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帮他调理,自会有事化无事,看你们自己就知道了。”连大侠接受恩师的称呼,接受得很自觉。
寒天、黄花不约而同,附和着这番话点头,连炙焰静湖都痴呆地点头,看得夜合欢一阵挫败,这人间,还有公理没?
“吃了。”连大侠还是亲自搅那绿鼻涕,不过这次的颜色,似乎更绿了。
一天三顿的鼻涕,死人也会恶心活!
“不,根本没用。”夜合欢反抗,这次寒天和黄花都在,一定要反抗到底。
“这次我加了湖水里的毒髓,你试一次。”依羚也浑身湿淋淋走了进来,顺便助纣为虐。
“不!”老子跳下无底是为了寻死的,不是为了当小白鼠的!
“张嘴,小子。”连之寒端正着脸,捏住夜合欢的下巴,再次准备实施强灌政策。
说不吃就不吃!夜合欢豁出去地挣扎,手脚乱刨中,他似乎忽视了一件事,他不止是只有左手能动了呢!
“臭小子,这么倔,过来接住他。”
连之寒自然早就发现他的情况,立时对自己的功力信心大增,更对‘自学成医’这一人生目标,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一声令下,依羚和寒天,就按住了夜合欢左右手,依羚接那只熊爪的时候,还特意小心翼翼,黄花和静湖自然就按住了他双脚。
甚至麒麟犬,看他们玩得开心,一个飞扑,整个就毛茸茸压到夜合欢肚子上,差点让某欢当场闭过气去。
如此声势浩大的逼良为那什么,他夜合欢就算完好无缺的时候,也只有束手的份。
说不得,‘咕咚’‘咕咚’某欢就双眼含泪,把那一钵子绿色鼻涕咽到了肚里。
“味道咋样?”有个胜之不武的帅哥大侠,还挪揄地说风凉话。
“……”啥也不说了,夜合欢挺尸的模样,就一个字,衰!
于是,夜合欢在余生里,一直致力于报复连大侠的信念,就是在此时此刻萌生的。
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反复再反复,深刻再深刻地,把这个信念刻到了骨子里。
这个信念,几乎就成了合欢皇帝一生为数不多的,能让他执着的信念之一,而目前,合欢皇帝只执着了一件事,就是得到澜听雨。
并且,他又用很多年,很多年的时间,用他特有的‘慈悲’心肠,特有的温雅风度,不着痕迹地,从不放弃地,把这个信念落实到了实处。
落实的程度,几乎让连大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自然,此时的连大侠,正陷在找到人生定位的兴奋之中,他对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危机,是丝毫没有预感的。
而有预感,还对这位大侠产生了悲悯的人,现在只有黄花一朵矣。
不为别的,黄花不但亲眼看到得罪何大的人的下场,更不止一次,亲身体验过何大的阴险和歹毒。
比如黄花的风流成性,难道真是他自己良心发现,悔过自新的?
错,是被他何大,硬生生给陷害的!不,该说是何大慈祥的教育才对。
试想,当一位把各地勾栏院,当成自己家进出的风流公子,突然有一天,在大陆最出名的‘楚风阁’里,大庭广众之下,被十几位一脸脓包的男男女女哭骂,说他把脏病传染给他们了,百口莫辨的情景有目共睹,谁还敢让他靠近啊!
从那之后,麻雀大的勾拦,都不让他进门,只要一看见他,别说花娘小倌,连有主人的狗,都不会出现在他方圆一里地之内。
苍天,这对于一位百花丛中过的俊美公子来说,是一件多么伤天害理,多么悲哀凄凉的事!
而这事,他黄花很长时间后,才从大姐大嘴里知晓,这,原来是何大的一片‘好心’——
这样胡搞下去,只怕咱家黄花日后会绝后,为了花儿朵儿们的子孙,嫣嫣那,让红花陪黄花演场戏吧,顺便看看‘红尘部’水平咋样,若搞定黄花,那么,‘红尘部’就算出师了。
这下,黄花不但不敢有怨言,还要对何大替他考虑子孙后代的事表示感激。
唉,所以说,何大别说抢他几把扇子,就是抢了他老婆,他也不敢反对啊!
