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你我 下+番外——颜寂
颜寂  发于:2012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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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不会在我没有看到人心的底线之前就因为奔波劳累而病倒了吧?”

雪流苏丝毫没理解方钰的话,不过昏睡之前的记忆倒是全涌起来——侧过身便扬手给了坐在他身后的方钰一巴掌,“你疯了?凭

什么这么害庄严和楚忆暮他们?”

“哈……小东西你知道吗?你是除了我父亲外第一个扇我耳光的人。”方钰摸摸被打的面庞,却依旧是一脸微笑,“好了,你要

是不想再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晕过去,就平复一下情绪听我解释清楚,如何?”

这个方钰,从一开始见面就是这样一副微笑的样子,是真的没什么事能让他产生情绪的波动?还是他的心思埋的太深了?雪流苏

蹙蹙眉看着他的微笑,倒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发脾气了,只又冷冷扔出一句话便安静下来,“一个疯子,说的还不都是疯话,

能说清楚什么!”

“我们漂浮家族虽然已经到了家财如山,势力遍布黑白两道的地步,可是家教依旧十分严格——俗语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家

里决不能出祸害家财的不孝子孙。在我们三十岁以前,都不会真正继承家族的任何一项财富或势力,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去体验商

界各行的风雨,积累从商的经验。于是我开了这家七彩酒吧,在五年之内把它经营为全市生意最兴隆的同志酒吧,又因为爱好中

医又学过中医的缘故,给凌老爷子做上了私人医生兼心腹——当初吸引我去做这个私人医生的原因,就是我很好奇一个小小的凌

氏公司是否真的可以打败雪氏财团——如果可以的话,那么这里一定有很多生意经可以值得我学习和借鉴。”

“可是我没有想到,最后打败雪氏财团的原因,竟不是主要因为凌氏公司的首脑有多么优秀,而是因为你这么个柔弱有根本不懂

商业的小东西看透了庄严的心思。”

“我忽然就想起了父亲曾经教导过我的一句话——‘有的时候,对手是商界的精英不是最可怕的,真正最可怕的是你身边最亲密

的人与你为敌。’我一直不相信这句话,可如今你用事实让我对父亲的教导心服口服。”

“我又想到了另一句父亲说过,我却始终不大相信的话——‘能够阻止你在商界前行和杀戮的力量,往往不是来自对手,而是来

自你最亲密的人。人心往往都是有一个柔软的底线的,当你最亲密的人触及到你的柔情,你可能会失去狠辣和冷酷的决心与能力

。”

“可是我却觉得,当一个人的仇恨与野心达到极致时,应该早就失去人心那份柔软的底线了,应该是一往无前。——我真的很想

知道是我想错了,还是父亲想错了。而且父亲常说,比商界阴谋更可怕的是人心与人性——如今我已经是家业的继承人了,我真

的很想更多的了解‘人心’这个比商界阴谋更可怕的东西,以便更好的管理漂浮家族的产业。”

“而你,小东西,就是我认定的能够解答我的疑惑的最佳人选。因为你是如此了解庄严,又在他心里那么重要——你知不知道,

他在选择向凌氏公司复仇时,唯一顾虑的人就是你——他让我再给楚忆暮下最后一次通牒:要不要为了你放弃与凌氏公司并肩战

斗的责任¬——当然,我并没去告诉楚忆暮这句话,因为这样可能就轮不到你亲自出马帮我揭开关于人心的底线的疑惑了。

“我一手策划这一切,让庄严恨到了极致,冷酷无情到了极致,就是想看看你这个他最爱的人还有没有能力阻止他——我可以为

你提供他的行踪,你随时可以去见他。”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方钰走到书桌旁端起茶碗悠闲的喝了一口茶,依旧笑望着他,道,“当然,如果你看了这些,听了这些,还

是不信我有打垮凌氏公司的能力,我也没办法了。”

“我信!你这个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为了证明一句话就玩弄这么多人的性命的疯子!”雪流苏愤怒的冷冷道了句,掀开被子下

了床,上前直视着方钰的眼睛道,“行,我陪你玩这个试探人心的游戏,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许再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听到了没有?”

