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奔跑着,秋哲影摆脱了尴尬的场面,一路跑到学校的小花园,一个人倚靠在小花园的石柱上,然后,身体渐渐滑坐在冰
凉的大理石地上,双手蒙着眼睛哭泣。
此时的他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无助,他不断哆嗦着:“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我是同性恋,为什么要让我
这样痛苦,为什么要让我爱上轩,为什么让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美好的事情发生,为什么要让我遭受别人所不能体会的痛苦,为
什么我爱的人一个个都远离我?为什么,老天爷,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就这样的坐在地上痛哭起来,萧索的冷风吹着,似乎是在嘲笑秋哲影的无助,又似乎在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这让本来就
穿的单薄的秋哲影深深体会到寒冷,他不禁发起了颤抖,尽管是夏天。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后,他便站起了身,坐在大理石做的石凳上。
四周很安静,可以清晰地听见虫鸣,寂寥,在不停的骚乱着,奔腾着。他的身体里,只剩下了恐怖、自卑与疲惫,然后,他的眼
神呆滞地看着花园里的低矮的树,心中始终徘徊着一种想法: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残酷,对我要施加这样的惩罚?
渐渐的,他的思绪飘飞着,他开始回忆着自己的往事,自己的身世,回忆着老天对我的种种“照顾”(对于回忆老天的“照顾”
的事情在后面会专门番外讲清楚)……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他情不自禁在小花园里,独自流泪唱歌——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
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
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面
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
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付出了这么多
你却没有感动过」
……
哼着《蓝宇》的电影主题曲《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不知不觉,哭泣声,掺合着哽咽的歌声在空旷黑暗的小花园里飘荡,就像是
那被人陷害而又不肯投胎的孤魂野鬼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令人从远处就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回想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早已像毛线般纠缠在一起……
秋哲影此时已经快唱不下去了,内心里有一股痛:“沉(会在七、八、九三章提到老天的“照顾”的事情,如果希望剧情完整请
看完七八九三章,如果希望剧情连贯,请看第十章),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一人离去,抛下我,让我独自承受着非人的
煎熬,没有你,我的生活,已经黯淡的看不见一丝光影!”
第7章:[番外]不堪回首的过往(上)
1992年12月29那日(腊月初六)的晚上,秋哲影出生在了。
在父母的带领下,不满一个月的他便跟随父母来到了新疆的乌鲁木齐,。
父亲是村里众所周知的施暴者,因为父亲的脾气暴躁,并且经常跟母亲打架,母亲后来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便离开了秋哲影和他
的父亲,离开了这个家。
姑妈说,奶奶和爷爷死得早。
奶奶是在父亲三岁的时候患癌症逝去,爷爷因为思念奶奶成疾,后来中风了,那时候,父亲6岁。
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民的脑中根深蒂固,爷爷奶奶生了五胎,第四胎才生了唯一一个男孩——父亲——秋志祥。
俗话说父母离世,于是长兄便为父,长姐便为母,作为家里的男孩,父亲被姑妈们惯在手里,捧在心里当个宝,
听邻居说,那时候父亲的成绩很不错,全镇第一名。
但是贫困的家庭使得父亲觉得,当自己上学的时候,买支笔,买张纸,都是需要张口为姑妈要钱,在父亲看来,这种事情是打击
到自己的自尊心,所以,父亲私自离开学校,处以刚上完便出去打工。
在社会中吃苦耐劳,于是便不可避免的跟一些流氓地痞走得近,或许年少不懂事,以为整天嘴上的兄弟朋友,就是对自己好的人
。
那时候,父亲常常和痞子三五成群结伴,看谁对自己不利便和他们动刀……
也许吧,秋哲影还听姑妈说,母亲是大学生,因为家里还算富裕,外婆不让母亲做家务的,所以母亲对于家务事一件都不会做…
…
对于男人来说,娶个老婆回家不是图着睡觉,而是为家庭分担,为丈夫减忧。如果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做,至少在父亲看来,是
一个很懒的女人,父亲不能容忍家里有闲人,于是便把母亲打跑了。
就在秋哲影还没满三个月的时候,母亲便回娘家了。
父亲因为工作的原因,就将秋哲影交给了一个保姆管养,尽管有时候父亲会去保姆家看望秋哲影,可似乎保姆最后嫌工资少,便
不想再继续管养秋哲影。
无奈,父亲狠心将秋哲影送到了托儿所。
那时候,托儿所的孩子很多,有许多孩子陪着秋哲影玩。
每天晚上,秋哲影都会站在托儿所的门口,看看自己的父亲是否来接自己回家。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甚至很久很久,托儿所的孩子渐渐少了,在过节时候,很多孩子都被父母接走,最后只有秋哲影一
个人坐在板凳张等着,等着……
终于有一天,秋哲影趁托儿所的阿姨不注意,晚上偷偷跑出来托儿所,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一路寻找那个所谓的“家”。
站在门口,却看见父亲一个人在小屋子里喝酒,微弱的灯光下,父亲的脸犯着一丝红晕。
“爸—爸!”就这样站在小屋子门口叫着。
父亲放下酒杯,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不可思议自己的孩子秋哲影会找到这里,那时候,父亲是惊讶的,他看了好一会儿站在门
外的秋哲影,随后,醒过神,抱起了秋哲影,大喊:“儿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
第二天——
“爸爸,求求你,我不要去托儿所,我不要去,那里的小孩子都回家了,他们为什么都有爸爸妈妈来看望,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不去,我不去!”秋哲影一边哭一边反抗着。
“不去也要去!老子哪儿这么多时间陪你!老子要赚钱养活你,你给我好好地呆在托儿所!”
