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之优等生 下+番外——青浼
青浼  发于:2013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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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

骆佳白轻轻靠回柔软的椅子上:“俩个月,常碧星球的冬天还没过去。”

“我以为我已经回到联邦了。”贝莉有些失望。

“很显然不是,”骆佳白挑了挑眉,坦然地说,“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

简单的寒暄结束了,俩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贝莉想了想,手指轻轻在床单上又画了画,只不过这次不痛了:“他呢?”

“在做骨骼重组,”骆佳白想了想,“联邦大费周章地把最先进的复原治疗箱运过来了。”

“你们……”

“没有。”

贝莉无力地勾了勾唇角:“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问我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骆佳白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再次加重了语气,“没有。”

“他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

“是啊,这么算起来,教皇也被轰成了渣。”骆佳白想了想,“不过单凭这个,我没觉得哪里就值得我们重新在一起了。”

“他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贝莉再次强调。

骆佳白忽然觉得跟她有点儿说不通,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除了“活下来”这个关键词之外,俩个人要在一起,还需要别的东西,并且很多。于是他笑了笑,干脆扯开了话题:“你很希望我们重新在一起?”

“……”贝莉沉默了下,将实现移开投向窗外,“我希望你们俩永远不要相见。”

真诚实,骆佳白坦然地笑了笑。

贝莉脖子动了动,当她转过头时,一道水痕从新从她的眼角落下:“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骆佳白闻言,微笑着站了起来——只有贝莉知道,那个微笑看起来多么危险。然而,少年只是伸出手,替她仔仔细细地压好了被子边缘,动作轻柔得叫人恐惧。

他们非常接近,甚至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童话中确实有灰姑娘的故事,而每个人都有期待的权利。”骆佳白凑近了少女的耳边,低声说,“但是现实,真正能坐上灰姑娘的却没有几个。”

贝莉微微睁大了眼。

“我知道你爱提图斯,不光只爱他的地位,他的富有,他的权利,我知道你确确实实也爱着他这个人,或许曾经你并不是这样,但是现在你是的。”骆佳白直起了腰,居高临下地垂下眼,看着瞪向自己的年轻姑娘,“我很同情你,贝莉。”

……

“可是他爱的是我。”

第六十四章

骆佳白关上身后病房的门,发出轻微地“呯”地一声。

身穿帝国军服的少年手轻轻从门把上放了下来,头微微一片,抬手将拄着笨重拐杖靠在门边墙上的男人嘴里的烟抢了下来,随手在垃圾桶上熄灭。

“喂,”一支眼裹着纱布,下巴被包的像个木乃伊的男人眯起了另一只保存完好的绿色眼睛,“老子可是病人。”

骆佳白瞥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

然后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自然舒展。

提图斯笑眯眯地,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少年的手拽在手心。

嘴角抽了抽,骆佳白有点儿无语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宽厚粗糙的大手中抽了出来,扬了扬漂亮的下颚,简单中带着一点儿嚣张地说:“拿来。”

“没有。”提图斯睁着眼说瞎话,“都被护士姐姐没收了。”

“少废话。”骆佳白看着他,“拿来。”

“真没有。”

“……”

“……”

短暂的瞪视之后,联邦军部的上将先生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瞪着天花板,一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在骆佳白无言的注视下,他解开了腹部的绷带,从肚脐眼处的绷带里掏出一包烟,最后摸索着把绷带缠回去,顺手打了个丑的要命的蝴蝶结。

骆佳白:“……”

接过烟,看也不看地揉烂,塞进垃圾桶里。

“唉?……”提图斯有点儿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偷渡出来的烟最后落得这种不平等待遇,回头一看,又对上那张面无表情当饭吃的大众少年脸,最后,吭吭哧哧地挤出俩个包含血泪的字——“我操。”

“你的未婚妻醒了,你可以进去了。”骆佳白将视线移开,在医院一尘不染的墙角处停留片刻之后,注意力放在了正手忙脚乱给一个不停地乱动大哭的小屁孩扎针的年轻护士身上,“要我给你开门吗?”

提图斯看了看缠满了绷带的右手,又靠回墙上,左手松开拐杖,“不用。”他顿了顿,又画蛇添足地补充,“按你自己说的,我还在复原治疗箱的营养液里泡着。”

那个护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毛绒熊,小孩不哭了。然后把鼻涕糊了那个丑兮兮的毛绒玩具一脸。

“你偷听我们说话?”骆佳白皱起眉。

“我就走过来,然后就听到了。”提图斯伸出满是绷带的手,象征性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又痛得呲牙咧嘴地把手放回去,“真是精彩得要死,我听见你跟贝莉嚣张地宣布你才是我的真爱。”

说完,绿色的双眸颜色变得深了些,就像湖水似的,有点儿期待地看向少年。

可惜对方看上去一点也不害羞。

“你的未婚妻问我怎么不去死,”骆佳白眨眨眼,“你还能指望我对她有多客气的回答?”

