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类很衣冠 下+番外——PS忘了
PS忘了  发于:2013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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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花托着下巴就纳闷了,他家聪明绝顶的明主大人到底是怎么知道有机关怎么知道笔山也是“钥匙”的捏捏捏?

一弯身,两脚一用力,没入岩石中的袖中剑松动,脱岩而出,半空中的明沉碧一掌拍在石壁上,借势人如离弓之矢,随着短剑跃到壑沟近一半距离时,明沉碧足尖在剑身一点,又提了一口气,饶是如此,他依然觉得身子在微微下滑,体内真气开始絮乱。

但他还是咬牙稳住了那口气,平安落回断桥上。

身后,有轻轻的落水声。

濮阳堇眸中闪过一抹忧虑。

“财迷……”白云愁总算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摆回肚子里了,正要冲过去,却倏然被人拦住。

局势骤变,非花天明夜半也是一惊。

瞪了瞪挡在自己身前面无表情的怀嵩,白云愁目光一移,吐出的字都带着寒冰的气息:“葛曲觞,你什么意思?”

不止是他,裘非离秦三娘等人为了给明沉碧挪开位置好落脚,现在反而被葛曲觞的手下趁机拦在外围,残桥之上只剩下他和明沉碧两个人。

葛曲觞仿佛诚恳道:“白暗主多虑了,葛某不过是想确保有一个安全的交易场地罢了。”

“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白云愁的冷然上升成了杀意。

“白暗主天纵奇才,戾气过盛,虽不是有福之相,但必是一个惊世之人,可偏偏有了个弱点……真是可惜这副身子骨了。”葛曲觞隔着怀嵩看他一眼,忽然摇着头说道,似真的慨叹,还不忘眄了眄明沉碧的脸色。

后者像是无动于衷。

听罢他的话,美如姑射神人的男子反而冷静了下来,唇角上挑,弯出的弧度犹如古剑出鞘时冷光反射的优雅迷人,墨眉飞扬,漂亮的杏眸里却是赤裸裸的倨傲和鄙夷:“你教训我?”薄唇开合,一字一顿都是嗤之以鼻,“葛曲觞,你算什么东西?”

饶是不动声色如葛曲觞,都霎时被白云愁嚣张的言语激得脸色一寒。

明沉碧轻轻一笑,闲闲散散站在那里,端的是飘逸风流,倒像是个看戏的,明明笑声里听不出嘲讽,仍然让葛曲觞觉得落尽下风。

不过葛曲觞也非常人,情绪外露不过刹那就收了回去,不再和白云愁计较,径直朝明沉碧走去,站定,目光紧紧盯着他手里用石腊封存完好的木盒。

秦三娘有些担忧,想走前一点看清楚形势,脖子上却突然一凉。

葛曲觞好似也不怀疑里面《月枉图》的真假,直接掏出那个装解药的瓷瓶向后一抛,扔到濮阳堇那里,然后伸出手,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东西已经拿到,葛某也兑现了承诺,那就请明阁主将东西交给我吧!”

“慢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这厢话音未落,一个女声冷不丁的cha了进来。

葛曲觞脸色又是一变,众人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蒋青青,你想造反么?!”红衣的护法登时面色一肃,率先厉喝出声。

落在最后头的秦三娘笔直地立在那里,即使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匕首,她的神情也保持着墨魂阁分阁管事的平静和镇定——只是,眼里微起波澜。

将匕首对准她的,是她唯一的徒弟,蒋青青。

十多年师徒情分,在这一刻彻底结束。

明沉碧和白云愁对视一眼,非花夜半蹙眉。

即使早就知道蒋青青有问题,但是亲眼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们还是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过……

裘非离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葛曲觞,和明沉碧白云愁他们有同一个疑惑。

……蒋青青,不是和他合作的?

年轻的女子挟持着自己的师傅,慢慢后退了几步,呼吸有点不稳,好一会儿才开口:“明主,把《月枉图》给我。”

葛曲觞遥遥望着她,语气中泄出一丝讽刺:“女人就是女人,翻脸翻得比谁都快。”

蒋青青握紧了匕首,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一分素日里所没有的狠厉:“葛曲觞,你最好不要妄动,你应该不想看到一刀两命的场面吧!”

要知道,他和秦三娘之间还有同命蛊连着命呢!

葛曲觞不语,神色里看不出情绪。

“这算是,窝里斗么?”久座高位的明主悠悠然道,脸上甚至还挂着饶有兴味的笑,只是那笑容看着就让人后背一凉。

蒋青青不由自主地目光飘移了一下。

“反水了一次,当然不介意再来一次了。”非花耸耸肩。

听到这里,蒋青青就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早已经被他们怀疑了,故意带她来南连,让秦三娘落单,诱她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

“青青,”秦三娘缓缓开口:“墨魂阁养育你十几年,待你不薄,你居然欺师叛阁,联合外人,出卖墨魂阁,谋害阁主,在福源钱庄下毒毒害同襟,其罪何书?”

