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被缚者+番外——yinseteluo
yinseteluo  发于:201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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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十年前,言御发现很多事、很多答案都清晰明了,是他自己退却不前才总是错失机会,这种犹豫不决和迟疑退却并不是在“狮原”看到对血夜修罗的处罚后才有的,而是更早甚至一直都有。御守与主人的地位设定,“御守”这称呼所隐含的重重禁锢和历代御守背负的执念,一切都在无意间约束着言御的言行甚至他的想法,百年戚氏对宗主身边最亲密的守御者的操控和驾驭并非一句空谈。正是这种潜移默化、根深蒂固的东西才会让人总被它牵引、制约。

原来,一直以来所谓的犹豫、别扭、曲折、错失、误会、绝望,只不过是一人之念、一人之过。不管什么时候抬头凝望,戚继云一直在守候、等待,戚继云的心意一直没有变过。虽然他比戚继云年长,但在感情的路上是戚继云在指引他前进,等待他跟进,鼓励他靠近,他是爱情的被动者也是美满结局的主动者。

言御抬头正对上戚继云回首望来满怀笑意的双目,言御走上前与戚继云并列,抓住戚继云的手忍不住说:“云喜欢御么?”

戚继云回答:“喜欢。”语气中有深深的感慨。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么?”

戚继云答:“会。”

言御道:“我们结印吧。”

戚继云说:“好。”

两人默契的一同将手指扭曲成印花的样子稳稳相碰,交印的手指如火焰堆叠。结完印两人为对方戴上戚家先祖为这个仪式准备的拇指环,这个持续了十年的仪式今日终于完成,自此以后他们彼此相守、重诺一生。

12-2

今天戚继云不用到戚氏去,两人回到戚家。与平时的工作状态不同现在的戚继云看起来松散、闲适很多。戚继云坐到言御从日本回来时他们见面的客厅沙发上,回想那时的情景不禁好笑。那时他们都坚持不肯让步,虽然是主人和御守的关系,但都用最在意的方式消极抵抗着对方的侵蚀。戚继云记得当时自己用手中的琉璃杯打了个赌,后来这个秘密在他喝醉时向言御说破了,但言御并不知道这个赌注的详细内容。

戚继云抬头问言御道:“御,你回来那天我用琉璃杯打了个赌,你猜是什么?”

言御忍笑不语。回想起住院时偷偷回戚家看戚继云那天晚上,戚继云在醉梦中吟语:“给我琉璃杯,打赌用的琉璃杯,赌御会喜欢我、会喜欢我……”

看言御不答,戚继云继续道:“我赌御会喜欢我。这一切与主人的身份无关,我也绝不会用主人的身份命令御那样做,我赌的是我会赢得御,用我的真心赢得御,御也会真心喜欢我。”

听了戚继云的话言御上前伸手扶住戚继云的肩膀,心中暗叹:他的云呀,还是那样骄傲、倔强,明明触手可及也绝不放弃自己的坚持,如果确认彼此的心意又何必在乎形式呢?他的云该知道即便主人对御守有完全的支配力,但涉及情爱的事情也并不是简单的命令就可以解决问题。更何况御守不允许欺骗主人,当时戚继云问他关于爱的问题时虽然步步紧逼,他的回答却也是依从了自己的心愿。

“御,我赢了么?”戚继云笑着向后倚去,其实戚继云不禁赢了言御更赢了自己,一遍一遍求证只为了印证言御的心意。

言御用刚毅的身躯接住戚继云的重量,两人隔着沙发贴合的更加紧密。言御不回答戚继云的问题反问道:“云,记得你那天问我:如果命令我爱上你我会不会服从命令?”

“嗯。”戚继云点头,那时的任性质问言犹在耳,其实内心很渴望御能否认呢,毕竟因为执行主人的命令而爱上他不会是言御的真实心意。

“那时我说:是。云,我并没有骗你,也不是因为主人的命令才答应,那是我真实的心意。爱一个人的心情不会因为主人的命令产生或消失,你说对不对?”

“呵呵……”戚继云轻笑出声,言御的话让戚继云释然,言御的真实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言御也笑出声,举起手臂搂住戚继云再也不肯放开。

原来得到幸福只需敞开心扉,让真情流露,不是克制、不是掩饰,也不是用使人误会的方式表达,只需“直白”二字就可以。

两人不停的笑,笑声从客厅传到了走廊。

谢欢捧着上次打包剩余的马尼轩XO走近戚家客厅看到的就是戚继云和言御相拥大笑的怪异景象。

“有什么可以分享的好消息么?”谢欢捧着酒瓶突兀的站在客厅入口处,紧赶日程提前回来的兴头莫名消失。

客厅中,言御站在戚继云身后与他暧昧相拥,戚继云向后倚着言御,身形说不出的放松。谢欢从未看到戚继云如此放心信任的与一个人靠得这么近,那种相互依偎的感觉说不出的温馨、亲密。谢欢不由微怔。

“阿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唉——”谢欢惊醒,做个夸张的拍脑门动作顺势在戚继云旁边的沙发坐下,“刚下飞机就跑来找你拼酒,当然是刚回来了。”

