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本纪(穿越 卷一)——海鳐
海鳐  发于:201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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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有奸情滴!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不过,禁锢?象炙焰寒天那样关在笼子里?

原夜合欢这个‘爱好’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了他?”

巫龙吟突然单膝跪地,声音却一径地清冷,“澜国师为娲族直系传人,澜国师羽化后的能力让先皇惧怕,更让原来的你恐惧,先皇如果不是为牵制轩王,早已下令诛杀,先皇从轩王走的那天,就开始禁锢他!而你,原来的你,却是亲自变本加厉折磨他!先皇禁锢他的自由接近五年,而你,折磨他也是五年!所以,臣斗胆,求陛下给国师一个活路!”

听着巫龙吟类似控诉的冷漠,夜合欢明知不是控诉的自己,却感到冷汗流淌,不是我造的孽,却与我不可分离。

缓缓从软榻上站起身,走到龙吟身前,低声道:“龙吟,你不需要跪我,我虽然融合在你们这个时代,很多事我无法改变,但我们那里,是没有这些礼节的,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说给你听,如果你想听的话,你起来坐下吧。”

巫龙吟一身傲气,即便是单膝跪地,也是不屈的白梅。

乌黑的发在脑后束成髻,一根玉簪简单地插在发里,一缕刘海微微垂在耳际,从夜合欢的位置,能看到他浓密的长睫,掩盖了那双美丽的眸子。

淡粉色的唇瓣,松口气似地吐气,“是,在您遇刺前些天,我曾去探视过澜国师,他预言了您的到来。”

“嗯?你的意思是,澜国师羽化的能力是预言?”

夜合欢兴奋起来,澜国师居然预言自己的到来,那他能不能预言我怎样回去呢?

巫龙吟为他猛然瞪大的双眸抿了唇角,不知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这双眼睛总是清澈到让人心醉。

“是,预言只是先皇和原来的你都不知道的一个能力,而让他们害怕的能力,却是——诅咒,和原来族长一样的能力,先皇禁锢他的原因,除了牵制轩王,就是因为这个能力。”

“哦?诅咒?和炙焰寒天说的那个诅咒是一样的?所以先皇和夜合欢都不敢真的杀了他?”

其实夜合欢觉得,‘诅咒’只是古人对于无法解释的现象,迷信的一种说法罢了,至于夜国后代贫乏且短命的原因,估计是有什么遗传病史的。

巫龙吟摇头,“娲族是个很神奇的种族,微臣并不清楚他们的能力,诅咒好象是代价很大,要付出生命之类的。”

“你的意思是,澜听雨只有用自己的命来诅咒才好使?那……”那他都被禁锢十年了,还有什么是他舍不得失去生命的?

“澜国师是牵制轩王的人,同样,轩王也是牵制澜国师的人,”巫龙吟深深吸口气,解释这些东西,累死人了,“并且,澜国师一直都是虚怀若谷的人,他说诅咒的能力他也不知道会到什么程度,他不会为一己之私启动诅咒,因为那不但娲族,还可能会牵连整个天翔大陆。”

“这么厉害啊,我明白了。”

夜合欢确实是明白了,轩王和澜听雨估计是对有情人,先皇唯恐轩王篡位,于是不但在偏远处封地,还扣住澜听雨,而又发现澜听雨是娲族直系,又用轩王的生死威胁澜听雨。

真是宫廷权谋啊,把人玩于股掌不留余地,厉害!

第十五章:华发

一轮圆月,隐了半面,淡淡的云笼了夜色,朦胧而静谧。

巫龙吟带着夜合欢曲曲绕绕,顺着后宫的红墙溜墙根。

夜合欢就不明白,我又不是去杀人放火,为甚不管办啥事,都要在深更半夜呢?

俺只是顺应美人右相之意,去探视一个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的人,又不是去盗墓,这么鬼祟,有必要吗?

