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靡音 中——祎庭沫瞳
祎庭沫瞳  发于:2012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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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音遥是如何应对的?”萧晟扬的一句话,让凌宸沉默下来。

没错,之前楚音遥在面对沈天奇的时候,不是沉默就是直接起身离开,而现在这两个人却坐在一起吃饭,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宋琰拍拍凌宸的肩膀,将照片收进信封里,“晟扬,将照片寄过来的人显然是别有用心,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怀疑音遥,都应该查清楚再说。”

他认识的萧晟扬向来都是很理智、很冷静的人,他和凌宸想到的东西,萧晟扬肯定早就想过了。

“昨天我收到一条短信。”将手机直接丢给宋琰,“音遥和沈天奇吃饭的事,我看见了。只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满足于让我看到。”

宋琰熟练地翻出短信,看了一眼递给凌宸,“你觉得对方是谁?”

“很难说。表面来看,沈天奇自导自演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萧晟扬顿了顿,“他还不至于直白到这种地步。”如果这个幕后的主使太明显,倒显得有些愚蠢。

宋琰点了点头,“如果是沈天奇,用这种方式还不如亲自把照片给你送过来,那样比较容易满足他的胜利感。”

萧晟扬微微偏了下头,“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嗯。这些照片不过是想告诉你,音遥在勾结别人扳倒你。说白了,他不是我们的人。”宋琰单手撑着下巴,挑眼扫过萧晟扬。

“喂,姓宋的,音遥当初是我带进玖月的,你大可连我一起怀疑。”凌宸将手机还给萧晟扬,他并不相信楚音遥会做这种事。

“宸,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宋琰知道凌宸对楚音遥很好,他也只是客观地分析各种可能性。

凌宸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当然明白宋琰不是那个意思,但他不会背叛萧家,也不会背叛萧晟扬,更不允许任何的怀疑。

“这件事看上去像是萧家和沈家的对峙,但如果事实上与沈天奇无关,那么造成两家的矛盾,得利的第三方是谁?”宋琰不想在惹凌宸,从另一个角度提出质疑。

说到这儿,在座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件事很可能只是针对音遥,而不是我。”萧晟扬说出自己的想法。

沉默了一会儿,凌宸按灭手里吸了一多半的烟,盯住萧晟扬的眼睛,表情颇为严肃,“我相信音遥。”他总觉得那个孩子不会做出这种事,虽然这种相信出现在他这个黑道管理者身上,让人觉得过于盲目。

“宸……”

“晟扬,给我点儿时间,这件事情我去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凌宸站起身,拿着桌上的快递直接走出办公室。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宋琰转头看看萧晟扬。

萧晟扬轻轻呼出口气,“让他去查吧,总得知道针对音遥的人是谁,这才是关键。”

宋琰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希望音遥不会背叛你,不过……”

“我有分寸。”打断宋琰的话,萧晟扬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你不去追凌宸?”

“算了,去吃饭吧,你顺便看看这次建设局给的消息。”

“嗯,不吃泰国菜了。”

“换别的吧,泰国菜只有宸才喜欢。”

……

由于之前提交上去的两首曲子都不够出色,楚音遥只能放弃原先的思路,开始新一轮的创作,日子过得比之前还要忙。

这段时间,萧晟扬也没动静。楚音遥没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有打过来,偶尔有一条短信,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虽然很奇怪,但他也没有时间去过多理会。

傍晚,楚音遥向往常一样走进玖月,却不经意地听到贺煜准备去荷兰注册结婚的消息消息。提着点心的手微微一僵,很快恢复平常。

贺煜结婚的对象肯定是罗笑。对此,楚音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一声恭喜,但祝福的感觉并没有蔓延到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驱逐……

他突然很想去看看路凝夕,很想看看那座孤独的墓碑……

第43章:再见

近几日,Z市的天气一直不见晴,早上下过一阵小雪,由于气温在零度以上,落到地上化成一片湿泞,让出行显得不太方便。

楚音遥穿了一身黑衣,稍稍拉高围在颈间的围巾,遮住下巴尖。手里拎着一束包装好的白菊,走进郊区的公墓。也许他拿着这束花来并不合适,因为要祭奠的人还活着。但又觉得异常合适,似乎像是要来埋葬些什么……

沿着修砌好的石板路向上走,这个时间墓园里没什么人,偌大的地方在这个阴霾的冬季显得更加幽静而萧瑟。皮鞋踩在阶梯上,发出空洞的声响,感觉有些突兀。一座座墓碑安然地矗立在那里,恍若无奈的寄托。

当初楚音遥买下这块地,就是看在它环境很好,适合安葬。他也曾经来过几次,默默地看望自己的父母。可今天,他要来看的人竟然是自己,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嘲讽还是庆幸。看了一眼父母墓碑的方向,楚音遥微微低下头,向相反地方向走去。

