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本纪(穿越 卷五)+番外——海鳐
海鳐  发于:201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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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罪魁祸首就在眼皮底下蹦,你说他有没有把这老头揍成肉饼的冲动?

就算走不成肉饼,逮到这老头,送到晨晨面前请罪,也好过自己口干舌燥的解释不是?事实胜于雄辩嘛,这话是夜合欢那小子说的,连之寒觉得真是有道理。

但‘玩仙’的武功。天下间除了‘剑圣’可与之相交,他想逮到他,还是差上那么一步距离的,可他不想就此放弃,于是就成了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状态。

“小羚子,这半夜荒山的,你和黄花倒是没事和人打什么架?”连之寒紧盯着前边乱腾腾的一团,恐那老头溜掉。

依羚知道是连之寒和‘玩仙’到了,大为高兴,早一把扯住连之寒的衣袖,道:“连大侠你快帮忙,黄花被这女人缠住,脱不开身,他和蓝花要赶紧去保护夜合欢。”

连之寒皱眉,看了眼不远处大的尘土乱飞的一团,自从遇到巫奕辰,他就很讨厌女人,特别是这种没气质,没涵养,拿鞭子比拿绣花针都顺手的女人,“那老头帮就是了,夜合欢干什么去了?”

“他赶去边关了,炙国对夜国开战了,‘玩仙’一直闹着黄花和蓝花,根本帮不上。”依羚爆豆似的道。

战圈里,黄花和蓝花依然刀剑齐出,李青霜鬓发微乱,脸色青灰,越发把银鞭舞得疯狂。

而‘玩仙’,玩的开心,正左跳右跳,试图空手抓住乱飞的鞭梢,不时弹指击开黄花和蓝花的刀剑,不像要帮黄花和蓝花,倒是在帮李青霜的样子。

“炙国对夜国开战?哪个关?”连之寒心头一跳,不详的预感大增,反手扣住依羚的手腕。

“呀”依羚一痛,轻呼出声,却忍着道:“说是嵛岭关……”

“什么!那目前情况怎样?夜合欢带了多少人过去?镇守嵛岭关的将军呢?”连之寒双目陡然瞪大,连珠炮般发问。

依羚缩了下脖子,连大侠激动起来也蛮吓人的,“情况不大好,澜国师带人增援了,夜合欢刚和右相过去不久,吴将军,应该还活着。”

“什么叫应该活着!”连之寒的‘雪寒功’算是白练了,闻言爆叫出声,“夜合欢那小子就是个废物!”

依羚一听这话不依了,“连大侠您这是说什么?夜合欢得知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凉国,本是十天的路程只用五天,他已经尽力了……”

“闭嘴!”连之寒把脸板的跟个棺材似的,足尖一点,腾身就往边关的方向奔,边道:“老头,本大侠如今没空和你玩了,先走一步。”话音未落,人已经在夜色里成一点小黑点。

‘玩仙’一看,这还了得,他还没和他玩够呢,双手一错,十指若花穿柳,穿过刀剑,穿过鞭影,准确无误的,直扣李青霜脉门。

李青霜直觉回首要躲,可惜那只手却如影随形,眼睁睁看着那只不想老人的细嫩的手,扣到自己的脉门,瞬间动弹不得。

‘啪’一声,银色长鞭若被打了七寸的长蛇,无力的脱离主人的手掌,掉到地上。

‘玩仙’一招扣住李青霜,随手一甩,李青霜就若一个布包,呈抛物线状滑飞了出去。

然后看也没看,老头就翘着白胡子,对着连之寒消失的方向嚷嚷,“小寒,你怎么可以抛下我自己就跑了?你这没有良心的徒弟,等等我……”一边嚷,一边几步就窜了出去,身法鬼魅般,几个起落就没了影。

“哎!”黄花看着老头擒住李青霜,本以为会交给自己,没成想被老头扔了出去。

本以为这次生擒何大对头的机会没有了,因为那个方向,正是炙焰镜湖和炙焰道帧,两兄弟争斗的方向。

待看到身不由己的李青霜,恰好跌落到站在不远处的依羚脚前,看着依羚圆眼大睁,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嬉笑着对明显也松了口气的蓝花道,“看来,这功劳是依羚的了,就不知这小美人会不会把握机会,唉,可惜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为何看上咋何大那不解风情……嗷,你干嘛打我?”

