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情人 上——幽幽云
幽幽云  发于:201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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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齐息事宁人的还指着贺东的脸给他说是互殴,而且他们有急事必须以最快速度离开,让荣柯不要把事情闹大。他们的保镖封住内外两个出口,把流夜的人都挡在了外面,只有荣柯一人得以进来交接。贺齐把医生的联系方式、诊断结果和注意事项都一一列举,也不管荣柯张牙舞爪的反抗,硬塞到他手上,还特意嘱咐如果醒来后发现情况恶化就必须到医院做一次正规检查。

最后贺东走过来,荣柯差点就从两个保镖手中挣脱出来给他一拳。

贺东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根本没在乎那副凶相,然后转向床的方向说:“他醒了告诉他尽快取消订婚,我有事离开一段时间。约定无效了,我要他,他就是我的。”

沙哑暗沉的声音很平稳,却透着一股霸道狠厉。荣柯停下挣扎看着他的背影无语,他在别人眼里只是个传声筒,一点分量都没有。

果然,不需要他回答,贺东向贺齐伸出手,拿来一张名片,反手转给荣柯,“这上面是直接找到我的号码,让他有事直接联系我,H市这点场子真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说完也不等答复,贺东上前亲吻了一下阎启林的额头,转身带头走了出去。

荣柯是个孤儿,从小被阎单魁收养带在身边教养,后来陪着阎启林一起封闭训练,再然后作为他的左右臂膀最得力的心腹一起学习一起创建了流夜。对荣柯来说,阎家就是他的亲人,阎单魁身边常年一个亲人都没有,对他就像亲孙子一样爱护,再就是小玉,小玉也把他当作哥哥。从感情上来说,他们两个和荣柯的关系更为亲密,相处也更像亲人,越是这样,荣柯越感觉对阎启林的愧疚,好像自己夺去了他最珍贵的宝物。

跟在阎启林身边十年,他一直把阎启林当作哥哥一样钦慕,当作上级一样尊敬,还有一份当作恩人的感恩,再加上这份越来越沉重的内疚,他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阎启林好,最看不得谁对他不敬,谁要伤害他。在流夜,那些惹到阎启林的狂蜂浪蝶私下里没少受荣柯整治。阎启林过于清冷淡漠,下手狠辣却干脆直接,少有背后阴人的作为,但一些宵小之辈仅仅一顿胖揍是不够的,甚至有些更恶心的人会使用下三滥手段,所以荣柯犹如火眼金星一般发现苗头就消灭掉。

可这次阎启林和贺东这一段过节,荣柯自认无能为力,不知道那只产生连锁效应的蝴蝶何时煽动了翅膀,等他接到消息时再想找对策已措手不及。贺东及他的人,不用小少爷说他也能感应到他们的诡异,私下他动用了很多力量都查不到更多信息,螳螂挡车他不会去做,但每日提心吊胆却是真的,不知道这群人是否还有其他目的,他天天都期盼着如他们的约定一样半个月这批人就赶紧消失。

估计他的草木皆兵也被小少爷发现了,他还安慰自己不用过于担忧,说不对等的双方是不存在利益冲突的。只要对方没有做出危害性行为,姑且当作突如其来的病痛处理,时间一到危局自解。

可看看眼前这样虚弱的人,毫无声息躺在床上,冰冷的液体一滴滴进入他本就单薄低温的体内,荣柯却无能为力,连揍一顿敌人都做不到,憋屈得双眼迷蒙,手筋突起。

哗啦一下,荣柯把手上的资料甩到地上,正想像孩子那样踩上几脚出出气,特别是那最后的名片,那龙飞凤舞的字体简直就是得胜者的嘲笑一样不堪忍受。

床上响起窸窣声,荣柯几乎扑上去似地,“小少爷,你醒了。还疼吗?饿不饿……哦,水,好的,我马上端来。”

在荣柯的帮助下喝了水,再吃下一些流食,然后听他絮絮叨叨愤慨的说完贺东的情况,阎启林就把他赶出房间去了。以前没次也是这样,平时看着都挺好,安静听话任劳任怨的荣柯,一旦阎启林受伤虚弱他就像变身人一般变得啰嗦无比,也不怕自己发火阴沉脸色了,可自己一旦恢复他也马上又变回原样。有个人能够在自己受伤时照顾自己,不管他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凭着他十年来都没有害过自己,荣柯从某些方面来说是阎启林最信任的人,几乎从不隐瞒他包括私生活在内的情况。

