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占(生子)下——黎小不
黎小不  发于:2013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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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从黑色轿车里面下来的司机,何世儒又飞快地掠过看不清的后车厢,扶了扶鼻梁上歪掉的眼镜,恰巧挡住了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光。

司机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开着的车,再去看何世儒的车,普通的脸上是平淡的表情,对着何世儒说:“你要多少钱了事?”

何世儒邪邪勾起嘴角,说:“我不要多少钱,只要你车上的人请我吃顿午餐,我正好还没有吃。”

司机平淡的表情闪过戾色,正想对何世儒做出什么,黑色轿车紧闭的后车窗缓缓下降了一点,但还是不足外面的人看清里面的人。

“不要做多余的事!你撞了人家还想怎么样?向他道歉!”温柔的声音透着绝对的命令。

司机一听,本挻得嚣张的身体一下就软了下去,“对不起,先生。”

何世儒无视司机的道歉,径直走到只开了一点车窗的后车厢处,抬手在防弹车窗上敲了两敲,看到车窗全放了下来,趴到车窗上,把头伸到里面,对着里面的两张一冷峻一温和的脸笑呵呵地打招呼:“义父,冯叔,你们怎么来A市了?要不是这次凑巧,我都不知道呢。啊,看义父和冯车坐的车好像‘坏’了,要不坐我的车上去吧,去哪里,我送你们。”

冷峻男人只是睁开眼睛瞅了何世儒一眼,就又闭上了。

冯铭毅倒是温和地笑道:“小儒,刚才有没有撞到你?我看这条路很顺,就叫司机开快一点,哪会想到你乌龟似的开车。这样很危险的。”

感受到冯铭毅笑容里的训诫,何世儒乖乖地听着,说:“冯叔,我下次会注意的。”

“那上车吧,你的车让司机开回去,这辆的司机就你暂代了。”

“呃,不用了吧。”何世儒知道自己就算是偶尔敢跟眼前的这两个人平辈一样说话,但如果真的跟义父这移动冰山坐一起吃饭,很容易造成消化不良的啊。

“你不是说要让我们请你吃午饭吗?”冯铭毅似笑非笑地看着趴车窗边的何世儒,说。

“我知道了。”何世儒感觉自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司机从来都不知道自家主人有个义子,因为他是这一年才从底层升上来的,凭的就是表面的普通内里的狠劲和忠心。现在无意得罪了主人的义子,司机忐忑着,很是害怕回到帮里受到帮规的惩罚,所以,开走何世儒的车的动作都益发地小心翼翼。

——

看着车屁股被撞凹一处的车子被司机小心翼翼又动作迅速地开走,何世儒不得不地往车头大灯开裂的车坐去,不过动作可没有司机快,而是慢慢腾腾,显然是不愿。心中想着,早知道看清车子上隐秘的标志后就装没瞧见,不然也不会现在这般上下不得了。可要是真要装没有瞧见不上前去打个招呼,不说不好意思,没准照样会被冯叔削一顿。

冯铭毅哪会不知何世儒故意慢吞吞,装作疑惑地问:“小儒,你……?”

“我……”何世儒飞快地打断冯铭毅想问的话,可才说一个字,还扶着车门没有坐下的他眼尖地看到后面驶过来一辆眼熟的车,这不是凌朔的车吗?

何世儒忙说:“冯叔,义父,等一下。”

话音一落地,何世儒就冲出马路,双手举起,不怕死地挡在了路中间。本来他是不想做这么危险的举动,但一想到如果他竖大拇指招车,凌朔那个家伙绝对不会看在同学的面子上停车的。

“吱——!”地一声刹车声,凌朔的车稳稳地停住,车头离不怕死的何世儒只差几公分了。

凌朔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冷着脸看着挡在前面笑眯眯的何世儒,紧抿的唇代表着他此刻的怒气,出口的声音夹着凛冽寒风:“何世儒,你想死吗?”

何世儒嬉皮笑脸地走到车窗前,像是看不见凌朔的冷脸,说:“生气老得快,小心小宇嫌弃你。”眼看凌朔的脸更冷了,何世儒推了眼镜,指着不是完全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忙把挡车的原因说了出来:“你看,我们的车撞坏了,能不能顺一下?”

