新弄到床上去,然后看了眼貌似又见红了的纱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才把你一脚踹床底下去那个……整死你跟了十多年的老大?”
二龙闷闷的说:“大夫,你别问了,老大是为我好。”
大夫脸抽了抽,说不出话了,觉得当个正常人果然是明智的选择,尼玛混黑社会的人思路都太诡异太难懂了,刚才陈郑峰踹二龙那一脚绝对是没留后劲的,十成十的力道没把肋骨踹折了已经算是二龙身子骨强壮了,相比而言,只是脑袋上的口子崩开了算什么……
于是大夫淡定的招呼小护士们送来医疗器具,准备用质量更好一点的线把二龙脑袋上的口子再缝一遍。
车上,王玉问陈郑峰:“老大,你说的……真不是开玩笑?”
陈郑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真的。”
“……”王玉沉默一下,只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老大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凶残……“二龙以前也是这样,没少出去闯祸也没少受伤……怎么这次你反应这么大?”
陈郑峰咧咧嘴巴:“因为忽然想到,他再怎么抗揍也是能被人打死的。”
王玉:“……”要不要告诉司机直接把车开到精神病院去……
陈郑峰又问:“张新修养这几天修养的怎么样了?”
王玉笑得很是幸灾乐祸:“他啊,那小身板还不如我呢,这一百鞭子挨在身上,怎么着也得修生养息一个月。”不过张新这么一修养,就能彻底的逃掉老大不正常的这段日子了……大概吧。
“现在公司要进行整改,”陈郑峰头痛不已,“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张新作为公司总负责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所以,王玉,作为老大我的第二副手,张新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照顾好整个公司。”
王玉:“……”张新……你快回来吧……
把公司的事情丢给了王玉,陈郑峰收拾好了东西,独自一人搭乘飞机到了英国伦敦。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作为中国黑道的新贵之一的陈郑峰在缺少了拥有老妈子特质以及无所不能无处不在特技的张新的念叨与敦促之后,所有文凭都是靠钱混出来的陈老大带着他那爱国爱到只知道英语有26个字母的英语水平,在英国的雾都,迷失了……
“What can I do for you?”一个金发碧眼的英国美女见这个东方面孔的成熟帅哥站在这里徘徊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她是机场工作人员,这是职责所在。
陈郑峰满头雾水:“……”听不懂。
美女觉得这位可能是英语水平不好——据说很多中国人排斥英语,于是耐心的放慢语速再次询问:“What can I do for you?”想了想,又加上一句,“Do you understand I said?”
陈郑峰更加迷茫了:“……”
此刻他格外的想念陈氏集团高层中唯一一个上学是真的在读书而且成绩向来优异的张新老妈子。
“……“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心里)鄙视一下文盲的机场美女转身叫来据说是中国通的朋友,”Jack,you can speak Chinese,yes?”
这个杰克最近正在追求美女,当机立断拍胸口保证:“Yeah~”
美女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然后严肃的说了如果不管陈郑峰的话可能会造成的影响,之后就坚决的把陈郑峰甩给杰克,一甩柔顺动人的长发,潇洒的走了。(请大家放过同样爱国的作者的英语水平……)
杰克信心十足的走过去,用语调诡异的中文询问:“泥嚎,亲吻窝有森么科仪版筑泥的?”(作者译:泥嚎,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从小在北方城市长大,只去过一次上海的陈郑峰嫌弃的看了一眼杰克的黄毛,撇嘴:“哪家的孩子,在美国呆久了居然连中国话都说不明白了……还染发,装成白种人就高贵了,黄种人怎么不好了?”
杰克被陈郑峰的话打晕了:“亲吻泥在锁森么?”(作者译:请问你在说什么?)
陈郑峰觉得自己更加讨厌黄毛了,拎起行李箱就要走,杰克当然不能就这么把这个一句话(英语)也不会说的外国友人放走,于是一边拖着陈郑峰,一边哀嚎:“则为先僧,亲泥限步摇揍……泥不会锁盈余,则羊很部嚎……”(作者译:这位先生,请你先不要走……你不会说英语,这样很不好……)
陈郑峰差点一脚把这个金毛踹开,幸好他还记得这里是英国,不是他的地盘,不能惹事。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陈郑峰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了杰克,面无表情的拖着行李箱大步往前走。
“大叔~~~”
大概是刚刚被言语不通刺激了,陈郑峰对于这种还算是能听得懂的中文好感度还是蛮高的,转身就想看看是谁喊得这一嗓子,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麻烦人家当一下临时翻译什么的……
结果一转身就被那一头金毛晃瞎了眼睛。
索多尼亚公爵家的小子灿烂地笑着,扑过来:“大叔~~~”
陈郑峰毫不犹豫的又是一脚,正中目标。
第七章
少年被踹开之后,满脸委屈的凑过来:“大叔,为什么见到我你满脸的不高兴?难道我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么?”