扫了眼身边的棺材脸,美人悄无声息横过来一眼,眼波重重,横得人心头微荡。

夜合欢恍然大悟,想必右相习惯性干夜猫子的事,所以习惯性地总是半夜带自己看‘病号’。

啧,这毛病,真是欠管教。

转过后宫城墙,一道石拱门,在几棵高逾宫墙的垂柳下隐现。

四周杂草参差不齐,无人修葺,荒芜了脚下的石板路。

更深露重,就有淡淡的水气,透过脚背,沁凉直透心胸。

偶有夜枭的鬼叫,夜合欢凑到龙吟耳边,低语:“国师府居然在后宫里?”

龙吟下意识躲开他温热的气息,也低声答:“不,国师府在城墙外,这条路,是你,是原来的皇上来往间留下的捷径。”

来往的捷径!

这话,突然让和合欢想起他白天忽略的话,龙吟说的变本加厉的折磨,‘满清十大酷刑’的场面立马活灵活现起来。

“呃,巫大人,要不,咱带个御医过去?”夜合欢踌躇道。

巫龙吟脚下不停,转过石拱门,仍是一道石板路,只是四周树木参天,更是阴森。

“澜国师本身就精于医术,况且,平常人是不能见到国师的真面目的,即使举行国祭大典的时候,国师出现也是掩面的,也只有原来的皇上,才敢不把国师放在眼里,肆意侮辱!哼!”

巫龙吟一声冷嗤,虽然知道身边这个帝王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但想着那人苍白的面容,心里依然不忿。

当时崔嫣那雷霆一刀,若不是因为听雨的预言,七月十五可能是整个天下的契机,万万防范不能让皇上有性命之忧,我或许就不会出手阻了一下那刀,所以才能让你这个孤魂,安然呆在皇上的身体里。

按道理,我巫龙吟就算是弑君的帮凶,毕竟,真正的夜合欢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不惜背负对老父亲的愧疚,只是,希望你的到来,让所有人都能得到救赎,最重要的,是对澜听雨的救赎,他实在过得太苦,太痛。

跟在巫龙吟的身后,夜合欢走进了宛似一座鬼城的府邸。

黑夜里的国师府,从后门进来的夜合欢看不仔细,只知道走了很久的样子,有亭台,有楼阁,有湖水,有回廊,雾影重重,目难看清。

该有的都有,却独独没有人。

“为什么偌大的国师府连个丫头都没有?”

巫龙吟突然站住,身后的夜合欢就‘咚’一声扑到人家后背上。

“到了。”

巫龙吟纹丝不动,对粘在背上的人无动于衷,夜合欢也没多余的时间尴尬。

入目就是高耸的两扇石门,居然是整块黑色的山石打就,隐约有月光投射,就反射出黯淡的光泽。

“国师府从先皇禁锢他那天起,就被禁封为皇城禁地,既是禁地,何须丫鬟?国师府,在外人眼里,早就和猛鬼之地一样,无人敢靠近。陛下,请进去吧。”

“进去?”

合欢发觉自己一手心都是冷汗,试探地推了推那黑色石门,纹丝不动。

询问地转头看巫龙吟,却在美人右相的眼里,再次捕捉到不屑的光。

看不起我是吧?

丫的,我一大公司堂堂老总,还被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古代小子,给鄙视了是不是?

故作深沉是不?他老母的,我比你会!

于是,阴森的夜色里,夜合欢弯了眉眼,低低一笑:“巫右相,或许,你武功高强,满腹经纶,无人可及,只是,请你记得一句话,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更有人,你就那么自信你是无法赶超的?说不定,我会的东西,你却不一定会。所以,你没必要处处试探我。我不会的东西,我从不隐瞒,请你按你往日进门的方式进去,请你记得,是你在要求我。”

说这番话的夜合欢,身着一袭青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整个人笼在银灰色的月光里,背景是黯淡却闪着光泽的石门,却有不容小觑的气势。

清亮的星眸,宛似有彩虹流动,精致的眉眼皎皎似月。

这一幕,宛似暗夜星光,猝不及防的,就会撞进了注目人的眼里,再也无法忘记。

巫龙吟注目眼前人良久,一丝笑容终于宛似昙花初现,浮现在冷漠的脸上,赞同地点头,“陛下所言极是,那么,陛下可以放心,巫龙吟自此时此地起,誓与陛下及夜国同存!”

