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灵记事录——冰清雨荷
冰清雨荷  发于:2012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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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片死寂。泫灵等着,有些犯困,正当他的眼皮快黏在一起的时候,只听得“铛……铛……铛……”的锣声划过天际,从似有

若无,到清晰可鉴,一声一声,都是那样神秘。泫灵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铛……铛……铛……”锣声仍在继续,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那个声音渐渐在像这里靠近,几乎就要到脚下了。泫灵抱

着粗壮枝干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两个人披着黑衣正在往院子里走。一个是走,一个是跳,一前一后。

第六十五章:被发现了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院子的正中那么一小块地方,泫灵看到,那里放着一张用四条杆支撑起的木板。赶尸人似乎往泫灵所处的地方

看了一眼,似乎又没有。他不知对尸体做了什么,尸体自动跳到了板上。

“出来吧。”那声音出自赶尸人的方向,有些沙哑,不是很好听。泫灵不动,静观其变。

“树上的人,出来吧。”赶尸人又说道。泫灵见自己已经暴露,便示意沧溟不用再藏了,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院内。

“你们是外乡人。”赶尸人头也不抬,做着手上的工作,语气肯定,不容置疑。泫灵一惊。

“不错,您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外乡人的?”沧溟问道。

“若是本地人,都知道赶尸的规矩,”赶尸人笑道,“只有外乡人才会因好奇而窥视。”

“抱歉,实在是因为一时好奇才会如此。”沧溟略带歉意地答道。

“那么,赶尸人在处理尸体的时候,是不能有别人在场的,会尸变的……”赶尸人越说越轻,最后几乎成了呢喃,但是字字清晰

,一字不差的飘入两人的耳朵。

“呵呵,我们乃是学道之人,又怎会害怕?若真是尸变了,大不了我闷收了便是。”沧溟笑了笑。

赶尸人忽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种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就像是X光下,毫无遮盖。泫灵被这种目光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而沧溟则是毫不客气的回敬着。赶尸人不在说话,只是忙着手中的活,泫灵在一旁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看着,沧溟看着赶尸人

不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赶尸人忽然说道:“从大门出去,右转,第三户。”

泫灵一脸奇怪,站在原地不动,沧溟听到之后,拉起泫灵走了出去,泫灵一脸奇怪,想问,却被沧溟捂住了嘴巴,几乎是拖走了

泫灵不情愿的被沧溟拖到一座房子前,这时沧溟才松开了手。泫灵不满地小声问道:“你干嘛?”

“赶尸人是让我们在他家门口等他,他处理完了,要叫人家回来收拾了,我们在那不方便。”沧溟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泫灵知道自己理亏,也没说什么,静静等待着。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隐约有个人影向着这房子走来,略略有些佝偻,由于黑暗

,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像是没看到二人一般,径自推开房门,点上火折子,引了几根蜡烛,不大的房子立刻有了些许生气以及淡淡暖意。只见赶尸人

穿着一件黑色连帽的长袍,那帽子很大,几乎遮住了赶尸人的眼睛。由于房间内还是比较昏暗的,所以看不清赶尸人的容貌。

“进来吧。”赶尸人背对着他们,点着蜡烛,头也不回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秉烛夜谈

暖色的火光照亮了屋子,屋子并不大,但是普通家具一应俱全。但是从屋子的干净程度可以看出,这里只有赶尸人一个。点好所

有蜡烛后,赶尸人面朝门口坐在长板凳上,两手随意的搁在桌上,对门口招了招收示意两人就坐。

“说吧,你们来的目的。”赶尸人脱下帽子,一张脸便暴露在烛光下,只是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样丑陋无比,反倒是有些慈祥。

他眉目清晰,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

“您好,我们只是旅客,途径此地,希望能了解一下关于赶尸的事情,不知您能否透露些许?”泫灵问道,支着脑袋,一脸期待

的望着赶尸人。

赶尸人思索片刻道:“问吧,我能说的均无保留。”

泫灵一听,立刻乐开了花,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赶尸人摆了摆手,道:“就叫我老七吧。”

泫灵皱了皱眉,这个称呼似乎不太礼貌,便自作主张改叫他七爷。“七爷,您为何会成为赶尸人呢?”

老七对“七爷”这个称呼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或是没注意吧,回答道:“我是孤儿。”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凄然,陷入了回忆,“

我的爹娘抛弃了我,那一年我才四岁。是师傅收养了我,并收我为徒。”

泫灵抱歉的笑了笑,又问道:“那么,您拜师之时,是否真如外面所说,要经过三个考验呢?”

“不错,”老七道,“确如外人所说的那样,要经过那三个考验,只是比外面说的还要苛刻些许。”

泫灵点了点头,一时想不出问什么了,沧溟趁机问道:“那么,您是如何驾驭尸体的呢?”

