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铮(出书版)BY 轩辕悬
  发于:2013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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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有些热,那家伙……

「这算不算以权谋私?」仍然不动声色。

琴沁却知道他根本不是表面那么平静,直接凑过去:「别装了啦!喜欢吧?感动吧?我弄了很久。」

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当时只是看到狗仔们拍到的亦天住所的照片,据说这是亦天最私密的地方,心灵的家园,每件家具都是他亲手挑选,整整装修了四年才入住,可是才住了两个月就入了伍。

看到照片中的建筑,琴沁立刻意识到狗仔们的八卦并非杜撰。那肯定是离铮的最爱。既然是心灵的归宿,那就一定要给他的铮铮重建起来。

离铮上了楼,琴沁在楼下等着,好久他才下来。

「琴沁,谢谢。」他看着他的眼,「我会慢慢把钱……」

嘴立刻被堵上:「这是我的私产,是我送给你的彩礼。」

「哎唷!」琴沁痛呼,腿被踹得生疼。

第十六章

琴沁重建的这处住所安保设施尤其完备,两人索性就没离开,晚间住在里面。

离铮发现就连厨房的冰箱里都塞满了各种新鲜食材,他想到来这里前钟秘书抱着一包蜡烛放到车上,琴沁还神神秘秘藏掖起来,难道……

果然,他走到饭厅,琴沁正在布置餐桌。

蜡烛、鲜花、北顺著名的凌河织绣餐桌布。

什么时候资政大人亲自干这种事情了!不过看情形还很在行的样子。

蜡烛是古斯特产的迭香烛,市面上很少见,迭香烛色泽鲜红欲滴,光华内蕴犹如玉石一般晶莹,燃烧的时间是一般蜡烛的四、五倍,点燃后更有神秘的幽香,据说还有一定的催情效果。

琴沁在餐桌上摆放鲜花红烛,好一会儿才算满意,起身走远欣赏一番,才凑到离铮跟前:「怎么样,不错吧!我们交往到现在都没好好约会过哦。」说到后面口气里还有股哀怨委屈。

离铮瞥他一眼,想说,我又不是女人,哪用得着烛光晚餐!但转念想,同性间恋爱和男女间又有什么不同呢,烛光摇曳,幽香弥漫,心神真的会放松下来。

「去准备音乐,美酒。」

「是!」琴沁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又撒娇,「铮铮,我想吃玄州菜。」

离铮也有兴致,他动作麻利,事先预备的食材也丰富,很快四菜一汤就上了桌。

不过并不是传统的玄菜,结合了流西的菜式,又加了北顺的佐料,带着异国的风味,倒也符合烛光晚餐的气氛。

美酒佳肴,轻淡隽永的音乐,幽香中琴沁站起走到离铮身边,略略躬身弯腰:「有荣幸与您共舞吗?」邀舞的姿势极为优雅标准。

离铮失笑,他也微醺,音乐是最喜欢的,人虽然耍宝却也是眷恋喜爱着的。

他眯着眼,神情魅惑性感,轻道:「你跳女步。」

两人轻拥在一起,其实谁也不会跳女步,不过两人都曾专门练习过跳舞,没一会儿倒也转换自如,只是退退进进中早分不清谁跳的男步,谁跳的女步。只是随着音乐缓缓地拥抱着挪移着步伐。

有些热,琴沁扯开衣领,离铮凑过去亲吻,呢喃:「很白哦。」

「喂,乖乖跳舞,再勾引我就在这里扒了你。」

离铮闷笑。谁扒谁的衣服哦。

两人喝了红酒正醺醺然转着舞步,外间的保镳却煞风景地进来,递上了琴沁的公事手机。

琴沁微皱眉,看了下手机屏幕——「惠女士」。母亲大人终于耐不住了吗?他接起电话。

离铮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字,心里难免讶异,琴沁有两部手机,分私用和公事,而母亲的电话竟然打到公事手机上,是母亲故意,还是儿子存心?这对母子也真算稀奇了。

不过,他想到整个大陆闻名的女强人琴惠芬妮女士,心中隐隐泛起不安。这个母亲绝对不会真的冷眼看着儿子做出这些非常规的动作。

琴惠芬妮已经年过七旬,声音却听不出丝毫老态,略微低沉却很富磁性,甚至有些性感:『小沁,你是爱离铮还是想和妈妈作对?』

琴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要和她作对,听这语气还以为是慈母和想引起母亲注意的儿子之间的对话。

「玄州局势稳定是我的目的。」

带了笑意:『是吗?小沁应该记得的,你到玄州后琴家在北顺的一切都再与你无关,玄州就是你的一切。』

琴沁双眉微挑,他的母亲该说她是政客还是情圣呢?

