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李逸火了。

青涩大摇大摆的进了屋，认真的问，“你刚才爽了吗？”

“废话！”

“你这不是得谢谢我吗？”青涩哈哈大笑，十分得意，“要不是我制造噪音给你紧张感，怎么会那么刺激？”

李逸夹着烟懒洋洋的靠在门边，“找我什么事？”他笑的十分温柔，只是眼底写满了不善。青涩老老实实的说这次自己来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李逸正在‘暴走’边缘。

“你跟我开玩笑吧……想纹身找我干什么？我是商科毕业！”

“……我以为你会认识想要纹身的朋友。”他也有点没底气，只是在没办法的时候下意识做出来找李逸的决定。

“宝贝~宝贝？”李逸面色一转，一边叫一边在卧室里迁出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浑身媚气的男人，“他就是开纹身店的。”

青涩露出惊喜的表情，一把搂住李逸，还热情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找你真的没错！”

李逸嫌弃的擦了一下脸，“你自从跟了夏潜之后，真的‘基’了好多。”

事后，三人一起来到了所谓纹身师的家。

“你想要纹什么？”男人开口，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明显娘受一个。

“夏潜。”他拿起一边的纸写出一个名字，“纹的好看一点。”

纹身师疑惑的问，“人名？”他思量了一下开口，“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很多人在事后会后悔。”

青涩冷笑，那阴郁的眼神吓了纹身师一跳，“我愿意！你快点！我又不是不付钱！”

“……那你想纹哪里？”纹身师苦着脸说。

他想了一会，“最好在显眼的地方。”说完，还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一旁的李逸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鲜艳？直接纹脸上怎么样？”

“……你他妈的当我是死刑重犯啊！纹脸上的刺字！”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人想了一会，

“就心脏那里吧。”他说，然后想起一个很好的含义，想着告诉夏潜的时候一定会让他感动！

纹身的时候青涩感觉有点不对劲，“你手抖什么啊？”

“……我感动。”纹身师不靠谱的说，青涩当然看不到那纹身师差点就哭了。

好不容易纹好之后，青涩连看都没看，直接离开。娘受泪眼汪汪的看着李逸，“你为什么骗他说我是纹身师！我刚实习三天！”在刚才，他一直怀着一种深刻的愧疚感，却在李逸要杀人的眼神下没敢开口。

“就当是给你练手了。”说完，他的手就不老实在风情万种的男人身上游走——如果不帮他纹，他会缠着我一晚上！虽然他心里也有小小的愧疚一下，但在想起过去青涩的种种恶行之后，觉得自己这样做简直太他妈的对了！欺骗青涩，就是他人生中的唯一快事。

回到病房里没两分钟，夏潜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青涩‘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忍不住恶寒，心道，煽情的话他倒可以理解，但这双眼放光算怎么回事？发情的前兆。

两个人就这么对着看了一会，他的手习惯性的把玩他的发，“你是不是傻？”他有些凶，“干什么挡在我前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他尽量不去看夏潜的眼，视线落在手臂的纱布上，挪不开。

“不是没出事吗？”夏潜不想多提这件事，想要转移话题，“所以你下次安分点，脾气别总这么坏。”

“我答应你。”他回答的很快，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只是在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眸时又忍不住去相信，“除了你说分手的时候。”他想了下，严肃的补了一句。

“……我只希望说分手的时候，你脾气好点。”夏潜下意识的说，本是无意的话，却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青涩垂着眼，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夏潜一时间觉得慌乱，他刚想解释，却被青涩抢了先。

“好，也答应你。”说完，他抬头，孩子气的笑了起来，“下次再分手的时候你提前预定一下，我一定不跟你发脾气。”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放在夏潜的胸口处，“不过，我不会让你再想离开我。”

夏潜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心脏不规律的跳着，伤口隐隐作痛泛着幸福的气味，霎时间，他有种疯狂的想法，为了他，自己再挨上几下又有什么大不了？

青涩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夏潜的身侧，他小声说，“睡吧。”然后就看着夏潜的侧面，那张脸上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忧伤。他觉得胸口纹身处闷闷的疼，苦涩的甜蜜。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答应连分手都要和平的条件。

渐渐的，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匀称，环境是陌生的，可以说是他们的讨厌的，却因为身边陪伴的人睡得格外的熟，夏潜睁开眼的时候，青涩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人鲜少比自己醒得早，一旦醒了就准没有好事。