蓝花毫不留情用刀背拍了黄花一下,横眉,“你再胡扯下去,天都亮了,还想不想追上何大他们?走。”

“可……”黄花扭头看了眼远处的炙焰兄弟,似乎那对窝里反的兄弟,还没有发现他们的霜姨被活捉的事,犹豫,这两兄弟干嘛对打,他不知道,但李青霜是指定不能放的,可是带着这位鞭子大娘,他是指定追不上夜合欢的,咋整这,愁死黄花了。

“这样,”李青霜这女人绝对不能放,蓝花略一思索,“黄花你和依羚压着她,我先去追何大,何大那边有右相和姬公子,不会有事。”

黄花虽不愿,也只好点头,“只好如此了,依羚,你先带着婆娘走着,我和那傻小子打个招呼就来。”

“黄花,”蓝花道:“他可能与何大有交易,恭敬些,别坏了何大的事。好了。我先走了。依羚小心点。”

“我晓得。”依羚点头,看着蓝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捏开李青霜的嘴,无视她怨恨的眼神,塞到她嘴巴里,再托了她下巴一下,那药丸就进了喉。

“你给她吃的什么?可别毒死了,她很有用。”黄花笑嘻嘻道。

依羚摇头,“不会,只是一个外面包着糖粉的一只,小虫子,不会死人的。”

“噢,那敢情好。”黄花看着李青霜灰败的脸色,恍然,他总是忘记一个事实,人家依羚小美人,可是来自擅长蛊的矣古族哩!

第二零八章:横刀3

“镜湖公子,”黄花走到炙焰兄弟这边,对正打的不也悦乎的炙焰镜湖喊起了话,“何大让我带句话给你,多谢你拔刀相助,本交代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可惜我还有事办,所以必须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炙焰镜湖早在黄花来的时候,就已经分神注意他了,听他开口说话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他想要报恩的,夜合欢家的阿黄,此时岂有让他走的道理?

手中长剑立时虚晃一招,撤身离开战圈几步,衣袂随风,无比潇洒,走了过来,“黄公子,我一直都和何师兄一路而来,既然你也要走,不如我们还是做一路为好。”

“……昂?”黄花不解,怎么这傻子一旦不傻了,说起话来还整得这么条理分明的。

看黄花愣怔的俊美面目,炙焰镜湖展眉微笑,月光下尽显风流,言语轻快道:“镜湖与何师兄有约在先,既然伸手了,就会一帮到底,何况依羚与我有医治之恩,在下尚未回报,黄公子,走吧?”

“炙焰镜湖,你好,狼子野心,你等着!”

被炙焰镜湖逼开的炙焰道帧,见到黄花身后,依羚脚边狼狈的李青霜,再看看四周几个明显处于劣势的部下,心知败势已定,趁此多退数步,离几人远远地。

见几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阴着脸,咬牙发了句狠话,翻身上了马,狂奔而去。

黄花嗤笑一声,也没有打算追上去,今晚有李青霜这个惊喜就足够了。

转而对炙焰镜湖点头,蓝花说何大与他有什么约定,既然是友非敌,多一个帮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的。

一把拎起李青霜,抬脚就走,“那就走吧,你记得你刚才的话就好。”说完,意有所指地,睨了李青霜一眼。

“自然。”炙焰镜湖看着黄花棱角分明的侧脸,努力保持脸上的沉静,控制着心里的沉静,控制着心里怒放的花朵,夜合欢家的阿黄,果然很不错,报答照顾之恩的日子,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嵛岭关,夜国的最北端,炙国的最西端。

