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纯意曾经说过很喜欢他明白事理,不折腾人。
其实李立果自己明白自己爱无理取闹,而且常常耍小计谋要得到叶纯意更多的关注。幸而一直都在控制着不越过界,连分手都要
冷静地扮好情人,没办法,谁叫他爱叶纯意呢。
叶纯意虽然很困,但也睡得不太好,半夜里醒过来,他披衣下床去探那个让他烦恼不已的病人。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李立果就很常发烧,那时他就很疑惑,平时看起来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尽是高烧不断呢。而且生病
的时间挑的恰到好处,常常就是自己要出差或者两人冷战了。
现在看来,如果之前他都是故意让自己生病的……叶纯意想到这里呼吸一窒,心就像被刀扎了一下,疼。
对于李立果,他真的觉得无计可施。他最终是要成家的,这是他的坚持,更是他父母的坚持。他们整个家族一直和谐有爱,这是
叶纯意一直为之自傲的东西,他必须把他维持下去。
都怪自己太放纵了,那天晚上在宴会里再遇李立果,就不应该跟着他进洗手间的。
叶纯意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坐在床边压低声音叫道:“小果?”
李立果倏地张开眼睛,望见来人,突然很委屈,委屈完了又生气,他也知道现在不应该生气,但是就是控制不住了,重重地翻了
个身,背对着叶纯意。
叶纯意还是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掰了掰他的肩膀,把他翻过来对着自己:“烧都退了吧,李立果,你以后别做那种傻事了。”
“什么傻事?我做什么傻事了。”李立果像突然活过来的模样,打算来个死不承认。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叶哥拌过嘴了,这感觉真
好,即使知道也许明天又决定永不相见。
“那天我真不应该跟去洗手间的。”叶纯意冷笑道。
“对呀,你干嘛要进来呢?我们已经分手了啊,对我念念不忘的可是你。”本来打算小小的生气,闹一下就好了,听了他那话,
李立果火气蹭蹭地往外冒,要出口的话拦了也拦不住:“要分手的人是你,要成家立业的人是你,叫我过来的人是你,昨天晚上
上我的人可是你!不想负责任又要把人吃到嘴里,叶纯意你可真自私啊!”
叶纯意听了他的指责,一气之下也口不择言了:“哼,知道我自私还自己送上门来,你可真……”话到这里突然词穷,噤了声。
“真什么,真什么……你说啊。”李立果气急,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叶纯意见他要不依不饶了,忙按住他的肩膀:“你别跟娘们似的闹,你怕我堂哥听不见是吧。”
李立果闻言不动了,突然就老实地躺了回去,嘴里嘀咕道:“听见了又怎样,听见了才好,那个讨人厌的东西。”
“嘿,你还来劲了,他又哪里惹了你了。”叶纯意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
“废话少说,赶紧上来睡觉,我明天就回去了行吧。”李立果用被子把头蒙住,突然觉得这样很好,他在被子里迅速地笑了笑,
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头露出来:“叶哥,你抱我睡吧,反正以后就没机会了。”
叶纯意忽略掉内心涌出的无奈和悲伤。见李立果精神还不错,心情毕竟恢复了愉快,所以很想抱着他亲一亲,他钻进被子里,翻
了个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叭叭’很响亮地亲了两口。
“嘿,臭流氓,让你抱,可没让你亲,大爷是随便谁都能亲的吗!?”李立果压低的声音在被子里嗡嗡地响着。
“可不是谁都能亲嘛,我想亲就亲,怎么样,我咬你你也奈何不了我。”叶纯意笑骂着伸手揉捏他的屁股,动作非常下流。
李立果闷哼出声,嘴角仍是忍不住的笑意,他见叶纯意似乎要来真的了,赶紧攒紧他往衣服里滑的手:“叶哥,叶哥,停,我病
还没好呢,今晚就别做了。”
叶纯意动作停了下来,翻身躺平,很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色鬼,臭流氓。”李立果看着他不清不愿的脸色,笑骂道。
叶纯意恶狠狠地把他拖过来抱住,恐吓道:“闭嘴睡觉,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叶纯扬木然着脸,像做贼似地溜回房间,他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定在原地,挪不开腿了,他自己
都为自己这行为臊得慌。
他无意识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趟,差点有冲出去撞开那房门的冲动。
伸手揉揉麻木的脸,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是个GAY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家里的老太爷知道了,估计会心脏病发。
第7章:偶遇
隔天,叶纯意起得很早,李立果索性也跟着起来了,他打算今天就买车票回A城,他在A城有工作,幸而这几天都是休假期,时间
还不算太紧。