老七脸色略略一沉,不悦道:“抱歉,无可奉告。”

沧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问赶尸人如何赶尸,就相当于刺探人家的商业机密般,确实是不该。“抱歉,方才冒犯了。”沧溟尴

尬笑着,闭上了嘴。

泫灵继续问道:“真有三赶三不赶这么一说吗?”

老七点了点头道,脸色微微缓和了些许:“是的,这是师门代代流传的祖训。至于是哪三赶三不赶,你们应该也已经清楚了吧?

泫灵点了点头:“不用解释了。还有,请问您赶尸这么多年是否有遇到过类似尸变这类怪事么?”

“这个……”老七微微颔首,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泫灵并不催促,耐心的等待着老七。

“哦!我想起来了!”老七一拍桌子,力度不大,“是有遇到过几次尸变,但是有一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哦?”沧溟来了兴趣,挑眉,“可否说来听听?”

“呵呵,不着急,我有点渴了,先去泡杯茶,待会儿我再细细道来。”老七起身转向身后的厨房,不一会,里面便传来烧水的声

音,伴着淡淡的燃烧干柴的焦味儿。

第六十七章:忆,尸变(上)

以下以老七的口吻记述。

那一年,我刚出师,师傅给我的第一笔生意,是从凤凰城旁边的小村里赶一具女尸。路程并不是很远。当得知这次是我第一次开

始独立接生意时,我很高兴,真的。我握着师傅给我的地址以及必备的法器,几乎几日不眠不休的赶到了那里。

休息一日后,我很顺利的接到了女尸。当夜,我给女尸做了些处理,紧握着女尸的生辰八字,拿起阴锣,走一步敲一下,女尸紧

跟着我,步伐与我相同。我的心一直跳得比平时快许多,既激动又紧张。那天夜里天气不是很好,白天才下过雨,天上都是乌云

,一点光亮也没有。四周有些黑漆漆的,我也没有提灯笼,结果一时大意,走错了道。

我仔细回忆着刚才走过的路,才发现,从一开始上路就有点偏了。走到现在,想要再改回正道就要走很多很多的路。其实也没什

么大不了,就是绕点路而已,可是,这就错过了客栈,这是致命的。

我见天愈加的黑,便知快到黎明,心下不由慌张,已是乱了思绪。我身处比较偏僻的树林,四面都是树,不像有什么人的样子,

便估摸着,是否能在这里露宿。见天色更加黑了,我知道黎明即将到来,容不得我再犹豫,便立刻带着女尸在附近寻找是否有隐

蔽的地方,可以露宿一天。

很不幸的,我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藏尸的地方。这时,我的侥幸心理开始作祟。我想,附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出现,至于野兽,

目前还没有发现它们留下的踪迹,因该不用担心,便施了术,让女尸靠在一颗树旁,我在那棵树旁边的另一棵树下休息。

我睡的并不是很熟,因为不是很安心。一是要防野兽,毕竟没有发现踪迹不代表没有,二来要放路人,怕女尸遇到生人会尸变。

我被一点小动静惊醒了好几次,还好,都只是虚惊一场,有的是几声鸟鸣,有的是身上法器碰撞发出的声音。终于我没了睡意,

看了看天色,大约是黄昏了。女尸在一旁好好的呆着,我送了口气,准备继续赶路。

我照常赶着女尸,女士的步伐依然和我重合了。走了一段,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与我不同的步伐声。我立刻停了下来,而那步

伐声还没有停。我心“咯噔”一下,还有生人在附近!因为天还没有黑,所以我没敲阴锣,如果被人撞见就可能会很麻烦。

我仔细倾听,大致得出脚步声大约是自北向南,而我在向西走,应该不会遇到,便加快了脚步。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遇上那人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所谓天不遂人愿就是这样吧。

话说是否能靠听觉便别人的移动方向我不是很清楚,这里是猜的。

第六十八章:忆,尸变(中)

那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了。我早已停下脚步,观察四周的地形。四周都是树,却藏不住人,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斜阳还有大半

浮在天空之中,想等天黑是来不及了,我已经有点不知所措了。

鞋踩在干枯而脆弱的落叶上,发出碎裂的声响,那种声音,越来越响。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我心中一遍一遍念叨,不要看到我,

不要发现我……而两个人又怎么藏得住呢?那人还是发现了我们。

来人是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年龄和我差不多吧,他热情的和我打招呼,也没注意到我身后的人是死是活。他很有礼貌,谈吐不

凡,应该是一个读书人。

对于他我并不予理睬,带着女尸在树边坐下,等待着天完全黑。那青年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跟着在我旁边坐下,我便离开,坐

到另一棵树下。他就像牛皮糖一样,我走到哪,他跟到哪,直到我懒得动了。

他也不管我没和他打招呼,不罢休的问道我,我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旁边的女子是谁,为何不说话……我终于忍无可忍,告

