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卿远从手中拿出两张符，苏瑞航看了，夸张的大叫：“隐身符啊你们要去干什么不法的事情？”

“隐身符？”林渺好奇的拿过来，左端详又看看，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失望的还给付卿远：“这个能隐身？让别人看不见？”

“恩。”付卿远笑笑：“不过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要在一个小时内赶紧出来，不然就被发现了。”

“感觉好刺激啊。”林渺又抢过隐身符来，着急的问：“这个怎么用？贴身上就行了吗？”

付卿远点点头，说：“是的，不过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赶去蒋天泽的别墅，来一个夜访。”

在副驾驶上林渺频频向后座看，后座上是端端正正小学生一般纯洁的绿槐和痞痞混子一样的苏瑞航，看到林渺向后看，苏瑞航顺势抛了个媚眼，林渺抚额：“为什么你们两个要跟来啊。”

车子在前面一个透明小纸鹤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座半山腰的独立别墅旁。这时候天已经全部都黑了，付卿远把车开得远远地，然后嘱咐那两个非要跟来的尾巴，说：“你们两个，不要捣乱，不要被发现，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不放心我？”苏瑞航不耐烦的说道，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直到看不见为止，然后就听一个声音对绿槐说：“绿槐，来来，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你也隐身。”

绿槐高兴地应了一声，突地一下不见了人影，只听见苏瑞航的声音：“绿槐，不能够显身也不能说话哦，不然就输了。”

没有声音，不过林渺能想到绿槐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捂着嘴巴点头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付卿远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隐身符，给自己和林渺各贴了一张在胸口处，然后就看到那张符消失在空气中，林渺惊讶道：“这样就行了？“

“恩，别人看不见我们了。”付卿远拉着林渺的手往别墅里走：“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19.夜半声（5）

来到大铁门前，林渺就要往上撞，付卿远拉住他，笑着说：“我们不是苏瑞航和绿槐，不能够穿透物体，只能像平常一样开门进去。”

说话间铁门开了，林渺瞪大眼睛，苏瑞航的声音想起：“嘿嘿，我不开门的话你们就要翻墙了哦。”

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阿航你说话了，你输了。”

“乖，回家让你亲亲。”

……

林渺侧身钻进只容一人通过的门缝，然后鬼鬼祟祟的跟在付卿远后面，脚尖着地偷偷的观察四周，像一只小狐狸一样。付卿远拉过他来，笑着说：“大大方方走就行了，没有人能看到你。”

林渺吐了一下舌头，跟着付卿远来到正门，门又无声无息的开了，知道是苏瑞航给开的门，林渺也没有大惊小怪，迅速的钻了进去。

里面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片，连月光都没有透进来。林渺站了一会，适应了黑暗，这才左右张望，观察起来。入目的景色和今天下午在电脑上看到的景物一样，整个大厅十分安静，显得空旷而寂寥。林渺拽住付卿远的衣服，被付卿远反手握住，手上的温度传来，林渺安心的吁了口气。

两人站在黑暗中，付卿远给自己开了阴阳眼，握紧林渺的手，林渺低低的笑了，趴在付卿远耳边小声的说：“怎么啦，老板你怕了？”

温热的呼吸扫在耳廓上，唇仿佛碰到了耳朵上细小的绒毛，付卿远心一紧，面色也轻微的红了红，不禁感叹幸亏是在黑夜里，小助理这等无心的动作让自己脸红别人也看不到。

正当两人还想继续观察一下客厅的时候，一阵轻柔缓慢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在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清晰，让人毛骨悚然。林渺紧紧地靠在付卿远身上，大气不敢喘。音乐声响了一会，然后传出一个清晰地女声在唱歌：

故事从一双玻璃鞋开始

最初灰姑娘还没有回忆

不懂小王子有多美丽

直到伊甸园长出第一颗菩提

我们才学会孤寂

在天鹅湖中边走边寻觅寻觅……

声音空灵透明，带了些许的鬼魅之感。林渺僵硬了一会，颤抖的说：“这不是王菲的寒武纪嘛。”

