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测试（3）

戴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低声问我：“午饭后，我去超市，你哥哥去练球。”“哦。”“你是看家，还是和我们一起？”

我犹豫了。

自从有意识以来，我就从没踏出过这间房子一步。虽然很想出去转转，可出去之前，要先选择和爸爸一起，还是和哥哥一起。他俩的关系似乎很僵，我实在不想让他们又因为我吵架。于是我选择了看家。

戴蒙点头，沉默着吃完午饭，然后将碗筷都收进了厨房。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能听到厨房传来的水流声。不禁歪过身子往里面瞟了一眼，只见戴蒙围着灰色的围裙，修长的手隐在泡沫里，袖口被挽高。精瘦的小臂，浅而密的汗毛。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专属于成熟男人的，温柔很内敛的气质。

我索性歪倒在沙发上，巴巴的看着厨房。

戴蒙用海绵细致的搓着餐盘与刀叉。我看着他的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向这边划来：“爸爸很好看么？”我嚯的抬眸，正撞上他的目光，脸不自觉的开始发烧，脑袋轰轰的响着。正当我无错的时候，他又说：“你乖乖的看电视吧，不要想着帮忙。”

我垂着头，点了点。

幸好他只是认为我想帮忙而已。

“可真是温馨。”不冷不热的话传来。

“哥哥。”我坐正身子叫他。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科拉迪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凤眸中眼波流转。“哥……”“还认我这个哥，下午就陪我去练球。”科拉迪歪着嘴笑。

我沉默了片刻，看了眼戴蒙。

戴蒙依旧慢条斯理的擦着琉璃台，然后将抹布洗好拧干，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橙子。他挑了个圆润好看的掂了掂：“马修，我帮你把水果准备切好，看家时就不要进厨房了，免得受伤。”“恩。”心里有些暖暖的。

“哼，你当小修还是小孩子么？”科拉迪将自己扔进沙发，蹭到我身边，伸手揽住我的肩膀，白皙的脸凑过来，呼吸突然变得很近，我感觉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吞吐，有种很怪异的感觉。“跟哥哥去打球，好不好？”“……好。”怔怔地，好像中了魔般。

“你身体可以么？”正在切水果的戴蒙停住动作。

“你就不能不喝我唱反调？”科拉迪朝厨房瞪了瞪眼，看到戴蒙修长的背影后，邪魅一笑：“我又不能把小修吃了。”“你是哥哥，我自然放心。”戴蒙继续动作，语调轻巧：“但身为孩子，跟父母在一起永远是最安全的。”看他们又有争吵的趋势，我不禁抓住科拉迪的胳膊。他身体一颤，目光自空中划过来，深色的眸子注视着我。我吞了吞口水：“你们出去吧，我在家呆着就好。”科拉迪抿唇，眉毛一皱，但终究没说什么。

下午两点。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站在阁楼上，透过窗子看着戴蒙将车从车库中开出，当轿车缓慢开出的时候，一辆靓红色的摩托车迅速开了出来，呆着红色头盔的科拉迪拧了拧车把，摩托车冲到了街上。紧接着他又将车刹住，车尾猛地甩出，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单脚撑地，看着戴蒙将车子开过来。

戴蒙摇下车窗，淡笑：“小心打球。”

科拉迪撇嘴：“别诅咒我打球受伤。”

“我可没那个意思。”

“鬼才相信。”科拉迪刷的合上头盔，开着摩托车冲了出去。

戴蒙摇上车窗，也启动了车子。

我看着靓红色的摩托车与深蓝色的雪铁龙逐渐消失。呼出一口气，我转过身躺在了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和墙壁上那些漫画海报，我发了一阵子的呆，之后去厨房拿了瓶健怡来喝。喝饮料时，在房子里转了转。

这是个独栋的公寓，两层高，拥有自己的车库、地下室和花园。我的房间在阁楼，阳光可以透过斜而大的窗子照进来，虽然不大，但十分安逸。慢慢的转到了戴蒙的房间。门上挂着金色的牌子，漂亮的英文字体写着戴蒙的名字——Damon。

魔鬼。

我的神经突的一跳，有种莫名的感觉。

下意识的推门进去，才发现房间里全是白色的装饰。我喝了口可乐，眼珠转来转去，游移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床头柜上的那张合影上。拿起来端详了，看出来照片上的男人是戴蒙，他正亲昵的搂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戴蒙侧头轻轻的在她颊上落下一吻，幸福的瞬间被相机定格。我摩挲着照片——这个女人应该是母亲吧。

“妈妈很美吧？”

我迅速转身，看到科拉迪正倚着门框冲我笑。

他的脸上有汗，胳膊上也有污渍。

“打完球了？”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恩。”他们不经心的应着，伸手抹了抹脸，过来一把拉起我的手：“陪我洗澡。”“洗澡？”我大脑一时短路，不禁停住步子。