眼前,眼看着连大侠对暂时受制的何大,上下其手,左摸右戳,乐在其中。
黄花深深感慨,连大侠,您一定以为,你武功盖世,就算何大好起来,你也对讨的绰绰有余。
只是您,不明其人之本性,就如此折腾一只,外表看着象羊,实际内里是狼的人,等你发现后果的严重,悔之晚矣!
当然,处于砧板上的猪肉状态的夜合欢,瞬间立下皇帝报仇,十年不晚的信念的事,除了黄花有所觉之外。
寒天和依羚却都是用单纯的眼神,眼睁睁看着他被连大侠鱼肉的。
至于炙焰静湖,一副痴呆的幸福傻样,直接可以忽略。
甚至依羚还摒弃前嫌地,和寒天嘀咕,“连大侠正用至阴的内力,替他打通堵塞的筋脉,别担心,不是很痛。”
“嗯,我知道,但为何不把他放到水里?”
寒天很内行地点头,虽然夜合欢整个人被冻成冰柱,连眉毛都是白霜的样子,看来感觉很奇怪。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这位大侠,毕竟,伤势沉重的自己,在湖水里泡了没几天,功力却恢复速度极快,就这点让他不得不信。
只是,夜合欢那颤个不停的长睫,苍白干裂到渗血的唇,隔着眼皮不停转动的眼珠,怎么看,也不象不是很痛的表现。
“你傻啊,他本是至阳的内息,现在又筋脉尽毁,加上经血逆流,进水?你嫌他死得不够快是不是?”依羚这才反应过来,刚和他说话的,是他一向讨厌的红眼妖怪,立时牙尖嘴利起来。
“死女人,”寒天也讨厌这个明显对欢欢不怀好意的女人,“既然欢欢是至阳,那用至寒的掌力进入他筋脉,岂不是死得更快?”
“这……”依羚明显被大侠忽悠了,居然没想到这层,一时语塞。
此时,咱不得不佩服连大侠的功力,在全力冰冻夜合欢的同时,居然还能耳听八方。
听寒天这么说,也皱了眉头,缓缓撤回掌力,“小子说的也对,不过这家伙体内可还有股奇异的力道,既不是至阳,也不是至阴,一直盘踞在他胸腹之间,我三次都没突破把它冻住。”
话说他连大帅哥,若是夜合欢没有那股力道守护着心口,估计早就被你冻成真正的猪肉,死翘翘了。
“那怎么办?”依羚愁眉不展。
他找的草药,虽能调整六腑伤势,但毕竟不是圣药,不能达到续筋接脉的功效,可若是筋脉无法修复,夜合欢就算挺过来,日后的身体状况,也会连普通人都不如。
“唉,若是那救神丹没碎就好了。”连之寒无比惋惜。
救神丹,那可是上古神物,千年不遇的疗伤至宝,说起死回生自然是太夺张,但改造体质,接筋续骨,更有功力暴涨等等奇效,却是绝对有的。
可惜,却被夜合欢一爪子给捏碎了,也不知掉到那旮旯去了。
“那,若是至阳内息,用高温配合您的寒掌,您觉得,可行得通?”依羚期期艾艾,他想起峒大祭司当年替他爹疗伤的方法。
连大侠双眼大放光明,姿势优雅地起身,“行得通,那等什么,赶紧,烧水,就用往生湖的水。”
半吊子巫医的依羚,一句试探的话,就很简单地,让夜合欢皇帝,从北极回归赤道。
不懂医术的寒天和黄花,只能呆呆看着,兴高采烈庸医二人组,把只着小裤裤的,还昏迷不醒的合欢大叔,给抬到一个更大的石钵子里。
摆好姿势,然后,里面加上水,下面架上火,煮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庸医
可以说,经过了冰冻加高温,高温又冷冻的非人折磨之后,夜合欢还能活下来,委实算是个奇迹。
这点,是后来,经过‘拈花圣医’澜听雨细诊之后,柔声给下的结论。
其实,不用圣医给结论,就眼前,夜合欢自己就觉得,自己不但是个奇迹,更应该是个传说,对,就哥是个传说的那个传说。
看看,这皮肤,被煮的粉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紫,紫里又泛着亮,似乎一戳就爆了那样。
可是,除了胸口巴掌大的一点,始终保持着热烘烘外,他四肢百骸,包括指尖,却又如同落在零下几十度的冰窟里,那个冷啊!
