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跃升官记(N-P)下——猪美美
猪美美  发于:2012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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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起明揉了揉眼睛道:“咦,那人也拿着个笛子似是在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在吹才是真,龙跃就是在上边做做样子的。”

“你是说龙跃他作假。”

“民间有这一手,叫做双簧。”

嗤的一声,陈起明嘴里的茶水喷了一桌子。

雷丰瑜再次上台,这次他是一身劲装,“我要让鸟儿也为菊仙子停留。”说罢取下背上长弓,却未上弦,他大喝一声,双膀平展

长弓拉满,一个翻身长弓直指天际,“啪”的一声弓弦响过,一只小鸟从天空中跌落了下来。

雷丰瑜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小鸟,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赵芝兰身旁,把掌中小鸟托到赵芝兰眼前,“请仙子施展法

力,让这鸟儿起死回生吧。”

赵芝兰不明所以,满脸慌乱的摆手道:“这,我不会。”

“来。”雷丰瑜抓过赵芝兰的手,放在小鸟身上,让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只鸟。不多会后那只鸟儿竟活转了来,扑棱棱的拍打着

翅膀,展翅飞去了。

“啊。”人群中一片惊讶的呼喊声。

“这难道就是话本子里说的那种无形剑气?”陈起明也觉得甚是惊讶。

“哪里有那种东西。”高丰年和雷丰瑜一起长大,雷丰瑜的功夫他自是清清楚楚,“您没看见他开弓之时,故意大喊大叫且姿势

花哨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实是他身后的骆子长屈指往天上射去了一个东西,估计是个石头子什么的,把那只鸟打晕了。

“这,这,哎,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陈起明对雷丰瑜这个皇帝跟龙跃两个人比着作弊一事,只剩下摇头叹气了。

“雷丰瑜。”我看着和赵芝兰拉着手,冲我笑的那个得意的家伙,怒火中烧。活了两辈子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了。

我举起拳头对他挥了挥,小子一会儿等着看我的杀手锏。

诗会毕竟是以诗为主,对此我还是有胜算的。

这是最后一轮了,比试诗词。

身着淡绿色长衣的清秀少年,立于台上,清风鼓荡起他宽大的袍袖,柔软的长发,他的整个人仿佛会随风飞去一般飘渺,他口中

用清越的声音吟唱道:

和泽周三春,清凉素秋节。

露凝无游氛,天高肃景澈。

陵岑耸逸峰,遥瞻皆奇绝。

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

怀此真秀姿,卓为霜下杰。

街觞念幽人,千载抚尔诀。

检素不获展,厌厌竟良月。

“好诗真是好诗呀,”陈起明热烈鼓掌道:“自古以来描写秋景的诗歌尽是肃杀悲凉之意,唯此诗独辟蹊径,将秋写得是天高气

爽清新澄澈,实在是让人心中舒爽,诗中把菊写得灿烂耀眼、幽香四溢。在百花凋零的秋季,迎霜怒放的菊独呈异彩,与经寒弥

茂的苍松为伴,一松一菊相得益彰,尽显卓尔不群、坚贞秀美的英姿。此诗当可为传世之绝唱了。”

高丰年耳听得陈起明在旁解说,眼看着台上略显单薄却立如苍松般的卓然身影,不禁叹息一声,“龙跃若真肯和丰瑜相伴,也未

尝不是一桩千古绝唱。”

“雷丰瑜他有时候就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只想着自己要如何,却不懂得好好问问对方想要什么;龙跃外表看起来是个文弱书

生,骨子里却有其坚不可摧的执拗一面,这两个人一个明里强横,一个暗里较劲,要想在一起,难呐。”陈起明无奈的道。

“咱们能帮他们一把吗?”高丰年问道。

摇了摇头陈起明道:“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上手,只能靠他们自己慢慢想明白了。”

诗会即将结束,赵芝兰无疑是最终的胜出者。她袅袅婷婷的轻移莲步登上高台准备接受花后的桂冠。我在一旁看着终于是舒了口

气,雷丰瑜总算没再出来搅局。

“皇帝陛下驾到。”此时一个有些尖细的嘹亮嗓音大声唱诺道。

闻声望去,只见已经换过龙袍的雷丰瑜带着一众随从,金灿灿的大步走上台来。众人从最初的惊愣中恢复过来后,呼啦啦的跪倒

了一片,山呼万岁。我随着众人也跪了下去,暗想这才是关键的时刻吧,不过掌控权不在我这里了。

雷丰瑜从地上拉起赵芝兰,“姑娘不必多礼。”然后对台下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姑娘的父亲便是礼部的赵爱卿吧。”雷丰瑜温和的对赵芝兰道。

“正是家父。”赵芝兰声音都颤了,不过听着不像是吓的,倒更像是激动雀跃的。

“令尊是四品,按规定姑娘是可以参加选秀的,却为何三年前没有见到姑娘?”雷丰瑜又道。

“那时我还太小,没到十五岁呢。”赵芝兰羞答答的道。

“哈哈不妨,明年就又是选秀之年了。只是不知姑娘是否已定下了人家?”他进一步诱惑道。

“未,未曾。”赵芝兰连忙道。

“芝兰,”我跨到台前对她柔声道,“我父母亲已遣过媒人去你家,双方长辈也已着人核过了八字,你莫非忘了吗?”

