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传 一——小啤
小啤  发于:2012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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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拿起麦克风,眼睛只盯着台下一人。

千帆满眼的惊讶和期待,他朝台上拘谨的小男孩投向鼓励性的微笑,让冥夜顿时觉得信心百倍。

歌曲的旋律他没听过,看着荧光屏上的字幕,冥夜生硬地把麦克风凑到嘴边,歌词几乎像脱口秀一样被他读了出来: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深宵的冷风 不准吹向她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纤纤身影飘飘身影默默转来吧

对我说浪漫情人爱我吗

贪心的晚风 竟敢拥吻她

将她秀发温温柔柔每缕每缕放下

卑污的晚风 不应抚慰她

我已决意一生护着心中的她。”

台下有人吹口哨助威,有人大叫:“哇,周杰伦唱风啊,厉害!”

两个损友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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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放下麦克风后就再也没有理会那两个笑得直不起腰的损友,过去拉起千帆,齐齐离开了餐厅。

刚出大门,就见六辆名贵轿车齐刷刷停在门前街道上,左边三辆白色,右面三辆黑色,一看就知道是两家的随从来接各自的少主

人了。

中间那辆白色轿车的旁边,站着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长得玉雪可爱,可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活像个瓷娃娃一般。她穿

着一身浅绿宫装,双手拢在袖中,在擦肩而过之时,她朝冥夜微微低头,作了个揖。

走过之后,千帆还频频回头看她:“好可爱的孩子!”

“她叫兰兰,是纪羽凡的看护兼管事。”冥夜有些不高兴千帆当着他的面称赞其他孩子可爱。

“纪羽凡?是刚才坐在你左边的那个男生?”千帆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刚刚的小女孩才这么小,怎么可能担任别人的看护和

管事?她不用上学吗?”

冥夜翻个白眼,叫他怎么告诉身边善良的人儿,那“可爱的小女孩”是纪家自小培养的,在族内排行第一的顶级杀手?

千帆又说:“她身上的小褂真漂亮,好像古装戏里面的戏服。”

冥夜把他扶进车子,才告诉他:“纪家,是东方一个人类大国末代皇朝的后裔。”

千帆一听,马上兴致勃勃地等待下文。

冥夜绕过车头,登上驾驶座,“他家很有趣的,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玩。”边说边发动车子,缓缓驶上了公路,他再娓娓道来:“

纪家老宅是皇朝鼎盛时期的一座偏远行宫,建在一片山林之间,周围几十里都不许外人进入。因为族里的老人们非常缅怀过去的

辉煌,于是下令主宅里侍奉的下人,都必须恢复皇朝时代的服饰打扮。”说到这里,冥夜突然哈哈笑:“徽缘兮第一次去纪家大

宅,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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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的二人并没有马上离去。

“你怎么看?”纪羽凡盯着门口方向,若有所思地问身边的女孩,此刻他脸上虽然笑脸如常,但笑得有点沉重,有点无奈,有点

可惜。

徽缘兮捉起面前的杯子灌下半杯冰水,才慢悠悠回道:“什么怎么看?你想问什么?”

纪羽凡白她一眼,像是不满她明知故问:“那人对小殿下的意义,恐怕不简单,他们的关系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只是想请教一

下你身为女性的直觉。”

大姐头把杯子“啪”一声磕在桌上,不耐烦地嚷:“显而易见,小殿下对那人动了真情,他这次是玩真的!”在刚才短暂的会晤

里,小殿下虽然跟他们闲聊,但他的全副心思,无时无刻不放在了那个人身上。

唉,这下可糟了!徽缘兮叹了口气,担忧地瞟了纪羽凡一眼:“喂,今天的事,你打算报告给那个人?”

纪羽凡晓有兴味地回问:“哦,听你的口气,好像希望我瞒着主上?”

“主上主上!拜托你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对你的主上尽忠!小殿下他可是我们的朋友!”徽大小姐捉起旁边的背囊甩到肩上,站了

起来:“主上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要是给他知道了小殿下心里有人,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类男子,万一那人出了什么事,

最后伤心的,还不是小殿下!反正,这事我是不会跟主上汇报的,我希望你也不要,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徽缘兮说完

便扔下老友,自行离去。

纪羽凡看着她的背影,苦笑连连。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形状的物件,打开盖子,里面的镜面映出一团黑雾。“刚才的一切,想

必您也看到了,不用我多说什么。再过不到一个月,小殿下就要举行大婚了,您打算什么时候醒来?”

兰兰从外面推门进入餐厅,看到她家少主脸色惨白地坐在角落的厢座里,手里拿着一块小巧玲珑的金色怀表,看得出神,一点都

没察觉她的靠近。杀手天生敏锐的触觉,让她皱起了眉头,那块怀表,正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让见惯了白骨鲜血的顶级

杀手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命令,把她拒于数米以外,不得踏前半步,借机窥探怀表隐藏的秘密

“今晚住的地方……是这里?”千帆看着面前一栋漂亮的公寓,有些不可致信地开口。

冥夜从车尾箱抱出刚从超级市场买来的食物,“我买下了其中一个单位,我们今晚就……哇呀!”

