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温溪误会了,他把甘泉的小九九当成了识趣,于是小手一挥:“甘泉你去吧,我要在空间里待会儿。”
甘泉美人迫不及待的走了。
温溪看了看空间里生机勃勃的一切,想起要穿女装,晋级的喜悦顿时全无,开始苦大仇重的摸甘泉给他的“三寸天地”。
摸着摸着温溪开始目瞪口呆。
这个貌似是唐朝很流行的发钗,以前只在教科书上看到,现在居然一打打的出现了,那就用吧。
这个是苗定四方钗,拿!
那个金发梳,用!
扁金钗,嗯,需要。
流苏耳环,无视掉就好……
鸽血红的戒指,东珠的手镯,猫眼项链,很好很霸气。
至于襦裙,齐胸的,坦胸的,高腰,交领的都有,那就都拿上!
温溪意念一动,细碎的短发一下子变长,如瀑布般流淌了下来,温溪随便拿了一件外披素纱的抹胸襦裙别扭的套了上去,一边给自己梳了个高髻,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个道士头没神马好别扭的。
不情不愿的戴戒指戴项链,插步摇插玉簪,温溪默默而迅速的进行着,直到要贴金钿时——
温溪拿出一个小小的梅花金钿要贴在眉心时,一个小小的金黄的叶子一下子从温溪的眉心长出,牢牢地霸在了眉心上。
温溪皱了皱眉毛,伸手摸了摸,就是金子的质感,于是伸手要抠下来。没想到那金叶子扭了扭,死活扒不下来。
温溪只好放下了金钿,刚收起金钿,那片叶子就收到了温溪的体内消失的无隐无踪。在拿金钿,那片叶子又跑了出来,还使劲的在温溪眉心扭动,似是不满。
温美人无奈了,好吧,不能贴金钿——但是这片叶子看起来蛮像金钿的,那就充数好了。
唉——儿子,莫名其妙跑到你身上的东西你不怕啊,还有心思想这个!
温溪自然不会想这个,他在想,怎么画一个浓艳的妆,遮住这张比较好认出的脸——他可不想在迎新晚会上打出风头后走到哪里都有人说“啊!看那个反串的小白脸男!”诸如此类,死都不要!
想到这里,温溪立即出了空间,他记得自己的抽屉里有几打杨舒送的化妆品,他要去试试。
结果,他刚坐到床上,门就开了——
“嗷嗷嗷——你你你是谁啊!”粥粥睡得迷迷糊糊的准备起床扒拉两个鸡肉干吃时,发现自家亲亲主人的床上坐着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不由大叫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手拿铲刀的甘泉和刚进门的顾久然被这声尖叫全部吸引过来了,立马急速飞奔而来。
温溪被这声也给吓到了,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粥粥的嘴。
粥粥嘴巴动不了鼻子扇动两下嗅了嗅,半睁开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滚圆——
“主主人——你肿么——”肿么变成女人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粥粥小同学识人不清,实在是因为温溪的外貌已经在晋级中起了微微的变化,加上自家主人一身薄纱襦裙头戴孔雀开屏梳金簪玉步摇,认得出才奇怪呢。
被粥粥诡异打量胸部的温溪默默的泪目了,本来就是不想粥粥甘泉和阿然知道的,这下,完了——
顾久然赶到了门口,就听见小狐狸用抖音哆哆嗦嗦的说“主主人——你肿么——”,回想之前小狐狸的一声尖叫,立即和甘泉对视一眼,破门而入——
一个漂亮优雅的穿着贵妃服的“女人”坐在温溪的床上,表情很纠结,抱着毛茸茸的粥粥在慢慢的顺着毛。
顾久然立即意识到,这个貌似是自家阿溪才是,他不由想起被阿溪当成笑话讲给他听的粥粥猫化事件,立马问:“阿溪,你是不是不小心吃了含音果变成了——呃,就和粥粥上次一样。”
温溪:……
甘泉:……
粥粥暴怒,那件猫化事件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小狐狸张口就吼:“你妹的含音果!主人绝对不会吃这个变女人的!”
粥粥你个傻狐狸,你把顾久然不敢讲的话全部讲了出来……
温溪眼神里的杀气就蹭蹭蹭的往上涨,他一字一顿:“我告诉你们。”扫视全场,继续:“我在试戏服,你们有意见吗?”