一座雪山,常年积雪不化,隔开两国,更有一道雪山脚下,被雪掩盖的雪谷天堑,横过嵛岭关前沿,宽达数丈,深不可测,雪深风狂,难以逾越,可谓天险。

巫奕辰多年为将,单单挑了嵛岭关长年驻守,除了雪山上那个任性的人是个原因外。

最大的原因,就是看似最难以逾越的雪谷天堑,却是最容易忽略的通途。

因为,只要胆大心细,敢不为天堑的表象所迷惑,走进雪谷第一步,就会发现,天险也会变坦途。

当年,偶然间,他急于到达对面的雪山,时间却又不容许他绕道而行,咬牙走进了雪谷,于是他发现,撕开狂风深雪掩盖的面纱后,雪谷,竟然是静谧和安详的。

然后他就立即请命老皇帝,长年驻守嵛岭关,以防别有用心者乘人不备。

防患于未然的想法,老皇帝其实并不在意,但巫奕辰手握重兵,虽耿耿之心天可明鉴,毕竟君心难测。

所谓功高盖主,老皇帝正愁找不到借口,自然答应,把他打发到这一毛之地驻守,一年之内只有一次可以回京述职的机会,平日,非宣召不得回京。

巫奕辰本性耿直,一心只知忠君爱民,自此甘受逆风急雪,无怨无悔镇守嵛岭关。

当然,还有一个很私人的原因,那个任性又蛮横的家伙,就住在雪山最顶端,做不到厮守,只要看着他好好的,今生也就别无所求。

他守了嵛岭关整整七年,就连小皇帝登基,他都不曾回去过,漫长而枯燥的边关生涯,他却从无一日松懈。

那夜,风雪最急的时候,炙国十万大军骤然发难,他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有英雄方有用武之地的感慨,和兴奋。

只是,他不曾想到,他在雪谷里设的机关和陷阱,居然如此容易就被人解开。

他也不曾想到,炙国此次突袭,不但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更有个他不是对手的决顶高手做将领。

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与他这种常年练兵的人,绝对不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论行军打仗,论布兵行阵,他自信整个大陆无人可赶超。

可单论江湖中争抢好斗的武功,可以说,他连个三流武林人士都不如。

当日,在城墙与对方猛一照面,他的心就直直下沉,不是因为关外黑压压一片炙国士兵——

嵛岭关的城墙,不但奇高,更兼奇厚,就算几十个投石机投石击打,也能抵住十天以上,坚持到援兵到达。

他只是为对方队伍正中,那个黑色披风人的一双眼,沉下了心——

那双眼,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辰,不过是映了雪地的微光,和城墙昏暗的火把,那么远的距离,都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森厉如狼的绿光。

绿色的眼瞳,阴毒而死气沉沉,似是会动的死鱼眼珠,有腐烂的恶气,而转动间,又带着嗜血的疯狂渴望,这样的眼睛不该用狼形容,该用地狱之魔比喻。

怕,这个字眼,在巫奕辰的生命里,只有一次,还是多年前的时候,因为那个不讲道理的家伙才有的。

而对于战争,他是沉着的,冷静的,和同样嗜血的渴望。

瓦罐不离井边坡,将军不离阵前亡。

这句话,从他握上这杆长枪那一天起,就已经明白,那就是他命运的归宿,也是他生为巫家人最渴望的结局。

所以,在以一敌十的浴血奋战里,三天三夜,雪染铠甲,他皱过眉头,流过冷汗,却从没怕过。

只是,在那个绿色眼睛的人,突然出手,一招未尽,就把他健壮的副将,生生扯着双腿,撕成两半的时候,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怕了。

不是怕死,不是怕那满地血腥,不是怕杀声震天,不是怕血染白雪。

只是怕,自己敌不过这地狱之魔般的恶魔,只是怕,大夜的天下在自己手上断送,只是怕这天下苍生,终将被这狂魔茶毒……

还有,他怕,那个任性又暴躁的人,有一天回来,再也找不到他。

但他不能退缩,在嵛岭关厮杀三天三夜后,余下不足两千铁血士兵的眼前;在抡起锄头,扛起铁锹,不分男女老幼并肩作战的百姓眼前;