叶纯意正打算先做早餐,等吃完了就送李立果去车站。
进了厨房,发现堂哥坐在餐桌旁正惺忪着睡眼,慢条斯理的扯着干面包往嘴里送,另一边还摆了两份同样内容的早餐,想来是为
他和李立果准备的。
“堂哥,起得真早。”叶纯意对于此刻在厨房里能看到叶纯扬很是意外,从前他住在这里可从来没有比自己早起过的,更别说是
做早餐了。
“嗯,不早了。”叶纯扬僵着一张脸,鹰一样的刮了叶纯意一眼,极力要佯装成很正经严肃的老大哥的摸样,不想因为他平时在
叶纯意面前没有当哥哥的自觉,所以此时的脸容只是古怪得让叶纯意觉得很莫名其妙。
“堂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有点难看。”叶纯意端着牛奶喝了一小口,见叶纯扬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他,就关心的
问道。
“脸色很难看吗?”叶纯扬闻言,僵直挺立着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脸‘这脸色能不难看吗?辗转反侧一整夜啊。
李立果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整整齐齐地把被子叠好了,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跪坐在床上,他手无意识的揪着被子,细细地
把这房间看了一遍,房间很大,却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加一个床头柜,没什么好看的。
他翻身下床,拖开床头柜子的小箱子,里面堆放着一些纸张、杂物。他随手翻了翻,找到一个刻了字的核桃,上面正是一个扭曲
的‘纯’字,把它举到眼前看了看,见还有那么一点意思,就把它收在了睡衣的口袋里,随即下楼找叶纯意要衣服。
李立果来的这两天都穿着叶纯意的睡衣,自己的穿来的衣服大概被收起来洗了。
“叶哥。”李立果边下楼喊了一声,声音洪亮,终于不再是病怏怏的模样:“我的衣服。”
叶纯意嘴里还嚼着面包,听到李立果的喊叫赶紧站起来,顺手端了牛奶喝了一口,大步踏出了厨房门。
叶纯扬此时对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非常敏感,他见叶纯意那样被呼之即去,大皱眉头,也跟着站起来,出去了。
“在楼上阳台,你去刷牙,我给你拿。”叶纯意含笑把人往洗手间的方向推了推。
“哦,等会。”李立果拉住叶纯意,从睡衣口袋里掏出那小粒核桃:“这个,我要了。”
“什么东西?”叶纯意接过那粒核桃看了看,随即不甚在意地塞回他手心:“没事,要就拿去吧。我说你一早上窝房间里就找了
这么个小玩意,不像你啊。”
“谁让你把好东西都给收起来了。”李立果不满地咕哝一声。回过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却见叶纯扬一脸探究的立在厨房门口
,随即收了笑容。
两人冷冷地相对不语,李立果对此人很麻木,连敷衍他的话都懒得找,漠然移开脸,进厕所刷牙去了。
李立果来的时候是住在旅馆,随行衣物自然是留在那里,叶纯意说要开车送他去取了行李,然后送他去火车站。
李立果认为这样很浪费叶纯意的时间,但是私心里还是期望他送的,想着难得见一次,不能太委屈自己,就让他送到火车站。
最后因为晚上才出发,还随着叶纯意去他公司参观了一下。
因为反往A城路途遥远,李立果买了晚上10点启程的票,这样火车到时正是天明,重点是他喜欢夜里坐火车。
只是没想到在卧铺坐下来时,对面卧铺床上的人会是叶纯扬。
李立果惊讶之初,喊了一声‘堂哥’,然后满脸疑惑地补了一句‘真巧啊’。随即就不说话了,低头翻看他那数量非常少的行旅
。
叶纯扬也着实惊讶,他僵笑着答应一声,想继续说点什么。
但是对方一直冷着脸,他没有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的道理,又想着此人竟是纯意的‘情人’,又浑身别扭的很,别的
先不说,李立果这个死样子就有点对‘长辈’不敬。
李立果把装着几件衣物的包摆在床头,随即闭上眼睛躺了下去,神情漠然无礼到了极点。
其实换在平时,即使是点头之交,李立果也会打起精神跟人打交道,何况这人还是纯意的堂哥,自己的身份又是纯意的朋友,这
样无礼,怎么都说不过去。
但是,李立果总觉得这人先是看了自己差点淹死的窘态,后又贼眉鼠眼地在他和叶纯意身后擅自揣度,好像一切他都清楚明白的
摸样。所以李立果现在不说话,等着他开口。
叶纯扬没有让李立果失望,他轻轻咳了一声,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李立果垂在床边的脚:“喂,装什么死。”
李立果听到这样不客气的问候,就真的如他所言而装死了。反正这旅途寂寞,他想怎样就怎样。
叶纯扬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就觉得此人不是正常人,他也不愿意当他是正常人看待。
李立果长得很漂亮,是个英俊的少年模样,他那精致的脸蛋,那样修长的身躯,那种偶尔显露出来目空一切的神态,要是放在少
女漫画里,怕是能迷倒一大片人。
所以他确实是有资本行为怪异。
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所以常常放纵自己神经质似的变幻情绪。
叶纯扬想清楚了这一点,就多了一份耐心,他很有兴致和李立果纠缠纠缠,这份心思却不完全是因为要断了他和纯意的关系。