“恩？”一个单音表达疑问，林渺再次好心的解释：“这首歌是王菲的寒武纪，我听过。”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使劲揉搓双臂：“听得我毛骨悚然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付卿远摸了摸林渺的头，示意他不要害怕，然后拉着林渺的手慢慢的踱上了楼梯。歌声越来越近，林渺觉得攥着付卿远的那只手都冒了汗。慢慢的靠近二楼的那间房间，房门是关着的，但是音乐声明显的大了，林渺有点着急看不到里面，就把耳朵贴在门上：

最后每个人都有个结局

只是踏跛了玻璃鞋之后

你的小王子跑到哪里

蝴蝶的玫瑰可能依然留在

几亿年前的寒武纪

怕镜花水月终于来不及

去相遇

lai——lai——lai——

听了一会还是那首歌，林渺抬眼望了付卿远一眼，付卿远略带惊奇的抚上林渺的脸：“怎么哭了？”

林渺摸了摸脸，果然脸上是冰凉的水渍，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是感觉心里很难过。”

付卿远朝他微笑一下，林渺接着说：“我们也不知道蒋天泽现在正在里面干什么，打开门的话会不会惊动他？”

“你忘了我们还有苏瑞航和绿槐啦？”付卿远说着，却见门小心翼翼的开了，一个声音压低嗓子说：“快进来快进来。”

林渺付卿远猫着腰进去了，然后门又轻轻地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蒋天泽正背对着他们，这间屋子只开着一盏昏黄暗淡的台灯，把蒋天泽的影子拉得长长地。林渺悄悄地对付卿远说：“怎么回事啊，今天下午他就是这个姿势，难道没有动弹过吗？”

付卿远轻轻地朝蒋天泽走去，林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转到蒋天泽面前时，发现歌声正是从他手里的音乐盒里传出来的。

蒋天泽还是下午的那个动作，手中慢慢地抚摸着音乐盒。音乐上的水晶高跟鞋正在转动，王菲的声音清澈透明，可是在这首歌里却呈现出不一样的妖魅感。林渺偷偷的在蒋天泽面前挥挥手，发现蒋天泽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抬头看付卿远，发现付卿远正盯着蒋天泽手里的音乐盒，一副我要抢过来的架势。林渺拽拽他的衣服，付卿远转过头来，用唇形对林渺说：“去别处看看。”

林渺点点头，慢慢的挪动身体，观察起房间的其他地方。妖魅的歌声还在继续，一个男人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抚摸一个音乐盒，脸上带着温柔的意味不明的笑。这个场景让林渺背后的汗毛有点小积极，于是林渺慢慢的挪到付卿远那一边，没想到屋子太暗，有点看不清楚，不知道踩在一个什么东西上，“啪”的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林渺僵在那里，额上的冷汗顺势留了下来。蒋天泽本来坐着，一听声音忽的一下站起来，脸上竟带着欣喜非常的表情，朝着这边走来，语气急速的说：“丛综，是你吗？你出来啊。”

付卿远用眼神示意林渺现在离开那里，林渺艰难地僵硬着身子蹲下，然后在地上一滚，正好远离了蒋天泽过来时伸长的手臂。林渺的汗水都要滴下来，心脏砰砰的大力跳动，以一种扭曲的缓慢的姿态站直身子，然后踮起脚尖，拱起背，一走一顿的来到付卿远身边，觉得安全了点，朝天翻了个白眼，呼出一口长气。

付卿远笑着看林渺姿势奇怪的慢慢走过来，然后伸手给他抹掉额上的汗水，林渺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一直在轻轻地用手顺胸口。付卿远示意林渺看蒋天泽，蒋天泽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在周围乱找乱看，嘴里不停的说着：“丛综，你快出来呀，我想见你，你出来吧。”

