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锦天摸着下巴，将沈大伟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然后说：“你是杨家的外孙，那你应该知道配合杨家拳的还有一套内功心法。只有这样杨家拳才能施展出最大的威力。之所以你缺乏精髓，就是你的拳看起来很强，很厉害，但是其力道只是停留在表面。”

若不是白天袁锦天展示了高于杨家拳的功夫，沈大伟都要怀疑此人跟杨家有莫大的渊源，甚至手里会有完整的杨家拳谱跟内功心法。“你竟然知道有内功心法这事？”语气完全是不可置信。

袁锦天看着他，很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能知道。”

“就连一些杨家人都未必知道，你一个外人竟然这么清楚，你说要是换了你会作何感想。”

袁锦天小声嘀咕了一句，“敝帚自珍。”

“那你既然这么清楚杨家拳，你手上是不是有完整的杨家拳谱？”沈大伟心情甚是忐忑，又是慌张。

“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而且还可以指导你怎么练习才是最恰当的。”

“你知道？”沈大伟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你怎么会知道？我外公说，在他爷爷那一代的时候，拳谱就不全了，而且内功心法也丢失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说想不想学？”

“废话，当然想。”

“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过以后你可别在问为什么，否则我听一次，就揍你一次。”看袁锦天的神情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沈大伟点头，“放心，我不会再问你为什么。那你什么时候教我？”

“现在吧，我念你用笔记下来。等你背熟了，我们再开始具体练习。”

“好。”沈大伟说完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这么帮我，那我要怎么谢你？”

袁锦天看着他，“那你觉得你该怎么谢我。”

“我不知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一会回去想。想好了再来告诉你。”

“随便吧。”袁锦天挥手。

第16章

竟然没油了。段小楼跳下车，狠狠的在车门上踹了一脚，车门上顿时凹进去一块。袁锦天一回头就看见段小楼拿车子发飙的这一幕，“怎么呢？”

“没油了。原先准备的几个油壶里的油都没了。”段下楼有点烦躁，就跟袁锦天之前说的那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是这种动物的本能，还有心神不宁的感觉弄得人嘴里都上火起泡了。

袁锦天拿起一个油壶，空的，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其实他们出城的时候，所有的车都加满了油，还特地搞了十来个油壶。可是这油不耐用啊！其实镇子上也有个加油站。不过之前那帮混黑的，已经将油站里的油打劫一空。后来段小楼又带着人洗劫了一遍，如今是一滴油都没有了。

“走吧，看看什么地方有加油站，我们去加油。”段小楼重新爬上车，有点烦躁的抓了下头发。

袁锦天拿出地图，看了会说：“十五公里外的三水镇有个加油站。不过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要是一样没油了，我们就要去更远的地方搞油。那样的话危险性就更大了。”

“不管了，即便是一大堆丧尸围攻，这油也要去搞。最好能搞一辆油罐车来。靠，到时候要加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袁锦天看了下时间，“这样，你带着人去加油，我和沈大伟带着人依旧按原计划行事。”

“行，我这就去叫人。高凯，你快点给老子出来。”段小楼扯着嗓子冲楼里喊着。

高凯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嘴角还挂着一根方便面条。“小楼哥，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带一组会开车的人跟我一起去加油站加油。”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高凯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去安排人手了。

“小心点，等你们的好消息。”袁锦天拍拍段小楼的肩膀。

段小楼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放心吧，我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等段小楼带着人走了，袁锦天也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日的工作，杀丧尸。由于之前两天，袁锦天几人大发神威，原本只有上千丧尸的小镇子，如今就还剩个几百个丧尸了。

“照这速度，过几天，这镇子就该彻底干净了。”赵风下了车，随手掏出自己的记事本，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各种数据。其中丧尸的数据也记了个大概。

袁锦天的眉头没有舒展，往往这种认为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偏偏就会来个急转直下，料都料不到的意外就会出现。对于丧尸，他们了解的实在是太少。谁也说不清这些丧尸是不是一辈子都是这样，会不会产生新的变异呢？

“告诉所有人小心，别以为前两天顺利，这会就放松了警惕。要是谁不小心被丧尸咬了，我会直接给他一枪的。”袁锦天的话被传达下去，每个人的心都提起来了。的确，刚才实在是过于轻松了点。很多事实证明，人们往往就栽在这种以为事情快要成功的时候。

众人一直在往前推进。袁锦天和沈大伟就抵挡住了大部分的丧尸进攻。而剩余的单独攻击的丧尸，其他人足够应付。中途休息的时候，袁锦天允许众人到确定没有丧尸的地方搜索物资。所有人都嗷嗷叫的，欢喜的不成样子。

沈大伟皱着眉头看着这帮混子，“这样没问题吗？其实昨天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这样要是遇上丧尸，怎么办？”

