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过那时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啊……小野他们一点都听不进森的建议,反而还一心想找森决斗。」晋太叹了口气,彷佛
自己一下老了好几十岁。
「决、决斗?」雅惊讶的问。
「嗯。」晋太点了点头,「结果一次,森真的接受他们的提议,就在防波提上跟他们两个决斗。当时真是帅呆了,森他优雅的突
破小野跟小武联手的种种攻击。」他又叹了口气。
「咦?森他……这麽厉害?」雅崇拜的问。
「他原本就运动神经比较强,再加上那附修长的身材,脚一扫手一挥就不知道踢飞打飞多少人了。」晋太无奈的说。
午後的防波提上,躺著两个伤痕累累的国中生,他们虽然气喘如牛,但依然瞪著站在他们前方一派轻松的音乐代导。
晋太坐在离他们不远的石块上,带著笑意望著他们。
『……服输了吗?两个小鬼。』森冷冷的问。
『还没还没!我们还可以再站起来!』小野倔强的撑起身子,大力将唇上的血渍抹去。
『是吗?因为你们有两个人……所以不会输,是吗?』森冷笑一声。
『是又怎麽样?反正你今天一定会输在我们手下!』小武也硬撑起身体,瞪著森。
『那麽你们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打架是种艺术,而不是一种肤浅的胜负观。』森。
『你在说什麽?』小武跟小野恼怒的瞪著森。
『看看……如果今天只有你们中一人站在我面前,还会同样的说出这种话吗?』森笑道。
小武跟小野疑惑的对视一眼。
『说什麽我们……我们的,说这个字眼前,有先为对方的安全著想过吗?两个笨家伙。』森转身。
『你要逃了吗?你才是胆小鬼!』小野吼道。
『跟你们这种不懂为对方著想的人打架,最没意义了。』森冷冷的说,跟晋太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们没有追上来继续方才的战
斗,因为森说的话……是那麽冰冷的刺进他们心中。
『我们想了很久……请让我们加入你的乐团吧,老师。』小野跟小武朝森深深一鞠躬。
『我已经不是老师了……昨天跟你们在河堤边的打斗被校方检举了,我不能在待在这里了。』森说完,教职员室里的女老师全哀
嚎了起来。
『抱歉……』小野低下脸,小武望著森的侧脸说句抱歉。
『不过……你们要称呼我,团长大人。』森冷冷的一笑,小野跟小武也笑了。
「大概是因为森有种特殊的气质吧?他能使气氛变的凛冽……也能使空气中带点清香的温暖。」晋太笑著又啜饮了口啤酒。
雅望著面前的温稀饭,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可是因为一大早就听到这麽多惊人的消息,使得他根本没心情再吃早餐了。
「咦?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啊?怎麽只有这张是跟不同人合照的呢?」雅指著另一张照片,里面是晋太跟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美
丽少年的合照,晋太慵懒的倚在钢琴上对镜头头微笑,另一位少年则是弹著钢琴对镜头灿烂的笑著。
「喔……只有这张是……秘密。」晋太将相簿閤上,朝疑惑的雅灿烂的一笑。
「什麽啊?装什麽神秘啊?该不会连森都不知道吧?」雅望著晋太将相簿拿走。
「这个啊,森他知道。不过就只有他知道,你就去问他吧。」晋太邪笑道。
雅愣在原处,森可是出了名的闷葫芦,而且不关自己的事他就忘的一乾二静……还问他咧。
「好了好了,乖孩子赶快把稀饭吃掉吧。」晋太笑著指了指放在雅面前的温稀饭跟配菜。
「对了……说到这里……阿要怎麽还没出来?」雅疑惑的起身望向浴室。
「喔……八成……」晋太跟他走到浴室前,
「他又睡著了。」两人无奈的望著正躺在乾燥的浴缸中呼呼大睡的阿要。
森睁开眼,这是他第十一次从昏沉的梦境中强迫自己醒来,在梦中紧抱住雅的那双手,是那麽的不真实……连在梦境中也让雅这
麽的没安全感……
森望著点滴,这是他的错……
『如果能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你……就算被神诅咒我也不在意。』
篇十一
成濑 森,年满二十四的他,觉得不能说话真是伤了自己、造福他人的一件事。好比说…….成为某人的藉口,去堵某某某的嘴。
「这麽想知道的话,你就去问森吧!」晋太愉快的说。
「我连他什麽时候会醒来都不知道呢,还问他咧。你就说嘛,有什麽好隐瞒的?」雅哀求道,自从他看到了晋太藏起来的秘密照
片後,每天就缠著晋太问东问西。
而晋太总是以神秘又带点不耐的笑容回绝雅自以为恳求似的大眼。
「都不跟我说……你跟森都一样,都不信任我。」雅生气的嘟起了嘴。