六月初一那日零门掳走秦三娘的如闯空门,福源钱庄死去弟子饭菜里的迷药,明沉碧在雷雨天的遇袭,卢翡涟行踪的泄漏,无一不和蒋青青息息相关!

她当日故意被零门的人重伤洗脱自己的嫌疑,可惜太沉不住气,听到有卢翡涟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跑去牵韵园求证,甚至想误导明暗双主卢翡涟是凶手,反而弄巧成拙把自己摆在了明面上。

这大概就是凶手选她作为内应的原因——一个野心勃勃却能力不足的女人,一个有用但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蒋青青听罢,非但没有一丝内疚,反而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怨恨:“待我不薄?什么叫做待我不薄!?谈素和年纪轻轻就担当经商堂堂主一职万人拥戴,我和他同时入阁,师傅贵为明暗双主的干娘,怎么也算得上是两位阁主的半个义妹,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秦府管家,连个分堂的主事都不如,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青青你……简直大逆不道!”

“那是我应得的,这也叫大逆不道?师傅,你连分阁事务都不让我接触,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待我不薄?真是笑死人了!”

裘非离叹了一声惋惜,天生我才必有用,不是一定要站在高位才算出人头地,平平淡淡活得开心才对得起来人世走的这一遭。

她这是走火入魔了。

本还想为她求情的秦三娘听得心里更冷:“就算如此,我和墨魂阁也于你有养育之恩,你就这样恩将仇报,反而怨我们的不是?”

“我和谈素和有什么不同?凭什么他有的我没有?!”

白云愁笑了,烟视媚行的杏眸里现出露骨的讥讽:“拿你和谈素和比?蒋青青,别太高估自己。”

那个经商堂堂主可是完全继承了明沉碧的商人衣钵,墨魂阁的支柱之一啊。

蒋青青的脸色乍青乍白,握紧匕首更加箍紧秦三娘的脖子,恨恨道:“这是你们逼我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把《月枉图》给我!不然我杀了她!”

冷眼旁观的葛曲觞突然伸手自行去拿明沉碧手中的木盒。

“别动!”蒋青青怒喝,“葛曲觞,小心我让你们死在一起!”

“你以为,我会随便把命交给别人么?”葛曲觞动作一顿,嘴角却弯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明沉碧猛地察觉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直沉默的怀嵩在男人话音未落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像是虫类相唤的震鸣,贯以绵绵内力。

众人只觉得耳朵一疼,白云愁和濮阳堇更是一骇:

蛊师?!

短促的叫声还没停止,秦三娘却突然闷哼出声,被葛曲觞弄折上着夹板的手蓦地鼓起一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绷带下出来一样。

果然,眨眼之间,就有一只丑陋的飞虫从里面挣脱出来,菜蝶大的身子上还带着丝丝血迹。

秦三娘禁不住惨叫一声,一下子昏了过去,手臂飞快被鲜血染红。

猝不及防的蒋青青惊得目瞪口呆,失去筹码,立刻被暗处侍机而动的夜半劈晕过去。

就在此时,怀嵩冷不防的一掌打向白云愁,同时嘴里发出低低的鸣声,还在半空环绕着的飞虫也骤然掉转方向,朝白云愁撞去,像是要进入他的身体!

后面的明沉碧大惊失色:“云愁闪开!”

他下意识想冲过去,却不料最靠近的葛曲觞在他失神的刹那长袖一扬,一把短刀贯注千斤之力猛然扎中他的胸口!

明沉碧只觉得心口一痛,整个人向后一滑,一脚踏空,遽然往下坠落。

他表情有点空白地望着葛曲觞越来越远的面孔,似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在震惊于秦三娘一事的裘非离听到明沉碧的警告,及时挡下怀嵩的一掌,浑厚的内力将他震退数米远。

虫蛊啪的掉在地上,被毒粉瞬间溶解,白云愁忽然觉得心脏一悸,他本能地转身,却看到那幕让他几乎心肝欲裂的场景!

背对着白云愁的葛曲觞若有所思地看着抽出的短刀,密封的木盒已经到了他手里。

而明沉碧……

耳后风声霎起,葛曲觞一凛,下意识侧身一让,三丈蓝绡势如雷霆擦身而过,直奔那个跌落断桥的青衣男子。

与此同时紧追而去的还有夜半的竹节铁鞭。

只是……

“——财迷——!!!”

