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死死压住,莫言非无力挣脱,之前的一番挣扎直刺激着小腹隐隐传来一阵痛楚,令他脸色略微苍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这话问错了吧?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现在只不过是让你人物归原主罢了”
闻言,莫言非双眉紧拧:“那个兵符是你做的?”
宫祈司冷笑,语气不屑:“我若知道他的兵符在那,直接取了岂不更好?”
莫言非闻言,心里迷惑,可还来不及细细去想,猛然耳边传来的撕拉之声,在空中回想,一阵冰凉的袭,激起莫言非浑身的颤栗。
“宫祈司你给我住手!”对此事一直从不看重的莫言非,在此刻心里没由的泛起一阵恐惶。
啪!
莫言非声音未落,脸颊却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嘴角溢出丝丝血红:“住手?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住手?是!我是爱你,可那又怎样?你凭什么叫我住手!”爬在这人身上,宫祈司眸色狠辣的死定着他,当衣服彻底撕开的那一霎,他看见莫言非身上那隐隐的痕迹还未完全散去,心里的怒火顿时超出他原本意料,此时又听莫言非居然破天荒的开口叫他住手,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忍着脸上的火辣火辣的痛,莫言非被他打的呛气,每咳嗽一声,小腹的绞痛就加剧一份,宛如被人用木棍紧紧将他前后夹住,誓要将他腹中胎盘强逼出体外似的。
宫祈司看他不言,只是双眉紧皱,唇瓣泛白,似在忍受什么,心中怒气未消,低下的头,看眼就要落在莫言非那被人留下痕迹的胸上。
外界的一阵掌力袭来,宫祈司一个不查,结实中了一掌被人打入床榻里面,同意时间来人扯过床幔将床榻上那几乎赤裸的包裹起来,手中力道一运,却是将莫言非整个包入怀中。
“华!重!胥!”看清那人是谁,宫祈司咬牙。
听见收悉的名字,莫言非睁眸,就只见那人的侧眼,散发着冷冽的寒光倒影在自己的眸中。冷冷看着床榻上的男人,华重胥的眸低闪过一丝杀意:“你说过,不会在找言非麻烦,还请你最好记住这点,不然梅妃当初是怎么死的你也活不久!”
华重胥口中吐来的话,撞击的莫言非心猛然一碎。
宫祈司冷笑:“你以为你此时救了他,他就会从了你吗?哼,要真是那样他就不是莫言非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与你无关”华重胥皱眉,低眸看了怀里的人一眼,紧闭的双眼不知是醒着还是昏迷,心中无低,抱着怀里之人,华重胥大步朝外踏去。
宫祈司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翻身下榻,伸手擦擦自己的嘴角,眸光泛起一片赤人的血红。
小腹的绞痛越发的明显起来,有股热流,从股间缓缓流淌而下,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之感前所未有,眼角的湿润,让他此时已经不想醒来,要是能够就这么长睡不起,那该有多好。
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守在无人的梦境之中,没有猜疑,没上逼迫,没有伤害,更没有痛,一个人的世间虽然过于安静,却比现实要美好的多,是不是?
“言非,醒醒,该吃药了”无数次在耳边响起的声音,都换不来榻上人的一点反应,华重胥坐在榻边,看着他那张静静的睡眼,心高高悬着总不安拧,从秦王府里将人带回来的那日已过了两月,这人便睡了两月,任他如何开口,这人没有一丝反应,沉寂的睡颜似乎贪恋着梦境的美丽,不想醒来……
华重胥叹息,将只有拿过汤勺犹如往昔一般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喂入他的口中,这汤药,是这两个月来,莫言非唯一维持性命的东西。
吞咽,是莫言非目前唯一能给华重胥的回答,证明此人还有一息尚存,将瓷碗放到桌上,华重胥将人扶起,让他靠到自己的身上,体内的功力透过掌心传到莫言非的身上,在莫言非身上运行在一周天后又返回自身,如此重复从不间断。
“言非,该醒了吧?这么久了,你打算要睡到何时?躲何时?不就是一个伤害一个背叛,用得着这样对待自己吗?”
即便以前曾与莫言非交好,可华重胥却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莫言非这个人。
在别人眼中,看来的事,明明只要痛过一次哭过一次就会好的伤口,落在莫言非的身上,却是那样的难以愈合。
逃避,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第四十四章:还能信吗
心,在被伤过之后,总是那般的难以愈合,留在心里的影子,怕是终其一生也难以磨灭,努力释放出压在心里的情绪,来接受外界的食物,换得的却是毒酒一杯,谁还能全?
宫南厉不相信他了,他也信不过宫南厉了。
宫祈司一直以来,对他而言就是一根芒刺,心里的恐惧有一半以上,全是来自这人的身上,信?已不能。
华重胥呢?这个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这一端的人,对他,莫言非还能讲信吗?