“拼酒?”戚继云想起上次谢欢单方面的约定不由失笑,“我可没答应你的约定,阿欢,你的玩笑越开越大了。”

“什么,我正式下了约函的都不算,小戚是你没有道理哟。”

“哈哈……”戚继云一笑置之,跟谢欢胡闹只会越扯越远,索性由此打住。上次与“商业四子”其他三个人在酒吧醉酒,无意间知道谢欢和方震海的心意,戚继云因此不敢造次。

“这次去美国还是参观同类企业么,有什么收获?”戚继云捡起话题问道。

放下手中的酒瓶,谢欢接道:“与几家企业谈了合作事宜,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倒是小戚你,在CIP市场的运作的情况广受关注呢。”

“噢,是么?外界怎么说?”戚继云端正的坐好,谈起工作相关的内容戚继云又恢复成精明、睿智的样子。

“今天我在飞机上看了《商圈纵横》,恰好有关于戚氏和CIP市场的报道,金融行业的资深专家作了很高地评价,黎明祖好像也被邀稿发表评论,他们都持乐观态度。不过其他方面持否定态度的人也不在少数。能引起这么大的话题性和争议性,戚氏也算变相成功了。对了,下个周有CCB‘约会世界’对我们的专访,我想安女士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话题。”

“那些报道我也看了,确实观点鲜明、各有立场,有他们给戚氏造势CIP市场不会冷清的。”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虽然戚氏已经在CIP市场运作一段时间了,但之前听震海和阿文说还是有很大风险的,小戚你一定要想好啊。”

“我知道,谢谢你们。”对于“商业四子”其他三个人对他的关心,戚继云由衷感激,“别光说我,对下周的访谈节目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水来土掩啦,我全靠现场发挥了。”谢欢倚回沙发中,又恢复成皮皮的样子。

“上次我们在酒吧讨论的内容应该会有用,你不妨准备一下。”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就是。”听戚继云说谢欢想起那天他和方震海在酒吧外争执的情形,那时他和方震海都知道戚继云心中有一个名叫“御”的人,方震海因此选择退出而他不肯轻言放弃。

谢欢缩在沙发中打量起言御。谢欢和言御在汤文的爷爷汤老太爷的晚宴上见过面,那时言御因为护主心切对谢欢接连出手,让谢欢大吃苦头,之后两人没再见过面。

言御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肃立戚继云身后,眉目清晰、俊美,身形利落、干练,神态沉稳、平静,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安定的气息。言御没有肌肉喷张的体格,沉默的站立一处却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力量;言御并没有刻意盯着客厅中的戚继云或谢欢,但从谢欢走近客厅开始便感觉到强烈的防御性和压制力;言御没有掩藏他的行迹,站在客厅中的显眼位置却让谢欢感觉神秘莫测、摸不着底细。

打量完言御,谢欢转向戚继云问道:“这位是……”

“御以前是我的御守,现在是我的御君。”戚继云伸出左手搭向身后的言御,言御同样伸出左手与戚继云交叠,两人手上带着相同款式、纹路的拇指环,两者相映成趣。

“你们已经……”谢欢不确定的问,某些具有特定含义的符号、物品,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具有相同的意义。

“是的,”戚继云点头承认,“你知道戚家和谢家都是传承悠久的家族,内部有很多有别于世俗的规则,我和御已经互相结印,承诺彼此守护一生、陪伴一生。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御君了。”

听到戚继云的话谢欢愕然,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前,戚继云和言御已经彼此确定了心意,确定了身份。谢欢没有参赛的权利,甚至连比赛都被提前取消。看着眼前戚继云和言御亲昵温馨的样子,谢欢莫名的沮丧,他没有谈论胜负的资格因为根本不存在竞争,他没有争取输赢的机会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出手。谢欢从美国兴匆匆、急匆匆赶回来却还是败给了时间,仿佛往返一遭只是为了见证戚继云和言御有情人终成眷属,接受这个结果、承认自己失败。谢欢并不是下无作赖、纠缠不休的人,也不是粉饰太平、拒不接受失败的人,但这种源自于天意的失败,无奈——却无法减轻心中的懊恼。

“我有点累了,也许是坐飞机的原因,我先回去休息了。”谢欢起身告辞,身形落寞。

“好的,多注意休息。”

“再见。”谢欢深深看一眼戚继云转身离开,这个人注定了不属于他。回想那夜在停车场许下的豪言壮语,竟是那么苍白可笑。其实他与戚继云间的距离一直没有变过,即便戚继云和他比和其他两个人更亲近一些,那也只是兄弟缘而已。

******

CCB电台对“商业四子”的访谈节目非常成功,节目播出后《大都市报》财经专版评论把“商业四子”誉为整个亚太地区最具有商业实力和发展潜质的明日之星。比起之前他们仅为某个城市的商业宠儿而言,现在成为被整个亚太地区关注的人物,企业商誉和个人声誉方面都有很大收获。

