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之恋(战俘 出版版)BY 断思
  发于:2012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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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甯俯下身,轻轻抚摩男人裸露的胸膛,微笑更是诡谲:「因为……我要——吃掉他!」
转轮王霖易,顿时石化当场。
可怜的,呆滞呈白痴状的男人,恍惚中,被抱了个满怀,耳边,满是奇异的幽兰麝香:「易,真的很感激你呢,给他最后一击,

省去了我很些

麻烦……呵呵……」
最后一击?
小甯的奇怪举止。
耳边奇异的香气……
难、难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
以皇宫为圆心,作鸟兽散去的侍从们,受不了这痛苦聒噪的喊声,纷纷探出头来一看究竟。
空中,一团物体飞速的连滚带跑,衣带和配饰不时绊住掉落,发出清脆声响。
正待早朝觐见的众臣面面相觑,良久,手难奏章的宰辅翼钧,才一本正经叹道:「不愧是神仙一族的精英,连御空飞行也是用滚

式,真是引领

新潮的风流人物!」众人七嘴八舌的应诺,心下却都是窃笑,以为君王发明了整人妙招,纷纷加快步伐,想要一探究竟。
侍从们,站在两旁,用无比哀悼的眼神凝望着他们。
倒霉鬼,又多了一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一会儿,惨叫声再度响起,这次,更响,更齐。
气喘吁吁却仍在云间以全力飞驰的转轮王霖易,不复平日里的潇洒,满心里都是个「逃」字。
突然想起这个不得了啊……今天来的目的,本来是想向小甯坦白,上次我把「那个」误当成薰衣草,送给了小甯,如此猛烈的药

性,肯定会出

大乱子!
如何是好……要不,回去向小甯道歉?霖易想到这,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的惨状。
可要是不回去,真让宸帝被小甯「吃了」?
他幸灾乐祸的笑得得意,却在下一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大好头颅,要是断送在魔族外道手里,可真有些冤枉。
不负责任的用这借口安慰自己,他正准备脚下抹油溜之大吉,却听见前方一声断喝:
「霖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拿禁药!」
是重华陛下!
一根绳索把他捆住,霖易无比哀怨的看着自家主君,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赶嘈杂声,在捆仙绳的威力下,只能徒呼奈何。
「你闯下如此大祸,我只能把你交给魔族少主发落!」黄泉之主说完,毫不怜惜的把自家爱将扔给了追来的宸帝人马。
霖易哭丧着脸,眼睁睁看着主君离去,远远的,他听到重华陛下恶狠狠的奸笑:「宸帝啊宸帝,这次饶你精似鬼,也要中了我的

招!」
重华陛下……难、难道?
再次呆滞三刻后,面对着追兵们醋钵大小的拳头,霖易绝望地哭叫:「主上,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恨!你!」
番外之前缘误
我走在街头,你行在街尾,擦肩而过的,是我们求了五百年的缘分。
「为什么我也要去参加那个蟠桃会?」
「因为我友人都想见见我的伴侣。」
「为什么你不用穿成这怪模样?」
「那是因为你和你那个宝贝师傅仇家满天下,而我只是和金厥宫闹翻了。」
「……我死都不去!」
「我死也要让你去。」
诸如此类,和幼童吵架无异的贫乏言语,延续了一个上午。
宸帝寒着脸,不自在的扯弄自己的青衣小帽,对这仆人打扮很是不满。
事实上,自从上次「禁药事件」以后,他的脸色一直都没好过。
有不知死活的,居然献上了治裂伤的「秘药」,此人的下场,凄惨地让人不忍目睹。
小甯的亲友「等于」灾祸。
这是宸帝泣血心痛的教训,所以他对这个什么蟠桃会,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致。
可不管他怎么抗议,蟠桃会的帖子,青甯几天前就已经应承下来。
做人不可食言而肥。
王者更不可言而无信。
所以,他只能扮着这种怪模样,以免路上就和人打得不可开交。
可是这桃子也不过如此。
无趣的把玩着手中仙桃,宸帝百无聊赖的坐在百花园中。
远远的,他见有人站在万年大槐下,正和青甯说着什么。
花瓣飘舞,风声大了起来。
那远远的声音,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想走近,却突然发现,全声上下都不听自己使唤。
蓦然,周围的景致都消失无踪,四方六位,都是混沌一片。
什么法术,什么力量,都毫无施展余地。
宸帝,生平第一次感到惊恐。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了声音。
声音有迷雾中传来——
「小甯,你相信前缘吗?」
「尊者,这太过虚无飘渺了。」
「对你们神仙而言,还是月老手中的红线比较实际吧?」
「……」
「那红线,浅浅的一根,有时候,甚至有几根同在,如此儿戏,真能决定一生所系之人?」
「红线虽有,但我等心如明镜,自然能明窥真觉。对我来说,那人就是我心中的『真』。」
「哼哼,不见得吧?之前,你不也爱过别人?那龙族的红发少年……想必你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吧?」
宸帝全身不能动弹,可手心却满是冷汗。那神秘人的话,像一把重锤,敲痛了他心中最深的隐忧。
他屏住呼吸,静待爱人的回答。
混沌中无言,他的心,也跳得越发迅疾。
神秘人的声音更加自得:「不过是变为粉碎的灵魂,只要我愿意,就能把你的『闰』从虚空中复活。如何,你还坚持那个魔族妖