林渺抚胸的手停在半空，他清楚地看到蒋天泽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烁，然后顺着脸颊流下来，跌在地板上，林渺的心脏也变得难受起来，看着前面的高大冷冽的男子无声的哭泣，眼神暗淡的没有什么光芒，又跌跌撞撞的跑回原来的地方，把音乐盒紧紧地攥在手里，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仿佛压抑着什么一样：“丛综，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林渺看了付卿远一眼，发现付卿远也正在看他，蒋天泽压抑的哭声还在继续，林渺有些难受的对着付卿远耳语：“我们还是离开吧。”

付卿远摇摇头，手指了指蒋天泽的地方，林渺顺势一看，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只见蒋天泽抱着音乐盒的的地方的空气变得模糊不清，林渺稍稍定了定心，看着那团空气渐渐地显现出一个纤瘦的人形，然后又慢慢的变得清晰变得明朗。直到那个“人”把手搭在蒋天泽的头上，轻柔的说：“天泽。”

蒋天泽迅速的抬起头来，林渺觉得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楚就抓住那个“人”的手，把他牢牢的扣在腰里，然后站起来，眼中是惊喜的光芒，有点不敢相信似的，又把那个“人”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发现是真实的触感后，才惊喜的说：“丛综，你终于出来了。”

20.夜半声（6）

丛综朝着蒋天泽微笑一下，眼带忧伤：“恩。”

蒋天泽长吁一口气，紧紧地攥住丛综的手，带着欣喜的语气说：“你终于出来了，为什么你这几天都不见我。”

丛综还是微微的笑着，他贪婪的看着面前的蒋天泽，伸手轻轻地把蒋天泽散乱的头发整理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怎么忍心不见你，只是我们已经人鬼殊途，我早晚要离开的，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不会的丛综，我们这不就是在一起吗？”蒋天泽把丛综紧紧地抱在海里，焦急的表明心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丛综，即使以后只能这样相见，我也心甘情愿。”

丛综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泪花，他想起把自己送回来的白衣男子，想着白衣男子说的那句：等过段日子我来找你，你先在这里住几天。胸口处痛得厉害，明明已经死了没有心跳了，但还是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蒋天泽看丛综没有说话，焦急的吻上丛综的唇，想要证明自己说的不是谎话，丛综慢慢的闭着眼睛，小心的回应着他。

付卿远轻轻地拉拉林渺的手，林渺转过头来，脸色有点红。付卿远稍微的弯一下身，在林渺耳边轻语：“走吧。”

林渺不舍的看了一下不远处一人一鬼的激情表演，跟在付卿远的后面，轻轻地拉开了门，确定没有惊动吻得难分难舍的一人一鬼，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回到了车子上，林渺有点沉默，看着付卿远也只是依靠在车背上不开车，于是问：“老板，我们要拆散他们吗？”

小助理的声音有点伤心，付卿远叹了一口气，说：“丛综有句话说的不错，人鬼殊途，不知道为什么丛综的魂魄没有被勾走，而且还附到了那个音乐盒上，但是只要他不走，长此下去，蒋天泽就必定会元气受损，最后会死。”

林渺皱紧了眉头：“那就没有能够帮助他们的方法了吗？”

付卿远摸摸林渺的头，温和的说：“我要去问问黑白无常，为什么丛综的魂魄还留在阳间。”

林渺瞪大眼睛：“黑白无常？”

“嗯。”

“就是地府里面的黑白无常？”

“恩。”

“啊——”林渺倒抽一口凉气，“老板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神通广大，苍天啊，黑白无常啊，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话锋一转，林渺略带讨好的看着付卿远：“老板，能让我也见见黑白无常吗？”

“当然可以。”付卿远好心情的挪了挪身体，“不过要看你表现。”

“我的表现？什么表现？”临了瞪大眼睛，圆溜溜的样子。

付卿远用手轻轻地点了点嘴唇：“刚才蒋天泽和丛综亲的挺火热。”