也不能……
恍惚间,那日宫弈棋说的话,突然在脑海闪现:至亲也好,挚爱也罢,谁也不是谁的一辈子……
果然,他与宫南厉都不是对方的一辈子。
身体突然被人紧紧束缚,好像有谁在他的耳边低语,耳边常常响起的声音,有些收悉又有些想要忘记,收悉的名字穿过耳中,本以为平静的心,此时又泛起阵阵疼痛,恍如被人扎了上千万的银针,疼的他浑身发麻。
想要醒来,却又有些害怕。
静静的卧榻安睡两月,有所受创的身体,在怎么不济也在这安静的时日之中悄悄康复,更别说身边还有一个了得的医者时时看护,想要不好起来,也难。
陌生的房间里,他坐在榻上,紫色的眸子暗沉不见一丝光亮,忽闻鸟声从窗外闪过,清脆的声响宛如空灵的风铃之声,微微抬起的眸,看向那紧管着的窗户,未穿鞋的脚,踩在冰凉的地上,他缓缓起身,朝着窗口边走去。
安心的睡了两月,想不要还是醒来了。
华重胥推门进来的时候,忽见那本该躺在榻上的人,此时竟站在床边,抬起的手正一点点的将窗户打开,神色一喜,华重胥大步榻了上去:“你什么醒的?”
“站住”华重胥脚步上前,还未走到他的身边,莫言非却是突然淡淡开口止住了他的脚步。
愣在原地,华重胥微微蹩眉,神色间全是对他的担忧,可莫言非那一身冷寂的气息在那放着,他不敢贸然上前。
开口,只是淡淡的吐了哪两个字,莫言非便不在多言其他,华重胥站在原地,看着他一双眸子直望向窗外的视线,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同他说话:“要去院子里走走吗?今天天气很不错的,睡了这么久去吹吹风也好”
声落,没有回应。
莫言非在窗边静静立了半响,紫色的眸,看着那在树上嬉闹的声影,静的让人瞧不出丝丝异样,华重胥静静看他,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担心,他可以医治天下所有的人,似乎却医治不好眼前的这个人。
没有穿鞋的步子,轻轻朝门边移去,华重胥面色一喜,大步榻进屋里,顺手拿了挂了屏风上的披风,便踩着莫言非的步子,朝屋外走去。
难得的静静之感,缠绕周边,没有杂乱的人声吵闹,没有压人心脏的气息翻搅,只有天地间那最为纯真的精灵,发着空灵的声响在树叶间闪跃嬉闹。
莫言非站在树下,一双眸子看着那在树枝上跳跃,鸣叫的声影,紫色的眸光里面泛起了丝丝憧憬之色。
不知道,鸟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像不像人类一样,有着那些令人厌恶的猜忌,和伤害呢?人死了,会不会也变成鸟?
“言非……”耳边是这些日子总在脑海里面回荡的声影,莫言非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却兀然被人从后拥住,肢体的接触,顺联让他那双紫色的眸子,蒙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放开我”冰冷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份恨恨之色。华重胥心头一紧,两手将着人抱的更老:“宫南厉不信你,我信你,宫祈司伤害你,我保护你,只求你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身为医者,华重胥又怎会看不出莫言非此刻的病症?那是对这世间的绝望之色,想要摒去一切不留一丝羁绊的,狠绝之意,看出这点之时,华重胥大大震撼了一把,他从没有想到莫言非竟弱到如斯地步:“宫南厉不要了,我你不要了,这世间的一切你不要了,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耳边低低传来的质问,撞得莫言非眸色微微一变,垂下的眼帘,看着地上那飘落的孤叶,心里泛起阵阵疼痛。
原来,这个孩子……还在吗?他还以为这孩子早没了……
——我还该信你吗?——
那日,宫南厉的话,忽然在脑海闪过,垂下的眼帘轻轻闭上,眉宇微拧。
即使如此……那便不要了吧……
微张的口,似乎想说什么,华重胥没有听全,只是隐隐感觉这人刚才似乎说了什么,心里有些拂怒。
医者,有一种人是绝对不救的。
那便是自我放弃,一心寻死之人。
“莫言非!到底是有多大的事?非得让人这么折腾自己?”心一急,华重胥在他耳边低吼起来。
莫言非静静站在原地,轻轻闭上的双眼未曾睁开。
事情到底是有多了不起,非得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不知道……
其实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可压在心里的感觉,却总能令他浑身发凉,那是叫做“怕”吧?对人心的害怕,对世间的害怕,渺渺天地,心里完全找不到一个自己可以相信依赖的人,试过改变,放开心扉,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句失望的反问。
该信吗?
不该吧,就像他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在相信他们姓宫的任何一个人一样。
心挖出来了,可别人却质疑了。
还能信吗?