父亲不顾秋哲影的反抗,依旧将秋哲影送进了那家托儿所。
4岁的时候,父亲将秋哲影接了回来,又给他找了一个保姆,一个慈祥的奶奶。
保姆却将秋哲影带领到5岁的时候,因为父亲拖欠工钱,保姆便什么话不说地将秋哲影带回了自己家。
姑妈责备父亲没有责任心,不好哦好带领孩子,大姑父便和几个姑妈商量着寻找秋哲影。
有一天,秋哲影在保姆家的院子里荡秋千,大姑父商量着要带秋哲影回家,给了保姆她应该得到的工资,并将秋哲影交给了二姑
妈。
二姑妈和秋哲影,以及她的两个孩子——小军和文文,乘火车回到了故乡江苏,从此秋哲影在这里成长。
文文姐姐将秋哲影领到了三姑妈那里,三姑妈又将他领到大姑妈家,后来,秋哲影便在大姑妈家上幼儿园……
小昊是大姑妈那个村里的小孩子,和秋哲影一起上幼儿园。小昊喜欢有时候偷偷地将父母放在床头柜子里的毛片拿出来看。
一次,秋哲影放学回到姑妈家,小昊把秋哲影拉到自己家。
来到小昊的家,小昊突然把房门关了起来,然后把秋哲影按倒在沙发上,学着毛片上的动作,在秋哲影的身上肆虐着。虽然那时
候秋哲影不太懂,但是当自己被小昊拉到床上,两个小孩子亲密地躲在被窝里……
渐渐地,秋哲影习惯了依赖,习惯了依偎在小昊的怀里,习惯了小昊时不时在自己的耳边老婆老婆的叫着,习惯了在自己被别的
小孩子欺负的时候,小昊的挺身而出,更习惯了他总是把嘴唇贴在自己的唇上的那种微妙的感觉……
一次,秋哲影放学回到姑妈家,看到父亲坐在床边,他心爱那个自己招手,嘴里还叫着:“儿子,过来!”
秋哲影看着父亲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婚纱照,那是一个女人的婚纱照,一个看起来很漂亮很年轻的女人的婚纱照。
看着那双眼睛,秋哲影感到跟自己眼睛很相像……
父亲问:“儿子,想妈妈吗?”
对于一个在记忆中未曾有妈妈的影子的孩子来说,那时候,是懵懂的,秋哲影至少很乖得说了一句想要妈妈。
后来,父亲把亲生母亲接回了家,听说,亲生母亲有一天在工厂里工作,被坠落物打在大脑上,后来就有一些神经错乱。有时候
清醒,有时候如同疯子一般,常常对着电视上的人物大骂,还会无缘无故地将秋哲影关在家门外,任凭秋哲影在门外哭喊着“妈
妈”!
有时候,母亲疯癫的时候会经常打他。
一天,母亲在家里被游进家里的蛇给咬了,邻居将母亲带到医院里检查身体的时候,竟然在全身体检的时候,检查出了癌症,而
且还是晚期!
那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远在新疆的父亲赶了回来。姑妈们都在医院病床边哭泣着。
后来,在秋哲影上学的时候,母亲临走前也没有看到秋哲影最后一面,这让秋哲影哭了好几天……
刚上一年级的时候,由于大于号、小于号写的不规范,而遭父亲的暴打,连觉都睡不成,秋哲影一边哭一边坐在写字桌前写着大
于号、小于号。后来三姑夫舍不得秋哲影,觉得秋哲影跟父亲一起有时候稍稍不注意会挨打,便把秋哲影带回了家……
二年级的时候,同桌晓晓经常把秋哲影拉到自己家玩,晓晓的父母因为怜惜秋哲影,于是一直都对秋哲影很好,待秋哲影如同亲
生儿子,尽管他们有自己的孩子晓晓。那时候晓晓和秋哲影同分一碗粥,同喝一碗茶,同穿一件衣服。
晓晓喜欢吻秋哲影,不管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学校里,可是秋哲影不喜欢晓晓这样。
二年级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父亲娶了一个外地的女人……
第8章:[番外]不堪回首的过往(中)
她是秋哲影的第二个母亲,第一个后母,善良又温柔,叫凤。
她还带来自己的女儿,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叫莹莹。
凤妈妈常常把自己买的好吃的都给秋哲影和莹莹,那时候,别人都羡慕秋哲影的父亲,儿女齐全。
秋哲影叫莹莹姐姐,莹莹喜欢在秋哲影犯错的时候揪着秋哲影的耳朵。
在秋哲影十岁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手术,因为凤妈妈将猪腰子窜的汤煮咸了,后来父亲便和凤妈妈打架,那时候,秋哲影刚做好
手术,亲眼看着父亲在和后母打架,求着爸爸,哭着叫“别打,别打”!