见我站出来,赵芝兰脸上微微变色,“龙大人,你家尚未下聘,这婚事按礼就不算是定过。”对我说着却紧张的看着雷丰瑜。

听她这一句话我已不想再多言,但想了想雷丰瑜此时不过是戏耍她而已,此事多少还是因我而起,心中略有不忍又再次开口道:

“芝兰这件事你要想清楚了,将来莫要后悔呀。”

“谢大人关心,芝兰没什么要后悔的。”赵芝兰一改往日如水温和,有些不耐的道。

“哈哈。”雷丰瑜纵声大笑,“龙跃呀龙跃,这就是你比作霜下杰的女子?依我看她不过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庸俗之人罢了,怎

能当得起怀此真秀姿,卓为霜下杰的菊花。”说罢一把夺下了赵芝兰手里捧着的还未来得及戴上的那顶花枝编成的桂冠,走到我

面前,“这世上若真有人配得上霜下杰之称的,也唯有你龙跃了。”说罢把花冠戴在了我的头顶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这是在干什么?我脑中一阵昏眩,身体向后仰倒。

雷丰瑜一把抱住了我,满面怜惜的大声惊呼道:“我的跃你怎么了,早说了你今天不适就不要来了,可你偏偏不听,果然发病了

吧,来人呐快摆驾回宫。”

“你,你……”我揪住他的衣襟,怒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雷丰瑜亲昵的把嘴贴在我的耳边道:“你对付管仁华那招借舆论杀人很有用,我也想试试看。”

我一口气顶在胸膛里,胀痛难当,一张嘴“扑”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雷丰瑜算你狠。”

第五十一章

我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唉声叹气。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展现的魅力太过,让那尊瘟神惦记上的,被整成现在这样

半死不活。

泰山蹲在地上用小泥炉子给我煎着药,“想那百花诗会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但男花后你还是头一个,兴许还是后无来者的唯一一

个,而且还是皇帝亲选的,瞧这是多难得的殊荣呀,你叹个什么气呀。”

我抓起个枕头向他丢了过去,“你丫的就一白眼狼。”

他灵巧的接过枕头,却没送过来,上下打量着我道:“要依我看呐,你长相不咋地,性格够恶劣,身体还不怎么样,真不知道那

皇帝看中你哪了,反到是人家,九五之尊要权有权要势有势,长得也是出类拔萃,怎么看着都是你占便宜了才对。”

“锦堂,你快来配副药把这个混蛋毒哑巴了,不然我非得被他气死。”我大叫道。

锦堂端着个碗推门进来,踢了踢泰山屁股道:“别气他了,不然真把你毒成哑巴。”

泰山哼了声,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低头煎他的药了。

锦堂把我扶起来,把碗放在我手里道:“先喝点粥,一会儿再喝药。”

我端着碗苦着脸道:“这哪里叫粥,里边连个米粒都没有。”

“你再不知道爱惜,就连这米汤也没命喝了。”锦堂怒道。

那天我被雷丰瑜用力摔了一下,受了点伤,原本立马找大夫瞅瞅或是回家休息也问题不大,但偏偏我硬撑着折腾到整个诗会结束

,那伤就被拖得重了几分,接着又被雷丰瑜给气炸了,这下伤上加气,就损及了脏器。

当时我吐了那么多血,只觉得两眼发黑,喉咙发干,似乎还有血气不住的往上翻涌,我被吓坏了,真害怕就那么吐血而亡了,于

是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按住胸口一个劲的倒气,据后来泰山说,我那样子实在有叫一个恐怖呀,雷丰瑜好像也给吓住了,抱着我

也不敢动,只一个劲的叫人去请太医,当时场面那个混乱呐,幸好陈起明和高丰年两个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指挥着疏散了人

群,然后叫主人家给我在那园子里找了个房间,等后来王莲江带着锦堂赶过来时,我差不多已经失去了意识,只隐约的记得雷丰

瑜一直抱着我,直到第二天早上,壮壮来说该去上早朝了,他才离开。

“快喝吧,一会凉了。”锦堂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慢慢的把碗里米汤喝下肚,然后摸着依旧空空如也的胃,我叹了口气,“这点汤水,就是只猫也喂不饱呀。”

“再忍两天吧,你的胃出了血,不能让它负担太重了。”

“三儿,三儿,你怎么样了?”是我娘的声音,还带着点哭哭啼啼的音调。

我抬眼看了看锦堂。

锦堂摇摇头道:“这事看来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了。”

我娘还有我爹一起来了。

“三儿,听说你吐血了,可把娘吓坏了,现在怎么样了?可要紧吗?”我娘一进来就不住口的问着。

我脸上带笑故作轻松的道:“不要紧,只是天气干燥喉咙痛而已。”

我娘坐到床沿上,把被子给我往上盖了盖道:“三儿,现在满大街都在说你爱慕皇上和皇上有一腿,结果皇上喜欢了赵芝兰,你

不服气就去诗会上大闹,非得要把赵芝兰比下去,让皇上封你为花后,结果皇帝果然这么做了,你高兴的都吐了血。这到底是不

是真的呀?”

