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少爷——异乡过客
异乡过客  发于:2012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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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候熙锦一手描出青山绿水时,周小鱼只得咬着笔杆冥思苦想。

“那花看在眼中不是更美吗?为什么要花下来呢?”周小鱼好奇的问道。

他大嫂停下笔想了一会儿:“你说那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画像呢?”

“那是因为画像可以画美一点啊。”周小鱼想起自己大哥当初房里堆的那一堆的画,有些画中的人远远不如画漂亮。

“也不全是,其实大多人描像都是为了怀旧。”嫂子的话让周小鱼有些不解,她又指那盆菊花道:“就像这花,总有凋谢的一天

,这人总会变样的,画下来,是为了留住这刻的记忆……”

周小鱼又是不解:“为什么要留下?想看花的话,等到来年它还不是会开?也许还开的更好呢。”

她手一顿,露出淡淡的笑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道理?”

可有些景总是不会像那开过又凋谢的花儿一样可以再等的,人也不可能从暮年回到少时,周小鱼终于知道了画原来还可以留住时

间,他决定做个画师。

周夫人动作很迅速,一听周小鱼找到了人生目标立马请人到处打听有哪些好的师父,不过文人都喜欢看天分,看有没有慧根,拜

师前都要见一见。

周府寻到的师父是宫里有名的画师,事情本来很悬,周家虽然很富有,但却无人涉及官场,可以仗着自己是纳税的大户叫官府给

几分薄面,却不能拿这个逼人家画师收了自己的孩子。

候老爷听闻了这件事,他皇亲国戚的头衔不是有名无实的,当今皇后是候家人,候老爷是他哥哥,也就是国舅爷。

只是比起这个,人家对他当年纵横沙场的虎头将军名号比较有印象。

他跑到宫里和皇后请了这么一事,让她在画师面前说说好话,这事的确小的很,隔天皇后就施压让画师收了周小鱼。

周小鱼这也算是走了后门,不过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光彩的,见师父的时候也是乐滋滋的。

画师姓黄,周小鱼叫他黄先生,黄先生本来很不待见这个自己不愿收的学生,可教了几日后便发现,这孩子虽然没有在一张纸前

呆上几钟头的定性,却有很强的模仿能力,他不能空想着画出一副好山好水,但对着好山好水,他绝对能让画如其景。

虽然他现在还有待教导,磨练,可黄先生已经欣喜的看到他的能力,接自己的位置在好不过。

一个画像师,只要画如其人,那他的名声绝对不会不响。

他的失败就是他没有问问周小鱼的意思,周小鱼学画画根本不是为了每天给各式各样的人画什么肖像,他想的是,用这支笔留住

想要的风景,无论人,事,景,还是时间……

第十章:一手丹青绘谁颜?

宫里的画师,那毕竟是宫里的,总是这个宫的人要画什么,那个宫的人要绘什么,而且恰巧又是新一届的选妃开始了,有些门户

的家里总要花些银子请个宫里的画师给自家女儿添添彩。

周小鱼最近就不怎么见到黄先生的身影了。

生辰早就过了,画也学了半年了,他抱着纸笔跑到候府后院的池边,那里的荷花开的正好。

他本想将这美丽的风景留在纸上,却对着一池的荷花发起了呆。

候熙锦抱着书从池边经过,瞧见了他,他昨天不是也在画这荷花?前天好像也是?大前天……这么一想,候熙锦纳闷了,感情他

这荷花画了大半月?

没想打扰他,候熙锦从他身后匆匆走过,没叫周小鱼发现。

傍晚时分,候熙锦特地从池边走过,却瞧见周小鱼依旧呆坐在原地,纸上的连墨的影子也没有,又是半响,周小鱼收起东西开始

打道回府。

候熙锦忍不住出声问:“你就是这么天天来打发时间的?”

还以为他真转了性子,能沉下心做些什么了。

周小鱼一听是冤家的声音,没来由的就要说些恼人的话:“谁打发时间了?哪里像你天天在这里瞎转悠!”

好几次看他从这池边经过,别以为自己没看到。

“看到我了还装什么没看到?”候熙锦觉得他很好笑。

“谁装了?我那是懒的理你!”周小鱼说完就夹着东西要离开。

候熙锦在身后喊一句:“周小鱼,这花开不了多久了,你再不画,等谢了就花不到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要这么好心提醒他,总归是儿时玩伴?

周小鱼闷闷不乐的应一声:“我知道!”

说完就扭头跑了。不是不想画,而是没有欲望,一瞧那满池的荷花,他不由的就会想,明天,它是不是能开的更好?

别人发觉不出,可周小鱼发觉它一日赛过一日,叫他常常提笔思考,却又无奈下笔。

理由很荒唐,荒唐到隔夜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周小鱼是被打在屋檐“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的,黑夜中惊醒的他第一时间想到的

便是那满池雨打飘零的荷花。

有些失神,后悔昨日怎么没有下笔,他披上衣服,打上伞就冲出了门,夜已深,侯府的人也早睡了。

周小鱼不想吵醒谁,从平日里嬉闹的旧路翻了进去,他跑得很急,一路气喘吁吁,可直到到池畔才发现,一片漆黑自己什么也看

不到。

头顶的雨云将月光藏的丝毫不露,他撑着伞站在雨里,耳边好似雨打荷叶边,他突然明白了大嫂为什么想留下那盛开的瞬间……

因为不知何时它就会消失,而下次又要还等多久?