嗬!这才有当人家下属员工的自觉性。

夜合欢很满意地笑,缓缓眯起的水眸里,再次惦记了黑暗里那昙花般的笑容。

巫龙吟左手抓住夜合欢的右手,用夜合欢的指尖,轻点门脸上几处浮雕,那厚重的石门,居然就扭捏着打开一丝缝隙,容得一人通过。

夜合欢张着爪子,瞠目结舌,大哥,不是吧,还带指纹识别的!

巫龙吟没理会他痴呆的表情,带头从那道缝隙走了进去。

石门内一条昏暗的走道,夜合欢极目所见,只能看到尽头一点微光。

微光的所在,是空旷的地牢般的宫殿。

地牢与宫殿,两个矛盾的名词,在夜合欢眼前,却呈现了奇异的相容。

巫龙吟后来说,那是先皇特意为国师建的地下宫殿——‘地宫’。

‘地宫’之名,自是进得来,出不去。

甚至,让夜合欢深恨的是,就连地宫里侍候的下人,都是隔一段时间换一批人,至于换下的人,不用说也知道,一个字——杀。

看到地宫中央那个男人的时候,只是一剪侧影,居然让夜合欢心跳如鼓,难以抑制。

在看到那个男人缓缓转过来的脸后,夜合欢知道,这样带着嗜血般兴奋,烦躁里带着心痛,不舍里带着暴躁,那复杂难言的感觉,不是自己灵魂的感觉,而是,这个身体原有的记忆。

澜听雨,对于原夜合欢,怎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那么,巫龙吟所说的,或许,另有原因。

夜合欢自认何总是成熟稳重的,不过深吸一口气,就稳定了心口汹涌的强烈感觉。

用他一贯平淡的眼神,打量坐在空旷里,唯一一张床榻上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在一颗夜明珠的光润下,只觉面色如雪,苍白无色,那唇色,亦是浅薄如水。

整个面容颜色淡到几近于无,只有那看过来的一双眼,漆黑如墨,幽幽静静,如秋日寒潭波澜不惊。

这样一双眼,衬着多年不见日光的惨白,还有一把铺满床榻,让夜合欢讶异的白发,那淡到极致的颜色,居然美到惊心动魄。

蹲到澜听雨身前的时候,夜合欢难以分辨,自己不由自主伸出的手指,是灵魂的想法,还是身体的记忆。

总之他如同受了蛊惑般,把那把没有颜色的发,小心翼翼掬了一缕到手心,有些干燥,却很软,忍不住又掬一缕,握住。

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夜明珠光芒的缘故,真的是白发啊。

十年的光阴,禁了人,禁不了心,却是华发早生心也哀。

盯了手中白发的眼,却在视线移动里,热血上涌,用何总自傲的控制力,也压抑不住的绯色,立刻渲染了脸颊。

夜合欢这下知道了,巫龙吟为什么从进来,就一直跟个傻子似的站在地宫入口,一步也不肯再靠近。

澜听雨,除了面色如雪,华发如雪,那一身肌肤,也是如雪的。

华发绕铺满身的澜国师,软在榻上的身子,没了发的遮掩,裸露出来的,是如冰的腰身,是似雪的长腿,是苍白的手臂,触目处皆是不着寸缕的。

甚至,因为夜合欢扯开了那缕发,隐约可见消瘦的胸膛上,那两绯色小点。

搞半天,他夜合欢才是个傻子!还白痴地靠到人家身边,摸人家头发!

嗷,额滴神!