颠倒黑白还能颠倒成这样的,我捂着胸口一通狠喘。

“老娘们胡说些什么,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吗?竟在这嚼舌根。”我爹大声的斥责了我娘一句,把她推向屋外,“

去,赶快做饭去,三儿一定想吃你做的饭了。”

见我娘出了屋,他又把锦堂和泰山赶了出去,然后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给我揉着胸口道:“我家三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爹知

道你断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不过唾沫星子多了也能淹死人呐,爹这几年看着你这官是越做越大,可这苦呀累呀可是没少吃,现在

又摊上这些闲言碎语的,哎,人这东西就这样,任你做了多少好事实事也能把你骂的不如一滩狗屎。三儿呀,这官不行就别做了

,咱老家还有处旧宅子找人修修还能住,爹这两年也存下了些钱,回去咱们买几亩地,收收租子,日子也能过。”

我爹的为人我最清楚,他大半辈子都拿兵营当家,把军人的使命看得比儿子的性命都重要,此时说出这番话来显是那些谣言不堪

到,已经让他感到绝望透顶了,可是回老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雷丰瑜那里就断断不会放行不说,那些谣言不除,回到老家只

怕也被人戳脊梁骨,而且被雷丰瑜摆了这一道,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靠在我爹肩上,微合着双眼,感受着他宽厚大手上传来的温度,半晌之后我缓缓道:“没您想的那样严重,这事过几天就没人再

记得了,我保证。”

******

我没带泰山,只在锦堂的陪同下雇了乘轿子来到聚宝钱庄。

聚宝钱庄是京城最大的钱庄,李云锁给我的银票都是来自这家钱庄。以李云锁办事的谨慎程度,这家钱庄若不是在他的控制之下

是万万不可能的。此外还有一个原因让我笃信他是雷丰瑜的产业,是因为在江南官场一团混乱,商界天翻地覆之时,这个聚宝钱

庄却及时的在江南连开了数家分号,第一时间抢占了商业先机。

若果真如此,这钱庄就是雷丰瑜在暗地里的控制白银流向的重要手段,不得不说实在是高明。而雷丰瑜当初把这枚戒指给我,恐

怕也是因为这个机构已经庞大到李云锁难以独立掌控了,才想拉我下水,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正式接手具体事务。

今天我来聚宝钱庄就是下达我作为特务头子老大的第一个命令,也是看看我那枚戒指是否真的好使。

这个钱庄一进门没有高大的柜台,只有敞亮的大堂里铺着软垫的座椅和小伙计热情的笑脸以及花茶的浓郁香气。大堂相连着有许

多个小房间,有衣衫考究的商旅模样的人从里面出出进进,从那些房间里隐隐传出算盘的噼啪声。

“这位老板里面请,您要办理什么事务,我稍后为您引荐负责的管事。”一个年轻活计迎上来热情的道。

“叫你们总档来吧。”我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对他道。

这里钱庄的总档类似于现在分公司总经理的样子,而且权利似乎更加集中一些,老板若另有的话通常也只是定期查查帐一般不会

在这里。

那伙计看见我手上的戒指,脸色变了变,立刻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快步向大堂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去了。我看着暗暗点头,果然。

不多久,小伙计再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长须长者,那人快步走过来对我深施一礼,“不知您来了,请随我来。”

说罢引着我和锦堂穿过大堂,走入后进的一处院落中,那里有一处独立的两层小楼,小楼地方不算大,却布置的很是雅致,四壁

都是高大的书架,里面整齐的码放着许多账册。

在我打量这座小楼的布置时,那长须中年人跪拜下来道:“小人郭冉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可是要查看账目?”

“起来吧。”我在这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缓缓开口道:“郭冉你在这里做总档有多少年了?”

“到今年小人在这里总共十五个年头了。”郭冉恭恭敬敬的答道。

十五年,那是雷丰瑜和李云锁还都是孩子的时候了。

“郭老,小子年轻有不懂的事,还望你不吝赐教。”我道。

“大人客气了,无论何事大人但请吩咐就是。”郭冉道。

“那好,你先告诉我这京城之中有多少我们的人。”我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目的。

“小老儿只负责这钱庄里的事,具体到京城里就不得而知了,大人不如直接找李大人问清比较好。”郭冉看似低眉顺眼的道。

我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老油条跟我打太极,“上面把这枚戒指交到我手里时也同时把你们的命也交给了我,可是看来我是没有驾

驭这般重任的能力的,罢了,如此我回去复命就是了。”说罢缓缓起身,作势要离开。

“大人。”郭冉噗通一声重新跪倒,“李大人确实没有对我说过其他人的身份,不过从这些年银款的流向上和李大人的特别关照

中小老儿,略看出了一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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