琴家目前真正的主事人就是琴惠芬妮女士。但是琴家第五世三个儿子琴沐、琴澈、琴沁,只有幼子才是她亲生,为免琴家日后纷争,她把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安排到玄州,放弃琴家百年基业的继承权。令琴沐、琴澈都对她心悦诚服。这都是为了她爱了一生的那个男人吧?这么说她该是情圣。

可是一个情圣对自己的血脉却如此狠心,胸中怀着的难道不是一颗政客的心?

离铮看着琴沁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却说不出有些苦涩。

「因此,惠女士你还担心什么?世界上最关心玄州的不就是我吗?」

沉默了一会儿,琴惠芬妮突地轻叹一声:『小沁这点你不像妈妈,如果真的想要他,何必兜这么大圈子。』

「……」琴沁沉默,挂机。

而在北顺,琴惠芬妮女士看着手里只剩下「嘟嘟」声的手机,双眉紧皱。在她身旁是琴家的三子琴澈。

琴澈虽非琴惠芬妮所出,自小却由她带大,感情反倒比琴沁与她亲厚。

「惠女士,不必让四弟离开北顺。」

琴惠芬妮优雅一笑:「小沁需要磨砺。」

「四弟已经很了不起,大哥说离铮非但是雪山突击队成员还是鹰钳小分队中的精英,照理这样的身分绝难为玄州民众所容,四弟竟然也平安度过此劫,真的很厉害。」而且还痴情。这也算是四弟和母亲最像的地方了吧?

琴惠芬妮眼中滑过一丝柔意,却将身边茶几上的黑色档夹往前轻推。

「恒石林方面的来信和相关资料。」

琴澈一直知道恒石林与琴氏之间有直接对话的途径,但以目前形势恒石林还能起多大的风浪?

他打开档夹细看,蓦地神情一变。

「你说那个叫离铮的知道吗?」

琴澈摇头。如果离铮事先就知道,那此人真太过可怕。

「小沁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差。」轻叹声,惠女士闭上双目,琴澈给她盖好膝盖上的薄毯,悄然离去。

「还继续吗?」

琴沁没等离铮回答又黏了上去,音乐声响起,两个人继续转起舞步。

离铮感受着紧贴在一起的身躯,突然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不专心。」

不过琴沁立刻明白离铮在问什么,他将他搂得更紧,声音有些闷:「我知道倒好了。」

谁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爱他,反正自从看见这个男人,就彷佛中了魔咒,每天都想看到他,想和他说话,他的一颦一笑都有魅力,最好他只对他一个人笑,最好他能快活,和他接吻心里就像长了草,他身上的每块肌肉每寸皮肤都是他的,只有他能摸他能亲,和他做爱就像上了天堂……

为他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以为身为琴惠芬妮女士唯一的血脉,他继承了那颗铁石般政客的心。他的玄州是最重要。如今,玄州也还是最重要的,是他实现抱负的所在。

可是铮铮呢……

继续闷闷地说:「我三哥说这世上真的有狐狸精,他亲眼看到过。」抬起头,挑着眉,「你是不是狐狸精哦!」

离铮猛地踹他一脚。

「唔——好痛!铮铮你又谋杀亲夫!好痛……」他一手去摸生疼的小腿,趁俯身的当口另只手却抱离铮的腿。

离铮假模似样地挣扎,两个人又像小朋友一样你推我搡,扭成一团,哪里有半点天王巨星和玄州资政的模样,但他们对这种幼稚的肢体游戏乐此不疲,大约两人都缺乏畅快有趣的童年。

