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趣吸一口烟,悠悠喷到贝乐脸上,笑模笑样地重复一遍:“真的。”
话音刚落,陈跃进咿咿呀呀奔了进来,惊恐万状地捂脸:“蛐蛐儿,你看到女鬼了吗?”
“飘走了。”冯趣饶有兴致地观赏对方的表情。
贝乐:“喂……”
陈跃进纠结地咬着小手绢:“难不成是兆唯屋里的鬼出来散步?你确定它飘回兆唯屋里,没有飘错房门吧?”
“……”冯趣目露嫌恶之情:“不确定。”
贝乐完全插不上话:“喂喂……”
陈跃进哭天抢地:“你怎么能不确定呢?万一它飘错到我们屋里呢呢呢呢呢?”
冯趣不再跟他废话,起身上楼。
陈跃进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抱着他胳膊一路且走且纠缠:“蛐蛐儿等等我……”
“死开。”
“蛐蛐儿,我害怕。”
“去死。”
“蛐蛐儿,你要保护人家。”
“你怎么还不死啊?”
贝乐眼角抽搐:到底是哪一个该看医生?
回到自己屋里,贝乐习惯性地照照镜子,发现入秋后皮肤干燥不少,况且最近被江兆唯折腾得够呛,也忘记保养皮肤了,于是他找出仅剩的一袋水疗面膜敷在脸上,惬意地躺倒下来,摸出手机给元明清打电话,叫对方明天上班时帮他买几袋面膜带来,哪想一连打了十分钟都没有人接。
大淫魔法克密正抱着小情敌斯洛普在沙发上衣衫不整地翻来滚去,无暇去接电话。起先他很正直地用卸妆液替李无敌仔细洗掉睫毛膏,再用棉签沾着清水洗擦拭几遍,李无敌揉着眼睛说不太舒服,他就趁机占便宜舔舔对方的眼皮,这一舔彻底舔乱了卸妆的正常程序。李无敌自作聪明,故意一会儿叫着这里不舒服,一会儿叫着那里不舒服,元明清自然是乐得顺水推舟地这里舔舔,那里舔舔,舔着舔着两个人就滚进了沙发。元明清舔眼皮舔嘴唇舔锁骨舔乳头舔肚脐眼儿,磨磨蹭蹭地往下舔,最后撩起小洋裙,还不敢太放肆,隔着内裤,得偿所愿地舔到了小鸟,连咬带啃。
李无敌既惊又痒,涨红脸,手舞足蹈开始挣扎,同时气息不稳地求饶:“法克密……法克密……”
元明清一时难以克制情欲,摁住他的双手,“别动,再让我吃一会儿。”
李无敌毛毛躁躁地抬腿蹬他,扯着喉咙喊:“放开我!”
元明清略微踌躇,生怕做的太夸张会吓到小情敌,忙停下来哄道:“好了好了,不吃了。”
李无敌喘着粗气:“等我把裤裤脱了。”说着麻利地脱了内裤,撩了几把裙子都觉得碍事,又手忙脚乱地摸索不到拉链,越猴急越脱不下来,干脆咬住裙摆,用两条光腿勾着元明清的脖子,将赤裸的身体送到他面前,两眼放射出纯洁的小星星,含糊不清地嘟囔:“法克密,快吃我快吃我。”
元明清脑子一热,理智神经轰的一下被烧断了。
贝乐做完面膜,洗干净脸,心情愉快地倒了一杯葡萄酒,边喝边照镜子。长夜漫漫,一杯酒下肚后,非但不犯困,反而更来了精神,他站在全身镜前,执着一支空酒杯,头戴一顶有型有款的牛仔帽,赤裸的腰上斜斜地系着一根携枪袋的牛皮皮带——多美啊,可惜没人给他拍照,也没人赞美他。
孤芳自赏的贝勒爷感到无比寂寞,反正睡不着,不如打开电脑欣赏自己不久前的自拍写真。
笔记本里存了太多照片和DV以至于开机缓慢,贝乐在等待开机的两、三分钟里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多买一个移动硬盘来储存靓照,考虑的结果是肯定的,于是他再一次拨打元明清的电话。
这一回元明清很快接通了,声音十分无奈:“老板,什么事?”
