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道的。因此,他们强烈呼吁彻底炸掉这条象征国家耻辱的管道。
自由党议员却强烈反对,认为这是商业行为,与政治无关。东M国经济落后,国力弱小,每年三亿美元的财政收入不是小数,政
府可以用来兴建基础设施,改善人民生活,为孩子提供免费教育,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如果认为收取的“过境费”偏低,不足以
抵消其不利影响,可以适当提高,譬如增加到五亿美元,甚至十亿。这个提议被反对党斥为见利忘义,形同卖国。
正当政府和媒体大打嘴仗,争论不休的时候,一天夜里,荒野中的输油管道被炸断,西M国被迫中止了输送石油。
中国政府向东M国提出交涉,东M国政府声称是犯罪分子所为,警方正在积极调查。中国政府要求派警察前来协助侦察,却遭到东
M国拒绝。中国政府又要求派工程队前来修复管道,这次,东M国政府同意了。
此事引起轩然大波,几天后,已经停止使用的输油管道又有十多处被相继炸毁。
中国政府对此表示强烈不满。这些管道虽然在东M国境内,却是中国政府投资兴建,是中国的财产。
独立党和人民党立刻联合发表声明,要求将部分外资企业收归国有。
这时,有激进分子喊出口号,要把所有的华人都赶出东M国。
不过,所有的党团帮派中都有大量华人,而在政府和议会中,华人也占了三分之一,没人理会这个口号,有些媒体更严厉谴责狭
隘的种族主义。
不顾反对党的激烈抨击,冯穆元坚持同意中国工程队进入东M国境内施工,更引起了激进分子的怨怒。游行示威和暴力活动相继
出现在几个主要城市里。
于是,对某些重要的政府高官的保卫工作更加严密了。
苏娅被特勤中心的人天天跟进跟出,渐渐不耐烦起来。平时工作时间倒罢了,可就连早晨出去跑步还有人跟着,她就不舒服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终于,她在早上出门时发火了,不准有人再跟着。
那些人开始还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可连着十多天都没什么情况,而那位大小姐的怒气却越来越甚,他们也就解除警惕,不再跟着
她了。
美国汤姆生安保公司派来的专家詹姆斯?李一直忙碌地工作着。他不顾苏秦的反对,在苏秦的私邸沿墙安装了最先进的监控系统
。
但是,苏秦坚决反对在住宅里面安装监视器,并且坚持屏蔽一切探测。
“我要保护我和我家人的生活。”他坚定地对詹姆斯说。“他们不能时刻处于别人的监视下。”
“没问题。”詹姆斯同意他的说法,始终保持着职业性的礼貌。“我们尊重雇主的意见。”
他把苏府中的工作人员逐个过滤了一遍,并向苏秦询问楚寒秋的身份。
苏秦告诉他:“那是我们聘请的工作人员,他跟我的工作没有关系,主要保护我儿子。”
虽然詹姆斯对这个工作人员恒常的冷漠态度和工作方式感到有些意外,但只要证实了这个人对他雇主的安全没有威胁,也就不去
理会了。
随后,詹姆斯观看了特勤中心派来的保卫人员针对突发意外的应对演练,安排助手对他们进行适当的强化训练。
而他自己则跟随在苏秦身边,以便随时保护他的安全。
第16章
当清亮的曙色缓缓出现的时候,楚寒秋悄悄起身出了苏偌的卧室。
这一夜,苏偌睡得很安稳,当中只惊醒过一次。
楚寒秋早已清楚他表现出的迹象,还没等他惊骇地坐起身来,就已经趋前去,将手放到他的肩上。苏偌在朦胧中立刻觉得安全了
。他翻了个身,握住楚寒秋的手,又沉沉睡去。这个人虽然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却还像是个婴儿。
清晨,楚寒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浴室简单洗了个澡,便换上干净的黑衣,出门而去。
他的动作始终很轻捷,无声无息。不过,刚出门口不远,他便听到了背后跟来的脚步声。他知道是谁,只好停下。
苏娅从后面赶上来,对他嫣然一笑:“楚先生,今天真巧,我们一起跑吧。”
楚寒秋一声不吭,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在她旁边慢慢跑起来。
苏娅忍不住又想探询他的情况:“哎,我听说你还有经纪人?”
楚寒秋简单地说:“是。”
“我听爸妈说起了你那个经纪人。”苏娅撇了撇嘴。“我觉得,可真是……不怎么样。”
楚寒秋没理会她。
苏娅替他颇为不平:“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受那种人控制?”
