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九霄番外——紫陌
紫陌  发于:2012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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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劝谏为是。我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当下一抱拳,便拂袖而去。

傅苍伯知道他是挖苦三皇子酒后乱性,正想反驳几句,此时萧激楚见萧钧天离开,当即夺门而出,跟了上去。傅苍伯一张老脸涨

得通红,却是无人听他说话,气得猛吹胡子。

此时客栈的门也已关上,萧钧天来到前堂,正要叫人开门,萧激楚已道:“这家客栈有个后门,我刚才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萧钧天也不理他,转身便往后门走去,倒是萧激楚跟在后面,急急说道:“哥,你生气了么?我听说你病得厉害,所以赶回来见

你,但进不了宫去。刚才在外面发现慕容手下的那个剑客,还和他打起来,看到你时,你正与那姓沈的上了马车,我不知道怎么

见你……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也不知何时起,萧激楚便不像往常嘲讽一般唤他“皇兄”,却只叫“哥哥”。萧钧天停下脚步,脸上现出一抹杀气:“还回来作

甚!就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在星峰水峡就杀了我了。”

“一报还一报,如今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便是仇敌!”萧钧天一步已踏出客栈外,一阵冷风吹来,将他心里的浮躁也吹冷了几分

京城的长街上,人影稀少,但依稀能听到有卫兵在巡逻,那是京畿府的守卫,想必是戴时飞终于赶来,又命京畿戒严,所有行人

不许出入,一律盘查。此时已有人看到他们出了后门,立刻有一队侍卫步伐整齐地往此处跑来。

萧激楚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眼睛看着他,像是有丝水光在其中荡漾,越发显得脸颊上的一道剑痕十分碍眼。他轻声说道,“哥,

那舒坤瑾剑法很厉害,我身上受了伤。”

萧钧天微微一怔,目光略微柔和一些,说道:“伤在何处?”

萧激楚大喜,像是炫耀一般,立时解开衣裳给他看,却见小腹处用白布重重缠绕着,仍有鲜血渗出,或许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敢

立刻就跑来见他,只站到门外等他。

萧钧天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看着萧激楚,淡淡地道:“你不是只想看朕一眼么?如今看也看了,也该走了罢?难道还等着朕下

诏斩了你不成?”

“哥,我很想你。”他似乎没听到萧钧天说的话,走近了一步,忽然将萧钧天紧紧抱住,仿佛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此时那一队城卫已然赶到,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那人喝道:“什么人?”

萧钧天在他大力的拥抱下几乎窒息,猛然将萧激楚推开,脸色铁青,转头对那人道:“还不速去叫戴时飞过来!”

那人怔了一怔,连忙跪下领命,当即叫了两个侍卫随着自己离开,又让剩下的侍卫随身保护。那几个侍卫早就得了手令,城中有

朝中大员遇刺,需要守护,但这两人都似极为面生,又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爱好,只是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吭声,只是垂首待命

萧激楚执拗地仍然要去抱他,他侧身避开,脸色难看之极:“你们还不将这狂徒拿下!”

萧激楚只是笑:“他们怎打得过我?刀剑无眼,你快叫他们退下罢。”

此时众侍卫拔出长刀,向萧激楚逼近,萧钧天沉着脸,默不作声,显然不愿收回成命。众侍卫走到近前,将手中的长刀疾挥,齐

向萧激楚斩去。萧激楚轻声一笑,长剑陡出,一声巨响,八口刀的刀刃同时从中截断,落到地上。他出招太快,断刃之声已连成

一片。

“再打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不伤他们。你也不想多伤人命罢?”萧激楚脸上笑意不变,但声音却似已变得冷漠。

“你们暂且退下。”他盯着萧激楚半晌,冷冷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哥哥,让我跟着你罢!”萧激楚忽然说道。

“你说什么?”萧钧天脸色难看之极,萧激楚原本就对他意图不轨,若是再将萧激楚带在身边,岂不是引狼入室?

“如果要你跟着我,你肯定不愿的……”萧激楚低声说道,“那还不如跟在你身边,若是有刺客,也可抵挡一二。何况你身上功

力全消,又受重伤,我们的武功本就同出一室,我自可将奇遇说与你,我们共同参详,好么?何况棠儿年幼,他若是此时即位,

必受权臣所欺,你也不想就这样撒手而去罢?”

萧钧天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仍旧沉着脸道:“难道委屈你做一个侍卫,你也愿么?”

萧激楚咬了咬牙,单膝跪下:“谢陛下圣恩!”

13.

