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果班诺会用枪的话,K2就可以负责近身战斗,这样胜率会打很多,但短时间内班诺应该是无法使用枪械的,所以K2只能把俩人的位置对调。
班诺把手套收下,他同意K2的战法,并且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亚格力的是最好对付的,只要拥有强大远程武器。】班诺指了指眉心,【整个头骨都是他的弱点,唯一的缺点是,很难捕捉他在空的轨迹,速度太快。】
K2想了想问:【他能上升的最大高度是多少?】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至少不下于1000米。】
其实对于K2而言,如果亚格力不是在他射程的百米之内,高压枪的速度是很难击中他的,其他的因素对子弹的轨道都有很大的影响。
而另一个问题是,亚格力必须是他们第一个挑战对象,因为他在后几场出现的话,他很有可能会了解到枪对于他的威胁,导致警惕性上升。
【放心,如果无法击中他的话,还有另一个方法。】
【?】
【拖。空兽虽然可以在空中飞翔,但是无法长时间的支持,他们的体重和羽翼都撑不起一段长时间的飞翔。】班诺眼眉一弯,笑笑:【只要有一点羽翼的摩擦伤害,在高速升空的阶段,他们会像一个破损的废物一般从高空中堕落下来。】
不得不说,这一刻某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从脚底板升起,K2一时还不清楚这种感觉其实叫做寒意,班诺的作法比起直接进攻来得更加残酷而且诡道。
但是K2却无法指责他,在力量不成比例的时候,难道还要光明正大的进行打斗?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不断地对于所知的情报进行分析,让K2吃惊的是,班诺对于两者的熟悉度完全可能已经超过这两个人本身,这绝对不是一个短期能做到的。
一定有一个他无法得知的,漫长到枯燥的数据分析过程。
而他无法想象的是,是不是眼前的人,在那乏味的漫长岁月里,一丝不苟,细致地把所有的观察收入眼底,这除了需要惊人的耐心外,还有与之相对的绝对毅力。
究竟是什么支持他做到这个地步?
几次K2都想要问出口,但最后他还是默默地沉默下来,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并不想太过于接近这个人,除了对他脸的不适感外,心里总有一种抵触。
雷霆反倒对班诺的态度和缓不少,他喜欢理智分析,有条理的人,甚至莫名地对班诺产生了一种好感。
他们挑战首领的消息在第一天就已经疯传了整个盟,几乎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这件事,大部分的兽人们都抱以看好戏,甚至嘲讽的态度,雌兽们则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几乎少有反应,这反倒让几只雄兽从中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训练期间,K2不得不把所学的技巧知识全部教给班诺,两者还要对于敌人的弱点整理出不下数十个的方案,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外,余下的时间,他统统都在深度的休息中。
班诺的吸收能力强到令人瞠目的地步,那仿佛不是一个人在学习的过程,而是海绵在不断吸水的过程,并且他能把吸收的知识完整的呈现出来,甚至有些时候他还能进行完善的改进。
这还是一个人吗?
可惜时间紧促的没有给他们多余思考的能力,在临近挑战赛的前二天,他们彼此都同意休息二天,紧绷的精神和高强度运转的大脑,以及负荷过度的肌肉都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雷霆可能是其中最为紧张的,在度过他认为最为有意思的训练过程后,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他最不希望面对的实战过程,但他同样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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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诺看着占据自己床侧睡得安详的青年,慢慢推开门走了出去,夜色下的驱逐者之盟,永远不是安静的。
雌兽们的呻吟混杂着雄兽们粗狂的喘息声在整个盟里回响,他对此已经习惯,听而不闻。
很快,他就来到的一个几乎月光都无法照射得到的阴暗角落里。
而班诺看到的不是一个阴暗的角落,而是一个高大的身形,被黑暗完全覆盖的人。
在黑暗中伸出来的手白皙透明,柔嫩无害,班诺乖巧地走上前,任那双手覆在自己的头发上,带起头皮上一阵发麻之感。
【好孩子,他怎么样了?】
【很好,大人。】
【是吗?】明明是带着哼笑的语气,却偏偏让人心底油然而起惊恐的感觉,班诺不敢稍有妄动,乖巧自然地站在那里。
那人收回手,从另一只手里拿出一管细小的长瓶,班诺半声不吭。
那人道:【这个是你扣下的剂量,重新给他服上吧。】
这一刻,明显得感觉到班诺身体一震,气氛随之一变,班诺站立在那里,冷汗淋淋,几乎忍不住马上跪倒在那人面前。
【只有做一个乖孩子,礼物才不会被收回,是不是?】
班诺听那人轻柔的嗓音,头上却渐渐刺痛起来,灼烧感一点一点地侵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捏紧了手心,僵硬地接过瓶子,紧紧地捏在手心。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站了许久也再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他才后知后觉到那人已经离开了。
班诺却呆呆的继续站了许久,才慢慢往回走,他把长瓶小心地贴身藏起来,推开木门,走进内室,目光一扫,一目了然的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往旁边看去,雷霆还站在原地闭目休憩,毫无所觉。
班诺走到木床上,单手按下,床铺上已经冰凉一片,证实床上的人早就离开多时。
怎么可能?照剂量,他是不可能会醒的。
另一方面,在班诺离开不久,K2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做噩梦。
梦中的景象很简单,就是那一天他去找班诺的情境。
但是同一个情境不断在梦中往复出现,也渐渐变成一种无法逃脱的梦魇。
每一次当班诺转头朝他看去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被最邪恶的东西盯上的错觉,那种战栗感从他心底最深处的可怕回忆中不断的涌出。
那双眼睛冰冷无情,透着只有机械死气的光芒。
梦中的痛苦渐渐感染到沉重的身躯,K2的额上渗出点点冷汗,身躯不自在地扭动,却无法挣脱。
这种折磨比起肉体上的酷刑更加持久和恐怖。
K2身侧的手指不自在地动了动,而在梦中,他却是一拳朝着班诺挥去,那仿佛无意识地行为道出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班诺再一次朝他看来,这一次,他分明看到班诺的脸在不断地扭曲中变成各种陌生的面孔,所有的面孔渐渐变成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喉咙里嘶哑的喊声仿佛被人掐住一般,K2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挥拳,他脑海中回响着所有的情感,统统变成了一句话:
不!不!不!
下一刻,温暖的拳头忽然被一股柔韧的劲道包围,周身所有暴戾的气息都慢慢停顿下来,有一股沉重的压力不断挤压着梦境,把所有的一切都压成碎片。
K2感觉到胸肺被挤压的痛苦,强烈的窒息感仿佛是下沉到无边海域里一般,他无法呼吸。
“啊!”K2睁开眼睛,如溺水的人冲破水面,感触到温暖的阳光和新鲜的氧气一般。
整个胸肺都充斥着某种劫后余生的活力。
【醒了?】
K2眨眨眼,虚脱地往上看去,艾德里安温和的面庞在月光中被深深印在的眼里。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