方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惊讶,继而笑道,“好,我答应。不过如果你输了,别怪我无情,我不会再花财力去救你和凌氏

公司的那几个人——我可不是任意挥霍漂浮家族金钱的败家子。”

楚忆暮不知道,自己比他更早一步知道了凌氏公司和他们这几个首脑命运都岌岌可危的消息——更不会知道,凌氏公司的危机仅

仅来自一个疯子一样的所谓商场精英设计的一场试探人心的游戏。

他明白,庄严那样一个在老头子铁血冷酷的培养下长大的人,如今又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未必会真的肯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曾经

欺骗他、害过他的人而放弃复仇。如果自己陪在他的身边和他好好相处,不能将他们原来亲密无间的友情恢复,如果他会恼恨自

己利用他对自己的爱再一次欺骗和威胁他放弃复仇,那么最终的结局很可能就是自己会和楚忆暮他们一起死——他不怕陪着自己

最爱的人死,可是如果是这么个结局,他宁愿利用最后的一段时间去陪自己的爱人,而不是去陪一个对自己彻底失望,不会再在

乎自己的朋友。

可是,只要有希望救楚忆暮他们,总得试一试——而且,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要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自己这样一个被他们称作“娇贵的波斯猫”的人,如果突然离开了,势必会让楚忆暮他们这些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如果他和楚忆

暮的生命都只剩下凌氏公司没有完全身败名裂前的两个月,他希望他的爱人能过的快乐一点,不要因为他再担忧太多。

于是,他想尽办法在楚忆暮的面前表现的无理取闹,试图和他发生争吵——他希望这样一个不理解他“隐瞒凌氏公司危机的苦心

”而且还经常出言讽刺他责怪他的雪流苏,会让他少爱一点,甚至可以觉得是“当时看错了他的好处”而主动和自己提出分手—

—至少这样,在自己假装赌气离开他时,他不会那么难过和担心。

可是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太不会演戏还是楚忆暮已经爱他爱到了可以无限制纵容和宠溺他的地步的缘故,楚忆暮非但没有对这样

的自己失望生气,反而只是一个劲儿的给自己赔礼道歉,每天按时发短信过来嘱咐他按时吃饭,休息。

这样体贴温柔的恋人,真的让自己险些不忍心再和他吵下去闹下去了,而且明明知道自己该去庄严那里了,却竟是万分舍不得离

开楚忆暮关怀的世界——那天在凌氏公司大厅里,他几乎没有看清那个所谓的楚忆暮的未婚妻的女孩子的面容,可是他从心里感

谢那个女孩子——她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可以装作负气离开楚忆暮”的理由。估计那也是他自从在楚忆暮面前演戏以来演的最成

功的一次——那时表现出的难过和绝望,是真实的——因为想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被他拥在怀里,或许一个多月后再相见

,自己和他都会因为庄严而死。

他原本以为,这个计划还算是成功的——那天自己任凭楚忆暮怎么哀求解释,都丝毫不为所动,事后他想一想,自己应该会让他

生气和失望了吧?而且,他也在码头和高振飞交待过,自己只是想和一个朋友出去散散心——“你千万别告诉楚忆暮我和谁在一

起啊,我再也不想见他了。但是我会发短信给你报平安的,你要是认为楚忆暮还关心我的安危,就随时转告他一句‘我很好,就

是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他会对这么任性不理解他的我失望的,知道我是平安的他也会安心的。这样对自己说着,他登上了庄严那艘贩毒的私家船——回

想那样争吵的半个月,他和楚忆暮都在为了让对方不要担心自己而互相说着善意的谎言,隐瞒着彼此正在做的危险的事——他们

,真的是天生的朋友,天生的恋人。

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啊,事情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该这么不讲理的去责怪高振飞吧?只能怪自己天生就没什么谋划

和演戏的才能!

第四十一章 今朝与往事(上)

“苏儿,热水烧好了——你得先洗个热水澡,身上都淋湿了。”高振飞把那个大大的木桶澡盆抬进来后,走过去一面对在床上蜷

成一团的雪流苏轻声说着,一面伸出手想帮他解开风衣的扣子。

“不用……我自己来,你出去吧。”尽管发着高烧,可是看来这只娇贵的波斯猫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只见他下意识的把一直按

在胃部的手往上抬去挡住自己伸向他衣扣的手,可是由于胃部陡然失去了按压着的力量,那只小猫痛的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哎呀,你现在连说话都没力气,怎么自己来?”高振飞心疼的道了句,轻轻一拨想把雪流苏的手推开,“我就是你这只小猫的

管理员,和我还见外?”——可是不想那只小猫的手却没有被推开,反而更强烈的开始反抗——手指紧紧攥着衣服,就是不让自

己帮忙。

“你……”高振飞对雪流苏这样激烈的反抗有些疑惑,这时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小时候起就这样——自从知

道自己天生喜欢同性,他就不习惯这种事。要是个铁定的直男还好些,你一个这么喜欢他的小子,你说他能放心你帮他做这么亲

密的事儿吗?就是我也觉得不妥吧——你不知道他身体有多诱人呢……”

“你说什么呢!”高振飞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打断了庄严,“你一个毒贩子也配这么调戏人!你见过是吧!”接着,又对着雪

