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和陌生人,看来是真累了,这样都睡得着。
赵越推他:以琛,困了就上去睡吧。刘以琛一下子睁开眼,看似清醒实际糊涂,瞪着赵越好一会过明白过来:啊,你回来了。深
呼吸一下,这才清醒。又打了个呵欠:打得怎么样了?呀,已经进球了。饿了吗?我做了宵夜,你等下看球吃吧。
从厨房拿了一大碗热气腾腾汤饺子出来。饺子比一般的都小,只如云吞大小,里面的陷主要是用猪肉,加入一点鲜虾、笋尖等吊
味,外面的汤是鸡汤,加上新灼的青菜,口味清淡怡人,淡淡的鸡汤更是使人停不了口。
呀呼,向习扔开凤爪又向这个扑去了,直吃得赵越咋舌地看着他:天啊,这些日子在非洲真是难为你了,看把你饿的......
向习口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胡扯,我只是去了欧洲,那里是去什么非洲。
那个地方东西虽然不太好吃,不过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向习笑着抬起头来:其实做什么事都逃不过用心两字。现在有良心的店家很少了,尤其是不放香料的店家。喂,别吃光了,给我
留着点。
刘以琛说:喜欢吃就多吃点,下次再给你做别的。
向习惊奇地拉着他的手说:你做的?刚才这么短时间做的?
刘以琛笑笑说:不难呀。我也就剁了个肉陷,和了个面皮,很快就好了,其它的材料原来就有的。
向习感动得眼泪直流,扑到刘以琛身上:幸福呀,幸福呀,赵越你他妈的太幸福了,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吃软饭!立即被赵越
拎小狗似地提走,然后对刘以琛说:不要理他,他就一垃圾筒,什么都可以吃得下。你去休息,明天要上班吧?看球?今天就算
了,反正没有意大利队,过两天再说。这才把刘以琛弄上楼去了。
向习撇了一眼赵越又吃上了:赵越,几年没见,我还担心你来着,没想到你过得这么滋润,从那找这么个妙人儿的?赵越嘻嘻一
笑:你也可以的。向习又瞄了他一眼:知道你像什么吗?
像什么?
那些结了婚的三姑六婆,一心想让其它人也结上婚,拿着大葵扇到处给人做媒的那种,呀,救命......
是夜,东道主德国队四比二大胜哥斯达黎家队。
过了两天,刘以琛百忙中接到外公的电话,告知说程翌鼻青脸肿地到他们家来了,他抛下手头的工作飞奔回军博馆的家中。
自从刘以琛搬到了东直门那边住,母亲也搬到了父亲那里,这边就剩下外公外婆,刘以琛不放心,命令安靖杰回来住。安靖杰巴
不得呢,爷爷奶奶宠他,温笑就在楼上,每天还有可口的饭菜。
进了门,左右没见到人,安爸爸连忙拉住刘以琛:不要去看了,他睡了,他说他已经二三天没睡过了,你暂时不要吵他。
喔。刘以琛答应着。
你说这是怎么回来事?就算是两父子吵架,天大的事也应该慢慢说,怎么能打人呢。可怜呀,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也破了,
这么可以下得了手?!安爸爸十分不解。这个老一派的知识分子,一辈子没有对子女动过手。
刘以琛低下头。
安妈妈连忙出来说:以琛你不是还在上班吗?快回去吧!小翌有我们照顾没问题的。
刘以琛叮嘱了几句这才出门,安妈妈又追出门来说:你晚上过来这边吃饭吧,人多热闹些,小翌也会开心点。他这些天会住在这
,我们跟他说了,他在这愿住多久就多久。对了,他还要我跟你说,不管什么人问起他,你都跟人家说不知道他在那就好了。
刘以琛皱了皱眉答应了。
程翌的父亲的个严历的人,刘以琛是见过的,和程翌说话不中听时,即便当着客人的面也不给他好脸色。不过程翌也说过,这老
头倒是真心痛他,钱是大把大把地让他花,从来没有让动过他一个手指头,这次是为了什么将他打得全身是伤呢?但是有外公外
婆在,刘以琛倒是不太担心的,程翌把他们当成半个外公外婆来对待的。
想到这,刘以琛笑了起来,外公外婆他们总有本事和他的朋友们相处愉快,这也是因为老人家们是真的把这些小朋友们像孙子一
样来的疼爱的吧。
回到事务所,办公室里坐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一脸少年人特有的愤世嫉俗,什么都瞧不起什么都厌恶的样子。他手长脚长,
衣服明显已经短了,脚下放着足球,一心一意地转动着手上的笔,连刘以琛进去都不知道,等刘以琛坐到他面前才恍然惊醒。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刘以琛一面脱西装一面说。
少年杨文海没有作声。刘以琛今天要上庭,穿的是一整套的D&G蓝色西服,这是今年世界杯意大利队的御用服装品牌,杨文海自
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看得出这套东西价值不菲,得体的裁剪,衬托得刘以琛四肢修长,眉目如画,显得即高贵又优雅,与自己
这个灰头灰脸的样子简直是云泥之别,一想到这样,杨文海的心情就更加灰暗了。
刘以琛见他的脸色忽晴忽暗,好看过调色板,知道这小家伙又在乱想东西了,他决定逗逗这个小家伙。
在学校还适应么?