“你说,他怎会这样?!他要有个万一,哼!”
寒天夹杂着血腥味的厉哼声,让夜合欢在水深火热中,勉强恢复了神志。
微微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立刻一条大舌头就把口水挂到眼皮上。
哀狗,等老子能动了,非阉了你!
“这个,似乎煮的时辰太久了点。”正被寒天威胁的连大陕,施施然站在石锅前,风度翩翩。
“……哎,他醒了!你……还好吗?”一直守在一边的依羚,眼眶发红,夜合欢要是被煮死了,他也不活了。
“你说他能好吗?把你扔下去煮煮看!死女人!”寒天炸毛地恕视依羚,要不是姓连的武功高过他,他倒想把他也扔下锅煮了。
“看来,下次煮的时辰要缩短些……”连大陕很有研究精神地,扒拉下夜合欢的眼皮。
夜合欢一听这话,小心肝抖啊抖,个该死的,不煮死我就不罢休是不是?
想张口反对,奈何嘴巴如同缺水的死鱼,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行!”寒天大吼,刚才若不是自己看情形不对,不顾水烫,硬把人捞出来,欢欢就窝囊地被煮死了!
“连恩师,”黄花拉住暴起的寒天,彬彬有礼,“在下觉得,您输了这么多次内力给他,总要给点空挡让他适应一下,不如暂时先别煮,看看情况,顺便您也歇歇,如何?”
对,就是这么说,夜合欢这会儿很庆幸,幸亏黄花也掉下来了!呃,话说这想法有点不厚道哈。
连大陕此人,很不抗忽悠,稍作考虑,点点头,“也对,让他吸收一下,那好,小羚子再去坳里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药材,我去里进一趟,查查老不死的狗窝,有没有治痴傻之症的药书,也给这孩子治治。”
这痴傻之症的孩子,自然是时而精明,时而痴呆的炙焰静湖同学。
此时,正在往生湖边,用石头砸鱼,砸得兴高采烈的炙焰静湖同学,突地打了个冷战,奇怪,一点风都没有,咋脖子凉嗖嗖一股风过去了?
夜合欢听这意思,连大陕这是觉得玩够他了,想换个人玩玩,呀米豆腐,老天你终于舍得开眼了!
看连大陕一身月白长长衫,翩然飘向山洞内漆黑的深处,黄花和寒天才算是松了口气。
依羚也放松地软到石壁上,心下恍然,不由扼腕,原来连大陕的‘医术’居然是观学观卖,天哪!
而此时,夜合欢发誓要闹阉了的麒麟犬大黄,再次锲而不舍地,对着夜合欢的裸体舔开了。
又是从脸到肩,从胸口到肚皮,从XX到脚趾的顺序,又是湿哒哒口水淋淋的方式,这,这,真他奶奶的,舒服!