傅苍伯看到三皇子被划到的剑痕不深,便为他处理了伤口。

发生了刚才的事,沈为寒仍旧躺在床上沉睡不醒,傅苍伯心下恼怒,想追出去找那两人算账,但此时抽身不得,只怕那两人已走

的远了。

依稀听到长街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这间客房有一面窗户临街,傅苍伯便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看到一条长街上跪了一地的兵士

,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当中只有一个人站着,正是与沈为寒彻夜长谈的那个人。

看这声势,竟是皇城司倾巢而动。想来此人若非皇亲国戚,则必是官居极品。傅苍伯心头一跳,也不知明日三皇子醒来,自己是

否要照实禀明此事。若此人心胸狭窄,三皇子唐突之罪怕是不能幸免,而借兵一事,更要横生波折了。

傅苍伯正在沉吟,忽觉一道锐光射来,转过头瞧去,只见那人似乎正看着此处。傅苍伯吃了一惊,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这扇

窗合上。

萧钧天皱了皱眉。这一条长街除了客栈便是青楼,虽说今夜戒严,但仍有好奇的人偷偷窥视。其中一户窗口大开,衣袂闪动一下

,仿佛鬼影般的白光,竟似十分熟悉,只是隔得远了,看不甚清。略一沉吟,对萧激楚道:“你进了宫城后,除了要守宫城里的

规矩之外,还要与朕约法三章,若是不肯,便不必跟来了。”他袍袖一挥,径自离去。

人潮如水般,跟在他后面缓缓涌去,只有萧激楚仍然跪着,过了半晌,决然起身,跟着众人缓步走入皇城。

客舍内烛光摇曳,照着殷未弦青白不定的脸色,他坐在桌前,自顾自地擦拭着瑶琴,忽然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人都走远

了,你还在看什么?也该随我回腾龙岛了罢。”

殷九仍旧站在房中暗处,看着外面的长街寂静无声,轻声说道:“大哥,你先回去罢。我还想……多留会儿。”

殷未弦冷笑道:“他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你痴迷成这样?生的俊?眼睛那么深,纵是下雨三天,水也落不到眼睛去,一看就知道

城府极深,像你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只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殷九的面孔涨得通红,说道:“可我就是喜欢他!”

殷未弦一怔,怒道:“你翅膀硬了,敢顶嘴了?”

殷九咬着嘴唇,没说话。殷未弦叹了口气,说道:“莫说他的身份,他心里有了人的,你又何必去自寻没趣。你是我一手带大的

,你在别的事上忤逆我,我也不去管你,但这事不成。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喜欢他什么,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殷九嘴唇动了动,说道:“除了他,我再也不喜欢别人了。”

殷未弦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你以前不是喜欢龙靖羽么?既然能变心一次,或许很快就能变心第二次。”

“龙哥哥也很好,我很仰慕他。我见着龙哥哥时,像对兄长一样敬爱,但见着……他时,便会说不出的激动快活……他虽然不是

什么好人,又心思深沉,但他对龙哥哥却是真心的。我瞧见他看着龙哥哥时那般欢欣喜悦,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一般,我就想,我

可以对他更好一些……若是我能在他身边多看他一眼,便心满意足了。他看我年纪小,瞧我不起,我也知道,但我管不住自己,

偏偏就是喜欢他……”

殷未弦放下瑶琴,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半晌:“你几时变得如此多情?”

殷九咬着嘴唇,脸上微微一红。刹那之间想起同样灯火摇曳夜晚,他踩在小凳子上,从舱板小孔中偷窥到那场迷离凌乱的缠绵,

那场景令他毕生难忘。

******

回到寝宫时,已是天色微明,蒙蒙地,下了一层雨,愈发将这早春的天气变得冰冷。

过了早朝时分,萧钧天便传口谕让朝臣散去,今日不再上朝。除了萧激楚的事要解决,刚册立的昭容还在寝宫,第二天就去上朝

,不免有些不近人情。

萧钧天踏入寝宫时,萧激楚也跟了进去。萧钧天眉峰一蹙,刚要发作,萧激楚已瞧见了地上躺着被剥了外裳的蔺朝霞,说道:“

她又是你新立的嫔妃?”满面尽是不甘委屈之色。

“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何况朕乃一国之君,岂能容你置喙?还不退下了。”

“哥……你的意思是,以后,会有很多人在你身边,是么?”萧激楚声音轻轻的,脸上说不出的哀绝。

“你既然进了皇城,就要守皇宫里的规矩,以后不许再这么叫朕!”萧钧天转过脸不去看他,嘴角一阵抽搐。萧激楚自此次回来

,便有些毫无顾忌地任性,他甚至怀疑,萧激楚是不是在星峰水峡被那巨石砸伤了脑袋,神智不清,但他悍不畏死,却也拿他无

可奈何。

“私下也不行么?”

“不行!这是我们约法三章的第一条,你若是不愿,自可离开!”

“是。”萧激楚极为温驯地低下头,掩去眸中一抹厉色。“陛下,末将在云间国时,曾有巧遇,修得玄素清心经,你病情紧急,

若是等慢慢修炼,等功力有成,怕是晚了,不如让末将为陛下打通经脉,以内力注入气血诸脉,试试看有没有用处,如何?”

萧钧天略一沉吟,看到萧激楚脸上一副讨好的表情,不疑有他,让萧激楚解开了蔺朝霞的穴道,让小太监服侍蔺朝霞下去。

萧激楚看到蔺朝霞脸上薄飞红晕,又是担忧又是欢喜地看着萧钧天一眼,便又低下头去,随着小太监出门,萧激楚便一股无名怒

火勃发,哼了一声。

哥哥什么都好,偏是桃花太重,到处去勾引别人还不自觉,连这女人也春心萌动,也不知是怎么勾搭上的……

他正在沉思如何解决这个女子,萧钧天已在冷笑:“她若是少了一根寒毛,朕绝不饶你!”