“她替我接生意。”楚寒秋淡淡地说。“我不会做那些事,没她不行。”
苏娅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我听我爸说,你那个经纪人,好像只是为了赚钱,可没当你是合作伙伴。他说你们的关系不太像搭
档,倒像她是你的老板。”
楚寒秋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你该换个好的经纪人。”苏娅十分郑重地说,显得十分认真。
楚寒秋忽然意识到她不只是好奇,而是在关心他,不由得有些吃惊。他温和地说:“跑步的时候不要说话,应该调匀呼吸,否则
很容易疲倦,而且容易受伤。”
苏娅张了张嘴,但确实觉得比较累了,于是只得停止了说话。
一路上仍然是空山鸟语,流水潺潺。他们渐渐翻过了一座山,当快到另一座山的山顶上时,苏娅停下步子,累得双手叉腰,大口
大口地喘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步往前走着,不再跑了。
楚寒秋跟着她停下,随后放慢脚步,看上去若无其事,神色如常。
苏娅自嘲地笑道:“我是真的老了,不像以前那么能跑了。”
她如果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势必引来一大堆安慰和赞美,但楚寒秋仿佛没听见,根本不搭腔,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对着空气说
话。
说来奇怪,这样的对话方式却给她一种奇妙的安全感。至少这个人不会拿着她的话到处去宣扬,最后演绎到不成模样,完全变形
。她也很久没有畅快地在人前无所顾忌地讲话了,每一句话说出口前都得反复斟酌,以免造成歧义或者误解。只有对着这个异常
沉默的人,她可以畅所欲言,不必事先考虑,也不必事后担心。他好像是个完全孤立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不与任何人交通,因
此令人放心。
苏娅轻笑:“似你这般沉默,心理医生会说你自闭。”
楚寒秋根本无动于衷。
他们上到山顶,苏娅极目远眺,出现在眼前的是连绵的美景,以及远处繁华城市的轮廓。她不由得畅快地伸了个懒腰:“呵,真
舒服啊。”
楚寒秋却听见了周围林中隐隐传来的声音。似乎有大鸟扑动着翅膀在空中飞过,偶尔有野兽在林中走动,发出踩着地上枝叶的细
碎声响。这一刻,他身体上的感官功能似乎丧失了作用,而心灵的触觉已经迅疾地伸了出去。
苏娅闭着眼,仰头感受着清晨的气息,脸上挂着惬意的微笑。
忽然,楚寒秋猛地将她扑倒在地。
苏娅惊愕地睁大眼睛,随即感觉到有几缕凛冽的寒意从身旁、耳后擦过。她周围的几棵树随着疾如密雨的“噗噗”声一阵乱摇,
枝叶纷纷落下。
“这是什么?”她惊问。
楚寒秋已经闪电般拔出了手枪。他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一边轻声说:“是子弹。”
苏娅更加吃惊。楚寒秋抢先说:“别出声。”
苏娅立刻被他的沉着镇定所感染,马上不再吭声。
楚寒秋听出了共有四个人分布在周围,都隐在山坡上的密林中。他一直不动,企图判断出对方的行动。但是,对方似乎也有着很
好的耐性,很久都没动。
楚寒秋贴近苏娅的耳朵,悄声问道:“你带通话器了没有?”
苏娅也压低声音说:“没有。”
“跟踪呼叫器呢?”
“没有。”
“电子报警器?”
“也没有。”
“什么都没带?”楚寒秋微微有些讶异。
“是的,我……以为不会有事。”苏娅嗫嚅着解释。
他们这一家人跟着苏秦耳濡目染,都不喜欢科技产品。尤其现在天气已热,她穿着轻便的短袖运动服,更嫌带着那些东西碍事。
楚寒秋没有责怪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要独自对付手持冲锋枪的四个杀手,身边又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毫无应对经验的女人,而且这女人还穿着最显眼的粉色衣服
,在林中很难隐藏,他觉得十分棘手。
对方似乎已经观察完毕,决定不再等待,便开始采取行动了。楚寒秋听见他们正缓缓地往上包抄过来。
他估计了一下这里与苏家别墅的距离,很清楚即使自己开枪,枪声也传不到那边去。看来,不能希冀后援,只能靠自己了。
天天在这里攀上跑下,他对地形已十分熟悉,立刻决定了突破的方向。他悄声对苏娅说:“俯低身子,跟着我走,动作要快,不
要抬头。”
苏娅这时已经不再害怕,反而觉得刺激,闻言兴奋地连连点头:“好。”
楚寒秋无暇去研究她的心态,立刻沿着山脊向左侧移动。
苏娅跟在他后面,动作拖泥带水。
楚寒秋忽然停住,打手势让她躲在一颗树后。
苏娅立刻紧紧贴在那棵树的树干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她看见楚寒秋忽然变得像一只窥伺着猎物的黑豹。他的枪已经不见了,手中只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他那一向温和冷
淡的目光变得异常凌厉,充满了杀机。顺着他的视线,她瞥见一个端着冲锋枪的剽悍身影,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忽然,楚寒秋变得似一片树叶般轻盈,又像飞鸟一般快捷。他犹如离弦之箭,飞身跃起,脚尖一点树干,已窜上树梢。
那个枪手只觉眼前一花,本能地将枪口指向天空,扣动了扳机。
落叶随着弹雨纷飞而下。
他正要转换位置,一个黑影疾速扑到,令他措手不及。
楚寒秋闪电般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枪管向外一推,那人被大力带动着身子一侧,楚寒秋右手上的刀锋顺势划过了他的颈动脉,就