“恩，怎么了？”他见我停下，回头奇怪的看我：“以前不是一直一起洗么？”以前？失忆的我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所以对于哥哥和父亲的话，我都是相信的。于是我被科拉迪拉到浴室。他松开手，利落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身子有些瘦，却十分健康，似乎没有一块肉是多余的。机理的搭配完美无缺。白皙的背脊展现在我面前，我垂下目光，有些犹豫——真的要一起洗？正在调整水温的科拉迪察觉到我没有动作，问：“怎么不脱？”

“我……”

“即使失忆了，身体还是会记得的。”科拉迪弯眉笑，“你可是很喜欢让我给你搓背呢。而且，都是兄弟，有什么害羞的。”说完，他大大咧咧的转身，一抹察觉不到的笑意自他眼底闪过。我慢吞吞的脱光衣服。

科拉迪放着水，有蒸汽逐渐溢出，镜子上一片模糊。

“好了。”科拉迪转身，用喷头冲着自己的手心：“过来。”

“恩。”我磨磨蹭蹭的过去。他拽着我的胳膊，将喷头放到我的头顶，温热的水洒下，一瞬间封闭了口鼻，我吐出嘴里的水，伸手抹了把脸。贴下来的头发也被我一下捋到了脑后。我闭着眼，虽然有些躲闪，但并没有挣开科拉迪的钳制。

科拉迪看着我，眼底的笑意加深。

终于，他关上了水。

我睁开眼，感觉有水滴从睫毛上滴落。我虚着眼，看到他伸出手臂，从我脸颊两侧穿过。心跳猛的一滞，身体有些僵硬。他的胳膊蹭着我的耳朵，一阵酥麻甘从耳朵传入四肢，有着一瞬的瘫软。他收回手臂，手心里多了一块白色的海绵。

我有些怔忡的看着那块海绵，科拉迪看着我，眼中有邪气的微笑。

“你以前很喜欢青柠味的浴液。”

他敛去眼中的古怪笑意，将海绵浸满水，然后挤了些浴液，揉出泡沫。

“真可惜，都忘记了。”我有些遗憾，“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记起来。”“会想起来的。”科拉迪用海绵擦拭着我的身体，开始我有些不习惯，过了一会儿才慢慢习惯。他的手指修长，擦泡沫的时候，手指总是无意间在我身体上擦过，酥麻的感觉又传来。“我会把咱们经历过的事，都重演一遍。”他的眼睛盯着我的胸口，放慢了速度。泡沫逐渐布满了全身。

当他的手指从我的身体上划过时，刚刚放松下的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

因为放松，所以感官更加敏感。

我猛的后退一步，心跳的非常快——“怎么了？”科拉迪疑惑的攥着泡沫，“躲什么，很痒么？”

“恩，是、是有些痒。”我抿唇，从他眼中捕捉不到一丝讯息——也许是无意的吧？这种事要是说出来，反而会尴尬。“换我了。”他将海绵冲干净，递给我。

我揉了揉泡沫，挤了浴液上去。他一步迈过来，仰着头等我给他擦泡沫。我们的身高差不多，但我却将视线定格在他的脖子上，因为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尽量避免视线接触。“用些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黯哑。

低垂着目光的我，并没有察觉到他注视着我的目光和唇角那丝笑意。

我规规矩矩的给他擦泡沫。

透过海绵，还可以感觉到海绵下微热紧绷的肌肉。擦到小腹，正在我犹豫着该如何擦下去时，他适时的转身。我暗暗呼出口气，开始为他擦背。凸起的肩胛骨，瘦削的背脊，性感的臀。他的身体仿若造物者完美的杰作。

身子有些发热，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小修。”他突然喊我。

“恩？”我直起腰，看到他的脸迅速放大。他将手放在我肩上，声音沙哑且充满笑意：“你弄的我好舒服呢。”心咯噔一下。

膨胀感让我的大脑一瞬间空白。

他笑着靠近，趁我还在发愣的时候，迅速在我唇上落上一吻，然后笑呵呵的后退几步看着我说：“这是奖励。”我不知道是如何离开浴室的。

不过肯定是落荒而逃。

科拉迪笑着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转身迈进了浴缸。

将水放满，他舒服的将胳膊架在浴缸边缘——那个孩子，还真是禁不住挑逗呢。唇角笑意古怪，他忽地滑下身子，将头浸没在水中。

第十一章：测试（4）

我逐渐对这个家产生了恐惧。

虽然丢掉了原本的记忆，但潜意识中仍旧无法接受科拉迪对我所做的事。可那一晚之后，科拉迪显然已经将这件事情忘记了。而戴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三个人之间，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尴尬。难挨的日子终于开始。

身体状况好转，这也就意味着我要和科拉迪一起去上学。

这一天，科拉迪旧事重提。

晚饭时，餐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默尴尬。

“小修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科拉迪咬着吸管，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向戴蒙，“你还有什么理由？”