“没意见,阿溪。”某忠犬涎着脸摇着尾巴过去了。
“觉得我像女人?嗯?”温女王眉毛一挑,流露风情无限。
“没有,阿溪。”顾久然单膝跪地,托起温溪的一只手亲了亲:“我失言了,该打。”
温溪顿时心里一酥,但是还是表情淡淡的看了甘泉和粥粥一眼,成功的让粥粥把头埋到了甘泉的怀里。
“回去。”温溪下了命令,把粥粥甘泉丢了出去。被台风尾煞到的两位抱团离开,留下了高唱忐忑的顾久然。
“我有事和你说。”温女王一边取下步摇金簪一边和顾久然说,但语气分明软了。
一只手轻轻的摁到了温溪捏着金簪的手上。
“阿溪,我来吧,这么扯会很疼的。”顾久然轻轻的帮着温溪拿下了金钗,取下了东珠手链,解下了项链,抽开了腰带。
素纱解下,衣服一层层的跌落,玛瑙的项链被无意间扯断,一粒粒的滚落,弹起。
“阿溪。”顾久然含情的眼神终是让温溪无法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那你轻点——还有正事我——”
顾久然压到他的身上:“明天说……”
……
第47章:准备
尽兴后,温溪慵懒的趴在顾久然的身上,用法力变长的头发带着微微的湿气,在他光裸的背脊上海藻般的铺开,衬着布满整个背部的西番莲纹显得更加妖娆。
顾忠犬看到这秀色可餐的一幕,手贱的伸出来他的禄山之爪——
“啪——”温溪拿着长长的金簪狠狠的抽了某只贱贱的爪子。
顾久然只好讨好的看看自家女王,亲了一口:“阿溪,你不是要说事的吗?你说,我听着。”
温溪一只手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顾久然,看到他一副“你说我就听”的幼稚园乖宝宝相,嘴角不禁小小的勾起,胸腔微颤。
可怜的忠犬被温女王胸前的春色晃到眼晕,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温溪胸前的嫣红的两点。
“别闹。”温溪伸手捂住了顾久然的眼睛,呼着热气的嘴唇慢慢的靠近顾久然的耳朵,慢慢的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顾七重单恋温文?这还真是——”顾久然听完了两家祖宗的暗恋与被暗恋史,真是无语凝噎,不过他随即笑了:“那句‘愿顾氏弟子与温家子辈永修万世之好,以偿吾愿,偿我无缘’我可是做到了,你怎么谢我?”
温溪拿开手戳了戳顾久然的肚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告诉你,我可不是女装癖!”他尴尬的顿了顿,继续说:“我是要参加学校的话剧社,我——反串。”最后一句说得是哀怨无力,让顾久然都笑了。
“话剧社?那个团长是不是叫叶空音?”顾久然暗叫不好。
“是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顾久然露出了很了然的表情,他亲了温溪一口:“哎,你不知道呢,H大的话剧社其实就是腐女集中营。当初叶空音要办个腐女社团,名字却取得太……理所应当的吹了,后来就办了这个话剧社,其实就是同人的基地。”
“只是还是不对劲。”顾久然皱了皱眉毛,“我知道这次学校准备上一个话剧,是《长生殿》,但是以我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似乎不会这么正经。”
温溪下了床开始穿衣服:“你对她真了解。不过你说对了,我要反串还要跳舞。”
“我去排练了。”温溪穿好了衬衫,打包好衣服,带着一身被疼爱过得慵懒气息,去学校报到了,把顾忠犬一个人丢在床上。
顾久然也没生气,他收起了那种在温溪面前傻傻的笑,露出一个说不出来意味的笑容。
阿溪,你不知道,你这样一身的春意,会打击到多少觊觎你的混蛋呢。
可是,我那腹黑又有点二的儿子啊,你就不怕温溪勾引到更多的混蛋吗?
温溪觉得很奇怪,去学校的路上,好多人莫名其妙的对着他瞅了又瞅,等到了学校,那些女人一个个看了一眼都低下了头开始发短信打电话,弄的温溪一头雾水。
摸摸头发,短的啊,自己早就把头发缩了回去,脸上也没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温溪这么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梨园的主楼下面准备上二楼,还没上楼就听见了叶空音的咆哮!
“不要和我说什么民主!记住,你们是民我是主!我才是编剧!我说的才是对的!”
“建议?笑死我了?还意见和建议,你多大?配教育我?那好,有意见可以,给老娘我保留!给老娘我好好的排练!尼玛这个剧本里你有三个妃子,尼玛给我知足!给我笑!尼玛坐享齐人之福的人该是这种欲哭无泪的表情,吗?”
温溪默了,这个叶空音,不是一般的猛。
等他挪到了二楼,就看见叶空音穿着一件水红色贵妃服,霸气十足的训着一个穿着龙袍的男生,言辞慷慨到头上的步摇都合着拍子晃了起来。
“告诉我,你OK吗?”
那个男生弱弱的回答:“OK。”
“很好,你如果这次还不OK我就KO你!”