邻居们也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几个人围在一旁看夫妻打架的笑话,只有隔壁家的奶奶过来拉住父亲,并教育他们两个要夫妻
和睦。
……
润是秋哲影的表哥,虽然他长得不是很好,但是润总是有好吃的好喝的和秋哲影分享,有时候还带秋哲影和别的小孩子玩。
可是润也喜欢躲在家里看黄片,所以,他也就在不经意间学会了……
每次去他家玩,他总是让秋哲影与他扮演爸爸妈妈,然后,趁大人不在家,他便拉着秋哲影上床……
似乎有一次,两人之间玩的有些过火,当秋哲影依偎在润的怀里的时候,秋哲影狠狠的咬了润的肩膀一口,甚至至今,秋哲夏天
影见到润穿短袖的时候,手臂上有深深地印痕……
过年时,父亲回到了家,接着他不再出门打工了。
那一年,秋哲影11岁,他经常看见父亲与凤妈妈吵架,甚至是打架打到头破血流,那时候,家里到处都是被摔碎的东西,偶尔一
块地方还参杂着血迹。每一次凤妈妈的惨叫,都会让秋哲影心惊肉跳,秋哲影劝不住父母,他只能默默地躲在屋后,依靠在墙上
大哭,还有时候,父亲和凤妈妈打架打好后,秋哲影会抱着凤妈妈一起哭,和莹莹姐姐一起哭。
13岁那年,秋哲影上六年级,凤妈妈因为忍受不了父亲的暴力,便和姐姐莹莹离家出走,回到了自己的婆家。
初一年级的时候,凤妈妈想念秋哲影,便一个人重新回到了家。
上课的时候,秋哲影总是被恐惧包围着,他每天都在想,父母会不会又继续吵架,会不会打架,凤妈妈会不会再次离家出走。
终于有一天,凤妈妈还是彻底的离开了这个家,走的时候,她锁紧家里的大门,改嫁给另一个男人。
因为父亲工作忙,所以秋哲影还是回到了三姑妈家学习。那时候,他是全校前十名,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可是,秋哲影并不快
乐,尽管在别人眼中看来,秋哲影时常泛出一丝微笑,其实,秋哲影的痛苦埋在心里很深很深……
初一上学期,老师要求作文内容写母亲,秋哲影含泪写下《母亲,我好想你》。这篇文章感动了全办公室的老师,有的老师落泪
。
晚上上晚自修的时候,语文老师要求秋哲影读这篇作文,秋哲影读着读着哭了起来。刚读完的时候,台下一片哭声,全班的女生
哭了,男生也抹起了眼泪。
后来,在腊月十九那天,初一上学期拿成绩单的前两天,父亲与本地的一个女人结了婚,照在那个女人家做女婿,那个女人就是
秋哲影现在的母亲——秋哲影的第三个母亲——二后母,叫兰。
兰妈妈心地也很善良,因为她,父亲脾气改了很多,但父亲经常不可避免的用一些肮脏的语言来骂人,那些肮脏的话语,令人听
了很伤自尊心。
初一下学期,秋哲影的同桌换了,说来也是巧事,初一下学期的同桌竟然是秋哲影上六年级的同桌,名字叫晔,长相有点像周杰
伦。或许吧,那时候秋哲影对周杰伦的崇拜是很疯狂的。所以偶尔秋哲影就会将晔当做周杰伦一样戏弄。
快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同学们的压力都很大。
秋哲影突然戏弄起晔。他捏着晔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本想要吻晔,但是理智告诉他,要放弃这种弱智的做法。
有一天,晔情不自禁的捧起了秋哲影的下巴,渐渐的,渐渐的,他的脸渐渐靠近了秋哲影。秋哲影本想要跟他玩玩,于是便屏住
了呼吸,看见晔的唇越来越近,后来,秋哲影便闭上了眼睛,晔的唇和秋哲影的唇紧紧贴在了一起。秋哲影没有想到晔会假戏真
做,他立刻推开了晔,因为后桌的两个朋友正在笑,虽然秋哲影知道不是嘲笑。
其实后面的朋友是两个女生——霞和培,她们两经常以老公老婆自称,而且经常腻在一起,在秋哲影看来,她们两就是一对拉拉
,时间长了,晔和秋哲影也就清楚她们两个不反对这样的行为。
有一天晚上晚自习,语文老师刚离开教室,突然,晔将秋哲影拥入怀中,原因是因为他看见后面的两个女生——就是霞和培紧紧
抱在一起,他心里不爽,便也将秋哲影很野蛮地抱在怀里。周围的同学都在自习,只有霞和培在那里傻笑不出声。
在晔的怀里,秋哲影能闻到一股味道,就像羊肉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