杨文海低下头又不出声。刘以琛就说:功课跟不上可以慢慢来,最重要的先和同学搞好关系,有不明白就问你们刘老师,我已经
交待过他,他会给你教你的。
他......哼!杨文海愤恨地说了一句就停住不说了,明显地欲言又止。刘以琛皱了下眉头。
我让你把书本都带过来,带了吗?
带了,不过为什么要带这些?
因为这几天你会住我那里。
为什么?杨文海跳了起来,还让凳子拌了一下。
刘以琛冷静地看着他,杨文海只得又坐了下来。
你妈妈这个月都会排夜班,她不放心你,让你看着你。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管。杨文海喊着说。
请你注意,你妈妈是让我看(一声)管着你,不是照看(四声)着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文海瞪着他,似乎想要将刘以琛瞪出个洞来,想要说一些反驳的话却又说不出来,过了一会终于垂下头。
刘以琛好整以睱地喝了口茶,还很体贴地将一碟蛋糕推到他面前请他吃,杨文海却一脸倔强地扭过头去。刘以琛笑了笑,果然是
小孩子呀!不过没关系,他连最别扭的小孩子都搞得定,这个小家伙算啥。
大人的事就让大人来解决,小孩子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还有事要交待你,你住在这比较方便。
杨文海真得累了,看了他半天,拿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喝完茶,又问:请你要花很多钱吧?我还是赶快出来打工赚钱就好了。
所以你就连包裹都收拾好了?看着杨文海变了脸色,他又说:那你打算打什么工?搬运?做小贩?还是卖白粉?我告诉你,这里
面没有一样是你可以做的!做搬运,你太瘦小,可以搬得动多少斤?也没有人敢请你。小贩?你有资本么?就算是卖白粉,你也
得找得到货源和客源呀,你以为违法的事情就这么好做了?