雨下的太大,一把小小的油纸伞挡不了多少的雨,片刻周小鱼的衣裳都湿了一半。

“周小鱼?”

“哗哗”的雨声中参杂了谁的叫声?周小鱼透过重重雨帘望去,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直到那人奔近自己,他这才瞧清来人。

是候熙锦。

“这么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站这淋浴吹风啊?”候熙锦瞧周小鱼那一身狼狈,什么讽刺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将自己的伞也撑

到了他头上。

周小鱼不太领情:“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三更半夜出来溜达,梦游啊?”

“我不和你说,快进屋去!”候熙锦半推半拉的将周小鱼往自己屋子带。

他找出干净的衣物丢给周小鱼,周小鱼乖乖坐在床边上让候熙锦用毛巾擦干他的头发。

“你怎么在那?”周小鱼像小狗一样甩甩脑袋,回头问候熙锦。

“不知道。”候熙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是真不知道,半夜被雨声惊醒,他不知为何想起周小鱼盯了好久的那一池荷花,想着这

下好了,要谢光了。

只是去看看,没想到这个白痴在那发傻。

“荷花都谢了。”周小鱼难得在候熙锦面前示弱的叹息一声。

要平时,候熙锦一定毫不犹豫抛出一句“谁叫你磨磨蹭蹭的不下笔?自作自受”,可瞧着现在的周小鱼,他实在开不了口,忍不

住安慰:“没事的,明年还会再开的。”

“恩……”

暴雨后的黎明,天空蓝的那样不真实,天也格外的晴朗,周府的下人却在这美好的清晨受到了一个惊吓。

“少爷呢?”

候熙锦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有人狠狠蒙住他的口鼻,叫他怎样挣扎都无法呼吸,梦中的他手脚胡乱的舞了两下,“唰”的睁开

了眼。

这才瞧见那个让他呼吸困难的罪魁祸首是周小鱼的手,周小鱼睡相极差,四肢大敞不说,这胳膊大腿的都往人家身上放,此刻跟

一树袋熊似的挂候熙锦身上。

候熙锦拿开周小鱼堵住自己呼吸的手臂,转过头,侧着瞧周小鱼朝着自己的脸。

周小鱼皱了下眉头,眼皮子动啊动,突然醒了,一睁眼就瞧见对面那张无限放大的脸,惊的他四肢自动从候熙锦身上撤了下来,

快的他都没看清自己是怎么缠着人家的,就“噌”的往后一退。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周小鱼指着他,说话都结巴了。

候熙锦白白眼:“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周小鱼一怔,随后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他赶紧套上衣服:“不好!他们要找不到我了!”

候熙锦耸耸肩,随他去了。

于是,这个早晨,周家的小少爷从候小公子的房间里奔了出来,穿着候小公子的衣服将自家大门敲的“当当”直响。

可惜他们岁数太小,叫人家遐想的余地都没有。

荷花终归是错过了,周小鱼想着找别的东西来画……

那日,他从学堂回来,恰巧瞧见候熙锦在院子里舞剑,瞧着他如何剑下生花,剑下落叶满地,看着那双挥剑的手周小鱼有那么丝

妒意。

候熙锦好几次看见周小鱼抬起头瞧瞧他,又把头低下去,拿笔画来画去,他不理他,反正没什么好事。

不知过了几个钟头,候熙锦手中的书都翻了一半,周小鱼这才把头从纸上抬起来,他冲着候熙锦笑的灿烂。

“我给你画了像,要不要看?”

候熙锦没应他,周小鱼也不介意,屁颠屁颠的将画递了过去:“给你,瞧瞧你英俊潇洒的摸样。”

候熙锦只是一瞥,就皱起了眉头:“周小鱼,你这是自画像吧?”

画上是只栩栩如生的花猪,周小鱼捧着肚子“哈哈哈”的笑了半天:“这就是你的真身!”

“你才是猪!就这个也要画这么久?”候熙锦讽刺。

周小鱼脸色一沉,从底下抽出另一张,丢到候熙锦面前:“瞧瞧吧!你才是猪!”

候熙锦拿着画半天没有动静,瞧的周小鱼纳闷起来。

“怎么?还被自己的英俊潇洒迷住了?我告诉你,那也是本少给你添油加醋上去的,你才没这画里好看嘞。”周小鱼很臭屁的夸

奖着自己的画技。

“画的挺好。”候熙锦从自己的画像里抬起头,没有嘲笑没有讽刺,很认真。

“……”周小鱼等了半天等来候熙锦这么句诚恳的赞扬,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憋了半天,才红着脸挤出一句,“那你自

己留着吧。”

第十一章:周少爷是条旱鱼!