用完餐的戴蒙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擦嘴：“那就复课吧。”

看他这么爽快就答应，科拉迪愣了愣，狐疑的扬眉：“你想搞什么鬼？”“我，我吃好了。”我放下刀叉起身，低着头：“我先回房间了。”

“晚饭后跟我去超市，买些你喜欢的食物来。”戴蒙放下筷子。

“哦。”

我不想再看他们的唇枪舌剑，眼不见心不烦。

当我离开后，科拉迪身子往后一仰，打了一记响指。空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有道屏障隔绝在餐厅与客厅之间，让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被第三者听到。科拉迪晃着椅子，等戴蒙开口。“马修的身体恢复的已经很好，与在艾利兰斯相比，血液循环也好了很多。你肯定与他单独相处时，可以控制自己的食欲么？”戴蒙淡淡的看了科拉迪一眼。科拉迪果然变了变脸色。“……当然可以。”

戴蒙扬起唇角：“恩？我怎么在你的语气中听到了不确定？”

科拉迪对他的笑容感到十分不爽，于是吼回去：“眼花耳聋！”

“要知道，你的意志一旦不坚定，马修就会被你吸干。”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但愿。”戴蒙的手轻轻一扫，眼前的餐盘便消失不见。他缓缓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日子难得变得有趣，你不要破坏。”科拉迪狠狠的咬着吸管。戴蒙秀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还有，不要以为你所做的事我不知道。那十个男人，我收回。”“我靠！”

科拉迪的咆哮声飘下来。

戴蒙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轻笑着呢喃：“而且，测试还没有结束。”我上楼后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戴蒙的房间。

满眼都是干净到极点的颜色，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生怕让这里沾染上一点的尘埃。我的目光仍旧是落在那张合影上。照片上的男人是戴蒙，他正亲昵的搂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戴蒙侧头轻轻的在她颊上落下一吻，幸福的瞬间被相机定格。相框被套上了粉色的蕾丝边。这应该是妈妈做的吧？这一点粉色，让这干净到冷漠的房间终于有了些生气。我拿起相框，指尖在美丽女人的脸上流连。

照片中的女人与我长得很像。

如果遮去凸出的胸部和柔和的线条之外，我们简直像是一个人。

“叭嗒”

相框后面的盖子突然打开，我掀开盖子，拿出照片。

照片的背后似乎还写着字——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不明就里的看着半晌，最终拿着照片在床上坐下。好奇心驱使我伸手拉开床头柜，里面摆着一个暗红色的盒子——是什么呢？看了它很久，我决定打开它。我先去门口将门关上。

然后才走回来重新坐下，好像做贼一样将盒子缓缓打开——“这是……”诧异的看着长条盒子中摆放着的一截小指，我瞬间觉得自己的小指也有些痛感。那截小指上还缠着几缕金黄色的发丝。突然有呕吐感袭来。

我迅速站起来，但又在下一瞬怔住：“……爸爸。”

戴蒙站在门口，无框眼镜一阵反光，导致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有些害怕。

我下意识的将抓紧了长盒：“我只是好奇。”

戴蒙的唇角轻轻扬起，他走过来拿过我手中的盒子：“这是你妈妈的东西，我之所以不给你看，只是怕吓到你。”戴蒙俯身将盒子放回到抽屉里，然后侧头看着我：“你妈妈是个很美的女人，你和她很像。”我点点头。

戴蒙凑得更近，直到我们两个人的鼻尖要相碰。

“每次一看到你，我就……”

他低眸看着我的唇，喉结明显的滚动了一下。

我有些不安都是往后倾了倾身子，正当沉默在我们俩之间游荡的时候，一声销魂到极致的呻吟声打破了房间里的的尴尬。怔了片刻之后，我才发现，隔壁房间的声音令我更加尴尬了……因为房间里很安静，所以那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明显。

仔细听来，那是两个男人的呻吟声和床吱吱呀呀摇晃的声音。

一个男人不停的放肆大叫。

而另一个男人却只是闷哼，什么调情的话都不说。

“恩……恩……用、用力，对对，就是那里……呜啊啊！”

那个放肆大叫的男人似乎已经到了高潮。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就是片刻的安静。我刚想松口气，却听到隔壁的呻吟声又传了出来。这是什么人，一分钟不到就又勃了！同是身为男人，我突然有一瞬间的自卑感。

戴蒙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我回神，近距离看到他的脸，也看到他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着隔壁房间声音的逐渐加大，戴蒙直起腰，摇了摇头：“我真是太纵容你哥哥了。”“是哥哥？”

“嗯，我去阻止他。你要不要跟来？也许你的出现会比我有用。”

戴蒙起身离开房间，我跟在他身后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放肆的大叫声更加清晰，即使隔着门我也能感觉到那房间里灼热的温度。我有些怯懦的站在后面，戴蒙却是直接推门而入，直接忽略了敲门这一步。里面的喘息声瞬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