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然拉着御逸进了小屋,砰的一声关上门,反手挂上门栓。
他抬眼望见里面的床,拉着御逸就走了过去。
御逸的手腕被他抓的疼痛难忍,刚才良素在,御逸实在没好意思叫出声,这下良素走了,他也忍不住了。
“陛下!陛下!快点松开手!好疼!疼!”
越然听到他喊叫,却没有松手,一直拉他走到床边,使劲儿把他摔到了床上。
御逸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皱着眉头说,“陛下……你为何如此生气……”
他话还没说完,抬眼再看越然,御逸不禁大吃一惊。
他知道越然在生气,可没想到越然的脸色竟然这么差!
“陛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御逸忙要起身仔细看看越然。
没等他起身,越然上前一步,单腿屈膝到床上,双手按住御逸的肩头,把他按倒。
两个人的脸离得近了,御逸更觉得越然脸色可怕。
“朕不舒服!”越然咬着牙说,“朕是不舒服!你说!你急着去找那狐狸,要问他什么!”
御逸一惊,缓了一下,才低声说,“我……想问他……农亦兄的事情……”
“说谎!”越然怒吼道,“你不就是想问他那个转世五次的人的事儿吗!你不就是想问他那什么命运改变吗!你想问他是不是和兽神相交之后都会变成那样是不是!你想问他怎么办是不是!”
越然的怒吼声震得御逸双耳轰鸣。御逸紧咬着嘴唇,望着越然。
屋中一阵沉默,御逸死死攥着拳头,眼中慢慢盈出泪水。
越然心中一软,却仍压制不住怒气,高声道,“不许哭!”
“我没哭!”御逸突然也吼起来,“我堂堂男子,为何会哭!我要去问云凌兄什么事情,你管不着!”
御逸虽然这么吼着,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一串串流淌下来。
越然先是一愣,随即吼道,“朕管不着?朕管不着?你是朕的兔子!朕就是要管!”
越然说着,一只手压住御逸,另一只手撕扯下御逸腰中的软带,拽着御逸的双手,把软带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使劲儿打了个结。
“你干什么!”御逸皱着眉头边喊边挣扎,可他没有用法力的时候力气远不及越然,越然不费力气就用两人的腰带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干什么!朕要让你明白!你是朕的兔子!跑不了的!”越然边说边又去撕扯御逸的衣服。
“住手!住手!”御逸满脸泪水,大声喊叫着。
“你这兔子,还学会说谎了!朕看你还听话不听话!朕看你还是不是擅做主张!朕都不在乎的事情,你只兔子胡乱操的什么心!”越然一边说着,一边撕扯掉御逸的衣服,“什么命运!自打朕见到你的那天起!自打朕看到满身是血躺在树林里的那天起!朕的命运就改变了!朕就不在乎了!朕什么都不在乎!除了你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我在乎!”
御逸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越然被他这一声惊呆了,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我在乎啊……”御逸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流淌下来,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划过眼角,滑到发际,滑进那银亮的发丝中消失不见。
御逸抽泣一声,颤声说,“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命运改变的,又何止是你……可要你承受转世轮回的苦果,我不要,我不能,我不准!……我……是你的兔子……虽然不够强大……可我还是想保护你……至少……至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去受那些苦啊……”
御逸说的这一字一句,都如铁钉一般,一颗一颗钉进越然的心里。越然深深吸了几口气,抬起身子,仰起头来,过了许久,才又低下头,眼圈通红,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那些,都是不相关的事情。你与朕相伴,仅约定这一生一世,来生如何,都不相关!”
御逸骤的睁大眼睛,望着越然,身子抖的筛糠一般。
“约……定……一生……一世?”
“没错!”越然重重的说,“你说过,若是躲过那一劫,便与朕相伴一生一世!一生一世足矣!来生之事,朕不要你管!你也不准再赖着朕!”
