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煮酒 下——慵懒茉莉
慵懒茉莉  发于:2013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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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一只手狠狠的扣在楼梯扶手上,硬生生抓烂了一大把百合花,细细碎碎的汁液就那么渗进了她的指甲里,染黄了一大片,她也不在乎。

“雪子,澈儿是你哥哥,我是他母亲,难道婆婆看媳妇有错吗?我倒要看看,姬川森那个老东西给我挑了一个怎么样的媳妇!”

被北川加奈激动而收紧的鸡爪子捏疼了的北川雪子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只得畏畏缩缩的开了口:“我怕姑姑,姑姑要是被姑父发现了,他,他——”

“他能奈我何!”一听这话北川加奈更来气,“那老不死要是没有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当真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好吧,我就知道,北川加奈经不住话激的。莫雪默默的提了下自己的小抹胸裙,含糊的说:

“那,那就都听姑姑的。”

北川加奈“嗯”了一声,直接拖着她上了二楼。

在走楼梯时,莫雪瞥了眼楼梯下,看到了楼下那几人,一只手伸出,在背后比了个“ok”的姿势,然后收回,继续若无其事的走着。

“等着吧。”看到了莫雪的手势,凌华微笑的转过身来,对杨度说:“我把宾客迎过来,你说我作为新郎的弟弟怎么也该尽尽心是不是?”

杨度微笑:“那我和你一起好了,毕竟,N市的人我比你熟悉些,请几位过来,也不那么麻烦是不是?”

顾久然淡定掏电话,拨号码:“袁清清,带上你男人,到毛芹的那个阳台下面来,看戏。”

得到肯定回答的顾少与温美人相视而笑。

景德镇大战才刚刚开始,今天注定是一个杯具洗具餐具的大什锦。

毛芹呆在二楼的房间里发呆。

今天被她骂过的女仆都能再组一个她的私人兵团了,她怎么也搞不明白,自己什么还没来得及做,自己就要嫁给一个讨厌的矮子了呢?

“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不是说叫你们别烦我的吗?听不懂人话啊!”毛芹暴躁的扯了扯她夸张的一塌糊涂的蕾丝边手套,一把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扫到了地上。

门外,北川加奈冷笑:“什么东西……小姐脾气到是挺大——”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莫雪也就是北川雪子悄悄的拉住了北川加奈,软语央求:“姑妈,你性子急,还是我先和她说说?”

北川加奈看着这个脾气好相貌好的孩子,叹了口气:“雪子,澈儿他是没眼光——你这样会受委屈的。”

北川雪子迎着那真诚的眼神回视过去:“姑妈,我受点委屈没什么,气坏了您的身体,不值得啊——”

越发觉得侄女贴心的北川加奈越发无奈、心疼,只好由着她:“那你,先和她聊聊。”

莫雪点点头,打开门悄悄的贴着门进去了,顺手关上了门上了锁。

“谁?”毛芹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拖着蓬蓬的蕾丝笨重的走了几步:“谁?出来!”

“是我,毛小姐。”莫雪打扮得和个黑寡妇似的就出现在毛芹的面前,眼圈红红的:“毛小姐,我是来恭喜你的。”

毛芹看着北川雪子这幅样子,脑袋里已经脑补了一半。她看着北川雪子这副有点狼狈的样子,顿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你也别这样,坐下来补补妆好了——”

“毛小姐,”北川雪子没有坐下,依旧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我姑姑想见你。”

“你姑姑?那谁啊?”毛芹傻了吧唧的问。

“你未来的……婆婆。”北川雪子从手上的珠宝包里拿出一块精致的丝绸手帕,拭了拭眼角:

“她想见你。”

“她喜欢安静的女孩子,举止要娴雅,说话要小声,看起来听话,你千万别触了她眉头。她对儿媳妇要求特别高,所以过会儿他刁难你,你可别生气。”莫雪暗示着。

毛芹“哼”了一声:“我还不想嫁呢——”刚说完这一句,毛芹若有所悟:“要是我不符合她的要求。他会不会不让我嫁给他儿子?”

目的达到了的北川雪子假装为难,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还是,补个妆吧。”

看到北川雪子那副模样,毛芹自以为心领神会了。

要温柔小声乖巧是不是?要贤良淑德是不是?

那我就粗暴野蛮大声无耻给你看!

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补妆的莫雪看到镜子里毛芹一副小人得志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了毛芹,姬川澈,你们家崩定了。”

补好妆的莫雪看了眼毛芹,点了点头。毛芹悄悄的走了过去开了门,虚掩着,回到了座位上,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北川雪子一下子被推倒在地,黑色的抹胸裙上染上了些许颜色,那些颜色是刚才毛芹扫在地上的化妆品摔坏渗出的,十几种颜色混在一起,在她黑色的裙子上开了花,看起来颇为凄凉。

这一声的动静不小,一下子惊到了外面的北川加奈。

毛芹一边瞥着门外,一边骂了起来:“你以为我稀罕嫁人啊!姬川家怎么了?北川家就很了不起吗?我他妈还不想嫁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和我聊,你也配?”