“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忙着呢。”
“哦,差点忘了,”贝乐把腿翘到书桌上,笑嘻嘻地问,“唉,听冯趣说你搞上一个新情人?说来听听。”
“贝勒爷,您以前不是这么三八的。”元明清闷笑。
“我无聊嘛!”贝乐摇晃着椅子,追问道:“说说呗,别小气!公的还是母的?”
李无敌仰天躺在他身边,两手投降状摆在脑袋两侧,睫毛上都是水花,似乎哭过,嘴半张着,睡得死沉,腰上和大腿上遍布吻痕和牙印,瞧着像遭了一番酷刑。
元明清越看越喜欢,给他揉揉红肿的乳头,低沉着嗓音回答贝乐:“一只天然骚的小公兔,浑身的肉都是甜的。”
贝乐嗤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淫魔。”
元明清谦虚道:“谢贝勒爷夸奖。”
贝乐照例嘱咐一句:“玩得开心了别忘记安全措施,自己注意点儿。”
“我还真忘了……”
“你个笨蛋!长不长脑子?要色不要命啊?”
“好了,别紧张嘛,我还没真枪实棒的干,无伤大雅嘛。”元明清叼上一根烟刚点上,看到李无敌的婴儿般无辜的睡相,着实不忍心熏他,忙掐灭了烟,挥挥手打散烟雾。
贝乐愕然:“那你干了什么?”
元明清手痒,忍不住捏了捏李无敌的脸蛋,又亲了亲,“亲亲嘴、咬咬肉、吃吃小鸟、蹭蹭大腿,他过两天还有正事呢,我可舍不得把他弄得元气大伤,以后有充足的时间再说吧。”
贝乐不怀好意地挤兑他:“唉哈,难得难得!我明天跟冯趣聊聊这件新鲜事!你也会心疼人呦?”末了,还阴阳怪气地拉长尾音:“难不成这就是爱呀?”
元明清淡定反驳:“对呢,就像你昨晚对付江兆唯一样,这是爱呀。”
贝乐骤然暴怒:“去你妈!”然后摔了手机,也忘记了自己给他打电话的目的是叫他买移动硬盘和面膜。
19、群宠小妖精
贝乐放出一首肖邦的夜曲舒缓一下恼怒的心情,接着刷开网页,下意识地想起江兆唯常上的论坛,于是点开收藏夹,直奔那个论坛,在首页就看到了调教boss今晚新发的帖子:【急求】180度跪地磕头求肌肉速成法或武林绝学。
贝乐看着这标题忍不住笑出声来,思绪轻软地飘回了自己十五、六岁时的青葱岁月。每一个沉迷过种马武侠的男孩都绝无例外地拥有大侠情结,他也自然在年少无知时抱着一番侠骨柔情,成天幻想自己武功盖世,只不过没有美女围绕,只有各路俊杰为他倾倒。
“这小子!让他去睡觉休息,他又爬上网做什么大侠梦!好歹也二十岁了,怎么还是长不大呢?”贝乐摇摇头微笑着表示理解,闲闲地嗔怪了几句便点开主题帖,笑容顿时扭曲了,连莫扎特都无法安抚。
江兆唯练武的目的性十分明确,只见那主贴上用古文加白话文狗屁不通地写了一通:“承蒙各位关心,鄙人近日强暴老板之念愈深,却始终有心无力,捶胸憾之!念及老板风骚入骨、腿长易逃、装B成性、难以驯化,鄙人痛定思痛,不求夜夜蹂躏,只求强暴一次,决定从今开始卧薪尝胆,勤练武功,求各路英雄指点一二!”
“腿长易逃……当我是鸵鸟吗?”贝乐痛苦地扭过脸去,深呼吸两口才缓过气来,“你他娘的……脑子里除了强暴我还有什么?”
调教boss这个ID不知什么时候被版主加了一个“三八标兵”的银色皇冠,他一发帖子,跟帖犹如井喷。
高调的宅:我被楼主勇敢的精神感动哭了!