“凉拌。”袁锦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如今这个世道，你得给人一点希望，而杀丧尸，收集物资，这些都是生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这样很危险。”

“哼。”袁锦天冷笑，“那你告诉我现在什么地方不危险？如果这点危险都搞不定，那他们还凭什么活着。”袁锦天转而又说道：“你今天废话很多，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已经背下来了。”沈大伟很认真的说道。

袁锦天扯了下嘴角，“这速度还行，慢慢来吧，急不了一时。”

“我想今天晚上就开始练习。”

“随便你。不过我的时间有限，只能给你做基本的指导，具体你能领悟多少，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没想出来该怎么谢你。”

袁锦天挑眉，“没想出来？那你就当我一辈子的小弟吧，做牛做马的，还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沈大伟皱着眉想了会，“做小弟没问题，反正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小弟。但是你的命令要是错的，我也不会听从的。”

“随你。”袁锦天根本不在乎。

晚上收工的时候，一大群人开着货车浩浩荡荡的回去了。有人估计是高兴坏了，还带头唱起了歌。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唱起来。

白叶听了几句哈哈大笑起来，“所有人一起跑调，真好玩。”

沈大伟和赵风一听，都笑了起来。袁锦天嘴角也往上翘了翘，心想，有希望就好。

快到工厂的时候，袁锦天放慢了车速，看着前方出现的几个黑点。赵风瞧着不对劲，“那几个是人吧。”瞧那走路的姿势就不像是丧尸。

袁锦天慢慢的将车子停下，然后下车。两边人马逐渐靠近，对方的确是人，不过状况都不太好，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撕破了。三个男人，两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小孩。

白叶叫起来，“王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们已经被丧尸给……”

叫王哥的惨烈一笑，“是你啊，小白。没想到你也活着。那天晚上镇子被一群人袭击，接着很多人都变成了活死人。我们趁着天黑，路熟，就逃了出去。不过外面更惨，到处都是活死人。我们没地方去，又回来了。”

“王哥，快，我这里有吃的，我给你拿。”小白很热情的招呼，而其他人都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在确定这些人没有危险前，任何人都得给我收起不必要的同情心，这是段小楼在训练时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所有人都信奉的一句话。

袁锦天眼睛一眯，突然掏出枪，对准王哥一枪爆头。其他几个逃难的人吓懵了，尖叫着逃开。

白叶举着手也吓懵了，刚拿出的饼干上还沾染着王哥的鲜血，“啊……你为什么要杀他？”白叶转头，一脸愤怒的盯着袁锦天。

“他被丧尸咬了。”袁锦天看了眼想动的沈大伟。沈大伟急忙拉过白叶，将他护住。袁锦天语气不善的对沈大伟说：“看好你的人，看来你把我们的规矩当放屁了。其他人还愣着干嘛？这些人都被丧尸咬了，全给我就地解决。”

四散开来的四个大人，一个小孩，被众人追着跑。袁锦天在后面瞄准，一枪一个，统统爆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好的，我没有被咬。”一个女人拼命的挣扎，努力的想表明自己是健康的。

手下的人看着袁锦天，等待着他的决定。袁锦天走到女人身边，干脆的撩开她的衣服下摆，腰部赫然是个已经腐烂的伤口。“这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蚊子咬的。”

女人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却突然张大了嘴巴，对着袁锦天的手臂就咬。袁锦天急忙退后一步，对着女人的脑袋就是一枪。整个头颅被爆的稀烂。

六个人全部被杀，袁锦天冷漠的看着一切，说：“把所有尸体集中起来，就地焚烧。”

火点燃了，空气里弥漫着肉被烧焦的味道。袁锦天没说走，谁都没敢动。

袁锦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转过头。走到白叶身边，干脆的给了他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声响，打蒙了白叶。沈大伟恼恨，袁锦天竟然敢打白叶，更恼恨的是自己竟然挡不住他的一个耳光。

“知道错了吗？知道我们的规矩吗？谁给你的权利，随便拉人入伙的？谁让你随便发善心的？如果今天我们不在，你真的带着这些人回去，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别人只当是这些人是安全的，不会对他们有过多的防备。到那时候，会有多少人被他们咬？我们中会有多少人变成丧尸？我告诉你，收起你的烂好心。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去。还有你沈大伟，收起你毫无原则的纵容，刚才若不是我立即出手，保不准第一个被咬的就是他。还有你们两个今晚将我们的制度抄二十遍。”袁锦天一番疾言厉色，着实将人给镇住了。尤其是白叶，傻愣愣的，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之前的一切是真的。

“所有人给我听好，下次再遇上这样的情况，若是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安全，那就不要理会。谁敢给老子乱发善心，我就先毙了谁。听到了吗？”

“听到了。”