斜靠着床头,点滴还没有结束,泛青的血管在白到透明的肌理下蔓延,冰冷的通向心脏,没有光的世界,潮湿阴冷残暴。

阎启林抚摸着带着幽香的名片,浮雕的数字映入眼底,他知道自己不会拨打这个电话。拉开睡衣看了看全身的伤痕,贺东如何想的他不清楚,但他自己知道看着伤得很厉害,估计血液也流失了不少,但他对于疼痛的感知是非常迟钝的,犹如接收不到信号一样疼痛早就被他的意识摒除,只要像这样醒来,惊人的恢复力其实已经修复不少机能了,估计再躺半天除了失血带来的少量虚弱外已经没什么影响。

他静静的想着贺东昨晚怪异行为背后的原因,拼接上今天被转达的话语,看来那个男人真的把自己当作他的所有物了。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大麻烦,他平躺下去,用没扎针的手掌摩擦另一支冰凉的手臂,阴冷能够让脑子更清醒,他要调整自己的计划,看看哪个环节能够甩脱贺东。

习惯了长期低温的体质,这一周以来有贺东从后背送来温暖,最初那犹如溶岩般的热度令人不适,极力排斥,到慢慢的同化,但昨晚的一场疯狂泯灭了那一朵微小的火花。这个男人企图控制自己的生活,要把自己占为己有,这种不由自己操控的傀儡生命阎启林不想拥有,他自己的命在自己手里,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完成自己的目标。

“林少真是风姿过人,多少人求一见而不得,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贺家H市二把手大老黑,个子不高五短身材,为人阴郁好美男,特别是柔弱型纤细的美少年,靠着汤家的远亲关系在贺家这个点摸爬滚打二十年终于坐上了二把手的位置,一把手肯定上不去,成也萧何败萧何,汤家的远亲这个身份就是他做不了一把手的掣肘。正因为这样,他把剩下多余的精力都用在品尝一个个美少年身上去了。此时一听说阎启林来寻求合作,早就垂涎三尺的他让手下瞒着一把手自己屁颠屁颠就跑来了。

恶心的眼光一寸寸扫过自己的身体,这是阎启林最反感的目光,压下不适感,他想早点达成协议,“大老黑,我想和贺家谈笔新线路的合作,数量比较大,需要找你们……”

“不用,就我可以拍板。只要是H市内走货的,我说了就算。”急忙打断他的话,大老黑越看越满意,一定要来一次的念想清晰起来。他早在一年多前就见过阎启林,即使年纪不小不是他喜爱的双十年华,可那副韧劲十足纤细如良玉的体格,没有笑容阴冷着也不妨碍为绝色的面容,心里描绘着如果染上色彩会是怎样一副让人沸腾的画面,他就蠢蠢欲动压抑不住。

阎启林简单谈了自己这方的需求,双方的收益,以及从贺家出发的在同一区域设两个同级别供货商的利弊,条件不算丰厚,但也不算差。作为中间人的大老黑拍板的话,他个人稳定收入也会增加一大笔。

大老黑打了几次太极推来推去,最后提出两个条件,如果能同意他就能立刻拍板。其一是要流夜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不能正式写入合同,作为附加内容私下交易,至于他要把这个股份转给谁阎启林不得干涉。大老黑的想法是要把流夜转回他本家去,然后使自己的地位更巩固。

这样贪得无厌的嘴脸虽不喜,但一想原本打算流夜整个打包丢给荣柯的,既然流夜已经树大招风,那不如干脆再分解一下,剥离出正经产业留给荣柯,流夜本身放出去让他们狗咬狗争抢好了。很快找到对策,阎启林作态勉强答应下来。

要不是一周前和贺东闹那一出,只需要和贺东提一下合作应该是简单的水到渠成,眼下为了答应沈费清的事情,阎启林不得不亲自出马来洽谈,让他主动去联系贺东提这个对他来说微小的合作,阎启林是绝对不愿意的。荣柯毕竟分量不足,当场能达成协议是最好的事情,细节到时可以丢给荣柯处理。