“耶？”林渺爆了个大红脸，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迅速的亲了付卿远一下，然后离开。付卿远不满的摇摇头，林渺一闭眼，嘴唇吻上付卿远，两唇相贴的柔软触感让人不由的想更深入一点，付卿远抬起手来紧紧搂住林渺，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正当两人吻得难解难分是，一个纯洁的声音响起：“主人，好吃吗？”

“砰”的一下林渺迅速离开付卿远的怀抱，睁开眼睛才发现绿槐正好奇宝宝办的蹲在车窗外观察，看到林渺看他，还可爱的歪歪头，说：“小渺的嘴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也要吃。”

说完张开双手老母鸡似的要扑进来，苏瑞航眼疾手快的揪住的绿槐的后衣领，憋笑憋的很辛苦的说：“绿槐乖啊，我的嘴也很甜的，吃我的吧。”

林渺的脸更红，疯狂的拍着方向盘，说：“快快，老板快开车快开车。”

付卿远无奈的把方向盘从小助理的手中解救出来，给了苏瑞航一个凌厉的白眼，然后语气温和的对林渺说：“我们现在的隐身时间还没过，要被人看见了就变成幽灵车了，等时间过了才能开车。”

林渺无力的长叹一声，把车窗玻璃升上来，迅速把脸埋进胳膊里，任凭绿槐在车窗外拍打：“小渺，小渺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回到侦探社，林渺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不过看到绿槐会有点脸红，看到苏瑞航就想一拳头打过去。付卿远倒是一回到侦探社就忙活起来，朱砂符咒什么的都拿出来，摆了一个五芒星阵，苏瑞航看了，抱胸问道：“你明天再召唤黑白无常不行吗？今天晚上这么赶。”

“生魂滞留人间这么长时间，怎么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吧，还是问问清楚吧。”付卿远忙活完手中的事物，站起来拍拍手，点燃了五芒星阵中间的符咒。

林渺在一旁看着，心里紧张的怦怦直跳。黑白无常啊，那是在书里或电视里才能够看到的生物，现在竟然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林渺想想就要晕倒，紧紧地抓着旁边的绿槐。

星阵中间的符咒烧了好长时间，火焰的颜色由火红变为诡异的蓝色，然后又绿光大盛，林渺抬起手来遮挡一下，等放下手时发现星阵中央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林渺瞪大眼睛，也不管害不害怕了，仔细的观察着那个男人，就差没拿出手机来拍几照。黑衣男人剑眉星目，薄唇抿的紧紧地，眉头微微皱起，他抬起头来环视一下四周，林渺只觉得他看向自己时突然血液都冰凉了的感觉，一动都不敢动。

还是苏瑞航打破沉默，他以那种哥俩好的的姿势拍拍黑无常的肩膀，痞痞的说：“小黑，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小白呢？不会是又闯祸了吧。”

林渺惊奇的发现黑无常的黑面皮竟然红了红，顿了一下他才开口：“其实，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召唤我。”

“哦？”付卿远双手抱臂，凉凉的说：“你知道？难道这件事又是白无常干的？”

黑无常缓缓地抬起头来以一种我已经司空见惯的表情望着付卿远：“其实，是小白，勾错了魂。”

原来那天白无常奉命前来勾取一个车祸的人的魂魄，半路上不知怎的竟然把魂魄弄丢了。找到那具魂魄的时候正发现丛综的魂魄在屋子里游荡。白无常心里想这又是哪个冒失鬼干的事情，竟然把魂魄丢在这里，幸亏我碰见了。于是“好心”的把丛综的魂魄也“顺便”勾走了。等回到地府翻了一下生死簿才发现自己勾错了魂魄，这个人的阳寿还有几十年，虽然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但是总归是活着的。为了不受到惩罚，白无常只好偷偷地把那个人的魂魄送回去，却发现那个人的身体已经被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