“夏潜……”他苦着脸叫他的名字，声音略微暗哑，“我知道这样对待病人不对，我是禽兽。”夏潜放在被子里的手一动，就发现了不对，这人的下半身反应明显，他咬牙切齿的问，

“你刚才做了什么？”

青涩深吸气，从侧身换到仰躺的姿势，装作很认真的看天花板，“我刚才醒了，就看你，看着看着就……”说到这，还假装不经意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看夏潜面无表情，他鼓足勇气抓住夏潜的手，放在那人的唇上极色情的抚摸，“要不你帮我。”想起夏潜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烧了起来。

“青涩，你赶紧滚出我眼前，我忍不住想要动手。”他发现自己自从跟青涩在一起后，明显也总有实行暴力的冲动。这人一大早不睡觉，竟然看着自己意淫？！

“男人吗，晨勃可以理解。”他不满的反驳，想是不是稍微用一点点武力逼夏潜就范。

病房的门被推开来，顾雅拎着自己熬制的汤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床上的俩人也有点傻傻的看着顾雅。

“……妈……”有人无力的叫，主要是想提醒青涩这人是谁，以免他又忘了，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等下再来。”顾雅面无表情的说，转身退出了病房。

青涩撑起身小声说，“你妈是怎么回事啊？刚才她不会在门口偷听了吧？”

“我妈没那么无聊！”

“那我重要还是你妈重要？”他扬起眉毛问，“说实话。”

夏潜坏坏的笑了一下，“你认为你跟我妈有可比性吗？”

青涩听了极其张扬的笑了一下，“我就知道。”

——你到底理解没有我的意思？？！有人在心里怒吼，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青涩幸福的样子让他不忍心打击。被这么一打断，青涩立马收起了那点心思，简单的洗了把脸就走出了病房，离开前他叮嘱道，“我晚上再来看你，要听医生的话。”说完又露出一个忧国忧民的表情，“虽然医生执照可能是假的。”

夏潜捂着眼躺在床上无力道，“后一句你可以留在心里。”

第三十章：要奸要盗请直说

关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从透明的窗户再看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更舍不得走了。他的脸贴在玻璃上，看了半天，直到……感觉到另一股视线盯着他。转身，顾雅正在眼前。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看了顾雅一会，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其一是他极少接触过这个年龄段的人，其二是这人是自己人的妈，想走又觉得不太好，不走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您？”他很少用敬语，改口之后竟用了一个疑问句，感觉到失礼，又补了一句，“怎么称呼……”说完，整张脸一垮，第一次对自己无语了。

顾雅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叫我顾姨就好。”

青涩本就有点心不在焉，话到耳朵里就变了调，“故意？我没故意什么啊。”

顾雅深吸气，总算保持住了脸上的笑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事说。”然后就进了病房。

他自认倒霉的靠在墙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燃了香烟。一个小护士眼尖的瞄到了他的行为，快步走上前来，也无非带了点想要跟帅哥说句话的念头。

小护士笑的甜甜的，“对不起先生，这里不允许吸烟。”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制服下的身材更是玲珑有致，不过青涩哪有功夫欣赏这个？

他不屑道，“为什么？！”指了指四周，“这没有禁烟的标识！”

“这是常识。”小护士的笑容挂不住了。

“扯淡！”他心情不好，怎么肯听，“我抽根烟影响你什么了？少管闲事！”

护士脸红了，是因为青涩趾高气昂的表情真的很帅，“会影响病人。”她小声说。

青涩听了便笑起来，小护士脸更红了，“有人死了吗？”他咬牙切齿的说，“有人因为我抽烟死了吗？！”小护士看他的眼神又有点害怕，挂不住面子转身就跑了。

病房里的母子俩听见外面的争吵声都沉默了，对视几秒，顾雅先开口了，

“太不讲理了。”

夏潜温柔的笑笑，“还有更夸张的呢。”

顾雅沉默了一会，“……你受得了？”自己儿子的脾气她怎么不清楚，表面看起来温柔，其实脾气不小，又有点小心眼。

“有时候挺好玩的。”

“……你的品位比我还奇怪。”

“……遗传基因。”顾雅听了呵呵一笑，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开。

她打量了青涩一下，觉得这孩子如果不说话，倒是看不出哪里比自己儿子差，“陪我走走吧。”

“哦。”他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五官僵硬，但还是乖乖跟在顾雅身后。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到医院的花园。医院的花园看起来不错，花草皆有，时不时的还走过陪同病人的家属走过，少了份属于医院的死寂。