诉他,我是赶尸人。我本以为,他得知后会跑得远远的,却不料,那人如此胆大,尽然绕着女尸走了几圈,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

遍,猜得出结论,真的是尸体。

天色已黑,我拿出阴锣,边走边敲。我以为,他见我上路了,便不再会跟着我,怎知,他还是跟了上来。我不由加快了脚步,他

也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的跟着。走的有些累了,他也气喘吁吁,但还是紧跟着。我停了下来,对他说,让他回去。他说,他迷路

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心知这牛皮糖是甩不掉了,只得带上他一起上路。我自是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冒险,女尸接触到生人气息极容易

尸变,而且,此女尸如此好敢是她残念极强,这样就更容易尸变了。但是这荒郊野岭的,我又不仍心抛下这书生,看他细皮嫩肉

的,还终究是说不出口。

我按照昨天设定好的路线走着,走了很久,差不多已经回归到了正常轨道。我计算着差不多天亮之前能赶到第二家客栈,心中不

由一喜,只是这麻烦如何安置还是个问题。

我问他,他家住在哪,他说是在隐逸村。我仔细看了看他,似乎还有些印象,只不过还停留在童年——我被父母抛弃前。

正当我愁着,如何安置他之时,发现前面有一户人家,从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烛光,我不由一喜,书生终于有落脚之处了。

我让他去那借宿,给他指了路,他却像个小孩子一般,死拉着我的手不放,说要和我一起,他一个人会害怕。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只得带上他。天微亮,我们已经赶到了客栈。将女尸放在门背后,向掌柜要了两间房,各自休息去了。

第六十九章:忆,尸变(下)

由于一夜赶路,加之昨天没睡好,我睡得很熟,直到被一声惊叫所吵醒。叫声来自大门那边,声音很熟悉。空气中渐渐漂浮起一

阵血腥味,我暗叫不妙,顾不上穿衣,直奔大门,自是没有将法器带上。

只见那书生瘫坐在门边,女尸在不该在的位置,以不该的动作站在那里,它扼住的掌柜已经没了气息,双脚无力的垂到地上,两

只眼珠鼓鼓的,布满了血丝,舌头伸了出来,脸上满是恐惧。

糟糕,尸变了!定是那书生!女尸随手扔下掌柜,转向一边已经吓傻了的书生。我记着去阻止,一摸,却发现法器还在客房里。

还好,我还学过一些手脚,向女尸扑了过去,扭打在一起。

女尸力气不大,但身手敏捷,我也不赖,打了个平手,可是女尸不知疲惫,在支撑几个回合,我便不再是它的对手。于是我用尽

力气,将它将它踢开一段距离,对着傻了的书生大喊道:“快去我的房间,把我的黑色布包拿过来!”

那书生被我一喊,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向我的房间行进,走几步,回头看一下,害怕女尸追上来。我大怒,道:“快去,女尸

我拖住。”女尸乘着这个机会,给我留下了永久的伤疤。

(说到这里,老七将单薄的衣服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泫灵倒吸一口冷气——四条长长的伤疤清晰无比,无声的告诉两人那时

他伤得有多重。)

那书生倒也讲义气,没有丢下我独自逃跑,很快的,那个黑色的布袋被扔到了我的脚边。我顿时士气大增,一弯腰躲过女尸的爪

子,顺手捡起了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小瓶子鸡血与一张空白黄符。

时间紧迫,我用嘴拔掉了瓶盖,用手指沾着鸡血在黄符上画,一边还要躲避着女尸的攻击,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这时一个身影扑

到女尸身上,我见此机会,画好了符,将它贴在女尸额上。女尸不动了。

我才发现,扑倒女尸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书生!那书生已经被女尸划破了脖子,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

对比,我将他从女尸身上拉了出来,一没站稳,摔了下去,他落在我的怀中。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书生露出一抹苍白而无力的笑容,“我为我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你能原谅我吗?”书生的声音越来

越轻。

“你叫什么名字?”书生问我道。

“我叫皇甫七。”我心中压抑的难受,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叫……李琉……”书生微笑着,倒在我的怀中,再无气息。

李琉,琉璃……我反复念道这名字,仿佛要把它刻入脑中。我也不知为何我会如此失控……

“你是喜欢他的吧。”沧溟道,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老七错愕的看着沧溟,眼中渐渐漾起了水纹。

第七十章:宴请

“哦~哦~~哦~~~”一声嘹亮的鸡鸣拉开了黎明的序幕,老七的那个故事说了一夜,沧溟见老七听了他的话之后有些呆滞,看看天

色已亮,便拉着泫灵告别了老七,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泫灵还沉浸与那个故事中,为李琉的勇气所钦佩,为他的敢于承担所折服。沧溟叫了他几声,泫灵都没有反应,沧溟便伸出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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