提图斯被逗笑了,笑得挺开心的。笑过之后,他扯了扯嘴角,就算此时此刻全身上下被包的像个木乃伊猪头,可是还是足够英俊,他眯起眼,伸出缠满了绷带的手,戳了戳骆佳白的脑门,莫名其妙地说:“老子的教皇被轰得连一块完整的零件都找不到了。”

……知道事实和被当事人亲口说出事实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

骆佳白皱皱眉,有点儿想道歉,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伸出手,在男人没有缠绷带完好结实的手臂上拍了拍,把他的熊爪子拍了下去:“你也没缺胳膊少腿。”

“老子是为了救你,那可是联邦第一机甲。”提图斯被少年的白眼狼膈应了,他竖起眉强调,“过了俩年教皇说不定能成为第一架可以实行空间跳跃的机甲——为了救你,没了!”

骆佳白面容放松了下来:“我把我的机甲赔给你?”

“不用了。”提图斯立刻恢复面无表情地说,“你捐给博物馆吧,那才是你那个坏脾气的蠢货机甲最该去的地方——”

“不过倒是可以以我的名义捐。”他补充道。

骆佳白瞪了他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取下了手套,犹豫片刻之后,轻轻贴上提图斯的胸膛——那儿温暖,肌肉紧实,还有一点儿紧绷——

骆佳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提图斯声音变得嘶哑了些,“我为什么要紧张?”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纯洁了,希尔普上将?”骆佳白勾起唇角,他比提图斯矮一些,当他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仰起脸时,那张大众脸变得格外具有诱惑力。

提图斯吞了吞口水。

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变回了几年前的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教皇不会被摧毁的。”

放在希尔普上将胸前的手轻轻拍了拍,带着胸膛的温度,骆佳白轻轻将手移开了,垂下睫毛,他抬起头,冲男人笑了笑。

提图斯:“?”

“只要你还活着,教皇就一直存在。”

“……”提图斯愣愣地说,“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笑了很多次?”

“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话题,希尔普上将。”

“我觉得我开始怀念你们家的床了,还有那个破酒吧的VIP包厢,还有学校机甲停放场……”

“我们已经分手整整三年了,麻烦你忘掉那些可笑的初吻初恋还有初夜。”

提图斯挑起眉,没敢提醒骆佳白那些恐怕是他的初吻初恋还有初夜。尴尬地拐杖戳了戳医院的地面,他瞥开眼:“……分手难道不就是用来和好的吗?”

骆佳白:“……分手是为了永不相见——在各过各的日子里,偶尔得到你的消息,发现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

“和好算了?”

“你未婚妻就在五米开外的门后面,我的未婚夫的飞行器就停在楼下,在刚刚和你对话的过程中我掐断了三次他的通讯请求,”骆佳白冷笑,重新戴上手套,“是不是又想听我跟你说一次‘再见’?”

提图斯:“……”

骆佳白:“文艺一点说,我们回不去了,希尔普。”

提图斯:“这说法我不能接受。”

骆佳白点点头:“那就换一个你能接受的:滚你大爷,咱俩没戏,洗洗睡吧。”

第六十五章

骆佳白没骗提图斯,伦雅确确实实是在医院的大门口等他,并且等待已久。此时此刻,帝国地位最尊贵的皇子就安然地坐在他那架昂贵的飞行机甲里,十指交叉安然地置于身前,放松地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在被连续挂了三次通讯请求后,他索性将通讯器扔到了一边,再也没有看一眼。

搞得他身后的随行官有点儿尴尬地面面相觑。

“比塞尔?”

伦雅闭着眼懒洋洋地呼唤。

后面传来一阵乱响,丁零当啷乱七八糟的声音后,一股汗味和机甲专用润滑油的味道传入伦雅的鼻子中。然而,他却并不太嫌弃似的微笑起来,甚至懒得睁开眼去看一眼他手下这位此时此刻满脸狼狈全是机油的准将,微微屈指敲了敲座椅扶手,缓缓道——

“去找他,告诉他,十分钟之内不下来,今晚自己回家。”

比塞尔接过随行官汗巾擦脸的动作顿了顿,用探究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下自家主子……

这是……

生气了?