“陛……下……”
御逸颤抖着,痛哭失声……
越然抱起他,把他紧紧按在自己怀中,在他耳边轻声说,“兔子听话……不准再去……问那狐狸这些事了……那狐狸……不是好人……”
御逸哭泣着,伏在越然的肩头,很长时间之后,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越然又把他放在床上,看他的眼睛肿肿的,心疼的凑上去,吻了一下。
“红眼兔子,这下可真的变丑了。”
“丑……又如何……”御逸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说起话来,似乎也有些吃力。
“朕可不喜欢丑兔子。”越然咧嘴一笑。
御逸皱着眉头,闷闷的说,“嫌我丑,现在就扔了我吧。”
越然一瞪眼,随即俯下身,在他胸前轻吻一下,低声说,“再敢说一次,朕就再也不给你衣服穿,养只光溜的兔子。”
“你!咳咳咳……”御逸一句话没说出来,咽喉痛的咳嗽不止。
越然等他不咳了,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唇,说,“兔子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了。”
“什……”
“嘘!”
越然凑近过去,缓缓放开手指,换成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柔软的双唇,整齐的牙齿……越然伸手捏住御逸的下颚,让他张开嘴……火热的舌头伸进去,寻遍每一个角落。轻轻的,碰触到同样火热的舌。翻搅着,绞缠在一起……这一吻,到底有多长久。直到御逸发出求饶的声音,越然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来,看着御逸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吸气。
越然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然后微微笑着,用那手轻轻滑过御逸的唇。
“陛……陛下……解开……”
御逸一边喘息一边吃力的说。
越然的手沿着御逸的唇滑到下颚,滑到颈项,滑到锁骨……
“为何?”越然轻声说,“解开了,兔子跑了怎么办……”
“解……开啊……不会……跑的……”
那略微粗糙的指腹来回摩挲着锁骨的曲线,久久的,才又向下移动。
“还是不解……”越然盯着自己的手指,又说,“兔子今天不听话……要惩罚……”
“我……我哪有……”御逸稍微挣扎一下,发现越然那时在气头上,绑的一点都没留情,根本挣不开。
那手指略微向下,绕着一朵樱红,画着圈圈,一圈一圈,渐渐缩小。
“兔子……还说谎了……”
“陛下……我……啊……嗯……”
那朵樱红被两指夹住,突然揉撵起来。
“不……陛下……不行……啊……”
御逸扭动身躯,却躲不过那手指。
越然舔了下嘴唇,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那光洁白皙的皮肤,轻声说,“兔子,朕,是不是个好男人?你,讨厌朕么?”
御逸紧皱眉头,微闭着眼睛,小声说,“陛……陛下……不……讨厌……不要……再弄那里了……”
“你哪一句是回答朕的啊?”越然停下手,正色问道,“重新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
御逸得这机会终于喘了口气,好半天才说,“陛下是,好男人……不讨厌……”
“不讨厌?”越然仍不甘心,闷声问。
御逸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又盈了泪水,小声说,“陛下……我……喜欢你……”
越然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句话,他终于等到了……
101.兔子,跑了
天昏地暗的,御逸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那间不熟悉的小屋子里。越然卧在自己身边,似乎睡得很熟。
御逸略微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全身酸痛。他皱着眉头,轻轻起身,悄悄的从床上爬下来,回头再看看越然,仍熟睡着。御逸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越然的睡脸,不自觉的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越然在睡梦中皱了一下眉头,略微翻身,手臂向方才御逸躺着的地方探索着。
御逸一咬牙,运起法术,在越然额头轻轻一拍,越然便不再动了。
御逸这才起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又回头看了看越然,才转身离开小屋,轻轻掩上门。
山林之中微风拂动。御逸辨认了一下方向,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直到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良素匆匆忙忙的跑来到小屋,他见屋门虚掩着,心中就是一动。他推门进去,发现满地凌乱散落着的,都是越然的衣服,再往床上望去,只有越然一人躺在那里。良素立时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越然,似乎仍在熟睡。他又小心的抓起越然的手腕探了一下脉搏,也没有异样,这才稍微安心。
“陛下……陛下……”良素在越然耳边轻声呼唤着,“陛下……快醒醒……”
越然还是没有反应。
良素轻轻推了推他,又唤了几声,见他还不醒,只好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大喊起来。
“陛下!快醒过来!出事儿了!”