“你姑姑,什么东西?不知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尊重我的长辈?她算那根葱!我没见过!”

“嘭——”门被推开了,一个头发蓬松身穿病号服的女人就那么冲了进来,看看坐在地上很狼狈的北川雪子,再看看站在那里穿着婚纱一脸趾高气扬的毛芹,冷笑起来:“毛芹?看起来老头子不仅选女人的眼光差,挑儿媳妇的眼光一样差——你这种儿媳,我不屑要!”

这话是用中文讲的,虽然有点口音,毛芹倒是听懂了,她听到那句“你这种儿媳妇,我不屑要”时又高兴又不爽,我毛芹怎么了?

“你讲的哪国鸟语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正在扶北川雪子的北川加奈一听,怒了,看了看屋子,打量了一圈后嘲笑起来:“老头子真是鱼目眼,他到真舍得,三年前那个小孽畜雕给他的翡翠居然也送到你这里来了——真是鲜花插牛粪。”

“我看你,脾气躁,长得丑品位差,没权又没势,身材吗——”北川加奈围着毛芹转了一圈,冷笑一声:“也就那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亏我以为你床上功夫了得,现在看来,我高估你了,你这种身材也能床上功夫好的话,除非喜欢和你上床的那男的是个同性恋。”

北川加奈的话可谓狠毒,可是毛芹是好像与的吗?

答案:明显不是。

毛芹冷笑一声:“你这副鬼德行,是被男人抛弃了吧?我看也是,我再怎么不行,那也算二十岁的年轻人,你看看你,鹤发鸡皮,又老又丑,有嫉妒心重,又恶毒,不被冷落才怪。我看,姬川家轮不到你做主。你还真算不上什么东西。”

控制欲超强的北川加奈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她手一伸,很久没修剪的指甲就往毛芹脸上招呼去了。

毛芹一边躲着一边毫不含糊一巴掌照面招呼,一边尖叫着:“啊——救命啊——我房间里怎么有个神经病啊——”

一听这句,北川雪子立即站起来,拿起沙发上一件淡紫色的伴娘服就藏进了隔壁房间里,身上抹胸裙上粘了不少指甲油乳液,一时半会儿根本弄不干净,只能换一件。

一听这声招呼,被怂恿到新娘的阳台下的宾客一下子来精神了,看来毛氏经典笑话又出炉了!下面黑压压的宾客立即面面相觑,猜测起来,几个大胆又有后台的年轻公子小姐已经溜了上去——

开玩笑,有笑话不看那是傻子!

袁清清拉着石小年,娇笑的靠在他的胸前:“怎么,不上去看看?”

石小年微笑:“夫人有令,岂敢不从?”

杨度凌华站在姬川森毛董旁边,有意无意的提醒了句:“毛先生,看起来令爱那里似乎有些麻烦,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

姬川森皱眉,放下了手上的红酒杯:“亲家,我们去看看吧。”

毛董担心的看了看远处扎满鲜花的阳台,点头。他这个女儿啊,幺蛾子出的比谁都多,希望别出什么大事情。

凌华看着离开的两人,举起红酒杯,微微的摇晃了几下,晶红的液体在阳光下如梦如幻,泛着蛊惑的波纹。凌华自嘲的一笑,碰了下杨度手上的红酒杯,“叮——”的一声后,举杯一饮而尽。

第82章:煮粥进行时

屋里,北川加奈气得指头都在抖,尖尖的指甲恨不得在毛芹两个眼窝子里抠出两个洞来:“你说什么?神经病?你居然敢骂我神经病!”她说着一口不流利楞巴巴的中文手里也没闲着,她挥舞着手臂,满脸狰狞:“没教养也就算了!居然还不敬婆婆打婆婆!看我怎么教训你!”

毛芹谁啊?连石小年都要躲的人,那是一般人吗?就在众人还没冲到毛芹的闺房门口,莫雪还在疯狂换裙子卸妆上妆的那点时间里,毛芹撂倒了北川加奈。

其实也就一脚的事情,毛芹今天穿着高度相当可观的高跟鞋不仅仅是为了鄙视她心目中的矮子姬川澈的,更是为了一脚踹花某个让自己不爽的女人的脸。

比如袁清清。

比如北川加奈。

被一脚顶到肺踹到胃浑身难受的北川加奈哑声坐在了地上,衣服的下摆上沾满了乳液指甲油粉饼什么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当众人冲到楼上时,就看到这一幕,被画得和个仙女似的毛芹大刺啦啦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那个穿着精神病院病号服编号鲜红号码为“二五五”的中年女人,一瞬间凌乱了。

姬川森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皱着眉看着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的北川加奈,冷笑:“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是用日语讲的,可惜在场的宾客今天都知道和毛芹家结亲的是个日本人,该带翻译的都带了翻译,不带翻译的都学过日语,这话用日语说,好比放屁脱裤子那样,多此一举欲盖弥彰了。

看着姬川森的冷笑,北川加奈身形一震,继而挣扎的站了起来,粗喘了几下,艰难的反问:“我怎么不能来了?……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要结婚……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资格……难道你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炒朝三暮四的所谓的爸爸有资格?”