他巫奕辰,就是他们的脊梁,死也不能退折的脊梁。

长枪舞动起来的时候,漫天雪舞,挟着枪尖的血珠,映着一片残阳,凄厉的美丽。

绿色的瞳孔依然死气沉沉,一杆长枪在他眼里,就和小孩子玩的烧火棍一样,易折易断。

莹白而干枯的指节,带着长长的灰色指甲,如刀似剑,视急至的枪尖如无物,轻轻松松地,划向巫奕辰沉静的脸面。

巫奕辰一扭脸,指甲从脸侧划到耳根,一阵冰凉,一阵火辣,颈侧衣领内,就有液体瞬间滑过。

“躲?这次看你怎么躲。”恶魔的嗓音,伴随着急挥而至的灰色尖甲,刮起一片带着刺鼻腥味的灰雾,直冲巫奕辰正面。

有毒!巫奕辰一闻到那灰雾的腥臭味,就立即发觉不对,迅速摒了气息,到托了长枪,双足交替,飞快后退。

可再快,也没快过那挟风而至的指尖灰雾,更为浓烈的刺鼻腥臭味,直冲鼻端‘胸口立时有无法呼吸的闷疼,踉跄几步站定,一阵反胃,眼前就一阵晕眩,而晕眩的眼光中,那只惨败干枯似鹰爪的手,就已经到了他鼻尖。

努力想侧过脸去,却发觉浑身的骨节都不听使唤,而那鹰爪枯指的目的,也不是他的鼻尖。

伴随着“桀……”的一声怪笑,和身边士兵的惊呼声,巫奕辰只觉自己胸膛一阵冰凉的痛,然后就是头重脚轻的飞翔感。夕

他最后的直觉里。只有自己身穿灰色铠甲的身体,直直摔到被雪掩盖的岩石上,那闷闷的,带着破碎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黑沉沉的感官世界里……

冰冷的破碎,来得太快,快得让给他来不及想念,想念朝夕相处的兵将,想念唯一的儿子龙吟,想念今生纠缠的那个人,想念最为愧疚的夫人,想念守卫一生的大夜国……

第二零九章:迫咒1

澜听雨在灰花、翠花及杀壹、杀叁的保护下,打着御驾亲征的旗号。

带领夜合欢“寻欢阁”秘密培养的,由原影人士组成的暗军“龙骑”,共二百八十人,与先锋部队合并,先于十万夜国援军,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提前到达了嵛领关。

而他站在城墙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巫将军将一黑衣长袍的人击中,身若断线纸鸢,飞出老远,跌落在皑皑白雪上。

巫奕辰落地后一动不动的身体,和迅速被染红的雪地,让澜听雨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再把城关前那片以少对多,宛似屠宰场的战场,一览无遗之后,过载黑色大氅里,比纸还单薄的一份身体,居然微微战抖起来。

一双紧扣住灰色城墙的手,筋骨嶙峋,细瘦而苍白。

整张脸,仿佛隐在了雾里般模糊,只有一双漆黑的眼,黯黑了的光泽,幽深到看不到方向。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灰花,轻轻伸手托住他的手臂,不等澜听雨命令,起手果断一挥,二百八十骑,旋风般刮出去二百骑。

这二百骑,在几万人的包围里,虽不起眼,却若一把黑色钢刀,迅速撕开炙国士兵的包围,几乎是立刻,就杀到了巫奕辰落地的方位。

嵛领关一万巫家军,在十倍于己的炙国突袭面前,不言退缩,在三天三夜,大小不下诗词面对炙国几倍重兵包围厮杀里,不曾畏惧。

在将军巫奕辰生死未卜的时候,数十个巫家军,用身体,把自己敬爱的将军,护在中间,即使今日巫家军就此覆灭,那也要和将军,生死不弃!

裕峒一招击飞巫奕辰后,就不再出手了,在他眼里,这天下,没有人值得他出手,一个边关的小将领,一招就给足他面子了。

看也不看巫奕辰的生死,只用宽大的黑色衣袍过着自己,端坐在炙军帅旗下的高辇上,绿色的眼瞳,带狷狂的傲意,横扫整个战场。

炙国士兵四万包围下,夜国一万士兵,就如一滴水投入了大海,举目皆是褐色炙国兵勇,夜国灰色的军服基本淹没在褐色里,找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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