“没有,”陈郑峰面无表情的摆出一个标准型男POSS,“我看金毛不顺眼。”
“……”少年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大叔,我想,这里是英国。”
“……英国怎么了?英国就不允许我歧视黄种人以外的人种了么?”陈郑峰用眼角看少年,”还是,你觉得,我鄙视你给你造成了什么直接财物损失?”
少年诚恳的对陈郑峰说:“大叔,你要相信我的诚意——我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向大叔你请求——请你一定要戴上那颗钻石,那是我特意为你设计出来的首饰造型!”
陈郑峰扭头就走:“你废话再多也没有用,老子才不会戴上那种东西。”
少年无比失望,拖长了嗓子撒娇:“大叔~~~”
“我来英国是来找索多尼亚公爵商谈合作的问题的,“陈郑峰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烦,”我相信,虽然我只能够做得了A市的主,虽然最多能控制住S省,但是以英国的面积而言,称霸了一个国家的索多尼亚公爵在某种意义上与我算是平等级的人物。合作是双方的,我展示出我的诚意,放下了手里一大堆正在转型的集团事务(正在日夜不分的处理文件的王玉打了个喷嚏)孤身一人赶来英国。但是,索多尼亚公爵的诚意在哪里?难道就是让他的独子从机场我到达机场之前就缠着我戴上一款我并不喜欢的饰品?“冷笑,”索多尼亚家的小少爷,作为索多尼亚未来的当家人,你就打算这样折腾走你的每一单生意么?”
少年撇撇嘴,表情瞬间就变换成冰冷和不屑:“啊,大叔,你真是让人讨厌,明明那么适合那款首饰……好吧,既然你想要看到我们索多尼亚家族的诚意,那就请跟我来吧。”
陈郑峰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轻松愉快的跟着少年上了车。
车门刚一关上,就“咔哒”一声自动锁死,前后车座之间也升起一扇玻璃窗,与其他车不同的是,这车里除了司机开车必须看的前车玻璃之外,其他的车玻璃都是正反两面都贴了两层黑色的不透明塑胶,而且后半个车厢是没有灯的,现在,陈郑峰和少年所在的小空间就处于一个相对密闭且绝对黑暗的状态下。
陈郑峰看着那扇车玻璃将光线一点一点的遮挡住,没有惊慌,虽然他嘴上说的不客气,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索多尼亚公爵谈什么条件,更不能相比,所以他只能坦然接受索多尼亚家族给予的各种试探以及刁难。
少年嘲讽的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怕了么,大叔?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拿出你身上的任何东西出来照明,不然的话,我怕这个会失控的。”语调温柔,抵在陈郑峰脖颈大动脉上面的细长匕首却一点也不温柔。陈郑峰毫不怀疑,以少年手中匕首的形状以及锋利程度,只要车子有一点不平稳,自己就会因为被割开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亡。
陈郑峰不动如山,坐得腰背挺直,语调同样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啊,你手上的东西是把好家伙,如果在我下车之前你的手都没有发抖的话,我想借来看看,这应该是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少年忽然又变成之前那样的不正经,“送给你都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带上我送你的那款首饰并且拍照留念。”
“……那还是算了。”士可杀不可辱。
车子开得很平稳,偶尔能听到隔着车门传来的外面的声音,陈郑峰忽然心情极好的问了一句:“金毛,你老爸平时说话多么?”他还要学习怎么成为一个成功的领导人,或者可以说,怎么成为一个成功的面瘫冰山。
少年哽了一下,不知道是为了这个忽然从南天门窜到了自由女神像的问题还是为了“金毛”这个称呼:“不多,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啊,问问而已,”陈郑峰回答得很敷衍,随即又问,“那你老爸平时表情够丰富么?”
少年觉得这两个问题问得一个比一个诡异,但还是回答了:“不多,他几乎总是保持着那一个表情的,永远都在微笑。”
“……”传说中的笑瘫?陈郑峰沉吟片刻,然后问,“你觉得我的话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