今个周府格外热闹,稀奇的事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周家小少周小鱼有机会进宫去了,这可让周府一家又是欢喜又是忧。

周府世代都是商人,虽说“有钱能使鬼推没”,可毕竟这个社会重文轻商,商人应该说没有什么地位的,周家又不入朝政,更没

有机会踏进那京城中心。

没想到这第一人竟是所有人都没有抱期望的周小鱼

原因要从周小鱼的老师说起,当初是自己半推半就收了周小鱼,如今却是对这个徒弟爱恨交加,爱他天赋过人,观察入微,恨也

恨他有天赋却无心接他大业,明明心细却在作画以外的事上粗枝大叶的过分,一点也看不出自己老师的心情。

这黄先生一直想办法要让周小鱼对“宫中画师”这一高尚职位产生上岗欲望,琢磨着该怎么办,于是便想出,若是让周小鱼亲身

体会下这在皇宫作画的优越感,感受下受皇亲国戚爱戴的愉悦心情,怎么也会动点心思吧,今个正好要去给贤妃画像,他便想带

着自己的小徒弟进宫见见世面。

“哎哎,别穿这件,我昨个让绸庄赶了套衣服,来来来……穿这件。”周夫人招呼下人将新衣拿了来,在周小鱼身上比划着,“

刚好,刚好。”

周小鱼不耐烦的有些皱起眉头来,这一大早起来就一直被折腾到现在,从束发到套鞋,小到腰上的玉环配饰,大到这一身新衣,

整个人算是给他们换了个彻底。

“娘,好了好了,我这只是黄先生带进宫的小徒,没人会注意到我的。”

“这进宫怎可马虎?”周夫人不放心的给一身新气象的周小鱼从头到尾检查一遍。

这叮嘱一路从后院持续到前厅,又持续到大门。

“这宫里的规矩多,你可要听你师父的话,莫调皮。”周夫人。

“切记切记,宫中贵人多,咱们惹不起的,别把少爷性子带宫里皮去了!”周老爷。

“小鱼,入了宫,哥也顾不到你了,你要自个小心啊……唉……我怎么放心。”周大少。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我只是进去看先生画个画就出来了,怎么好像我不会来了似的?”周小鱼

都快翻白眼了。

这宫里是什么地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戏里书上看的听的也多的另人随口就能到来,还像摸像样。

宫中贵人多,自是惹不起不过周小鱼立马想到这皇亲国戚自己也不是没惹过,这候熙锦都是皇后的侄子,自己都不知道打他多少

回了。

想到这,周小鱼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听说是被胡师父带到外头历练去了,这都二月有余了,周小鱼觉得有些思念。

呸呸呸!鬼才思他。

“也是也是,我们这是关心则乱吗……”周夫人明明担心,却还要硬起一张笑脸。

“好了,爹,娘,我们就别啰嗦了,小鱼要烦了。”周大少瞧见门外停下辆马车,“黄先生到了。”

车后头的帘子被跟上来的小仆掀开,扶下个暮年老人,黄先生瞧见自己的徒儿,向他招招手:“走吧。”

“劳烦先生了。”周老爷恭敬的给他行了个礼。

周小鱼倒是没什么规矩,叫了声“先生“,便跑过去钻进了车内,周来也一见又要管教,被黄先生阻止:“没事,小孩儿活泼点

好。”

几句客套寒暄后,马车缓缓离开周家大门,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黄先生喜欢周小鱼,但却是个阶级思想还比较严重的人他不大会和自己的徒儿嬉闹,对周小鱼平日里的功课也很严厉,师是师,

徒是徒,一个马车里,显的有些静寂。

本来从周府到皇宫的大门远也远不到哪去,可黄先生身子不太好,受不了颠簸,这马车驶的很慢,掀开窗帘,那背着沉重包袱的

男子都要走的比这马车快了。

周小鱼无聊的紧,摇摇晃晃的睡着了。

“起来了。”周小鱼再被拍醒,都搞不清身在何处了。

“下了车,就少说话,装哑巴就成。”黄先生叮嘱一声,先行下了车,周小鱼揉揉眼,慢慢跟在后头。

车下有公公等着,两人静静跟在他后头,周小鱼抬眼打量下四周,宽敞的大院四周是一堵堵密不透风的高墙。周小鱼顿时觉得自

己像网中鱼,笼中鸟。

一路上,见到的人都低着头,走得急,周围的气氛也让周小鱼不那么喜欢,当他们终于进了后花园见着了那传说中得宠的贤妃时

,周小鱼瞧着她满头金钗想着:她头顶这么多金金银银的,累不累?

若说这宫中的女人和外头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也就差在那些繁华的服饰,那种高贵气质多少是靠那些金银光芒衬托?若脱去那一

身华丽,也许她们还远不比外头某些姑娘小姐。

自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黄先生站在一张案前,与那娘娘交流了下意见,周小鱼之敢在一旁站着,顿觉吃力又无趣。

接着便是描像了,周小鱼这时才敢用眼角仔细打量这个皇上身边的枕边人,她的传言自己也在候家听说过些,如今都快压在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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