CCB电台这期商业访谈节目被广为传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商业四子”之一的戚继云所在的戚氏企业在CIP市场大肆运作吸引了多方面关注的眼光。在节目中主持人安女士、在场的诸多专家、学者和受邀嘉宾一起探讨了CIP市场的发展问题,讨论过程中引出了美国“淘金时代”的著名案例。在场诸位专家、学者一致认为戚氏在CIP市场的运作堪称此案例在商业时代的成功运用,具有巨大的可借鉴性,一次商业访谈继而成为一场学术盛宴。

访谈节目后戚氏在CIP市场的运作思路被大部分人知晓,但此时再想从CIP市场分一杯羹已绝无可能了,戚氏在CIP市场具有压倒性的优势。相应的商业回报逐渐显现出来,可以预见那将是不断循环的巨额利润,将它比喻成鲜奶油蛋糕一点也不过分。戚继云再次创造了奇迹。

12-3

一大束黄菊轻轻放在青色的墓碑下。

“爷爷,我来看您了。”戚继云双手合十低语,“爷爷,我带来了您最喜欢的黄菊。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以您戚氏族长和戚氏企业执掌者的身份、地位怎么会喜欢称为‘花中隐士’的菊花,现在我有点理解您了,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作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有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身边,人们经常做的是隐忍和牺牲、包容和成全。所以那时候您说我幼稚其实也是怀抱着感慨的吧,因为您不希望您的孙子如您一样做身在高位的隐士,隐忍孤寂,把满腔凄苦、不忿化作秋风、落日……”

言御站在戚继云身后静静陪伴,希望能分担戚继云此时的心情。

“爷爷,戚氏很好,依然傲立潮头、雄视四方,百年戚氏的声名不坠、如日东升。也许您说得对我是天生的经营者,看起来无心其实潜意识里总不由自主谋划得失,看似无意其实一步步精打细算都落在实处。其实还是您教得好,从恣意到深沉,从陋涩到世故,从倔强到圆滑,我脱胎换骨逐渐坚强,我是戚继云却不再是以前羞涩、别扭的戚继云而是戚氏宗族的族长、戚氏企业的掌权者,真正的强者。

“其实我想变强不是为了戚氏,是为了有能力保护身边重要的人不受伤害,为了我喜欢的人能够安心留在我身边,您也知道对么?因为那时就是您对我说想要喜欢的人留在身边除了对方强大有力量外,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娘和虎子离开不怪别人,是因为我软弱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可即便您知道我为什么想变强也会教我对么,因为您的计划谋略总比我们看到、想到的更深远。在御就任的仪式上、做送御去日本修炼的决定时、把我培养成强者时,每次我都觉得走了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每次都到达您期望的终点。

“十三年前,我立下誓言: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带御离开——不管过程多么艰辛,我们都会走!十三年后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带御离开,却无法甩手不管、潇洒上路,对戚氏不闻不问。这也在您意料当中吧。

“您病危的时候也念念不忘戚氏的安危,不忘嘱咐我戚氏宗族的未来,其实我根本不必在乎、不必顾惜,什么戚氏的传承、戚家的承续统统与我无关。但‘戚继云’这个名字就是一种标志——戚氏传承百年代代延续,它也是一种封印——戚家兴衰存亡系于一身。任何冠上戚氏宗族族长之名的人都无法随心所欲放纵自己,即便不愿意也身不由自。您刚离开时,戚氏各种事务纷至沓来我没有机会推卸责任;后来一切渐上轨道却曲折频迭,身在其位我无法推卸责任;经过这么多年操持经营,处处替戚氏谋划考虑、时时为戚家揣度安排,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无力推脱。”

言御在戚继云身后轻轻叹息,早就听福伯说过虽然戚继云不愿做戚氏族长,不愿经营戚氏企业,但这些年他支撑戚家、经营戚氏从未说过苦、说过累,从未推卸过责任,戚继云是

戚氏名副其实的家主和执掌者。戚继云习惯做戚家的支撑,替戚氏谋划、为戚家考虑,同样戚氏、戚家也习惯依赖戚继云,不能没有戚继云。

只看到琉璃华灯下光彩耀目的盛世奇景的人又怎么能明白身在高位的尊崇者迷离的眼神并不是因为权利迷失了自己而是因为无奈和厌烦。

“也许您早知道戚家赖以传承的骨肉精髓无形中融入身心后,戚氏宗长的烙印无法推卸的烙在了身上后,我就无法离开。爷爷,您弥留之际那疲惫的叹息和满怀期待的眼神其实是在向往来世的自由吧,因为任何人坐到这个位置上都会被锁链牢牢禁锢了身心、拴住了手脚,再也挣脱不开。

“我想过救赎,如同被束缚、被圈禁的野兽向往自由,其实真正囚禁我的是心之牢。如果可以不为戚氏担忧、不为戚家考虑我早已经自由,束缚我的是我自己,真正的救赎不是离开而是放下。”

“爷爷,我已经和御结印了,”戚继云拉过身后的言御,两人一起跪坐在戚峻毅墓前,“您给我的拇指环已经戴在了我们手上。我们彼此守护一生、陪伴一生,您可以瞑目了。我们注定没有子嗣,但我会尽自己的能力选出适合的继任者,教导他、哺育他,让他成为最好的宗长和执掌者。那时我就能真正放下,我和御也可以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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