离铮十三岁前因为没有父亲的缘故,过早承担了不该属于他的压力和歧视。

十三岁进前太阳台培训,十八岁出道,二十九岁入伍。生命中没一刻清闲,哪怕与白芊雯恋爱时,也更多地充当保护者、爱护者。

琴沁则自小接受一个未来政治家的教育,幼年交友都须事先安排筹划,给琴惠芬妮女士交计划表。

政客没有永远的朋友,政客只有有用的朋友。身边伴当多如过江之鲫,更多也只是一种掩饰,一种他想展示于外的面目。

这两人,大概只有彼此相对的此刻,能放开胸怀,像孩子般嬉闹玩耍。

但是注定今夜不平静,悠远的乐声中,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连串的爆破声,响了五声,震耳欲聋。

离铮的战后症候群比先前好了许多,但听到这种酷似战场的炮弹轰炸声,浑身肌肉都紧张起来,脸色也略有些泛白。

琴沁伸手在他颈后轻抚,脸凑过去在他脸上熨贴。

「我没事。」情绪渐渐平缓,离铮低声说,但是琴沁还是紧紧抓住他的手,心里生出暖意,情绪安稳不少。

「贴上宁神药膏,魏少晨那家伙捣腾出来的,管用得很。」

「他是卿敏篆。」

「好好,反正贴上,要是拍戏回不来,贴上睡得好一些。」

这时衡明进来:「少爷,是籍府。」说完,人站到离铮身后。他的职责是保护离铮。

琴沁眼里闪过厉光,心想,动作不慢啊!

离铮心里一动:「琴沁——」他想到之前籍廉想带他见的人就是令徽,想到令徽眼中的凶狠戾气。

「是他。半年前就在籍府潜藏,多起恐怖袭击事件的最大嫌疑犯。令徽,你的同袍战友。」琴沁面无表情。

离铮本来还在担心令徽,这时见琴小沁反常地没吃醋捻酸,反而面沈如水,一时心里竟生出些惴惴,脱口而出:「要有事,早就有事了。」

琴沁看他一眼,脸还板着,心里早就心花怒放。这可是情人第一次主动向他撇清解释啊!

「你怎么这么无情,那家伙可是为了你炸了玄州台和警局,这次炸籍府,估计也是因为籍廉上次得罪了你。」

离铮皱眉,回想军中的两年,阳光率性的令徽,虽然和自己很合得来,但是从未有过暧昧,为自己炸玄州台和警局,对付籍廉?有点扯啊……

琴沁更高兴:「铮铮你真是太无情了,他对你的眷恋深情你就一点没有体察到吗?衡明!」

衡明立刻会意,用平淡的语调说:「这数次恐怖袭击与令徽的相关性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他曾几次冒险去片场看离先生,直到发现少爷和离先生走得近,才要求籍廉安排与离先生会面,不过籍廉会错意。」

衡明是籍廉最信任的手下,令徽和籍氏连手不可能瞒过他。

只是听他这刻意平板的声调,离铮竟有些想笑,同时又心惊于琴沁的深谋远虑,竟然在十多年前就已安插了这么个棋子。

「我十岁的时候惠女士就跟我讲琴家在北顺的一切都没我的份,那我只好图谋下顺国以外的地盘了。」琴沁大言不惭,说完就开始给警局局长、军方以及州长打电话。

忙完交代离铮:「别去找令徽,铮铮,无论那个家伙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是个疯子。」

离铮答应下来。

琴沁从身后抱住他:「我要出门处理事务,铮铮你在床上等我好不好,我天亮前回来我们再做。」

那硬家伙直顶在离铮的后臀,衡明已经退出去,可离铮还是一阵脸热,其实美酒珍馐、音乐鲜花跳舞,之后上床本就在预想中,这个袭击确实是煞风景。

他也弄不明白是不是真的天生有同性恋的潜质,第一次做就不觉得违和,后来更是如鱼得水,到现在面对面在一起嘿咻也不觉得难堪,被做得狠了,呻吟尖叫也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都怀疑之前跟女性做爱都是梦里发生的,激情乐趣和得到的快感根本无法和琴沁给予他的比拟。