“华重胥……”低低的开口,声音微弱,可紧抱着他的人却是浑身一震,莫言非微微睁眸,看着那飘落地面的树叶:“你和……宫祈司……到底是什么关系?”缠绕心头的疑惑,从华重胥出现得那日便,一直无解,过于死寂的心,本不想在询问什么,可是不安的心却一直在告诉他,这个人不可信,也信不得,就如宫南厉一样。
第四十五章:南宫剑辰
习惯了两个人的被褥相互取暖,一个人的床榻不论盖了几条被褥,铺了几床被子,都还是冷的,习惯……当真是可怕。
窗外的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莫言非长发披散,身着一身的白衣裘裤,站在窗前,紫色的眸,静静看着夜色苍穹也不知在想何事。床榻冰凉,躺在上面太冷,他……无法入睡。
紧关的房门,突然被人开启,莫言非轻轻磕上双眼,眉宇间略显不耐:“出去”寂静的时间,对他来说才是安全,他,已经不想在被人打扰。
来人并未因他的话而顿下脚步,反倒的小心翼翼的朝着他的方位走来,莫言非心头不耐,兀然转身,却只见此时立于自己身后偷偷摸摸的人,竟是一身的黑衣,蹑手蹑脚的摸样,合着一双贼亮贼亮的音色眸子,颇有几分滑稽的味道。
莫言非静静站在原地,一双紫色的眸子,将对方上上下下的打量透彻,眉宇微拧,紫色的眸光闪过几分意外:“你怎么会来?”
“嘘……!”莫言非刚刚开口,对方看着他,坐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脚下步子,三步并两的踏到莫言非跟前:“别说话,华重胥那小子精呢,跟我走”声落,对方一把抓住莫言非的手腕,就打算将人往外带去。
莫言非看他一眼,皱眉将手抽了回来:“别碰我”那人怔住,一双银色的眸子,略微诧异的看了莫言非一眼,莫言非不言,只是举步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醒来的那天,并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这人,找一个人没人的地方静静的过完于后半生,只是这里不知到是何处,他找不到出口,看着那小心翼翼在前面带路的人,莫言非淡淡蹩眉,他是怎么进来的?这话,在心里打了几转可莫言非却没有开口问。跟在那人身后,两人绕过眼前的这片石林,夜色静静悄悄,晚风卷起他一头的长发。
二人的步子,刚刚踏出石林,两人浑身一震,莫言非侧身一闪,就看见夜色中,华重胥身形闪跃,掌风带有杀意的朝那黑衣人身上砸去,黑衣人旋身闪开,与那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掌力摩擦而过,同一时间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声响,白光一闪,莫言非浑身一阵,综身一跃跳到华重胥身前,挥动的剑声瞬间停下。
“言非!你做什么?!”黑衣人咬牙,看着莫言非的眸光有些不解。
华重胥看着那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人,为莫言非此时的举动而心里微微一喜,同时在听见那人的声音之后,眸色微显诧异:“剑辰?”
听他已经喊出自己名字,南宫剑辰气愤的扯下脸上的面巾,手里的长剑却不见收敛:“言非,你护着他?”
莫言非神色平静,看不见一丝异色,紫色的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距离自己咽喉仅有厘米的长剑,抬眸看向看向前面的南宫剑辰:“他救了我两次”声落,莫言非伸手推开那比在自己咽喉的长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华重胥:“你救过我,这一次便当是我还你”淡淡的声音从莫言非口中传来,华重胥听得心头一阵,看他后退的身影,心里一急想要伸手将他抓住,莫言非却像是避如蛇蝎一般,侧身避开他的碰触:“言非……”华重胥张口,想要将他留下。莫言非却已经走到南宫剑辰的身边,淡淡回眸的看了他一眼:“我以前试过想要信你,把你当朋友,可是,比起公祈司,你更我感觉不堪”针对自己的事,公祈司从来都是名刀名剑的玩,不像华重胥,阴得让他心底发寒。
——你说过,不会在找言非麻烦,还请你最好记住这点,不然梅妃当初是怎么死的你也活不久!——
这句话,莫言非从没有忘记过,印在心里想了许久,得到的答案,却是告诉他人心的险恶。
南宫剑辰看他一眼,眸光隐隐闪着笑意,长剑横在两人身前一副防御的样子,面对着眼前的人。
华重胥愣在原地,心里阵阵紧揪,张张口,想要说话,可南宫剑辰却带着莫言非纵身跃出,石林,仅是两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愣愣在站在原地,到这一刻,华重胥都不明白,莫言非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莫言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日,华重胥对公祈司说的话,在他心里狠狠地敲了一下,华重胥是宫外人如何得知梅妃死因?又凭什么以此来要挟公祈司?大胆的猜测,在当时就让他一身发寒。
跟着南宫剑辰的步子,莫言非飞身跃出石林,站在小碎石子的路口,紫色的眸淡淡的看了自己的身后一眼,错综复杂的密林,还有那些作为掩护的石林让人有些摸不着北,莫言非淡淡蹩眉,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在这里面,居然还是他曾住了些许时日的地方。
“言非,别看了,快走”南宫剑辰回头看他一眼,开口催促,莫言非回身,举步跟着南宫剑辰的步子,朝前行去。
银月高照,为两人点燃着前行的路途。
“剑辰哥哥!担心死了我!你们可总算回来了!”
刚刚推开房间的门,莫言非还没进去,就听见收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心头一阵,莫言非愣在门边,南宫剑辰刚刚进去,莫言非就看见一庞然大物朝自己身边飞来:“言非,言非,你怎么样?姓华的那混蛋没对你怎么样吧?”
一样的紫色眸子在自己的前面闪跃,眸光满满的全是担忧之色,莫言非身体僵住,低头看向他拉着自己的手:“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