两人都出自皇室深宫,斗心机自是驾轻就熟,不须多言,便已明白彼此心思。萧激楚当下只是一笑:“怎么会呢?我只是看她长

的不错,所以多看两眼。哥,你多心了。我若是要对你不利,早就出手了,哪会等到今日?”他声音软软地,像撒娇一般,让萧

钧天一阵恍惚,依稀想起十几年前两兄弟也有过毫无芥蒂的曾经。

萧激楚看出他心软,得寸进尺便去抱他的手臂,眉开眼笑地道:“哥,我现在好生欢喜!”

已有多年无人胆敢向他撒娇,萧钧天颇为不适,恶声恶气地便要推开:“你烦不烦?”

14.

萧激楚抱得甚紧,萧钧天一时竟是挣扎不脱,正要发作,萧激楚已温颜说道:“我们现在便行功疗伤罢?”

他神情极为诚恳,萧钧天虽有怀疑,但侍卫便在门外,若他有何不轨居心,当可立时阻止,于是屏退内侍,与萧激楚登上龙床,

盘膝坐下。

萧激楚看着他身上衣衫片刻,抬头笑道:“穿着衣裳怕是认穴不准,或恐有失,不如解了衣裳如何?”

“不必。”萧钧天略一皱眉,显然大起疑心,说道,“你若是没有把握,就不用试了,朕自行练功罢,若是救不回性命,那也是

命中注定之事。”

萧激楚只得应了,盘膝坐在他身后,伸掌抵在他背心要穴处,为他运气。这双掌除了热得发烫之外,并无不同,萧钧天自觉自己

这几年猜疑之心越来越重,几无可信之人,连行功运气也小心翼翼,心下忽有几分自嘲之意,便不再多想,用萧激楚注入身体的

一丝内力通脉疗伤。

只行了十二周天,萧钧天忽觉胸闷难受,张口吐出一口淤血,忽然浑身乏力,侧身往旁边一倒,萧激楚手臂一展,已将他抱到怀

里。

萧钧天又惊又怒,只说了“你……”这一个字,便发现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蝇,连自己也听不甚清,便知是萧激楚做了手脚,但他

究竟是如何下的手,却是无从知晓。

萧激楚将他抱在怀中,端详一阵,神情似乎颇为欢喜,说道:“淤血吐出,那便是有效了,哥哥现下是行功劳累,因此不支脱力

,只需用热水泡过,便即无事。我让人送沐浴的热水过来可好?”

萧钧天双目逼视着他,目中尽是愤怒之色,他依旧只是情深意切道:“若是哥哥觉得简陋,我也可以抱着哥哥到玉泉池去,只是

离这里似乎有些远了,哥哥想必也是不愿。”

萧钧天咬牙道:“让人拿热水来!”

他声音极低,也只有萧激楚在他身边才听得到。萧激楚极为欢喜地应了,命人呈了木桶,再将烧好的热水倒进去,试了水温,让

人退下。

“自从上一次在岛上分别后,我就没再伺候哥哥沐浴更衣了。”萧激楚温言说道,凝视萧钧天时,眼神有种熟悉的炽热狂烈,萧

钧天登时心中一惊,若不是萧激楚提起愁归岛上的事,他竟是忘了萧激楚此人神智略微有些不清,一旦疯狂起来,当真是什么事

都做得出。

“萧激楚,你可要想好了!”萧钧天沉沉开口道,“若你做了逾越之事,朕必不饶你!”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做,偏偏我就不能?”萧激楚蓦然扣紧他的肩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熊熊怒火,呼吸也渐渐急促

“你胡说什么!”萧钧天皱紧眉头,只有耳根能略微看出泛红之色,“朕准过谁了?”

“哥,你现在其实还惦记着龙靖羽罢?”萧激楚声音渐转低沉,苦涩地笑了几声,“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他待你如何?他虽然说

恋着你,但他所作所为,又有几件事是只为了你?说得好听些,他是为了黎民百姓,说得难听些,他只为了盖棺定论,为了他死

后的名声!你却偏偏一直恋着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好?”

“住口!”萧钧天大怒之下连声咳嗽,“你敢再污蔑他一句?”

萧激楚闭了闭眼,低声说道:“你不让我说他不好,我不说便是。哥哥,我对你怎样,你一直是知道的,但你却一直折磨我。”

他声音渐渐有些哽咽,忽然抱住萧钧天,泣不成声,“为什么……”

萧钧天坐着不动,渐觉肩膀上已湿了一片,不由默然。

以为萧激楚现在已成器了些,但有些时候,却仍是不像话。

萧激楚言辞虽略微过激,但这也是萧钧天心底犹疑之事。龙靖羽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他终是不明白。若真是为了那点子事而两

地相隔,实是不值,除非龙靖羽对他并非全心全意。但若是教他再委身龙靖羽,岂不令人笑话?但若是一直僵持着,忽有一日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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