凌朔眉毛轻挑,往何世儒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黑色轿车的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张温润俊雅的脸。

虽然只是下半张脸,但有一瞬间,凌朔的眼瞳一缩,心中波澜渐起。

那下半张脸,与他的宇太像了。可气质却与他的宇相差天差地远,如果说他的宇是真真正正的温柔善良,那么,那戴着墨镜的男人,是内敛深沉又狠戾的,满身优雅,却又带着难以描述的血腥和残忍。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男人,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很会装的男人。

另一个男人看不清脸孔,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若冰霜的气息和若隐若现的戾气,让凌朔明白,这个人,是天生属于黑暗中的人物。

短短的几秒钟,凌朔的脑中就把冯铭毅和雷钧之分析了个大概,再望回站在车门边等着回答的何世儒脸上。

何世儒见凌朔看回他,说:“别小气嘛,这条路这么少车,你要是不让我们搭一段路,我们可要在太阳底下等很久的。”

至于冯铭毅和雷钧之没有反对何世儒要坐凌凌车子的提议,当然是因为冯铭毅想借着接近凌朔去看一看他的宝贝小宇,而雷钧之则是在这种小事情上,都会依着冯铭毅的,所以,他们两个人坐在车里都没有吭声,只等凌朔一同意就下车换坐到凌朔的车子上。

凌朔猜不到那辆黑色轿车是怎么撞的,但是能猜到何世儒不坐上他的车是不会罢休的。

——

欧阳落把车停好,转头看了一眼总算是沉默下来的外甥,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

隔着车窗,隔着马路,叶同看着马路对面锁门的小饭店,眼睛酸涩,脑子里飞闪着曾经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回忆——

围着沾满油烟味围裙的母亲举着锅铲追出来叫他路上小心的画面;关店后,父亲独坐大堂喝酒又大声嚷嚷的背影;寒冷的夜晚,昏黄的灯下,宇蹲在洗碗盆边努力洗碗的瘦弱的身影……

母亲收到他送的小礼物时笑得欣慰和骄傲的笑脸;父亲喝得醉醺醺时的无赖;宇怯怯的浅笑……

……和几个兄弟在学校“威风”的日子;在游戏厅玩乐的日子……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年,一切都不复返了。

就那么看着那个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的小饭店,叶同的脑海翻滚着远去的时光,忽然,一阵惆怅袭上心头。

好久,叶同有些闷闷的声音说:“小舅舅,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下吗?我想下去看看,要是不你不想在这里等,也可以去商业街那边找间冷饮店坐下来等我,我想去里面再看一看。”

“我陪你一起下去。”欧阳落说。

第七十六章:回

谷宇嘤咛一声,缓缓地打开眼帘,水润迷蒙的黑眸渐渐清明,只是眼角还是不经意地泄露出一丝昨晚上余留下来的春情媚意。

他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沁凉的冷气被从他纤细的身上滑了下来,露出他上半身满是的暧昧颜色。

本来制锢着他腰间的大手的主人已经起床了,徒留下身边已凉的温度,和清淡的气息。

谷宇懒懒地转动头,看向窗处。

厚重的绒布窗帘稍稍拉开一道小缝,透进一丝似金似银的光线,有浅浅的尘在光线中跳舞。

谷宇猜时间还早,因为凌宝宝还没有吵着要人抱他过来。

因为中午前凌宝宝总是会要谷宇抱着亲亲一个,这是在英国白果林庄园养成的习惯。不过谷宇和凌朔马上就要开学了,凌宝宝的这个习惯养成快,改掉却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了。

——

自从跟凌朔在一起,又住进凌家以来,谷宇发觉自己懒了太多。这与凌家人宠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谷宇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楼,空着的另一只手很想没骨气地往酸软的腰间扶去。

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其实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都怪凌朔,说什么快要开学了,以后可不能天天这般想做就做,所以,趁着暑假的最后几天,整个人一到晚上就化身为疯狂的、热情的、霸道的野兽,明明凌朔白天老是忙得不见人影,到了晚上还有精力把他从头到脚吃得渣都不剩。

这让谷宇不得不佩服凌朔的体力。难道做那种事情会身体越来越好吗?不然他为什么总是依着凌朔那个家伙呢?当然,若是他有胆子反抗一下凌朔的激烈疼爱,一定要把凌朔赶去凌宝宝的房间睡地板!