大老黑粗短的手指在精细的桌面上摩擦着,眯起眼都掩盖不住的欲,念,“这最后一个条件嘛,其实很简单,只要林少陪我一个晚上就行。如果能陪我一个月,流夜的股份不要也可以,如何?”说着就伸出手越过桌面要去抚摸已经意淫过千万遍的手,那纤长的五指嫩白可人,如果把它含到嘴里,把它拉到身边来任自己为所欲为的话……

咔嚓一声响,阎启林直接拧断了伸过来的手掌,飞腿跨过桌面直接一脚踢飞恶心的人,在对方保镖来不及反应时直接转身往外走。

大老黑被扭曲的疼痛伴随着凄惨的叫声,哗啦啦撞翻椅子的声音,保镖们一拥而上,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去扶他,几个人里面拉开枪的保险警戒着。

阎启林身后的保镖也同样拔枪相向,一时间剑弩拔张,局势混乱,但没有头的命令,都还保持理智没有谁敢开第一枪。

阎启林走到门口也出不去,两边的人各半排列,不敢开枪可贺家的人也不会放人走,老大被打了总要有个说法,不过这批保镖也很无奈,自己老大的德行也是知道的,作为贺家的精英竟然要保护这样的老大,自己也觉得丢人。他们是忠于贺家的保镖,真希望能够调到大当家身边去。

大老黑何曾吃过这样的亏,没想到一言不合阎启林就敢直接翻脸,可隐忍是大老黑一向为傲的基本功,贺家这个位置他是硬生生熬上来的,不知道私底下用了多少不入流的手段,仗着左右逢源才稳坐二把手的交椅,面子功夫那是比任何人都做得漂亮。

他收起一身的下流气,如一座塔般无视自己扭曲的手掌,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倒显出一份真诚来,扯着嘴角微笑着“林少,开个玩笑而已,谁不知道林少名声好,身手佳,马上就是安和和白帮的新主人。不会这么没有肚量吧。条件就按照刚才谈妥的,带上流夜的股份,你看我的手现在不方便了,我们三天后再来把协议签了如何。”

这是个必须要签的约,对方又已做出让步,签完合约要是对方胆敢再在言语上占便宜,阎启林不介意给他来点更干脆的。点了下头,让他示意他的人退一边,阎启林迅速的带人走了。

任由医生处理自己的手掌,大老黑叼着烟,想了想招了心腹一阵安排,等着阎启林再次上门。

第十七章

三日后,一家隐蔽的私人会所的包间,阎启林不得不再次赴会大老黑。鉴于上次的不欢而散,此次双方人马都警惕异常,各占一半护卫得滴水不漏。

放下刚签完字的金笔,一个早有准备的美少年waiter托着两个水晶杯一瓶红酒过来,把托盘放在桌面等候指示。

“林少不会介意来一个庆祝的干杯吧。还是说林少不敢和我喝一杯?”大老黑隐藏着眼底的势在必得,伸手抽出冰桶里的珍藏红酒,手指滑过瓶身,水滴在晶莹的闪光中落下,他偏着头递出去,做出让对方检查的意思。

这份挑衅在阎启林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荣柯上前接过红酒,检查一番后退后,示意没有问题。

“林少真是爽快,我先干为敬了。”

盯着阎启林喝下杯中的酒,大老黑嘴角隐不去的笑意范延开去,拿起酒瓶走到阎启林身边半米处,这是他的安全距离,凡是越界的据说后果都有点严重,徐徐斜着瓶口,这个距离对现在的大老黑来说足够了。

一阵晕眩,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阎启林突然倒向一边,被大老黑顺手就揽到怀里去,酒瓶酒杯哗啦啦都摔到地板,清脆沉闷声混合,保镖们才反应过来对持起来。

阎启林犹如被抽空力气般连站立都不行,被大老黑带着连退几步,“都别激动,林少这是怎么了?病发吗?阿三还不快去请黄医生过来看看。”

“大老黑你要干嘛,把小少爷还我,赶紧送到医院去。”荣柯聪明的绝口不提糟了暗算,肯定还是那酒有问题,虽然不知道明明是原装酒怎么被人做了手脚,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人弄出去,真要撕破脸的话估计人就带不走了。