似刀切豆腐,无声无息。
那人踉跄两步便倒了下去,伤口处鲜血狂喷。他试图用手捂住,却无济于事。在穿过树冠间的斑驳的阳光里,落叶上的点点鲜血
灿若桃花。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其他三个枪手显然听到了这边微弱的枪声和子弹打在枝叶上的声音,快速朝这边赶来。
楚寒秋抓着枪手的冲锋枪,飞快地奔到苏娅藏身的树后,拉着她便往外跑。
苏娅跟着他狂奔,只觉得胸腔像是要炸开了,很快便双腿发软。“不行了……不行了……”她气喘吁吁地说。
楚寒秋轻声说:“再坚持一下,还有二十米。”
苏娅不知道二十米外有什么,但还是努力支持着向前跑。
终于,楚寒秋停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有一棵开满了白花的参天大树,树干粗大,树冠伸展极广,就仿若是一片树林,树上那些大蓬大蓬的白花香气扑鼻
。
楚寒秋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背在身后,急促地说:“抱住我。”
苏娅立刻搂住了他的脖子。
楚寒秋捷如灵猿,柔若狸猫,迅速地朝树上爬去。
苏娅只觉得自己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迅速往上飞升。即使背负着她,楚寒秋的动作仍然显得轻盈,却又充满了奇异的力量。与他相
比,苏娅真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个灌满了铅的大秤砣,粗笨不堪。
楚寒秋很快攀到离地足有百米的树干分杈处。他将苏娅放在宽敞的树窝里,向四周伸开的巨大树枝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他轻声
说:“等在这里,别出声,也别动,我一会儿就来。”
苏娅猛地抓住他的手。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弟弟苏偌的心情,明白了苏偌为什么只有抓住楚寒秋的手,才会在惊恐中安定下
来。
“我害怕。”她轻轻地说,带着求恳,希望他能留下。
楚寒秋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轻声保证:“你放心,我马上就来。”
苏娅只得理智地放开了手,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跃而下。
楚寒秋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完全看不到一点有人的痕迹,这才放心地返身,向着三个杀手迎了过去。
对手已经看到了死去的同伴,行动变得十分谨慎,而且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排成一线,不再像刚才那样分从不同的方向包围了。
楚寒秋离开苏娅藏身的大树相当的距离后,便闪身隐在一块凸出的山石后面。他端着冲锋枪,静静地感觉着枪手所在的方向和行
进速度。
倏地,他微微探身出去,对准目标打了一个点发。
随着轻微的几声枪声响过,一个枪手闷哼着倒了下去。
另外两名枪手迅速躲到树后,弹雨倾盆而下,打在楚寒秋隐身的石头上,并封锁住他的退路。
楚寒秋十分冷静,偶尔还击几枪,心里默数着对方发射的子弹。
当一名枪手准备更换弹夹时,他猛地贴地翻滚而出,手中的枪立刻打响。子弹如雨般倾泄而去,压制住对方的火力。
随即,他扔下枪,飞身窜了出去。只在短短的一瞬间,他便借助着周围的树干、树枝、树梢,从左至右移动数十米,围着那两名
枪手划了个半圆。
枪手的反应没有他行动的速度快,子弹一直落在他的身后,打得枝叶乱飞。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两名隐在树后的枪手已经暴露在他面前。他身在空中,闪电般拔枪在手,连连击发。
此时,他的身上散放出一股阴冷的杀气,仿若有形有质的利刃,直刺对方的心神,令对方无可抵挡。
那两名枪手来不及闪避,已连连中弹,随即倒下。
楚寒秋并不停顿,动作依然快如流星。他飞快地闪到另一棵大树后,立刻静如山岳,迅速将脑中的触觉伸展开去。
周围一片寂静,不远处的鸟鸣依然不慌不忙地传来。微风从树梢上吹过,地上的树影轻轻摇动着。初夏的热带阳光已渐渐变得炽
热,但树林里仍然清凉怡人。
直到确认不再有其他人隐藏在周围,倒地的三个杀手也悄无声息,他才走了出去。
他的杀气已经收敛,又显得平静温和。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那三个人。
这些人在行动中都显露出一定的军事素养,身上却没有任何标记,很可能是职业杀手。有两个人已经死了,只有一个还活着。他
查看了这个人的伤势,有三颗子弹射进他的腹部,伤势很重,已经昏迷不醒。他撕开那人的衣服,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接着,他又赶回那棵开满白花的大树,飞快地爬了上去。
苏娅看见他,立刻又惊又喜。
他一言不发,背起她,从树干上滑了下来,然后放下她,对她做了个手势,示意跟着他走。
苏娅点了点头。
他带她到了那三个杀手倒地的地方,让她看这三个人:“你认识他们吗?”
苏娅摇了摇头。死人令她有些畏缩。
楚寒秋决定将那个伤者也留在这里,等苏府的那些警卫人员来处理。以他的伤势,根本不能移动,即使就这样躺着,如果不加以
救治,这人撑不了多久,也必死无疑。
他对苏娅说:“我们回去。”
苏娅完全没有意见,只会点头。然而,她觉得手足酸软,浑身无力,只走了几步便靠在树上,连连摇头:“不行,我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