手中蓝绡软软地垂落,白云愁扑到断桥边想抓住他,但在向下看的刹那,脑子一空。

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砸落在水面上,震起层层波纹。

整个空间骤然死寂如瘟疫一样蔓延,男子凄厉的喊声在四周清晰地回荡。

怔神只是片刻。

“白兄——!你冷静一点!……白兄!”裘非离惊了惊,一把拖着一个猛子就打算往下扎的人儿。

白云愁目龇欲裂,反手一掌朝他打去,却被裘非离躲开,他挣动着,双眼血丝迸出,艳怖如鬼:“你他妈的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你难道没看到那些鳄鱼吗?快放开我!!……”

想到葛曲觞那一刀,白云愁心底更冷,冷到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如果你要救藏尘的话就更要冷静下来!”一贯温和的裘非离难得严厉,以不可抗拒的力道按住他。

惊呆了的夜半和天明都纷纷过来围劝。

财迷受伤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下面有……

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白云愁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硬是逼着自己从焦灼的状态里走出来。

非花站在旁边死死盯着下面,脸色苍白得可怕。

四周,葛曲觞和他的人竟是趁着混乱带着《月枉图》逃了。

“非花。”白云愁突然叫他。

紫衣的少年抬头看过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目光扫过濮阳堇照顾着的昏倒的秦三娘,还有蒋青青,白云愁沉声道:“财迷之前怎么安排的,你按着做。”顿了顿,眼底杀气翻滚,“杀了葛曲觞。”

“暗主!”非花急了,他虽然也想报仇,但是他更想下去找明沉碧!

“我没有资格命令你去么!”白云愁遽然冷下脸,艳丽皮囊下隐藏的威仪尽出。

非花心神一震:“……属下,领命。”

明沉碧谋划已久的计划,他不会让他的辛苦白费了的,白云愁冷冷道:“夜半天明,带他们出去。”

也没打算等他们阻止,话音刚落,他和裘非离对视一眼,就双双施展轻功从断桥上跃了下去。

“明主他不会有事的吧……”夜半忧心忡忡。

“才不会呢!”非花恶狠狠反驳,“妈的,我要杀了葛曲觞!”

另外两个墨魂阁护法相视一眼,平日平和的人的眸底,无限冰凉。

……

淮安京,淮安府。

正在看老暗主晨起练武的回雪蓦地感到心头一悸,下意识地按住心脏。

“怎么了?”敏锐地察觉到爱人的呼吸不对,朔风收招走到他身边。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坐在轮椅上的俊雅男子敛去那份邪气,多了一抹担忧,“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们出什么事了……”

“别多虑。”老暗主揉开他的眉心。

回雪还是觉得不安,迟疑了一下,道:“那年你和阿碧去找药的时候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没过多久阿碧就被你带回来了。”

朔风动作一顿。

十七年前,被他一不小心弄丢了的五岁的明沉碧,雷雨天里出现的武功高强、黑发半披霜的神秘男子,一模一样的红色胎记,还有……

崇山峻岭上劈落在年幼的孩子身边的惊雷。

那个书生般的男子笑吟吟对孩子道:“听说,坏事做多了会报应在子孙身上,不如,你就替为父挡了这报应吧……”

回忆在脑子里面打滚,老暗主缓缓攥紧了垂在袖子里的拳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里似乎又多了一些什么。

他总觉得那个人似乎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不过他没说,只是对老明主道:“孩子能照顾自己。”

回雪无言。

……

南连,娑祖峰。

石台下的岩壁虽然高而陡峭,但万幸的是不像对面那石壁那么垂直,白云愁和裘非离仗着轻功一路跃下,花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抵达崖底下的浅滩上。

不远处就是那条地下河,河面上的鳄鱼看到活人,纷纷蠢蠢欲动,上游和下游都是常年冲刷出来的隧道,昏暗一片,放眼望去,荒无人烟。

两个人在四周转了几圈,却都没发现明沉碧的踪影,水面上也没有血丝飘浮,看来他并没有遭到鳄鱼的袭击。

那么,明沉碧哪里去了?

白云愁在浅滩上捡到一片划破的衣角,还有那枚象征着明主身份的和田玉双龙玉佩,一点一点收紧手指,他盯着玉佩的脸色很难看,“财迷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扔在这里的。”

当初赫赫有名的拈指偷谢十三偷走玉佩的时候明沉碧都差点端干净了所在的整个县城的贼窝,现在居然随意掉在了这里,是他没发现,还是,没办法捡……?

裘非离偷偷地挡住了一小片血迹,怕他更担忧,“既然找不到人,说不定藏尘自己先找路去了,白兄你别胡思乱想。”

毕竟这里下来容易上去难,明沉碧本来就是内伤未愈……

等等!明沉碧被葛曲觞刺了一刀,掉下来之后怎么还有力气离开?而且为什么要离开?他明明知道白云愁不可能不来找他的。

还是说,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白云愁站起身,望了他一眼,裘非离一怔,随后猛地惊出一身冷汗,他突然想到明沉碧说过,有一帮人一直跟着他们来南连,这条地下河是活水,肯定有通往外面的路,如果那帮人从别的地方进来这里,正好碰见明沉碧受伤了……

白云愁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眼底阴霾一片,还有,深埋着的细细惶恐。

裘非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好,尤其对象是眼前这个传说心狠手辣的毒姑射,干脆罢休,道:“不管藏尘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这里也只有两个方向能走,白兄,我们兵分两路找吧,我去上游。”

凭他们的武功,就算单独行动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拜托你了。”白云愁深深看他一眼,他不习惯道谢,于是冲他点点头,施展轻功朝地下河下游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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