『我警告你……再把我当堵住雅的藉口,我会生气。』森冷冷的写完这行字。
「好啦好啦,就说是暂时的了啦。拜托你罗。」晋太无视森冷冷的怒意,愉快的说。
森瞪著晋太的笑容。
『对了,雅……还好吗?』森缓缓的写道。
「死不了的。」晋太笑著一说完,马上就被森狠狠的瞪了一眼。
『叫他不要再来了,我被他搞的很烦。』森写道。
「不是吧?是怕他顾你反而自己的身体越顾越糟吧。」晋太很感兴趣的说。
森摇了摇头,『你不说,难道要我开口吗?』他冷冷的望著晋太。
『要说你自己说,大情圣。』晋太用唇语说给森听,森皱起了眉。
「喀锵」病房门被打开了,晋太机警的起身迎了出去,森赶忙躺回棉被里。
「啊,久美姐你可回来啦。」晋太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嗯。名叫森的大笨蛋给我起来,老妈要我带老爸之前帮你照的术後X光照片给你看。」久美子拿著一大只牛皮纸袋,森缓缓的从
床上爬了起来。
「那我先走罗,还要开团会。」晋太笑著朝他们挥了挥手,接著就走出病房。
『我以为他会留下来看呢。』森写道。
「他昨天已经看过了,还跟你爸讨论了半天你的病情呢。他算是目前最了解你的情况的朋友罗!」久美子语带赞赏的说。
森放下手中的X光照片,他抬起眼望向久美子。
「别看我,你的病何时会痊愈我也不知道。」久美子意会的笑道。
「喀喀」有人敲病房的门。
「哪位啊?」久美子赶忙将森压回被窝里,起身迎了出去。
一开门,森的爸爸,喉瘤部的权威医生,缓缓的走了进来。
森赶忙坐起身,森的父亲朝他挥了挥手,要他别勉强。久美子递给他森刚看完的X光照片。
「你看过了吗?」森的父亲拿起照片,望了森一眼。
森点了点头。
「大致就是这样,恢复情形很好。不过若是再次过度使用喉咙,我就不保证能不能恢复的这麽快了。」森的父亲啜了口久美子递
来的热红茶。
森凝望著他,蓝瞳中闪过一道急迫。
「所以……基於你父亲的立场,我希望你能离开演艺圈。」森的父亲严肃的说。
森撇过头,跟他当初料想的一样,这次的手术如果成功,他父亲还是……对他的喜好……。
「爸……这不就跟你当初说的不一样了吗?」久美子担忧的问。
「我是为了他好。」森的父亲冷冷的说,森依然撇著头望向窗外。
「那既然这样……你又为何要给森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久美子不服的追问。
森的父亲冷冷的瞪了久美子一眼,目光扫过依然望向别处的森,他起身摇头叹了口气。
「为什麽?」久美子冲著森的父亲的背影问道。
病房门在他们俩人面前閤上,森低下脸,久美子转身望著森……
『不管怎样……我都要唱……因为这里还有一首我还未完成的歌。』
森的父亲万万没想到,当他閤上森病房门的瞬间,会被面前的一个男孩凝住目光。
「你有事吗?」森的父亲些微惊讶的望著面前那个朝他深深鞠躬著的男孩。
「对不起,您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可以请您不要让森放弃他的梦想吗?」雅依然低著头。
森的父亲严肃的望著雅的後颈,这孩子……究竟是森的什麽人?
「求您了!森他一直……一直希望您能接受他的梦想,所以他才离开您的身边啊。」雅的语气中带著恳求,他望著自己微微发颤
的膝盖。
「你知道吗?……你这个叫多管閒事。」森的父亲撇开视线,
「是的!我明白。但是森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只要能让森活的快乐,要我做什麽我都愿意。」雅坚决的说。
森的父亲转身离去,「不可能。要我再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跟你们混在一起,把自己弄出一身病,简直是荒谬。你别再接近他了,
这样我还能考虑让他回美国修养。」他说。
「我懂了。」雅抬起脸望向森父亲的背影,「那就麻烦您了。」他再次鞠躬。
森的父亲转过脸望著雅,「你到底是谁?」他冷冷的问。
「让他……这麽痛苦的人。」雅朝森父亲惊讶的脸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有种熟悉的感觉……森睁开眼,是夜吗?一抹人影从窗边擦过,月光闪耀他脸上未乾的泪痕。黑暗的病房内,一股熟悉的乾净香
味。
「今晚是最後一次见你了,要保重喔。」雅的声音在颤抖,他缓缓的抚过森的棕发。
『你在……说什麽?』
「再见。」雅擦乾泪水,他朝森熟睡的额上轻轻一吻。
森猛然抓住雅的手,他会意过来时,月光已经照亮雅脸上的惊讶。
「森?你……你醒了?」雅惊讶的望著刚坐起身来的森。
森瞪著雅,都是这家伙,如果他不逼我的话,这场戏还能继续演下去的。
「哇,太好了。我要赶快通知其他人……」雅转身准备离去,但手却被森拉著。