自以为是稳重大叔的夜合欢同学,第一次,手足无措,像个孩子般红了脸颊。

第十六章:冷汗

本想对还站在门口的巫龙吟翻卫生球,奈何眼一翻,又不小心瞄到人家双丘的部位。

那细致的臀侧,匆匆一眼,即使是在夜明珠朦胧的光线下,夜合欢也能清楚地看到,居然是疤瘌遍布的,甚至还有隐约的血痕。

手一颤,如雪的发,就从手指里滑落。

故作镇定地挠了下自己的头皮,干笑着嗫嚅:“那个,嘿嘿,纯粹是意外,呵呵,意外。”

抬起的眼,却在那双墨黑的眸子凝视里,深陷而不自知。

“咳,”门口站岗的巫龙吟,眼见两只大小眼的人,隐下心头莫名的不愉,冷声道:“陛下,这就是澜国师。”

然后又换个口气,听在某皇帝的耳朵里,就有温柔的情意,“听雨,你说的对,他来了。”

该死的巫龙吟,刚刚还说一心一意待我,一看到美人,立刻就变了节,没节操的小鬼!

不得不说,三十四岁的何总大叔,有时很具有‘返老还童’的孩子气,当然,只是某些特定时候,他的内心某些阴暗的活动来说的。

懒得理那个见色忘皇帝的家伙,很顺手地,就把自己的外衫扒了下来。

他还没做下一个动作,就被突然的一个大力推了个踉跄,然后一屁股跌到坚硬的地面上。

夜合欢有些儿愣怔地看着推他的巫龙吟,后者正神色冰冷地瞪着自己,还是居高临下的眼神。

又疑惑地看看澜听雨,对方淡淡的颜色,漆黑的眸子里,有不容错过的苦痛和——厌恶。

一瞬间,夜合欢明白巫龙吟所说,那个隐晦的‘折磨’二字的涵义——

夜合欢他爹囚禁澜听雨,那真的只是纯粹的囚禁。

而夜合欢本人,却是对人家实施了地地道道的‘人身攻击’了的!

就看那人身上的伤痕斑驳,还是那样的位置,想必该攻的一点没漏。

靠你个夜合欢,说你不好男色,搞半天,男色被你藏这儿来了!还是禁脔!

夜合欢是夜轩的侄子,澜听雨很可能是夜轩的情人,看夜合欢身体对澜听雨的反应,夜合欢对这个人又有很深的感情纠葛。

冷汗!无语问苍天啊!惨无人道啊!

该死的夜合欢!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操!天打雷劈的东西!

心里电闪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却又在瞬间,依然为巫龙吟的不信任而酸涩。

龙吟,我第一眼看到的你,你就用淡漠疏远,即便我和他如此的不同,你却依然能一把推开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全心的信任?

心内长长叹口气,振作一下,好吧,我既然用了这不要脸的家伙的身体,我总是有责任把脑袋上的屎盆子,给扒拉下去的。

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跌得发麻的屁股,又微微抖了下一直攥在手里的外衫,也不理巫龙吟攥紧的拳头,对着那个一头华发的男人,笑出了这辈子最温柔的笑容。

轻轻把展开的青衣盖在澜听雨身上,轻松淡然的语调道:“既然都知道我不是他,怎么还会如此多心?我只不过是……”

我只不过是想掩盖一下你的屈辱,这句话,夜合欢用一声喟叹咽了回去。

是啊,怎能怪龙吟的急切呢?澜听雨受到的屈辱,委实让他无话可说,换成是自己的话,那反应或许更过吧。

我现在夜合欢的模样,一举一动,看在熟识的人眼里,那仍是夜合欢,谁会在急切的时候,去寻思那内里灵魂的不同呢?

一瞬间,夜合欢理解了澜听雨的厌恶,明白了巫龙吟的不由自主。

面前那副轻淡的容颜,死气沉沉,只有下意识攥紧衣角,那干枯嶙峋的指节,才让夜合欢感到些微的安心。

只要他还能接受安慰,那么,夜合欢就坚信,终有一天他会抹去那眸里的厌恶。

澜听雨从开始就一直枯井无波,即使知道自己预言成真,却因为那副一模一样的面容,而不自觉地产生抗拒。

其实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等待多年的那个救赎。

只是,多年来被动地接受别人施与自己身上的一切,他似乎早已忘记自己也是有权利自由的,自己也是有权利拥有幸福的。

蹲到自己身前的人的模样,即使俊俏到无人可及,也是永远不愿正视的噩梦。

习惯被粗暴对待的身体,在看到他解开衣襟的时候,控制不住上涌的是畏惧和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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