孽是你的最爱

吗?要知道三生石上,那才是你的真正前缘啊!」
半晌,青甯那清朗如风的声音才响起:「尊者,我曾听过一个故事……有书生和女子相恋,最终女子另嫁,书生终日郁郁。始神

便给他看了如

此情景:一具裸尸僵卧路中,有人给尸身盖了件衣服,还有人挖坑把她埋了。始神说道:前缘今生皆有因果。你就是那盖衣服的

人,女子用爱

恋偿了你的恩义,而她所嫁的,却是那费力挖坑,让尸体入土为安的人。」
他沉吟着,不无苦涩:「这诸般聚离,都是人一手造就,这因是我酿的,这苦果也须我吞下才是。闰已成宇尘,又何必强道生死

。够了,真是

够了,他对我而言,只是过往惨痛回忆,而我对他而言,亦只是那轻狂任性……最终让他踏入不测死地的结义兄长。这孩子一生

都被我葬送,

又何必再来一次?」
他声音愈加低沉,初听不觉得如何,隐隐的,那郁郁悲愤之情,竟让人闻之鼻酸。
宸帝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心中最柔软的,仅有的一角,也在疼痛。
声音沉默了会,却又渐渐恢复了平静:「人生如同涉川,不可深陷两次。那冥冥中的前缘既然已经被我错过,那我也惟有把握今

次,好好的,

永远的,怜取眼前人。无论那人是邪魔外道还是什么,他都是我的唯一!」
他声音不如何大,但最后的坚定深情,永志不悔,却是铮铮有声,让人油然信服。
良久的沉默,终于,神秘人呵呵大笑,由这一刻起,混沌迷雾解除了,宸帝也发觉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站起身,无视那身着白衣,胸挂奇异配饰的短发男子,直上前去,拉住了青甯的手:「我想,我们的缘分,一定是在冥冥中等

待了一千年!


目送了这对人儿幸福的离去,短发男子微笑,眼中却渐渐漫起了哀伤,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哥哥,你的徒儿好福气,竟然能得到小甯如此坚贞的挚爱……如果,那时,我没有如此愚蠢,是不是,我们就能幸福了呢?」
花瓣飘舞,把他的身影逐渐隐去。
在遥远的彼方,带着面具的男人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真炎那个混帐小子,做了什么宸帝,娶了个漂亮媳妇,居然就把师傅

忘了,这么久

都不来看我,害我老人家都感冒咯!」
他嘟囔着,铁的面具下隐隐有可爱的酒窝。
「小甯,那个什么『尊者』是什么人?」
「他是西方始佛的首徒,阿难尊者。有逆转时空的伟大力量。」
「难怪这么嚣张……阿难……我好像在哪听过,算了不管了,我们还是去吃那个腻死人的桃子吧!」
素来冷硬的君王,像个别扭孩子一样,牵着恋人的手,一起向前。
前方,是幸福之路。
番外之沧海月明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惜,那颗沧海月明,只是成就了我漫长的等待。
——翼钧
「他仍是不吃不喝,毫无反应?」
冷峻严苛的问话,让阶下之人不禁生出冷汗。
翼钧,有着铁血宰相之名的男人,放下了手中如小山似的奏章节略,看向服侍诚王的侍者。
「殿下他……仍是呆呆坐着,什么也不理会……」未尽的言辞,在看到男人蓦然转为暗怒的眸子后,终于噤声。
啪的一声放下手中本章,翼钧起身,前往诚王居住的宫室。
沉重的殿门豁然开启,清新空气驱散了一室浓厚熏香。
诚王不复平日里的风流倜傥,从容雅趣的贵公子模样,仅着一身月白单衣,乌发散乱于枕上,憔悴的脸上犹有泪痕。
纠结的眉头,怕是在梦中也遇到什么了吧?
翼钧的心,那颗千年寒冰的心,此刻也不由得……抽搐着……生疼。
「不要!三弟……别去!」
痛苦的梦呓,让翼钧忍无可忍,他上前一把拉开锦被,顺手拿起水瓶,朝着诚王浇去。
好冷好冰……
眼前的人影还未清晰,就听见一声冷喝:「你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是翼钧。
一身肃然的宰相大人。
诚王茫然的看着他,眼神凝了会,又逐渐涣散——
「就为了欣王,为了这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你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严酷冰冷的声音响起。
「小三他……把我视作唯一,我却害了他……」喃喃的低语,整个人犹如无心的娃娃。
「杀了他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你们这些人!」诚王突然暴怒:「为什么都如此无情!为了你们所谓的目的,你们什么都做的出来!神仙也罢魔族也是,你们