森轻轻一扯,雅就吃惊的被拉到森的身旁。
「怎、怎麽了?你要喝水吗?」雅担忧的问,森狠狠瞪了他一眼。
「干嘛啊?眼神很可怕耶。」雅望著森的脸说道。
森撇开视线,他无心将心中想说的话化成一字一句,再一扯,雅整个人趴到森的怀中。
「喂!你到底是怎样啊?」雅从怀中撑起脸瞪著森。
『你还不懂吗?真是个笨蛋……』森在心中无奈的想,拥住雅的力道加注几分。
「那个……对不起。」雅从森的怀中望著他。
「最近给你添麻烦了……我原本是想可以帮你什麽都好……可是……好像太多管閒事了。放心吧,明天起你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雅坚定的说,森回望著他。
他们就这样对望一会儿,直到时钟指向凌晨三点整。
森松开了手,他撇开视线。雅站起身,「要保重喔。」他勉强的朝森笑著。
森一直望著那个他望不进眼里的月亮,雅轻声关上病房门後,他才低下脸。
『这算什麽?』
雅坐在森病房门前,泪水不听使唤的不断落下。晋太站在他身旁,呼了口菸。
「这段日子,谢谢你了。」雅朝晋太笑道。
他们一行人站在晋太家门外,手中都提著自己的行李。
「你们走了我会想你们的。」晋太靠在门旁,朝蓝天呼了口菸。
雅笑了笑,
「那那些家具就麻烦你罗,晋太。」小野朝晋太挥了挥手。
晋太点了点头,朝他们远去的背影挥了挥手。他转身,在走入家门前,将三把备份钥匙放入门前盆栽中。
久美子倚在病门前,望著坐在病床上凝望窗外蓝天的森。她发现,那本笔记本不知道被森放到哪里。现在放在桌上代替笔记本的
……是一小本便条纸。
「这麽一小叠纸,够用吗?」久美子笑著问森。
森转过脸望向久美子,嘴角勾起一道笑意。
「够啊。怎麽不够。」森说话了,虽然相当沙哑……虽然一震动喉结就有种难以想像的疼痛,久美子震惊的望著他。
「你别闹了,别再开口了。你想永远发不出声音吗?」久美子冷冷的问他。
「就让我嗓子坏掉吧,反正需要我的人也……也不在意了。」森说完,就难以忍受的低下身,喉间令人痛苦的阵痛不断蔓延开来
,森痛苦的喘著气。
「够了!」久美子猛力朝桌子捶了一拳,「随你好啦!你已经不是成濑森了,你是谁,我已经不认识了。但我知道,我最喜欢的
那个为了自己梦想不断努力不放弃的弟弟已经死了,死在他爸帮他开刀的手术台上了。」她每个音节中都透露著冷冷的怒意。
久美子转身,大力閤上病房的门。
森坐在病床上,虽然喉间的疼痛减缓许多……但心中的痛……却开始蔓延开来,缠绕著他。
『我该怎麽办?』森望著蓝天,呼了口气。
篇十二
成濑 森,二十四岁,住在病房的这将近三个月时间,他慢慢开始配合医疗速度说话。前一个月有一个人一直用笨拙的方式照顾他
,但是接下来没有他的这两个月,森学会了习惯不习惯。
「很好,就照这样保持下去。你马上就能康复了。」森的父亲赞赏的阅著医疗小组每天为他整理的森的复健治疗报告。
「但这不是为了你,请记住。」森朝他父亲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或许自己就是这样吧,习惯了就什麽都可以了。他不会在意了。就跟之前一样,刚分手时会很痛苦,但是他也没真的喜欢上她们
,所以怎样森都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这次……怎麽不一样啊。」
美丽的早晨,美好的阳光,清新的路旁野草,一切看起来就是这麽的美好……除了……
「喂,吉川雅,你又怎麽了啊?」小城门无奈的望著将书包背在面前的雅。
「嗯?没什麽啊。今天天气真好。」雅回过神,朝小城门担忧的侧脸笑了笑。
「拜托,开学第一天就这样失魂落魄?你还有大好人生要过耶。」小城门。
「这是开学忧郁症啦,没听过喔?」雅随口硬掰道。
「你发现的喔?吉川氏开学忧郁症?」小城门随口道。
「什麽白痴话啊?」
「嘿!小城门跟吉川!早啊。」班上被称为放送王的男孩跑到他们身旁说。
「喔,怎麽啦?又有什麽大消息了吗?」小城门眼皮不抬的问。
「嘿嘿!这可是大消息喔!听说班上要转来两个别校的交换学生喔。」放送王兴奋的说。
「正吗?」雅有点感兴趣的问。
「刚才在教职员室有瞥到一眼!超级漂亮的耶!比你还漂亮!」放送王朝雅笑著。
「什麽啊?一听就是两个女的。」小城门笑著问。
「是女的没错啊,每班都有两个喔!反正待会回教室就知道罗!」放送王兴奋的蹦蹦跳跳跑走了,小城门跟雅瞪著他的背影叹了
口气。
「喂,搞断袖的不准出手喔。」小城门朝雅笑道。
「各凭本事好吗?」雅回笑道,是啊,自己是该忘记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人了……转换心情吧!这样他会比较好受一点吧?
「呀咧呀咧……不知道他们最近好不好?」小野趴在栏杆上懒洋洋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