毛骨悚然地将脏兮兮的毛巾一把塞回随行官手里,比塞尔连滚带爬地下了机甲——

三分钟后。

全院广播起。

【与父母走散的骆白艾里斯小朋友请注意,与父母走散的骆白艾里斯小朋友请注意,您的哥哥正焦急地在本院广播处等待您,您的哥哥正焦急地在本院广播处等待您。请听到广播后,与您身边任意一名医护人员取得联系,他们会帮助你来到广播处寻找你的家人。】

骆佳白:“……”

提图斯:“……”

提图斯:“艾里斯将军在楼下?”

骆佳白:“不在。”

提图斯:“别骗我。要是在的话我要去跟他求婚——”

骆佳白:“……求婚?……希尔普上将,是什么驱使您那么坚定地要把自己的名字印在我家的户口本上,当不成我丈夫,你……想当我妈?”

提图斯:“……”

骆佳白轻轻摇头,用赞叹的眼光扫了一眼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微微眯起碧绿的双眸,男人英俊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不快。他大手一伸,全然不顾头顶上广播还在鬼哭狼嚎地吼着“走丢的艾里斯小朋友”,轻轻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特轻浮地冲少年脸上轻轻吹了口气:“那是口误。你心知肚明,老子是要去跟你爸说,谢谢他把你生下来。”

骆佳白笑了:“瞧您这闲事管得,知道什么叫闲吃萝卜淡操心么。”

“我说错了?”提图斯挑眉,“那么多年他没管过你,现在也不归他管,老子要带你走,谁敢拦?”

“挺感人的表白。”骆佳白啪地一下拍开男人的爪子,“可惜下面坐着等我的不是我父亲,而是我的未婚夫,你跟他说这些,只会被他暴揍一顿然后从机甲上扔下来。”

“你说伦雅?”提图斯自负地笑了,“温室里长大的,让他一条胳膊他都打不过我。”

骆佳白离去的脚步一顿,回头飞快地扫了眼还拄着拐杖缠着绷带被包的像个猪头似的、只有半边身子称得上完整的男人,微微一笑,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俩个字:呵呵。

……

骆佳白下了楼,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广播室,然后从广播室里把他的“家长”拎了出来,而这吓坏了那个可怜的广播员——他大概没想到推门走进来的是“这么大一个的小朋友”。

“二皇子生气了。”比塞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好友的肩,“祝你好运。”

“看完贝莉我就准备下来的,可是遇见了希尔普,被他拦下来了。”骆佳白皱了皱眉。

比塞尔脚下一顿,冲他竖起大拇指:“如果你想看伦雅暴跳如雷的样子,就这么跟他说好了,勇士。”

骆佳白气笑了,抬价照着壮男的屁股上来了一脚,留下一个脚印。后者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屁股,思考着摸了摸下巴迟疑道:“其实我还蛮期待的,毕竟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伦雅气疯了的样子。”

……他们最终也没能看见伦雅“气疯了”的样子。

因为打从他们踏上那架昂贵的最新型战斗机甲开始,尊贵的帝国二皇子连一个余光都没施舍给他们。骆佳白几次想晃到他面前刷一下存在感,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你的手段好拙计。”在骆佳白又一次黑着脸失败而归后,比塞尔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嗤嗤地嘲笑,“这是伦雅的御驾坐骑,自动定位坐标记性空间跳跃系统是他上个月自己研发加入的,只需要语音操控就行——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跑到他面前,假装帮那个‘已经被炒了鱿鱼一个月’的领航员去问下一站的坐标的?”

“没人告诉我这个。”

骆佳白瞥了眼坐在最前方操控台旁的男人,此时此刻,他戴着巨大的操作镜,遮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曲线完美的尖细下颚和紧抿的薄唇。男人的头放松地靠在宽松柔软的驾驶座上,看上去正在闭目养神……

骆佳白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你真是个人渣。”比塞尔指了指骆佳白,中肯地说,“你就喜欢看着一群人为你寻死寻活,然后你连句‘谢谢’都舍不得说。”说完,他站起来,在酒吧里倒了俩杯香槟,在骆佳白的杯子里扔进了俩块冰块,将杯子递给他,俩人相视一笑,轻轻地碰了碰杯。

“我跟希尔普说‘谢谢’了。”骆佳白抓着酒杯晃了晃,听冰块在酒杯里发出好听的轻微撞击声,他垂下眼,压低了声音。

对面的人忽然噤声,骆佳白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正好看见比塞尔将目光从伦雅那边收回来,后者笑了笑,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用口型说:手指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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