卖腐去死去死:我被楼主深沉的爱情感动哭了!
装处谁有我强:我被楼主积极的进取心感动哭了!
基情无限:我被楼主宏伟的梦想感动哭了!
这就素该死的爱啊:我被楼主颠覆的眼光感动哭了!
呻吟的猪:我被楼主大胆的出柜感动哭了!
……
贝乐差点儿把鼠标给捏碎了,狂躁得额上青筋直暴:“感动你妹啊!这个论坛里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将光标挪到登陆框上,贝乐啪叽啪叽打进账号和密码登陆,前几日他申请账号后一直没来得及发帖,今晚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愤而发言:你们脑筋有问题吧?竟然集体感动楼主这种不道德的人?三观不正!
此言一发,火热热的帖子冷寂了足足三分钟。
贝乐端起柚子茶抿了一口,冷笑:“哼,这些白痴急需我这样正直的人当头喝棒,才会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言行。”
三分钟后,总算有人怯怯地回帖了。
调教boss:楼上这位大哥,您的ID真……我难以评价,楼下你来。
贝乐一愣,不觉得意地扬起嘴角。瞧瞧这满论坛的ID,没一个有文化有内涵,而他贝乐是什么人?他可是完美到连一个论坛ID也需要精雕细琢的——“南柯记夜舞”,多么优雅高贵,多么富有诗意!
调教boss的回帖一出,陆陆续续地有人回帖了。
排排做赤果果:南柯记夜舞……这个ID好……我不做评价,楼下你来!
装处谁有我强:南柯君从ID到说话口气都不像地球人,我也不做评价,楼下你来。
孤独的狗:南柯君气场不太对,无法辨认是何种生物,楼下你来。
高调的宅:南柯君的ID有一种莫名的欠操气质……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楼下你来!
鸟大无朋:摔桌摔碗摔筷子!楼上全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废物!难道没有看出南柯君是我们的好战友好兄弟吗!没能体会南柯君苦心的人都去自掐咪咪一百遍啊一百遍!然后把南柯君的ID倒过来读读!
调教boss:哦~穴特~~~午夜饥渴男!我对不起你!谁都别拦我,鄙人自掐咪咪去了!
贝乐一口柚子茶喷了出来。
装处谁有我强:楼主,跟你一起掐!
孤独的狗:楼上,加我一个!
排排做赤果果:楼上,再加我一个!
高调的宅:楼上,等等我!
……
贝乐将溅了满键盘的柚子茶擦干净,早已吐血三升,用颤抖的双手打上一句话:可恶,你们别欺人太甚!
回车键一敲,回帖发出去后,南柯记夜舞这个ID上不知什么时候罩了一个金色皇冠,上书:大家都宠我。
这一句实怒似嗔的“可恶,你们别欺人太甚!”和突然出现的金色皇冠使贝乐再一次遭到惨无人道的围观和调戏。
紧接着,版主发言了。请用力爱哥[版主]:掐完咪咪归来,哥也为误解午夜饥渴男而感到万分内疚,为抚平饥渴男内心的伤害,破例跳级赐予饥渴男本论坛最高称号“群宠小妖精”。钦此,不必谢恩。
贝乐欲哭无泪,别说无力对付这一帮子乌合之众,就是冲到隔壁房间去痛揍一顿调教boss,也名不正言不顺,只得忍气吞声地关了电脑,悲叹天道不公,有理难说,默默爬上床去睡觉。
降温厉害的凌晨,天还没有大亮,李无敌在睡梦中连打三个大喷嚏,把自己和元明清都震醒了。脑袋从毯子里钻出来,他看到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元明清从后面圈住他,手掌插进他的两腿间,轻缓地揉按内侧肌肤上的牙印和吻痕。李无敌并不觉得累,只觉得懒,懒得动弹、懒得说话、懒得思考,任由对方揉捏亲吻。
雨逐渐变大,敲在窗外的玻璃玻璃雨棚上,没有规律地脆响,时重时轻,时急时密。李无敌把右手伸出毯子搁在枕头上,随着雨声弹了起来,他的手指长的尤其漂亮修长,由于从小接受精心保养,肌肤白净细腻,修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带着粉色果冻一样的光泽,瞧着十分可口。