“你是儿子的耻辱。”姬川森背着手,面色冷淡的陈述这一事实。

“姬川森你他妈能生儿子的话,你乱搞生出来的孩子能从东京排到北海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北川加奈脸色也很不好看,她突然脸色一变:“我的儿子呢!你把我的儿子放到哪里去了!快还给我!”说着冲上来就要揪姬川森的领结。

“什么儿子,别满口胡话了!”姬川森迅速的说着,手一挥,身后的保镖冲了上来按住了死命挣扎的北川加奈,“快带夫人回医院。”

“我不回去!我没病!有病的是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北川加奈的病号服在挣扎中又凌乱了几分,看起来也癫狂了几分。她双目赤红,满含悲声:“我就错了一次——你就不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吗?姬川森你凭良心啊!你怎么可以把他藏起来!”

姬川森听着,声音颤抖起来,他“啪”的关上了门,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掐着她的下巴,缓缓逼近,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终是掩不住一脸苍凉:“真应该让别人看看不可一世的北川家长公主这副疯婆子的德行——你就错了一次?哪一次?毒死小野和香的那次?还是把小泽真的腿打断的那次?你还问我要那孽种?那么你告诉我,凌霄的那个小女儿,我那个唯一的女儿,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被捏住下巴的北川加奈惨白着一张脸,无力回音。

“你弄死了她对不对?连同凌霄!我唯一的女儿!你倒有脸问我要那个杂种!我姬川森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你也有这个脸来要!北川加奈,你真不要脸!”姬川森喘了几口气,松开了被他捏的发白的下巴,慢慢的站了起来:“你也别指望——那孽畜是个死胎,我丢了喂狗了。”

诡异的寂静之后,北川加奈开始疯狂的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一直笑到她喘不过气来。

虽然她的样子很糟糕,不过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她死死盯着姬川森的脸:“姬川森,这么蹩脚的理由,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马上就可以回医院了,治好你的疯病,再回来吧。”

“姬川森你当真如此绝情!”北川加奈冷笑。

“绝情又怎么了?”姬川森转身,看着落魄的北川加奈,嗤笑:“你这种母亲的祝福不要也罢,留在这里只丢我和澈儿的脸!”

“光明正大谈这些问题,难道不丢脸吗?”站在阳台下的众位宾客一脸黑线,默默的望着纱帘大敞窗户都没有的二楼阳台,难道这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升级版“开着阳台说狠话”?

“幸亏现在呆在屋里的毛芹听不懂日语神经粗大。”不知道谁来了这么一句,让众人的瀑布汗双倍的落下。

这时,在隔壁换好裙子的北川雪子一开门,迅速的混到了门外未散的看笑话的宾客里,装模作样的翻出了手机,假装焦急的拨电话给姬川澈:“澈哥哥,不好了,姑妈,姑妈——”

姬川澈一听电话就知道不妙:“你在哪里?”就算这是假消息,他还把不得找个机会逃婚呢。

“好,我马上来。”简短的说了几句,姬川澈立即奔向了某个二楼小阳台。

当他赶到时,北川加奈正好被狼狈无比的绑着架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人,除了看戏的还是看戏的。她嘴里还使劲的喊着:“姬川森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姬川澈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啊?就是从来没见到自己母亲这么狼狈这么失态。他冲了上去,推开保镖,扶着北川加奈安慰着“没事,我在,母亲。”

可怜姬川澈难得一回真情流露都用错了地方,要知道这儿子非姬川澈,而是某个被温美人故意弄出来的孩子。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姬川澈搂着北川加奈,一阵恼火:“就算母亲脾气不好,做了些错事,你也不该把他关到疯人院里去!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姬川森也不解释,只是冷笑。

晃过神的北川加奈突然拉着姬川澈的手颤抖的说:“澈儿,你不能娶那个叫毛芹的女人!”这句却是用中文讲的。

“又丑又臭,茅坑里的石头!这婚事是姬川森那个混蛋安排的吧?我就知道——”

姬川澈顺水推舟:“好,不娶,不娶。”

然后北川加奈就当着毛萧毛芹的面自顾自的开始唠叨:“他们都说我是疯子!那我就疯给他们看。”

看戏的人一听乐了,感情这人清醒着呢,全部聚精会神的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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