“小少夫人,你起来了。小小少爷正好喝完了奶粉,吵着要找小少夫人呢。”楼伯抱着凌宝宝从大厅的方向走过来,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谷宇,干脆站住,等着谷宇下来。

谷宇看到“咿呀”着张开小手讨抱的凌宝宝,嘴角绽开笑容,脚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似乎一看到自家儿子可爱的笑脸,身上的酸软都不明显了。

谷宇的双手已经撑到凌宝宝的腋下就要抱过来了,不想楼伯来一句:“小少夫人,你这个样子,抱得住小小少爷吗?还是我来抱吧。”

谷宇的手一滞,脸上不由地微微发烫了,弄得他抱凌宝宝不是,不抱也不是。

可凌宝宝不知道自家爹地的羞窘,小猴子一样,攀着谷宇的手已经挂到谷宇的脖子上去了,蹭着谷宇隐隐露出吻痕的颈“咯咯”笑着。

谷宇忙抱住挂脖子上的凌宝宝,为躲开楼伯“明亮”的眼神,装作低头看着怀里的凌宝宝,想转了话题来问,眼角的余光却正好瞄到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的凌朔。

凌朔的身上有着薄薄的汗味和几不可闻的硝烟味,那是在后山与人对练了格斗和枪法。

他俊美而冷酷的脸在看到谷宇的第一时间就柔和了下来,脚下快步走来,把凌宝宝从谷宇的怀里抱了出来,以减轻谷宇的负担,另一只手揽过谷宇的腰往餐厅的方向带,问:“宇,怎么不多睡一下?是不是宝宝吵醒你了?”

“不是宝宝。肚子饿了就醒了。”

“那我们快些去吃饭吧,我就吃完早餐再回房间洗一下。”

被无视后落在后面的楼伯摸摸自己的鼻子,摇了摇头赶紧跟了上去,而他看着走在前面一家三口的背影的眼睛里满是欣慰之色。

——

学校迎新这种事情是怎么都轮不到谷宇和凌朔的,所以,他们也不用早早去学校,只要正式上课了再去不迟。

凌朔很忙,一直都是。

谷宇隐约知道凌朔在忙公司的事,公司的具体是什么他就不大清楚了,凌朔也甚少把外面的事情带回家里来。谷宇也贴心地不问。他本能地相信着这个将是他一辈子依靠的男人;会在晚上看到凌朔回家后带回一身的疲倦之色时,送上一碗好味又清淡的汤和一个淡淡的笑脸。

凌朔会这么忙,是因为他陪着谷宇在白果林庄园待得太长时间,本来,他的公司在开学之初就运行了。

这公司可是一点都没有拿家里的资金注入,只不过凌家的关系网倒是用了一些,对凌朔来说,有关系不用是傻子。

而且这几天正拉着佟晚青几个人熟悉公司的业务和运作,直把佟晚青六个刚逍遥一个暑假还没有回神的人累得够呛,可又迫于凌朔的“淫威”,不得不在正式上课前,为凌朔和他的公司做牛做马,还不得抗议半句,不可谓不让六个人心中疾苦,悲呼遇人不淑。

——

不算早的早餐过后,凌朔吻了吻站在大门口送他出门的谷宇,又亲了亲谷宇怀中蓝眸转溜溜的凌宝宝,开车往公司去了。

谷宇抱着凌宝宝站了一会儿,直到凌朔的车拐出铁门,才收回眼神,转身往里走。

谷宇想回那个“家”里看一看,自从英国回来,都没有去打扫一下,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了。

那个“家”,是他的根,是承载了他和他母亲所有的苦与乐、悲与喜的地方;是他的父亲可以回来的地方。

谷宇总是希望,哪一天推开那算残破的小院门,里面走出他的父亲,对他说:“小宇,我回家了。”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父亲还在牢里,而他,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