这时,越然才微微睁开眼睛,伸手在身边摸索着,突然猛的睁大了眼睛,见自己身边空空如也,他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大吼一声,“兔子呢?”
良素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退出老远。
越然甩开被子下了床,四下寻找着,边找边喊,“兔子!兔子!御逸!出来!快出来!”
良素的心刷的一下沉了下去,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越然,皱着眉头说,“陛下,你先把衣服穿上……”
越然一把夺过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着,同时死死盯着良素问,“他跑哪儿去了?洗澡去了?还是到林子里散步去了?怎么不等朕呢!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朕呢!”
良素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越然把衣服都穿在了身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说,“这兔子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来朕以后是不能再让他随便到皇宫外面来了……良素,你愣着干什么?朕问你话呢,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良素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已经浸满了汗水。
“陛下……”
“快说啊!你是要急死朕吗?你这小子怎么也会吞吞吐吐了?”越然系好腰带,又稍微整理一下,然后抬头,对良素说,“走吧,他去哪儿了?带朕过去。”
“陛下……”良素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很难听清楚,“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越然一愣,“你说……什么?”
良素咽了口口水,皱着眉头低声说,“我进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陛下一人在床上……我也不知道……御逸去哪儿了……”
这一句话像闷锤一样重重砸在了越然的胸口上,越然摇晃了一下,瞪着良素,半天才问,“你说……你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
良素微微点了点头。
“那……那他……那他能去哪儿……他去哪儿了?”越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啊。对了,昨天朕让巽营的人回去,兔子一定是去和他们道别了。”越然突然变得轻松了似的,拍拍良素的肩头,小声说,“走吧,去前面。朕也去看看。兔子还真是……喜欢他们啊……”
“陛下……”良素颤声说,“巽营……昨夜掌灯之前就……全走了……”
良素的话一出口,越然就僵住了。
越然就那样僵硬的立在那里,久久的,木雕泥塑一般。
良素知道人受了这样的冲击,可大可小。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越然的脸色,轻声说,“陛下……御逸许是去追那狐仙大人,问他些事情。事情问过了,他自然就回来了……”
越然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子晃了两晃,抬起手掩住了脸。
良素心中翻滚着,也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阵,越然放下手,皱着眉头沉声问良素,“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良素一愣,随即想起刚才的事,急声说,“大哥来了,急着要见你,说是有大事。”
越然叹了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良素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也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直接到了原来那间主持的会客室,一进门,越永便大步上前,怒骂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这边都火烧眉毛了,良素我不是告诉你快点跑嘛!你还不让我去!”
骂了两句,越永才发现越然脸色惨白,良素也差不多的样子。两个人都紧皱着眉头,气氛非常沉重的样子。
越永再往他们身后看看,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御逸呢?”
良素心中一抽,心想这大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越然却直接走到中间的座位坐下,沉声说,“皇兄,什么事情火烧眉毛了?”
他这么一问,越永才回过神来,他使劲儿一拍身边的桌子,压低声音说,“老五!刚才我接到的消息,他在黎国被杨月晋的人抓住了!”
越然一惊,忙问,“五弟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怎么回事儿?”
越永在越然身边坐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劝过他多少次,让他别在黎国那是非之地呆着。可他就是不听!说什么,要收集情报,了解敌情。其实就是被女人迷住了!前几天鼠妖的事情一出,我就派人给他送了信,让他马上回来。他也回了信,说已经离开黎国境内了!结果那小子是跟我耍的滑头!这不,刚才接到的信儿,他和他那个女人一起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