流苏责备而怜爱的叹气,“傻孩子,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有那么色吗?”说着,手上加了些力道,掰开了雪流苏的手,帮他脱下

风衣后,又开始解里面衬衫的扣子——随着中间的几个扣子被解开,高振飞不禁稍稍停下手怔了怔——这只小猫,虽然早就看得

出来他的皮肤白皙而光滑,可是当大片白皙的肌肤展露在他面前,触手的温软也清晰可感时,还是让他惊叹不已——甚至真的有

些热血上涌的感觉。

似乎是这一瞬的停滞引起了那只小猫更大的不安,那双被推开的纤弱手指又重新抓住了触到他肌肤的手,这次抓的很紧,口中也

在不停喃喃,“不用你了,我自己来。”

“咳……你别怕,我不是色狼啊。”似乎也为刚才那一瞬间的停滞尴尬,高振飞平素傲气的口吻低落了不少——可是,那只小猫

还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我来吧,你出去。”庄严突然伸出手推开了高振飞,依旧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再这么耗下去,估计他都快冻僵了。”

“你?”高振飞毫无防备的被一把推开,立刻又懊恼又焦急的上前去拉庄严,“你不也喜欢他吗,我会放心让你碰他?”——这

个庄严,高振飞是知道他喜欢雪流苏的。何况,刚才他们俩个闹成那个样子,真的怕他爱恨交加,把这只小猫给欺负了……

“高振飞,你出去吧——让他来。”这时,雪流苏虚弱的声音却响起来,“我信的过他。”

“你的身子,似乎比几年前更诱人了——难怪你会担心那个对你一直很规矩的高振飞也会把持不住。”庄严轻轻搓着木桶中那个

纤瘦而柔软的身子,依旧冰冰冷冷的评价,“你真的不怕我也会控制不住……”

雪流苏勉强睁开眼睛,侧侧身回头冲庄严虚弱的笑,“你不会的——要是你想要这样的我,就不会根本连追求我的机会都不给自

己,不会连向我表白都不肯试一试。”

“要是你会把持不住,以前早就做了——那个时候,你一定比现在爱我,因为那个时候我既没骗过你,也没利用过你。”

“那时候你都没有,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你会要吗?”

“你就不怕……”被这孩子轻描淡写的说中心事,庄严心里涌起一股愤怒——就是因为这份了解,自己才一次又一次输给这么一

个单纯的孩子。

“会利用我的身子报复我?不会吧,你应该还没对我讨厌到那个程度吧?”似乎早就预料到他想说什么,雪流苏打断他的话接下

去,“要不是仗着你这么爱我,我何苦来这儿,陪着楚忆暮等死就好了。”

“你够了!我会忘记你!我这次一定做到!”因为愤怒,庄严加重了雪流苏搓背的力道——可听到那夹带着咳嗽的呻吟声时,手

却又软下来——连同软下来的还有那颗自以为已经足够坚硬的心。

不会最终,真的败在这个孩子手上吧?这个孩子,为什么总能触到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东西?

从第一次相见,就是如此——雪流苏四岁,他十岁。他只是雪家新买来的一个孤儿佣人,而雪流苏则是雪氏财团的少爷。

虽然只是个佣人,但是雪家上上下下议论的话题,他也模糊的知道些——据说前几天雪府的少爷新娶了顾家的千金,而那位更早

一些就与雪府少爷离婚的前任雪夫人在自己的娘家自杀了——而今天,是雪府的少爷接自己前任夫人的一双儿女回来的日子。

“若谷,璎珞,来见见你们的新母亲。”雪恩义笑着与顾萌同时走过来,面对着那一双儿女

“爸,妈因为你难过的自尽了,尸骨未寒,你怎么就把这个女人娶过门了啊!”那个被叫做璎珞的女孩子先喊叫起来,表情很是

愤怒。

“我不叫若谷,我叫雪流苏——那是我妈给我起的,我不会承认你这个坏蛋给我起的名字!”——在已经十岁的庄严看来,这个

孩子好小,可是眼中却有着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倔强与悲伤,他的眸子瞧起来很清澈单纯——只是单纯,却也没有这个无忧

年纪该有的天真。他很漂亮,在庄严看来有种粉雕玉砌的感觉,只是脸色很是苍白——他甚至看见那个孩子的手还死死扣着胃部

,眉头也微微蹙着。

他这样一个自小便尝尽世道艰辛的孩子,虽然那时也还是心地善良单纯的,可人却已在那些磨难中变的很是冷漠——但是不知为

什么,这个清秀倔强而素不相识的孩子,会让在旁边为这个家族端茶倒水的他隐隐感到心疼。

“没规矩!”雪恩义的面色立刻一变,“都是被巧钰给惯坏了!小萌,以后我们好好管教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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