两块墓地,他并没有买在一起。活着的时候,他不晓得如何面对磨淡的亲情,死了以后,也不想离得太近,免得父母认不出他,徒增距离。即使他并不迷信,但有些东西做了还是觉得安心些。

一处不算显眼的黑色墓碑前,楚音遥站定脚步。黑色石碑上的照片他再熟悉不过——那张清秀的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没有笑容,却并不沉闷。

他已经不记得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下的,如今贴在墓碑上倒显得有些刺眼。将花束放到前面,碑面用金色的字写着他的名字,以及为他立碑的贺煜的名字。现在这两个看起来如此接近的名字,现实却隔得那样遥远。

贺煜和罗笑已经于三天前去了荷兰,他们结婚的事在道上算不上秘密,也许双方当事人也没有想隐瞒的意思。楚音遥并不晓得婚礼的具体时间,但想来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他不想太多地去关注这件事,但毕竟两个人都曾经是他最亲近的人,从心理来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在意。

其实这个结果对楚音遥来说也并不意外,婚姻可以加固情感的依赖是人们一直以来对其的普遍定义。但他作为第三人去看,心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对于贺煜的感情,在经过之后的一系列相处,也慢慢在发生着转变。而面对这些改变,他也偶尔会选择逃避,不想完全破坏之前的过往。不过显然,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当逃出一段距离再回头看时,会发现结果比想象的还要糟。

楚音遥承认,他开始就用错的方法,所以在面对贺煜与罗笑结婚的消息后,不能坦然地给予祝福。但不管怎么说,他依然希望他们能过得好,因为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路凝夕的存在了。

硬冷的石碑,楚音遥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虽然这里埋着的是路凝夕的身体,但他还活着。拿出一盒出门时买的烟,点上。殷红的火花在他用力吸上一口时,闪得格外明亮,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将烟放到墓碑上,青烟慢慢上升,一阵风吹过,氲氤消散。

从上次贺煜找过他,让他帮忙被拒绝后,楚音遥虽没有再见过贺煜,但总觉得这个人不会么那轻易罢手,他也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而现在贺煜不在国内,倒让他可以喘口气。

手指蹭过那张黑白照片,冰凉的温度印在指尖上,他很想问一句,“你现在在想什么?”但回答却是风扫过耳边的声瑟。

此时的楚音遥什么都没想,站在这里,心里十分平静。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像是在与自己对话,只不过内容是空白的。现在他只是需要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待一会儿,感受着心底的感觉。

他、贺煜、罗笑实在有着太多的过往,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同样也无法遗忘干净。以前那些可以支撑他生活的情感,现在已然成了回忆,他的生活里又融入了其他人和事,他也的确开始了新的生活。

当路凝夕重生成楚音遥,他希望可以脱离过往,重新生活。但从萧晟扬进入他的生活过,虽不能过日子回到原点,但多少也被圈入其中……倘若,在一切结束后,他又不得不离开现在的生活,那么他要如何规划自己的未来?是否,还有他想要的未来?

每一个疑问都那么现实,却又那么飘渺模糊……

凌宸按着有些发疼的额角从被褥中坐起来,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昨天和宋琰喝了两杯,这几天一直在查照片的事,没什么头绪,他便衬着酒劲儿好好睡了一觉。

简单地吃过饭,凌宸打开衣柜一边挑要穿的衣服,一边考虑要去玖月还是萧家。刚套上毛衣,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来,凌宸走过去,接通电话。

“什么事?”

打电话来的是凌宸安排查这件事的手下,电话的内容是告诉他已经查出一点儿头绪,想问问下一步怎么做。

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凌宸勾起嘴角,“抓起来,别惊动其他人。办好通知我。”

“是,二少。”那边沉稳地表示明白后,凌宸挂了电话。

手机丢到沙发上,凌宸慵懒地靠在上面。这几天的追查总算是有了结果,但他并没有半分的愉快,查出幕后的人才是关键,希望这条线能识实务些。

天又飘起雪,雪量不大,落在脸上透出一股冰凉。楚音遥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墓碑前。抬头,看着灰蒙中夹杂着的那些不协调的白,总有一种孤零的感觉。呼出一口白雾,楚音遥用手将照片上的那层灰擦干净,然后退后一步。

“……再见。”语毕,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淡漠的语气,如同这个冬天一样没有温度。

一个人,一座墓碑,慢慢拉远的距离。一段无法找回的过去,没有太多语言,似乎此时,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心跳还在继续。

不像是遗忘,也不准备忘记,更似一种绝断。

——不想。

——却是明智的抉择。

难过?也许,但明天还要继续,楚音遥要面对的远比存在的要多得多……

由于墓园在郊区,天气又不好,很难叫到回去的车。楚音遥走了二十多分钟,在快接近公车站时才招到一辆出租车。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大堵车,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家。