顾雅觉得有点不对了，回过头，看见他卡着脚步的节奏走在自己大约五米后的距离。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顾雅皱眉，有些疑惑，“过来我身边！”

青涩一边默默的往前走一边想，自己的妈妈如果活着，是不是也像顾雅这么烦人……

“小潜这两次住院是不是都跟你有关？”顾雅直奔主题，青涩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小潜可能就是夏潜。

“嗯。”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顾雅的表情有点冷，又带点审视的表情，“我不会干涉小潜跟什么人在一起，也干涉不了，不过不论是谁，我都希望小潜不受到任何伤害，起码在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保证不再让小潜出事吗？”

青涩听了一言不发的坐在了花园的台阶上，他抽出两根香烟，另一根递到顾雅面前，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两个人的位置比较偏，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看见。他心底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派烟给顾雅，完全是一种礼貌上的客气，没想到这人还接了过去。他为顾雅点烟，两个人并肩坐在台阶上。

“呵，你不太像一个艺术家。”青涩露出一个笑容，“像是黑帮老大的女人。”

那笑容热情似火，透着一股真诚，顾雅的表情也松缓了下来，并没有答话，她吸烟的样子很老道，那烟雾好似一股淡淡的忧愁。

“我知道您关心夏潜，我也希望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出任何事。”他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你能做到吗？”

“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我会尽力。”他说，直视顾雅的眼睛，直视短暂的几秒钟，便又低下头踢石子玩。之后，他们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吸完各自手中的香烟，然后离开。

这场对话并未能改变什么实际性的东西，顾雅为人母固然走在了时代的前沿，但也从来不会想说，你就好好跟我儿子过一辈子吧！这女人成了精，什么事儿没见过？两个男人要她怎么相信能牵手一辈子？

青涩的心情很好，因为他发现就算全世界都朝着他们扔石子，还有顾雅，虽然她未必帮着挡，倒也不会落井下石。他从兜里又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想起宋礼昨日的那句——没做过的我不会承认，心里便有种奇怪的感觉。

冷静下来再想想，昨天何昇出现的也太巧了。这人心里始终藏不住话，不过也知道这种事也不好说的太直白。

何昇用奇怪的表情看了他半天，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你今天有点奇怪，昨天打到头了？”何昇这人总能用认真的表情说出奇怪的话，他看上去专注极了，一双眼在那张破了相的脸上打量个不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认真的看着手上丰盛的午餐，“你吃了吗？”他还是下意识的关心了一句，像是种习惯。

“我是能奸你，还是盗你？”他靠在椅子上没一点形象，眉梢挑起，像是质问。说完面色一凛，好友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奇怪，“我没吃呢！”他赶紧转移话题。

何昇心里有点失落，但没表露出来，“……那你吃吧。”果然是这样，每次买来的饭都会进他自己的肚子。

青涩还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了起来，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昨天来的正是时候。”也不抬头，似乎真的专注碗里的饭。

何昇只是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也不答话。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他问，随手把饭盒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他的表情很真诚，似乎都快要让人忽略了他那真诚下的怀疑。

“什么意思？”何昇抬头，笑的无所谓，表面不动声色。青涩犹豫的表情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你怀疑我什么？”他笑的尖锐。

青涩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我只是奇怪而已，很多人可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但为什么是你？那个时间，学生大多该上课才对，不该出现在寝室那边。”

何昇嗤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他妈的多心了？”说着，面色一正，“如果你说是就是吧。”

“不能怪我多心，有些事还是小心点好。”从兜里拿出那张被他蹂躏的像是一坨屎的纸，“简单、明了、不动声色，是谁的作风？”他不依不饶，嘴角的冷笑和眼中的冷情直能把人逼死。

青涩这会哪有时间顾虑何昇怎么想？他只知道，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是宋礼所为，据他所知，那个王八蛋一定会长篇大论，添油加醋好好形容一番。他怀疑何昇还有一点，除了他知道自己跟夏潜的事，还有前一段时间酒后乱性的事儿。

他知道何昇喜欢的女人类型，他完全可能很反感同性恋，虽然他自己也可能是一个。

“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通，这次宋时出事，你家受到的影响也很大，为什么你会跟宋礼站在对立面？”他咄咄逼人，也许只有何昇明白，那双深邃又热情的眼睛下到底有多少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