此时车上的乘客都是一副准备睡觉的光景,叶纯扬站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李立果床边,伸手若无其事地摇摇他的肩膀,却在暗自
用劲捏住他的肩胛:“兄弟,聊聊天吧。”
李立果没想到叶纯扬不但会开口,还会耍流氓,他摆动了下手臂,把他的手甩开。撑着一只手坐了起来,躺着总有一种落了下风
的感觉。
床很小,他一坐起来,两人几乎就是鼻子相碰,气息交缠。
叶纯意心跳瞬间如擂鼓,他能在李立果的清冷的帘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个发现另他呼吸都不能顺畅了。
李立果突然就裂开嘴笑了笑,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需要原因。
“要聊什么?堂哥。”
“叫我纯扬吧,不必客气地跟着纯意叫堂哥。”叶纯扬把脸移开了一点,不然他没有办法说话。又不愿离得太远,就近感受着他
身上的气息。
“叶哥除了你还有别的兄弟吗?”李立果感兴趣的话题实在不多。
第8章:大老板、二老板
火车上的时间还不算太漫长,因为两人困了就睡,醒了就神神叨叨地瞎扯淡。
车上脏乱人多李立果毫不介意,半夜醒来上了趟厕所,回来悉悉索索地在包里翻出牛肉干,躺在床上很惬意的嚼,牛肉干是叶纯
意买的,另外还有十多包的泡椒凤爪,好几罐爽歪歪牛奶,都是李立果爱吃的。
他往叶纯扬那边瞥了一眼,见那人正微皱着眉头沉睡中,李立果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叶哥的痕迹,还别说,越细看越觉得有那么点
相像,看久了两张人脸就重叠,让李立果觉得很恍惚。
天亮到站,两人是一同下的车,一阵秋风扫过,有那么一点冬天的冷意了,李立果只穿了件单衣,这时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他没想到叶纯扬也是到这个城市的,这时就随口问他要往哪个区走。
叶纯扬对他突然表现的好意很惊讶,就趁机跟他要了电话号码。
回到家,李立果裹着被子睡了一天一夜,天明上班,这生活就好像是另一种开始。他希望工作会很忙,也确实是很忙。
因为放了好几天的假,刚回到公司,李立果和另外一个员工就被大老板匆忙地带了出来,说是一位客户的机器出了问题,要找个
两个人过去调。
要说调机子这样的工作本是不应该轮到身为主管的李立果去干的,但是也没有办法,那样型号的机器,全公司会调的上手的寥寥
无几。
说到他这个公司,规模实在是小,全公司上下包括打扫公司的大妈加起来也不过四十人,这四十人中就有四位是公司的老板,四
位主管,即使是这样的小,也是分了财政部门、售后部门、品质部门、研发部门、生产部门……正是一个有模有样的正在起步的
小公司。
李立果的职称是主管,手下却只有两名员工,但是他毫不介意,他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进了这公司,分到售后这一块,开始公司
规模更小,才20来人,后来招了新人,他作为调机器的能手,自然就被提升到主管的位子上。
他喜欢他现在的工作,他作为公司最开始起步的那一份子,看着公司慢慢发展壮大,很有成就感。他认为这个公司的发展前景很
好,他很有耐性留下来慢慢的熬着。
他喜欢调机器,越难调越有挑战性,很容易上手。
一趴到工作台上可以不愿其烦地摆弄一天,要是很难调的型号,甚至是两天,一个星期,时间长短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上头的人也许就是看中了他‘有耐性、呆得住’这一点,所以很有意的栽培他。
机器出了问题的那个客户是这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区,李立果和手下一位员工林程是坐了大老板的车过去的。
大老板之所以叫大老板是因为他下面还有二老板、三老板、四老板。这老板的排名是公司的员工私底里叫的,依据的是在公司的
股份的多少来排。
虽据说是这样,但是他们真正接触过的见过的也就是大老板一个人而已,另外三人从未露过面。
李立果坐在车后座安静地听着车里的广播,还有时不时的林程和大老板的互动。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他考虑
着是不是应该在车里睡一觉。
大老板体型并不庞大,是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此时正饶有兴致地和林程上天入地的胡侃海聊,从他老婆抱怨菜价上涨聊到这
个城市的房地产;从公司里一位员工交了女朋友聊到当年他和他老婆的相亲。
李立果从迷糊的睡意中仍能听见大老板不断埋汰他老婆的声音,说当年他本想在X区X村(从前是个荒村,现在是一寸地一寸金了
)买下一块地皮等着升值的,但是因为他老婆的鼠目寸光攥着一点钱不肯松手没买成,要不然今天……唉……
在大老板的一声哀叹中,李立果陷入了睡眠。
幸而机器出的问题不大,李立果仔细研究计算了一下,今晚10点前不出意外是能搞定的。
大老板正和那客户寒暄,李立果趴到那工作台上心无旁骛地盯着机器功能的显示窗口调了起来,林程在旁边帮忙研究讨论。
李立果惊奇地发现这位客户的公司规模更小,正是一位老板一位主管一位员工,一间很小的工作室,他们之前进来的时候,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