脱掉全是凉意的外套,楚音遥直接走进浴室,放水泡澡。室外的温度骤降,风也渐渐大起来,这二十分钟走下来,脚趾已经冻得有点发疼,即使坐到车里也没完全缓和过来。

热水熨烫过身上每一处毛孔,皮肤也泛出一层粉红。楚音遥用毛巾擦过冒出薄汗的鼻尖,头却开始隐隐泛疼,眼皮也有些沉重。用热水冲了一下,楚音遥把自己丢到床上,埋进被子里,想着可能是着凉了,睡一觉会好些。

一阵寒意将他从沉睡中冻醒,头疼依然没有减轻,四肢也酸疼的不想动,楚音遥昏昏沉沉地觉得自己是发烧了,勉强下床在柜子里找了几片药吞下去,又重新躺回床上。以前他很少生病,偶尔有个头疼发热之类的,睡一觉也就抗过去了,但这具身体的抵抗力似乎并不太好。

想来也是,缺乏必要的锻炼,凌宸给的那张健身卡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而且今天出门的确穿得不多,感冒也算是情理之中,但这种昏沉感实让人不甚喜欢。

入夜,萧家郊区的一幢别墅内,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狼狈地趴在客厅的地板上,颧骨和嘴角各有一块青紫色的淤青,四周站着严谨有素的保镖,整个别墅散发着低气压。

红色的法拉力径直驶进别墅,站在门口的保镖上前拉开车门,低声问候,“二少爷。”

“嗯。”凌宸应了一声,将车钥匙丢过去,自己进了屋。

这幢房子是萧晟扬选的,当时萧父付了钱后,名字直接写成了凌宸。这片地区环境颇好,很适合居住度假,但由于离市中心有些距离,所以很少有人会来住,一般在过年的时候,萧家人才会齐聚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

“二少!”走进客厅,站在一边的保镖恭敬地叫人,虽然没有看见萧晟扬时的那种气势,但也足可以看出凌宸在萧家的地位。

“问出什么了?”坐到沙发上,别墅里的佣人将刚煮好的咖啡送到凌宸手边。

站在旁边的保镖上前一步,“二少,他什么都没说。”

凌宸不急不缓地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挑眼看着跪坐起来的男人,“你们是不是太温柔了……”微微上扬的语调,问得貌似不太经心。

“二少……”

凌宸摆摆说,开口的保镖退回原位。坐在地上的男人偏着脸抬头看向凌宸,皱起眉头,没有开口。

“贾穆?”凌宸叫出对方的名字,“我只想知道我要知道的,你想磨时间,我可以奉陪,但你先考虑好有没有命跟我磨。”

贾穆扯扯嘴角,淤肿的伤口因为勾扯的动作带来一阵刺痛,“即使我说了,也未必有命活。”

凌宸无所谓地放下杯子,“这点你从接了那单生意起就应该预料到。我找到你也是早晚的事。你的事务所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缺钱,何必跟我对着干?”

贾穆开了一家不算出名的事务所,一般帮着有钱的太太跟踪自己可能出轨的先生,拍一些跟踪对象与其情人的暧昧照片,以此换取报酬。虽然这行在普通人里不太流行,但在道上,生意还是很好做的。

“对方出手大方,而且也不是什么难事,也没说是针对萧家,我自然就接了。”这个理由听上去也算合理。

“没说针对萧家?”凌宸冷哼一声,“以你在道上的消息人脉,会不知道那孩子和萧家的关系?”

贾穆显然一副豁出去的态度,“听是听过,但都说他只不过是给萧太子暖床的。”

凌宸挑了下眉,悠然地起身走过去,蹲在贾穆旁边,伸手拍拍他的脸,“是吗?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和晟扬当面讨论比较好?”

听到凌宸的话,贾穆的瞳孔骤然一缩,没再接话。

“别扯那些没用的。”凌宸也不想跟他费话,“说,谁让你去拍那些照片的?”

贾穆转过头,依然一言不发。

凌宸单手握住他的右手食指,毫无预警地用力向后一掰,骨头错位的声音在安静地客厅中格外明显。

“唔……”贾穆狠狠地咬住牙关,才没让痛呼声泄出口。

已经变型的手指被凌宸捏了一下,继而握上他的中指,“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说着,手开始向反方向用力,“我听说前几天你女儿突然失踪了,不过好像没两天又自己回来了。真是聪明的孩子,才刚三岁就会找回家的路了,嗯?”

提到自己的女儿,贾穆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阵钝痛从中指上转来,贾穆的额角也渗出一层冷汗。

“放心。”凌宸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不过,让她来陪你这个建议如何?”

“你……”贾穆看着自己变形的手指,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掰断了你的手指,去医院处理一下还能用。要是换做晟扬,就直接砍掉你的整只手了,到时候别说照顾女儿,就连自理都成问题。”指尖捏住对方的无名指,凌宸冷笑道:“不过,现在我倒是想敲碎你手上的每一块骨头。”

“别……”贾穆咬着嘴角吐出一个字,他绝对相信萧太子能砍掉他的手,而且可能连命都得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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