“哦,别急啊,黄医生是我们贺家乃至H市都有名气的私人医生,我看这情况紧急还是不要随意挪动的好。你说呢,小荣柯,我可都是为了你的小少爷好啊。”终于揽到怀里来了,细细的腰身柔弱无力的随意揉捏,泛着红潮的脸色果然如想象中一样娇艳动人,抚摸上去嫩滑如玉,大老黑根本不管两边的人如何看待,迫不及待的就要品一番成果。

“小荣柯,要想你的小少爷没事,还是让你的人出去一下。”大老黑的脸沉下来,“否则,我不介意做一些什么给你们看看。”

投鼠忌器,荣柯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妥协的让双方保镖都退出去,严令没有传唤无论什么响动都不可进入。阎启林的安全高于一切,他绝对不会让小少爷脱离自己的视线,哪怕两败俱伤。

关上包房门,只剩下四个人,大老黑强硬的留下一个自己的心腹用枪指着荣柯。其实只要阎启林受制,荣柯单枪匹马依然无计可施。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赶紧给小少爷解药,如果出了事情哪怕有一丁点后遗症,我阎家与你不死不休!”缓慢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决心。

“哟,这么衷心的狗啊。放心,只是一点神经干扰素而已,浑身无力,打一针解药过一阵就能恢复。你不要做什么过激的动作,引起误会把你干掉了,可别怪到时候我不能给林少交差。当然,这个药不能拖太久,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大老黑摸了摸自己看不出丝毫伤害的手腕,这里曾经被扭伤过,他的目光凶悍而贪婪,“至于目的,上回我就说过了,本来好商量的事情弄成这样可怪不了我。”

说着像是不解气般,他的手指滑向阎启林的领口,使劲一扯,啪一声一粒扣子断掉,露出精致的锁骨,肌肤慢慢变红外已开始泌出一层细细的绒毛般的汗珠。

“你看,这么娇嫩的人不就是生来让人操的,装什么清高!”好像需要浇灭一下旺盛的火气,他一口闷了桌上仅剩的自己的杯中酒,呸了一声混乱解开自己的领口,“他娘的,怎么黄医生还不来,老子还等着他的药呢。要解掉这个药再给他来点烈的,不怕他今天不缠着老子不放手,要不是看他还能做笔交易,老子管他是死是活,终于落到我手里不解了馋,嘿嘿……”

翻弄着毫无知觉的身体,欣赏着荣柯极端绝望隐忍的表情,大老黑得到充沛的满足感,“原先老子还只敢想想,以为他高不可攀,没想到这竟然就是个让人操的,听说为了流夜被调查的事情,他被个男人包养了吧。为了抢到你们安和的帮主位置,又同时要找个白家的女人做靠山,一手男人一手女人,比我还强啊。”

手掌摩擦下的触感使得大老黑浑身燥热,一边骂咧咧的让人催促,一边还在和荣柯炫耀,“等过了今夜,你的小少爷有我罩着,在H市没人能碰他了……”

滔滔不绝的人没注意受过残酷训练的人已然逐渐恢复自主权,阎启林只需要一点点的掌控力就可以反击。

愚蠢的男人得意忘形,甚至没有搜去阎启林身上的佩枪,只以为靠着药物控制万无一失。当一声枪响,大老黑看着自己胸口绽开的血花时,脑子还沉浸在幸福中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

同一时间,对自家小少爷体质清楚无比的荣柯,隐忍着等着的就是这个时刻,趁着对方一愣神那一瞬间头一晃反手扭住对方的手臂一个转弯,扣动,直接把子弹也送入了对方的胸口。

顾不上外面传来的一阵嘈杂声,荣柯飞身上前拥住阎启林。阎启林情况并不好,他仅能聚集这一击之力,勉强抵抗意识的清醒,强制发力还导致药物扩散更严重,还是要尽快注射解药。

正当荣柯考虑如何制住等一下要进来的黄医生和阿三时,门外恢复安静,清晰的敲门声响起。他迅速的把保镖的尸身拖到一边,藏到桌子底下,把大老黑反转斜放到沙发上造成休息的假象,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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