无声地在枕头上弹了一会儿,李无敌忽然轻轻地哼起了调子,嗓音轻快而惬意,手指随着音调跳跃敲打,自顾自地陶醉。
元明清静静看着,静静听着,恍然这才将怀里的人和钢琴天才联系在一起。他挺喜欢音乐,尤其偏爱钢琴乐,倒也达不到痴迷的程度,只是遇到票价合适又有闲钱的时候,就会去听听音乐会。他的妈妈是个小地方的钢琴老师,年轻时常接酒店剪彩之类档次不高的演出,也带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可惜却没什么机会弹给儿子听,更没时间教儿子。
李无敌弹完两首曲子,嗯嗯啊啊地呻吟着伸了一个大懒腰,胳膊腿儿全乱伸一气,腰最大限度地弯成一道弧线,肚皮也青蛙似的鼓出毯子。
元明清替他紧了紧了毯子,按揉吻痕的劲道少了色情的意味,多了些疼惜,暖声劝道:“别蹬毯子,天冷了。”
李无敌也感到了毯子外的冷空气,犹如被触碰了肉须的海蚌,别扭又快速地收回张牙舞爪的四肢,紧贴着元明清老实下来,嘴里哼唧着:“好几天没有弹琴了……”
元明清笑问:“你不是不爱弹琴才不肯回家吗?”
“谁说的?我喜欢弹琴!”李无敌恨恨地抱怨:“我喜欢爱什么时候弹就什么时候弹,爱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讨厌被人管。”
元明清咬咬他的肩膀,哄骗道:“常来我家,我不管你。”
“你家没琴。”
元明清沉默了。
李无敌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给我莎莎的照片?”
“等你下次来。”
“我要那辆莲花跑车模型。”
“等你下次来。”
李无敌捶床:“你昨晚说只要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我要什么都立刻给我。”
元明清抖出一张记账的纸条,“我都忘记你欠了我几次嘴几次手,幸好有记账……”
“抵了!”李无敌心虚,抢过纸条塞嘴里吃了。
20、别问为什么
这天早上,李无敌如元明清所愿,在洗澡前嗅到了他前一天搁进去的原味内裤。
其实元明清每天都洗澡,内裤不至于有什么怪味,不用力嗅也难以察觉,李无敌抓到鼻底一嗅就丢了,嗅下一条时,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上一条似乎有点不同,于是他把原味内裤又捡起来,认真地嗅了嗅。
元明清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忍笑忍得嘴角僵硬。
李无敌裹着毯子,露出半边屁股蹲在衣柜边,一脸茫然,目露不可思议之色,狗似的喷了好几个响鼻,又专心闻了闻以辨别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衣柜里弥漫的淡淡古龙水香味和洗衣粉的留香,混淆了轻微的汗酸,无迹可寻的男性体味在他鼻底若有若无地飘飘忽忽。抱着刨根问底的钻研精神,他跑到床边捡起自己昨晚的丢下的内裤做了一个比对,嗅嗅这个,嗅嗅那个,最后震惊地下了结论:这不是自己穿过的!
然后,方才如梦初醒,暴跳如雷地把内裤摔到了元明清的脸上,吠道:“怎么回事?你内裤没洗就搁衣柜里了?!!”
元明清肚子里笑抽筋了,面上一派正人君子,“我只是想测测你的嗅觉。”
这个理由可不高明,再二的二百五也不会轻易上当,李无敌浑身炸毛,声嘶力竭地扑上来就要殴打他:“你他妈耍我啊?我的嗅觉要你测?还拿这种龌龊的东西测?神经病吗?”
元明清侧身一躲,动作强硬却力道柔软地将李无敌连拳头带半身全扳进了怀里,笑模笑样地狡辩:“昨晚棒棒都吃了,还嫌什么内裤嘛?”
李无敌更生气了,急赤白脸地咆哮:“你说吃了棒棒就给我莲花跑车的!”
“怎么又跟我旧账重翻了呢?”元明清做无辜状:“不是才算清楚的吗?要不你把账单吐出来我们重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