袁锦天寒着一张脸上车。赵风跟在后面，拍拍白叶的肩膀，“一开始我也不理解，不能接受。但是我现在非常庆幸有这么一条规矩。为了更多的人能活下去，我们必须收起无谓的善心。那只是害人害己。”

白叶还没说话，沈大伟倒是先发表他的不满，“那也不该打人。”袁锦天那手力道多猛啊！白叶的半边脸彻底肿了。

“打他是为他好。至少下次再遇上的时候，这巴掌能提醒他要谨慎。”赵风替袁锦天辩解。

“反正打人就是不对。”沈大伟依旧不满，如果不是自己挡不住袁锦天的那巴掌，白叶也不用挨这一下。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白叶今天就是错，还差点出人命。你要真对他好，就该让他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世道，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赵风说完冷哼一声走了。对于固执的人多说无益。

第17章

“他们回来了。”守在外面的人大喊一声。屋里面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回来了？去加油的人回来了！所有人当即都放下手中的碗，跑了出去。

段小楼还有另外四个人，从车上下来，个个狼狈不堪，满身都是血。袁锦天走上前，问：“怎么回事？遇到丧尸了？”

段小楼抹了把脸，说：“不行了，先让我喝口水。有什么话等我喝完水后再说。放心，搞到油了。”

等五个人喝完水，填饱肚子后，段小楼这才说起他们今天的经历，“去的时候勉强算顺利。你看地图也知道，这一路上人家不多，丧尸是有几个，不过都被我们给毙了。加油站倒是有油。不过等我们加完油，准备搞个几十个油壶回来的时候，靠，几十个丧尸围过来。他们都吓傻了，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都在那里说遗言。”说到这里，段小楼笑了起来。

其他四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其中一人说道：“当时猛的看到那么多丧尸，都吓懵了。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所以才……”

“理解理解。”所有人都会心的笑了起来。换了在座的任何一位，遇到那种情况都得懵。不过袁锦天要排除在外。这人在上百个丧尸群里都能来去自如，更何况区区几十个丧尸，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段小楼等大家都笑完了，就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有点蒙，虽然有枪，子弹也足够，可是谁想到丧尸那么多，来的又快。后来还是小平头够机灵，我们一起爬到厕所的房顶上面，一枪一个。小平头这次倒是立了大功，从没摸过枪的人，竟然手感那么好，除了头几枪没瞄准外，后面的几乎都是枪枪爆头。”

小平头的大名叫刘小平，因为长年理一个平头，人们都叫他小平头。小平头摸摸头发，腼腆一笑，“其实段教官夸张了，我当时很紧张的。有丧尸顺着墙根爬上来，我吓得要死。要不是小楼哥救我，我都被丧尸咬了。”

段小楼狠狠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别谦虚了，第一次摸枪的人，能有你这份胆识，手感，很了不起了。”

小平头很不好意思，似乎是很不习惯有人这么夸他。

段小楼拍拍他，然后继续说，“那些丧尸别看笨笨的，好像没脑子。可是他们也知道垫着东西往上爬。他们几个干脆跳下去，就跟平时一样，用钢钎一个一个的刺。我跟小平头就在房顶上给他们掩护。还好，只有这么几十个。要是多来个二三十，我们就要交代在那里了。”段小楼说到这里也是后怕。

当时的情况肯定比他说的要凶险百倍。五个人一大早去，十几公里的距离，竟然到了月明星稀的时候才回来，而且个个浑身狼狈不堪，可以想象，当时究竟有多么危险。

段小楼说的轻松，其他四个人也只是跟着笑笑，也没有要吹嘘自己。袁锦天不仅对这几人刮目相看。这些混子，一开始袁锦天是看不上的，武不行，文更不行，而且缺乏必要的诚信和胆识。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袁锦天是要对他们改变看法了。也许不是他们不行，而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发挥出他们的才能。就比如小平头，不给他摸枪，又怎么知道他会是个天生的用枪好手。

“大家都辛苦了。很不错，非常不错。赵风，你给他们记上，他们今天都按我的标准分配物资。其他人有没有意见？”

“没有。”所有人齐声大喊。

“很好。”袁锦天狠狠的搂着段小楼的肩膀，小声说道：“我就该跟你们一起去的。”

“滚蛋，老子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还混什么。”

袁锦天突然笑了笑，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袁锦天大声的说道：“以前你们都是混子，别人都瞧不起你们，认为你们就是社会的垃圾，社会的负担。但是我今天要说，你们不是垃圾，你们不是负担。你们是英雄，是了不起的男子汉。你们在面对大批的丧尸时，没有一个人退缩。面对苛刻的制度约束时，没有一个人故意违反。你们为自己，也为更多人的将来争取到了大批的物资。你们拿回来的东西不光能让自己生存下去，也会让更多人生存下去。你们了不起，非常了不起。我袁锦天有你们这批人跟随，是我莫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