他很想很想去,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拖住了,不是怀孕就是身体出事,等到真的有时间,他满心的想念却被一丁点的胆怯给打败。

他想见父亲又害怕见的心情矛盾极了。所以才会借着等凌朔带他去的那个理由拖到现在。

或者哪一天,也许就明天,他就有勇气让凌朔带着他去牢里探望父亲了。

现在,就让他去“家”里看一看吧,把“家”收拾好,等着父亲的归来。

——

“爷爷,楼伯,你们要出门?!”谷宇有些吃力地抱着扭来扭去想下地爬的凌宝宝,眼睛瞪得大大地问,显然是有些讶异,刚才都没有听说爷爷他们要出门啊。

凌习棹正吩咐楼伯抱好手上的兰花,看到谷宇过来,又听到谷宇的问话,把眼睛转了过来,反问:“怎么啦,小宇?小朔出去了?”伸手过来轻松抱住凌宝宝逗了逗。

转了个手的凌宝宝也不急着下地去爬了,蓝汪汪的眼睛一下就盯上了楼伯小心翼翼抱着的兰花,在三双眼睛下,居然没有拦住他的小胖手,兰花瞬间遭遇辣手摧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茎干了。

凌习棹看着凌宝宝笑呵呵地用双手揉花,脸上的表情变换来变换去,最后定格黑色。

本来这兰花是他的一个老战友看他喜欢摆弄一些盆栽就寄放在他这里的,而今天要还给老战友,哪知门都没有出,这被老战友当成宝贝的兰花被他们凌家宝贝一手就给“灭”了。

偏偏这个凌家宝贝还不能打不能骂,就算凌习棹想板起脸来吓唬凌宝宝,凌宝宝也不知道怕为何物,没准还以为自家的姥爷跟他玩儿呢。

这让凌习棹很无力,纠结得脸都歪了。

“老爷,你……?我……?”楼伯一脸愧色,看看凌习棹的脸色,又看看揉完花再往嘴里塞花的凌宝宝,再看看怀抱里的光杆子兰花,说什么都没用了,小小少爷现在这个时期正是多动时期,什么都好奇得不得了,简直是见什么逮什么,可他都那么小心了,还是被小小少爷把兰花给逮没了,这是他的不对,这让老爷怎么跟那个爱兰成痴的家伙交待啊?!

“爷爷?”谷宇小声地叫了一声眼睛直直望着兰花茎干的凌习棹,顿了一秒,说:“对不起,宝宝不是故意的。”说着,把做了坏事还乐呵呵的凌宝宝抱了回来,绝不再提想让他们帮着带一带凌宝宝,而他回去一趟巷子里的事情。

好半天,凌习棹从兰花被摧的事实中回神,纠结歪了的脸也恢复过来,看到谷宇一脸代替凌宝宝快吓哭的脸,忙安慰说:“没事没事,小宇不要担心。”

“可是这兰花不是柳爷爷让爷爷从兰花展览会上买下来的吗?”谷宇可是知道这盆兰花的来历的。柳飞扬是爷爷曾经的战友兼属下,有个爱好,就是超爱兰花。要不是当时他在国外硬是抽不出空回国来,这兰花也不会要爷爷帮着买下来。

“就跟他直说了。他会回国也不仅是为了这兰花,还有小宇你和小朔的结婚宴。现在他们没有住进我们家,是因为酒店见他们曾经的下属方便。虽听说了宝宝,却是没有见过,到时加上以前落下的你的见面礼,我再狠狠宰他们一宰。”

凌习棹大手一挥,锐利的眼睛满是算计老朋友的光芒,一点都不为兰花的事担心,哼,这兰花哪值得过他的玄孙宝贝?况且柳飞扬当初只是一句话,买兰花的钱还没有打过来呢。

“……那?爷爷,柳爷爷和蓝爷爷和雷爷爷什么时候来家里?我做饭向柳爷爷陪罪,好吗?”迟疑了一下,谷宇这样说。这是谷宇想到的不让自己儿子“挨骂”的最好办法,反正他们不嫌弃他的手艺,想吃他做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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