究竟有没有把

小三当作是活生生的人!」
沉默。
近乎死的沉默。
翼钧突然笑了,那千年冰封的容颜出现了危险的裂痕——
「殿下,您在愤怒些什么?」他微笑着,冷静而恶意的光芒在眼中闪动:「别忘了,动手的人,可是您啊!」
淡淡的一句,如同毒刺,如同冰雹,诚王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全身都在微微颤动,他捏紧了拳头,好像要把自己、把这世界都

砸碎了:「是

的!是我,我受了所谓正义的蛊惑……是我用那么无耻的方式杀了他!这里、还有这里!都还有他留下的温度……可是他的人,

却没了!」他

颤抖着,抱紧了自己,也好似……抱紧了,那不久前还抚触他肌肤的双手、那双手的主人。
狂暴的袭击,在瞬间淹没了他。
危险而炽烈的熔岩终于从冰封中喷薄而出。
翼钧冷静的面具,终于因为裂痕而破损——
占有的唇疯狂印了上去,翼钧把诚王的惊愕恐怖都吞下。
狂暴而有力的大手、暴戾的束缚压制、衣帛的清脆撕裂声,微弱的挣扎,无力的、自暴自弃的停止,然后,是冰与火的交媾……
翼钧的手很大很温暖,很难想像是这样一个向来展现冷酷之人所有。
他的吻,热烈而又绝望,仿佛是濒临死亡的需索。
「忘了他!忘了他!你必须好好活着!」
醇厚而渐次的呢喃,从他的薄唇中不断说出,犹如魔咒,震撼人心。
诚王只是被动的承受,在昏昏沉沉间,他失去了意识。
暗……无边之暗……
诚王在梦魇中辗转,暗是无边的,然后,是淋漓的血,四散的光华,还有,三弟最后的微笑……
我真是个祸害呵……生生的把人害死……
沉重的自责和悲愤,即使在梦中,也在折磨着他的心。
是我害了小三,我真不应该还活着。
自我厌憎,让梦境的黑暗越发浓重。
「不是的!」
清亮明朗的声音,在瞬间把黑暗驱散——
一个挺拔瘦削的黑衣少年,从光华中走来,他微笑和,眼中满是温暖。
「你曾经带给我那么多的温暖和阳光,因为你,我才有了『希望』。所以,请你,好好的活下去……」
少年的唇印了上来,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
翼钧!
少年抬手,指向有光的远方——
那是……诚王遥远的回忆。
大雪纷飞的街头,衣杉褴褛的少年倔强的支撑着,即将失去意识。
热热的,芳香的食物被导入口中,缓缓的,少年醒了过来。
那玉雪可爱的锦衣男孩,乌溜溜的大眼正看着他,他放下一个蓝布包,然后转身跑开。
包里,是冒着热气的食物,一件棉衣,还有,一颗圆润皎洁的珠子。
远处的情景逐渐消去,少年微笑着,抱紧了他,细碎轻柔的吻落下:「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宿愿,我想对你说:谢谢……」
温暖如春风的唇舌,久久不忍离开——
「还有,我爱你。」
由梦境中,诚王幽幽醒来,却见身旁的翼钧睡得很沉。
睡眠淡化了他的冷酷,柔和的线条,和梦中的少年渐渐重叠。
诚王拨开他的衣襟,只见那颗眼熟的、久违的珠子,正垂挂在翼钧胸前——
「沧海月明……」
诚王喃喃念着这珠子的名字,一时百感交加。
这是,父皇给我的生辰礼物呢……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奇异的,就那样的送给了一个路边的少年……
诚王凝视着那颗珠子,不期然的,对上一双醒着的眼。
翼钧不知何时已醒来,他强硬的压住诚王,身体覆了上去。
辗转温存的掠夺,柔软的唇,一如当年所见的红润纯净。
沧海月明珠有泪。
天下排名前十的宝物,却是自己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善意。
翼钧用手描绘着少年的轮廓,好像要把这纤瘦的身躯揉入体内。
吻在加深,把诚王心里的疑问压下。
云雨过后,诚王终于抵不住疲劳,沉沉睡去。
不再有痛苦的梦呓,他睡的很甜。
翼钧的眼神变得宠溺,他细心的掖好被角,正要离去,却听见——
「小三——别挠我,好痒……呵呵……」
诚王那甜梦中所在之人,竟是欣王!
翼钧的脸煞白,仿佛是暗夜中的幽灵,他走回身,轻轻的,轻轻的,抚摩着沉睡的脸——
「我的心,也会痛呵……」
「其实,吃亏的人是我呢……『沧海月明』……你用天下排名前十的宝物偷取的,却是我的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惜,

那颗沧海月明,只是成就了我漫长的的昂带。」
柔软的发丝,让手更加轻柔。
「可是……你就是我的光。」
「死去的人终归已经死去,无论要等多久,我都甘之若饴。」
刚健有力的手,如清风拂过,他的人,终于离去。
因为心痛,翼钧走的太急,以至于疏忽了,那下一句的梦呓——
「翼钧……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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