杨文海的头越来越低,刘以琛继续说: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是绝对没有错的。你可以没有体力,可以没有钱,只要你还有这里,
指了指脑袋:一切都还有机会。他拍拍少年的头:我说了,大人的事就让大人来解决,小孩子嘛,就做好小孩子的事好了。
少爷不情不愿地想扭开头去,刘以琛又加上一句:要不然你妈妈用这么多钱来请我做什么。其实刘艳申请的法援,堂费和律师费
自然有人掏钱,是不用她给这些钱的,不过,刘以琛暂时不想告诉他就是了。
先带着杨文海到周文涛那。
陈云秀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快九个月了,预产期也是在本月。她大腹便便,行动艰难,体重比怀孕前增加了三十多斤,幸好原本
太瘦了,脸部也没有因为肥胖而变形,看起来仍然是个美丽的准妈妈。
刘以琛趴在她肚子上听了好一会,直到里面的小家伙不断地踢他,他才善罢甘休。
周文涛也很紧张,一有时间就陪侍左右,起居饮食,无微不至,虽然离预产期还有三个多星期,不过医生的理论是随时都可以生
的了,所以他先打好一个包袱,只待老婆说一句‘肚子痛'就可以出发到医院了。医院也是早就联系好的了,当然还有信得
过的医生。
又和陈云秀讲了许多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带着给杨文海的一大包衣服回家了。
周文涛总是取笑他,说他比他这个亲爸爸还紧张陈云秀和孩子。每天都和陈云秀通电话,问她的进展;如果要做检查,周文涛没
空的话,他就一定会跟着去;上网找了许多育婴的东西来学习,等等。直让赵越向他抗议了,他才收敛了些。
陈云秀却是明白他的,一直由得他折腾,喜盈盈地和他分享孕时的心得,把他听得一惊一怍的,跑父母家里,紧紧地搂着母亲说
:妈妈,你真伟大。倒把母亲吓了一跳。
回到家时,睡醒了的、满脸青肿的程翌一见到刘以琛,就扑了上来搂住他:小琛,你回来了。呜呜呜,我被人打得好痛啊,你看
你看嘛。拉着要他看。刘以琛仔细地看他的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更不论身上的伤了,果然是下手很重,一个爆粟狠狠敲过
去,程翌被打得呀地叫了起来,刘以琛说:打人不打脸,他到底懂不懂啊?人家打你你不会躲啊?
程翌委屈地说:躲得话打得更利害!
这就对了,错就要认,打就要站稳。这才是好态度嘛!
你到底帮那边?
刘以琛这才拍着他的脸安慰他说:不痛不痛啊,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到了吃饭时,人坐了满满一桌。这边是安爸爸安妈妈,然后是程翌,刘以琛和杨文海,安靖杰和温笑。温笑一听说刘以琛回来了
,就跑下来说晚上也在这边吃饭,安靖杰自然大声叫好。
温笑问:赵越呢?不过来?
他还有事,晚些过来。
安靖杰立刻说:有功者留饭不留菜,无功者饭菜不留。
刘以琛也凉凉地接口说:喔,那你下次晚回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气得安靖杰直翻白眼。他和赵越就是不对盘,任凭赵越怎么
讨好,就是不给他好脸色。
安靖杰赶紧讨好他哥:哥,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啊,哥真是贤惠啊,谁娶了你真是幸福死了!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温笑捏了一下,
他连忙收口看刘以琛的脸色,刘以琛却眯着眼似笑不笑地看他,他吓得赶紧低下头。
其实安靖杰是个脾气很坏的人,惹怒了他除了付诸武力,他还可以用粗话骂人骂上一小时而不重复,可是他在家人面前温顺得像
个小猫,对刘以琛更是敬若天神,也许这也是一物降一物的缘故吧!
先给众人舀汤,是响螺鸡脚汤,放了茶树菇、沙葛等做配料,用瓦煲慢火熬了几个小时,自然是味道清甜。然后因为今天人多,
做了盐焗鸡,将鸡肉拆骨,出皮,然后重新摆成鸡的形状,再将那鸡皮摆上去,吃时也不必再点酱料,鸡肉已经足够咸,吃起来
又软又香,不过最好吃还是那鸡皮,色泽金黄,又不肥腻,入口甘香,让人吃完一块又一块。还做了剁椒鱼头。只选用2斤重的
大鱼头,放入青椒与红椒,辣中带点微酸,也十分好吃。另外还有四个时令小炒。
程翌的筷子刚向鸡伸过去,就被安妈妈给挡住:不要吃鸡,是发物,对你的伤口不好。吃别的吧。
一向嗜鸡的程翌望向刘以琛,刘以琛连忙扒饭假装没看到,他只好苦着脸去吃别的。
看看旁边的杨文海,问他:不怕吃辣的吧?见他摇头,夹了一块鱼头到他碗里:多吃点鱼头,补脑子的。其它人也在一旁劝道:
小海,你不要怕生,多吃点饭,看你瘦得!把这当家啊,千万别客气。
杨文海嗯嗯地应着,低下头来和突然多出来的‘菜山'搏斗。
吃过了饭,打发杨文海去看书做功课,和外公他们商量过后,给众人分配房间。幸好对面401的人搬走了,把房子给了他们住,
外公他们就住在那边免受打扰了。而这边勉强有四个房间,刚好够分配。
做好了这些,去看杨文海的功课。天啊,那些东西是现在中学生念的东西么?他大声疾呼,虽然抓破脑袋仍然得不到答案,最后
只得由笑翻了的安靖杰来接手。 安靖杰念得是应用数学,他脾气虽坏,学业却是一丝不苟,现在已经开始念研究生了。
夜渐渐深深了,赵越过来的时候,两位老人家和程翌休息了去了,安靖杰也刚和杨文海讨论完功课正在收拾。
刘以琛让赵越去洗澡。这里只有一个浴室,而且是带着厕所的,所以大家还得轮着来。又交待了杨文海几句这才让他去睡觉。
赵越出来的时,整间屋子只剩下刘以琛一个人还坐在饭桌边工作。看见他出来,先帮他擦干头,又给他舀了一碗汤,这才坐回去
工作,赵越就坐在他旁边喝汤。忙啊?他问。
嗯,还好!对了,我们这些天就住在这好不好?刘以琛一边键字如飞,一边问他。
我是无所谓,不过,没有关系么?