「你耳朵红了。」

「滚!」

第二天《茗香》片场的工作没有受到前夜籍氏受袭的影响,但拍戏空隙中,演职员都暗地交流。也难免,籍氏毕竟是《茗香》的主要投资人,白芊雯的经纪约还掌握在籍氏手中,何况之前包括制片、导演在内都曾被籍廉羞辱苛待。

「听说没,五颗炸弹,籍氏主宅一片废墟,籍廉当场就死了。」

「籍氏虽然罪有应得,可这也太恐怖了,怎么动不动就杀人放火,还嫌仗没打够啊!」

「当然没够了,不把玄州祸害死能罢休嘛?」

「你是说……是恒石林的人?」说到恒石林的名字时还是有些惊惧。

「还能是谁的人!」

「那为什么要炸电台、警察局还有籍氏啊……」

「变态呗!」

「这种变态当时打仗的时候北顺那边怎么不一枪打死他!没死就老做坏事。」

「他老早就逃到古斯去了,怎么打死他?」

「这坏蛋怎么还就像乌龟一样长命,他骗那么多人上战场打仗,这些年坑死多少人,结果战后他往国外一躲,啥事没有,照样吃香喝辣。」

「瞧着吧,他也长不了,那什么恐怖组织琴资政肯定能摆平。」

「就是!」

离铮并没听到这些,但是从新闻里也已知道这次籍府被袭,除籍廉当场身死,籍廉的儿子、孙子以及管家、佣人也死伤殆尽,甚至还波及无辜路人。

罔顾人命,这是恒石林掌权时代一贯作风,但凡有碍他政权的不但要剥夺家产,还喜欢斩草除根,连儿女子孙都不放过。

玄州许多氏族就是在他当政期间遭到灭族厄运。但这种血腥政策却也给人以强大的震慑力。

如今总算不再打仗,可如此血腥的事件频频发生,真是令徽所为?

戏分结束后,制片对他说:「阿铮,玄州这边的戏分快要结束,下周要去古斯了,做好准备啊!」他可知道资政和离铮正在蜜月期,让他们两人分开不知道资政会不会同意。

离铮立刻答应下来,制片才放下心。

这时白芊雯过来告别,她在玄州这边的戏分今天结束,明天就要返回古斯。只是此刻大约得知籍氏的事,神色有些不安。

「放心,你的合约已经转到别处。」离铮安慰道。

「谢谢。」白芊雯看向他,这些年她与籍廉多有牵扯多少知道些内幕,因此更为不安,「你要当心,籍廉和恒石林那边联系很紧密,也被杀了满门,我总是担心……他们那些掌权的总归利益为先……我也许不该这么说,可是,若有那天,你到古斯来吧,甚至可以去流西,以你的实力玄州太小了。」

离铮知道她发自真心,一方面担心自己被琴沁牵连遭到恒石林方面的报复,一方面也担心琴沁会变心。

「我和他在交往,若是分手,也会好聚好散。」

白芊雯离去后,离铮想了会儿,叫来小瑞:「我回去一次,说我还在休息。」他使了个眼色,小瑞明白这是让她瞒过一直跟着的衡明及其它保镳。

「可是会不会很危险……」

离铮朝她笑笑:「以我的身手?」

他扣了顶鸭舌帽,换了件外衣,从休息室的后窗跳出,避开保镳离开了片场。也许令徽已经变了,可是一个人的行为模式不会变,如果令徽对他真抱着那样深切的心思,那么片场周围必定有眼线。

虽然答应琴沁不去找令徽,可是对方来找他就不是他的事了。

他扣着帽子,戴了墨镜搭乘捷运回母亲的旧居,一路人流汹涌却也没人认出他,毕竟这当口谁会想到离铮会出现在大众交通工具中。

总算到了僻静的街道,他感应到了身后的尾巴,不动声色,先回了家。

虽然有好些天没和母亲见面,电话却是天天打的。

出乎他的意料,这次他再度变红,母亲并未同以前一样接受媒体采访,以明星妈妈的身分参与社交活动,更没有去和以前的朋友故旧恢复交往,大肆购物,相反仍旧待在旧居。甚至,脸色有些憔悴,魂不守舍的模样。

「妈妈你不开心吗?」难道对母亲的关怀太少?再怎么样,这是独自抚养他长大、为了他从未再嫁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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