千帆听到他惨叫,赶紧跑到车后,结果发现车箱里一只巨型购物袋倾斜了,倒出大量水果蔬菜,堆积成山,把那小小身子淹没在

下面。

“小殿下?”千帆在小山里挖出一个缺口,把里面的孩子拉出来,看他满头的菜叶,好气又好笑,一边帮他清理,一边说:“都

叫你别买那么多了,只住一个晚上,我们两个能吃得完么?”

冥夜自有他的道理:“吃不完可以送给邻居们,谁叫咱们都不是善于烹饪的人,这里的食物,可能大部分都要拿来当试验品的。

而且,我难得一次出宫,当然要尽情享受一下平民购物的乐趣。”

千帆微微笑,不打算说穿。其实这小馋猫见了什么好看好玩新奇古怪的食物,都想尝试,尤其是零食,更不放过。这也不能怪他

,在宫里,三餐都由专人精心设定,选料和营养的确无可挑剔,但当然,也不会有机会让他尝到民间最美味的垃圾食品。

大厦总共有七十六层,而他们住在三十八楼,高度跟顺天城没法比,但胜在地段幽静。

房间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但布置得非常舒适温馨,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周到,就算是摆放调味料和洗手液的位置,也最方便就手

千帆把食物放进厨房,回头就见小家伙万分吃力地把一个沉重的食物袋拖进门口,于是上去帮他一把,谁知那袋子受不住两人的

拉力,猛地裂开,两人的劲儿收不住,齐齐往后跌去,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地上铺了柔软的长毛地毯,两人就坐在一堆水果中

哈哈大笑着对方的狼狈。

冥夜坚持要亲自下厨,让千帆先去洗澡。

睡房里准备了内衣和睡衣,千帆踏入浴室的前一刻,还不放心地朝厨房看了一眼,只见里面银光一闪,小家伙已恢复了他原本的

面貌。

披着一头长欲及地的银发,他愉快地哼着刚才在台上唱的曲调,把一条浅蓝色的围裙套到了身上。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看得千帆满心欢喜。

事实证明,聪明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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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洗完澡出来,就闻到饭厅里飘出一股浓郁香味,顿时觉得饥肠辘辘,食欲大振。

冥夜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见那纤美的人儿正赤脚走近,双手绕到脑后,拨弄着身后一把如云的秀发。

他修长姣好的身段,裹在一袭雪白的和式睡衣里,腰部松松挽了条的带子,单薄的衣衫掩不住身体的曲线,胸前两点抵在布料上

若隐若现。冥夜心里痒痒的,低头偷笑:今晚,呵呵,今晚他一定要……

扔了游戏手柄,小魔王迎上去,牵着千帆的手把他领到饭桌前。

千帆眼前一亮:“哇,这些……都是小殿下你做的?”

桌上虽然都是做法简单的食物,且以素食为主,但颜色非常丰富,很吸引人。冥夜把一小碗酸酸甜甜的紫青椰菜沙拉推到千帆面

前,“来,先尝尝这个,是开胃小菜。”

刚吃一口,千帆就爱上了它,顾不上说些称赞的话,嘴巴里很快就塞满了沙拉。

“别吃太急,小心噎着。”小魔王拿着水杯,守在他身旁,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端来第二道菜——炸得金黄松脆的天妇罗。

千帆看着沙拉被拿走,急道:“啊,那个还没吃完,我唔……”嘴唇突然被堵住,冥夜亲了他几下,伸出小舌头,舔去他嘴角残

留的奶白色沙拉酱。

“乖,酸的东西别吃太多,不然胃会受不了,还有其他菜。”小舌头舔啊舔,竟舔到人家脖子上面去了。

“嗯……小……殿下……”千帆呻吟着,无意的撩拨,已让两人一身臊热,小魔王赶快刹车,心想:还是快点把千帆喂饱了,自

己才能把他美美地吃掉。

千帆有些气喘:“小殿下,你不吃么?”

冥夜摇头:“我不饿。”其实对他来说,真正的美食还蕴藏在千帆的身体里面。

吃到最后,是一道甜品——芒果布丁。

看着千帆一口一口把布丁送入嘴里,冥夜笑得奸诈。这里面,放了好东西。

“好吃吗?”

“好吃!不过,味道有些特别,不像平时吃到的那些。”

当然,刚才做布丁的时候,加入了一种能让人兴奋的奶油威士忌。

冥夜说:“平民的生活,难不到我的。你看,就算出了皇宫,我还是能把你照顾得很好。”他计划着未来,满怀信心。“我会学

着习惯凡人的生活方式,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进学校读书,然后找份工作,赚钱养家。”冥夜捉起千帆柔嫩的手,放在脸颊上磨蹭

:“家务事也不用你来操心,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就可以了。好不好?”