似乎暴晒在沙漠的皮肤,煮到快熟的炙热,被沁凉的口水浸过,好象久旱逢甘霖那样的舒适。
带着微刺的大舌头,轻重有度地刮过亮紫的肌肤,就连肿痛感,也一点一点在消退的爽快。
若能发出声音,某欢此时大概会爽到哼哼唧唧,不由轻轻闺上眼皮,享受这难得的口水沐浴。
“该死,这死狗在干什么!”炙焰寒天猛回头,看见金色的大犬,舔遍夜合欢全身的猥琐样子,立时暴喝。
欢欢的身体,你个死狗也敢舔,还舔得这么过瘾,反了它。
“别动!死妖怪。”依羚急急喝道,此时夜合欢脸上淡淡的笑意,他看的清楚。
“慢着!”黄花也同时轻喝,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炙焰寒天,“别过去。”
“哼。”寒天甩开黄花拉住袖口的手,剜了依羚一眼,欢欢闭眼入睡的悠然他也看到了,他又不傻,他只是讨厌这死狗舔他的欢欢而已。
“或许,”依羚深思地盯着口水遍身的夜合欢,“这才是治好他的方法。”
“麒麟大乃上古神兽,聪明过人,大有可能。”黄花赞同道。
“走开。”寒天双手一分,把黄花和依羚左右推开,自己横到巨石上,霸占了夜合欢身边余下地方。
然后,用血红的眼瞳,带着煞气,盯着麒麟犬滑溜滑溜的舌头,在夜合欢身上肆虐。
那眼也不眨的神情,说在监视麒麟大是好听的,不好听的,那样子简直和个吃酷的小妾没两样,一副恨不得赶走麒麟犬,由他扑上去舔的表情。
麒麟犬自然灵性过人,抬起龙眼看了炙焰寒天一眼,从鼻孔里发了一个怪异的声音,就象寒天往常的‘嗤’声一样。
鄙视了寒天,它舌头一点没闲着,舔完正面,又在黄花的帮助下,把夜合欢翻过身,又是从头到脚一顿舔。
寒天不是个吃亏的人,就算是麒麟犬也一样,手里玩着‘血刃’,回复了血淋淋的一个‘嗤’。
黄花和依羚无奈地对视,有同样的心声,你说,这红眼妖精,除了长得好看了些,有哪点好处?怎么就能把夜合欢迷得晕头转向?
“你两个,”寒天红眼扫过正腹诽他的两人,下令,“把湖边那木屋子收拾下,欢欢不能再睡在这儿,让静湖睡过来好了。”
寒天同学,为了他的新欢,很顺手地,把他旧爱二哥,送到了连大‘神医’的魔爪里。
依羚再次腹诽了这无情无义的妖怪一次,和黄花一起,任劳任怨地,出去拾掇寒天所说的那个木屋子了。
黄花和依羚,若不是担心夜合欢再次落到庸医手里,会小命不保,哪会这么对炙焰寒天惟命是从呢?
单看那木屋,其实就是四根木柱子,围上了几捆干草,顶上横七竖八搭了几根树枝,前后漏风,上下漏水。
说实在话,连个牲口棚都比这豪华。
炙焰寒天还不如指挥他俩,直接给盖座新房子算了。
至晚间,在麒麟犬忘我的口水舔多次后,夜合欢早已经清醒过来,此时正倚在寒天身上,享受被美人抱在怀里的幸福感觉。
虽说被庸医二人组折磨得死去活来,但到底,他总算是手脚能动了,比他原来悲哀地以为,能从庸医魔爪里,留条生路就很不错了。
并且,很神奇地,在那层冰寒褪去之后,一股热烘烘的气息,跟小兔子似地,就在肚脐眼至胸腹间盘旋,那感觉,很奇妙。
炙焰静湖白天砸鱼砸的开心,倒也收获不少,黑白相间,大小不一,倒是有那么一堆,依羚和黄花正蹲在草地上整治。
静湖同学总是痴呆的时候多于明白的时候,此时被安排在墙角,一脸委屈地,生火。
至于麒麟犬,可能舌头累着了,正趴在夜合欢身边,大脑袋一晃一晃的,眯着眼,打盹来着。
看来看去,少了个要紧的庸医连之寒。
“姓连的哪去了?”对这个残害他的祸首,夜合欢毫不客气。
“哦,连恩师说是去老不死的狗窝里,看看有没有治疗静湖的书。”寒天美人向来有给说给。
“嗯?老色狼还有个窝?在哪儿?”夜合欢来了兴致,原来自己漏了一段,老色狼的窝,姓连的都知道。
“欢欢,你眼睛这么亮,真奇怪。”寒天对夜合欢水亮的眼不解,却下意识觉得那眼神不正常。
夜合欢猥琐的思想,自然不正常,他对连大陕正处于恼恨旺盛期,自然那想法就会很低级。
“哪有,我眼神一直不都是这样吗?多老实,多真诚,对吧,那老色狼的窝在哪个方位?”夜合欢撇清,惦记的,依然是那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