温溪:……
“尼玛气势啊气势!你是皇帝!皇帝!你的气场在哪里?怎么连我这个武惠妃都不如!”叶空音痛心疾首,涂得鲜红的指甲戳着男生的手背,小指上戴的镂金护甲一闪一闪的,晃得那个可怜的男生欲哭无泪。
“学姐,我我实在是——”那个男生一开口,温溪就知道这个可怜的男同胞是谁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溪军训时的室友,魏宁。
“你的搭档来了,我就不教育你了,给我认认真真的演,演好了加学分!明白吗?”叶空音抖了抖贵妃服,笑眯眯的走到了温溪的旁边,暧昧的打量了温溪后高声道:“魏宁,来看看你的梅妃娘娘。”
魏宁回头,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就那么站在自己的面前,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媚意,一副刚刚被滋润过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颤。
是谁,是谁对他爱的人做出了那样的事?让他变成这样,那个人真让人羡慕、嫉妒、怨恨。
所以,儿子你成功的打击到温溪美人的暗恋者了……
魏宁咬着唇,低头微微的苦笑:“温溪,好久不见。”太过度的惆怅以至于他没有听见叶空音的话,所以当温溪换完装出来时,他变成了石像。
面前的美人,眉目清雅,头上松松的绾了个高髻,左边斜插着一只玉钗,右边簪着一朵玉梅花,脖子上是一块红绳子拴着的五瓣梅花的羊脂玉,身着一身素色薄纱齐胸襦裙,真似嫦娥离月宫,王母下瑶池。
温溪别扭的看了看怔怔的魏宁,小声的问:“很奇怪?我也觉得好别扭。”
“不奇怪,很好看。”魏宁心里酸酸的回答。
“得了,你老婆当然好看了。”叶空音抚了抚自己的流苏耳环,散漫的说:“杨舒妹子呢?她可是杨贵妃,让她赶紧练好霓裳羽衣舞,小心到时候上不了台丢了脸,可别怪我没提醒她。”
“噔噔——”某个角落里一声巨响,一个穿着鹅黄贵妃服的美女踩着极不搭调的黄色高跟鞋蹬蹬的走了过来,柳眉倒竖,一手叉腰,一手戳着叶空音:“你说老娘我容易吗?我把我表弟都贡献出来了,看在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弟的份上你对我语气和蔼点会掉肉啊!叶大美人?”
不用想了,这个美女就是杨舒大小姐。
叶空音没有一丝一毫被抓包的尴尬,她坦荡荡的笑了:“哟,怎么了,谁惹我们的贵妃娘娘生气了?还不上点荔枝来给她败败火?”
姐姐,荔枝是上火的……
温溪看到她们自顾自的斗嘴得趣,实在无可奈何,只得打断他们,说:“叶团长,姐,我们快点开工吧。”
叶空音点头,拎起裙子走到了舞台上,这时温溪才发现她也穿了一双十厘米的金跟红带的高跟鞋。
女人啊,真是……温溪无力的摇头,乖乖的穿着他的绣花缎面鞋,走上了舞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上倒也差不多。
鹅黄衫儿的杨贵妃,一身素服的梅妃,一身水红的武惠妃,一个气场微弱的唐明皇,很诡异。
说实在的,武惠妃这个角色真是配角中的配角,因为作为一个开场就要病死的角色,你能指望她有多么的不凡吗?
可是叶空音喜欢啊。
难道作为编剧的她还没有自己给自己加戏的权利吗?
武惠妃病恹恹的躺在贵妃榻上,眼睛却亮的不可思议,她怔怔的看着皇帝,声音微弱:“陛下,臣妾已知臣妾的时日无多,怕是无法侍奉陛下的左右了。这么多年来,陛下对臣妾的如许情深,臣妾怕是要辜负了。陛下,以后会有更多的新人伺候着,怕是明年,在这里,在臣妾入土之处,会有别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这梅林里笑吧。”
双鬓微白的皇帝叹了口气,掐下一朵梅花簪到了武惠妃的鬓发间,摁住了她的手:“别说傻话了,我这种年纪的人了,哪会有别的女人呢?你呢好好养病,我喜欢你二十年前的样子,那时候你也是站在这个梅林里,梳着少女的双环,笑得真好看。”
武惠妃听了,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吃力的笑了起来“……三郎,那时候我还是个任人欺凌的小宫女,想来那么惨——哪里好看了?可是,你把我救了出来,你宠我,爱我,敬我,把这一身的荣耀给了我,我很感动,也很庆幸。”
“这个宫里,每年进来那么多人,又送走那么多人,埋葬那么多人。这一生,我做错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现在他们来找我……现在,轮到我了。三郎,得你此句,不负……此生……”
武惠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躺在贵妃榻上,身子一歪,竟是去了。
他默默的坐在贵妃榻上,拉着她的手坐了一个下午,短短的一个下午,他苍老了很多。
开元二十五年十二月,武惠妃薨,追封“贞顺皇后”,以皇后礼葬于敬陵。
突然,死翘翘的“武惠妃”猛的坐了起来,拉着“皇帝”的手死命的戳:“尼玛老娘死了你悲痛点行不!你别老往温溪那边看行不!他还没上场呢!”
满面通红的魏宁甩开了叶空音的魔爪,嘴里含含糊糊的:“什么看不看的啊……别乱讲。”
“你就装吧!”美艳的武惠妃斜了他一眼,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到后台叫别人排下一幕去了,毫不理会被戳中心事满面爆红的魏宁小朋友。
躲在幕台后的杨舒摇了摇头,哀叹一句:“两攻相遇还有一受,两受相遇,从哪里造出一个攻啊!”怜悯的看了魏宁一眼,别说是顾久然了,就是自家弟弟,也不会留一个暗恋温溪的人在温溪身边的,可怜的魏宁小朋友啊,注定无缘何必强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