刘以琛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事。他们不说,我们不提,就好了。
对呀,这就是大多数人的做法,也是最无害的办法。
赵越握住他的手:对不起。
刘以琛一愣,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傻瓜!
嗯,我们以后也要努力像现在一样幸福就好了。你说对吧?!
刘以琛凑过头去在他唇上一吻,然后就被赵越抓住廝磨了好一会。
凌晨三点,刘以琛他们爬起来看球。其它场次不看就罢了,意大利队是他们最喜爱的球队,当然是要捧场的。
喂,起来了就出来看吧。刘以琛对着后面喊。然后杨文海和程翌就走了出来。
嘿嘿,还以为你们不看球呢!程翌笑了起来,结果却扯动脸上的伤,疵牙咧嘴起来 。
赵越说:怎么不看,是没时间看。刘以琛推杨文海:去把小杰叫起来,他喊着说要看球的。然后自己到厨房里拿了几盅东西出来
,开始分配:这一盅是小翌的,其它的我来舀。
他们的是清心润肺的冰糖炖雪耳,滋润的,给程翌的是田七猪蹍肉,清淤血化肿痛的。
一时几种味道四处飘散,有肉香,有水果香。
程翌端着碗苦着脸说:都是什么呀?我怎么闻着有股药味,你们的和我的又不一样。
不许不喝啊,姥姥交待的,都炖了一个晚上了。刘以琛一声断喝。
一碗汤喝得程翌眼泪汪汪。
看到杨文海兴致勃勃地坐在一边看球 ,赵越晚上还没见过他,指指他,无声地作嘴形询问:这谁呀?什么,当事人?当事人为
什么会在这?喔,就那小孩是吧,我知道了。
意大利队这次阵容齐整,前后攻守平衡,又有里皮这个老狐狸做教练,本来是应该让人寄以厚望的,不过基于意大利队一向是有
悲剧色彩的队伍,而且从前几次大赛的经历来看,还是先把希望放小一点再说。首场比赛的队伍是非洲雄狮加纳队,原本还担心
会给意大利带来什么麻烦,结果这个非洲雄狮在欧洲传统强队面前似乎不堪一击,意大利的攻守在他们面前如行云流水,出入自
如,渐露王者风范,加纳队最终以0:2告负。
等到安靖杰终于爬了起来,看球会变成了大吃会,睡眼懵惺加入战团,结果球没到一半又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全部人都走了
还在沙发上睡得香。
球一场一场地打,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杨文海越来越习惯在这里的生活了。
这里自然比家里好上许多倍,更不用说自己小时候的家了。
他本是怀柔人,他的母亲刘艳是一位护士,父亲是个好赌之人,在一场纵火案中白白丢掉性命,空留下孤儿寡母,周遭邻居的残
垣断瓦,还有那无尽的纵火赔偿。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这一下更是百上加斤。他每天上学都被人指指点点,刘艳更是被人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