心里一阵感动一阵痛,千帆把这瘦小的孩子搂在怀里,许下虚假的承诺:“好,好,都听你的。”想着自己不知还能陪伴他多久

,他哽咽道:“小殿下,请你记住,不要为死去的人感到悲伤,那是完全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的。”

怀里的孩子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看他,千帆只好缓和了脸色,苦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魔族的寿命很长,所以我能陪你的

时间,在你的生命里也只有一瞬间。也许没等我老去,你已经嫌我变丑,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冥夜急急争辩:“傻瓜,原来你担心这个。我宁愿和你一起变老,也不要漫长而孤独的生命。”说到这里

,他突然神秘地笑了:“你可知道,神魔为何拥有人类所没有的凌驾于自然之上的力量?”

千帆摇摇头。

“那是因为天魂的所在。”小魔王继续解说:“简单来说,天魂就像遗传因子,代代相传。所以不同种族的神魔,会拥有各自特

有的力量。人类的灵魂没有这样的力量,但人死后,灵魂可以转生。如果神和魔死了,天魂的力量就要回归自然,从此消失,无

法轮回。”

“人类要是在这一世活得不如意,还能指望下一辈子。可我不能,千帆,我只有这一生这一世了!”

小魔王的目光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我一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要遗憾,不想后悔。只要找到方

法,割断天魂的牵绊,我就能拥有普通人的寿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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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小魔王非要千帆到床上歇着,不让他帮忙收拾碗碟,大男人主义可见一斑。

千帆不依,说:“吃饱了马上躺着,很容易会长出大肚腩的。”

扫了一眼他平坦的小腹,冥夜噘噘嘴,勉强答应。他重新把围裙系到身上,有模有样地卷起袖口,一边对千帆发号指令:“你站

远一点,别让污水溅到睡衣上。不不,不用你来洗,你负责用棉布把洗好的碗擦干,放回架子上就行。”

千帆在一旁,看着他洗碗。小家伙做什么事都很可靠,有条不紊,姿态潇洒。他快十五岁了,别看他长得瘦瘦小小的,身上已经

隐约散发着男人精悍的气质,再长大些,更加气宇轩昂,不知会有多少男女折服于他的魅力之下。

看着他坚毅而专注的侧脸,千帆的胸膛,涌起一股暖暖甜甜的感觉,很想永远宠着他但又发现其实是自己被他宠着……这孩子,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依恋和牵挂,让自己甘愿为之生,为之死……

冥夜回头把一只盘子交给千帆,发现他正满目柔情地凝视着自己,目光中藏着说不尽的爱意。莫名其妙的,小魔王突然觉得有些

难为情,赶快又把脸转回去。千帆有些讶异,发现他居然连耳朵都红透了。呵呵,好可爱!让人好想在他水嫩嫩的小脸蛋上咬一

口。千帆于是壮起胆子,微微倾身,往冥夜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受宠若惊的小魔王,差点按捺不住,想把身侧的美人儿就地扑倒,肆意疼爱。可惜他现在满手的洗洁精泡泡,实在不方便行事,

只好压下心中欲火。

洗好了所有碗碟,冥夜要去洗澡,千帆帮他放好了一浴缸热水,照着在宫里的习惯,他要服侍小魔王沐浴。

“不要不要,今天不需要。”冥夜大声嚷着把他推出门外。

今晚,小魔王决心要施展那招好不容易学来的“缩时”法术,让自己快速长大,用成熟男人的伟岸身躯,给千帆带来难忘的极致

“快乐”。

飞快把自己脱光光,“扑通”一下跳进水里,冥夜结出手印,嘴里吟唱咒文,一个闪着银光的魔法阵环于他四周。

浴缸里的水开始波澜大起,随着天魂之力的发动,整个浴室水汽氤氲,灯光忽明忽暗。冥夜感到身体的变化,体液迅速流动,细

胞分裂加强,骨骼快速生长……每个毛孔都舒展着,体内多余的灵力不断向外释放,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小魔王心情亢奋,神经质地在浴缸里面手舞足蹈:“哇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很快就能变成大人了!yeah~~千帆你等我!

可是其实,这招深不可测的法术,他还没能完全掌握……

浴室内的气流,被他的力量调动,沸腾起来,镶在墙里的水管受不住压力,“砰”一声裂开,冒着滚滚蒸汽的热水,像下大暴雨

一样,失控地喷晒。就在法术快要接近成功的时候,突起变数,本来通畅的脉路,竟发生了逆流,外泄的灵力,通通倒灌回体内

,冥夜惊觉不对,想停止已经太迟。

“哇呀——”

外头听见他一声惨叫,千帆吓得赶忙奔入房间,扭开浴室的门:“小殿下?!”

满室的水,满室的蒸汽,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千帆淌着水,摸索到浴缸旁边,焦急大叫:“小殿下,你在哪里?快应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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