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的渴望——游乐
游乐  发于:201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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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方熟悉的背影,罗伊欣喜的快步向前,「桀……」瞧见罗桀与珍熙两人相拥着,他猛然噤口。

整个人僵立在不远处,他将这一幕映入眼帘,看着罗桀将她拥在怀中,靠在她耳边低语,一颗心蓦地揪得难受。

无意识下将身子挨近身旁的柱子,他靠在角落默默凝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罗桀的车离开停车场,才他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公司。

凝视天边残馀晚霞,他目光深沉悠远,一双脚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一股不安情绪正在他胸口发酵。

口袋内的手机顿时传来声响,他取出察看,是罗桀传简讯过来。

[小伊,今天我会晚一点回家,你记得要乖乖吃晚餐。]

愣愣望着这段讯息,他突然一个没留心与迎面而来的路人擦撞到。

「走路不看路,你找死啊。」一位身穿低俗的花衬衫与西装裤的青年,操着台湾话,面目狰狞瞪着他。

「对不起。」罗伊微微转动眼珠瞅向对方,心不在焉的道歉。他蹲下身将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机捡起,放进口袋。

彷佛是见到天使下凡,台客青年目不转睛盯着他,结巴的回应:「没……关系,走路要小心点。」

向对方点头示意,罗伊继续迈开步伐前进。

之后他莫名其妙来到人群聚集的购物街道,来往的路人几乎是一对对的情侣或是有伴的人,望向店家橱窗内形影孤独的自己,他心里陡然升起一道消极想法:陪伴在罗桀身边的人应该是一位成熟的女性,而不是他。

脑中出现他与珍熙站在一起的画面。对吧!他们看起来多相配。

突兀地一道喇叭声,惊散他所有思绪。转过身,他心有馀悸睇着临时停靠在路旁的休旅车。

只见红色休旅车缓缓放下副驾驶座车窗,从窗口露出一张风流倜傥的面孔,对着他打招呼:「罗伊!」

「你是……」蹙眉盯着车内的男人,罗伊欲言又止。

「我好伤心喔,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阿,真无情。」杜辰摆起苦瓜脸的抱怨。

「我没有忘记你,杜辰。」罗伊勾起一抹浅笑反驳。他没有忘记杜辰,只是见杜辰把一头长发剪短,他心里有些吃惊。

听见罗伊喊出他的名字,杜辰立即眉开眼笑。

「大老远的就看见你在路旁发呆,是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在路口等红绿灯时他就认出站在橱窗前的人是罗伊,完美的身材比例加上引流潮流的韩风装扮,略微哀愁的四十五度侧脸,立刻把他的神魂勾走了。

「发呆?我想应该是你看错了。」罗伊嫣然一笑。他没有在发呆,而是在沉思。

那抹微笑在杜辰胸口掀起一股波动。他很后悔没有将照相机摆在身边,要是能将这一幕拍下来就好了。

「对了,你现在有事吗?」他观察罗伊一阵子了,明知道罗伊只是在闲逛,但他还是礼貌性的询问。

「我正要去吃晚饭。」瞟了一眼手表,罗伊这才发现他竟然在街头流连了一个小时,莫怪肚子不停地发出抗议。

「这么刚好,我也还没吃晚餐,要不要一起去吃?」杜辰冠冕堂皇的邀约他。

「好啊。」罗伊很干脆的应许,但他随即提出:「不过这次让我来请客吧!上回让你请客又收了你的礼物,都没向你好好的道谢。」刚好他也有些问题想问杜辰。

「Ok。」杜辰向他抛了一记迷人笑容,「上车吧!」

第二十二章:日本料理

坐上了杜辰休旅车后,罗伊立即拨了一通电话到餐厅,看看服务生有没有帮他保留订位,结束通话后他指引杜辰来到靠近阳明山区的一间日本料理餐厅——合乐庵。

合乐庵是近三年才新开幕的,占地约有一百十二坪,整体空间规划以日式庭园造景设计为主,屋内装潢全是由实木打造而成,用餐座位分为一般座位区与小包厢,小包厢一共有九间,需要事先预约,每间包厢以半穿透式玻璃及日式格栅相隔,空间具有隐匿性,但视线却又不封闭,从玻璃窗外看出去能欣赏到雅致的庭园景色。

在柜台等候半晌,穿着素色日本和服的服务生随即将他们带领到名为菊坊的小包厢里。

两人面对面朝着禢禢米坐下,各点了不同套餐,又叫了一壶清酒。

从一路车程到进入餐厅后,杜辰眸中尽是推满了笑意,「那天吃完饭后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会在街头遇见你。」

当时罗伊并没有留下联络方式,他曾请珍熙帮忙向罗桀探问电话,但却没有下文。今日上天让他们在路上巧遇,这代表着他与罗伊之间的缘分未断。

「我也满惊讶会以这种方式遇见你,不过让我感到更惊讶的是你怎么把头发剪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罗伊瞅着他抓成刺猬状的头发,关切的问。

他想杜辰留那一头长发至少花了两、三年,一下子剪到不剩七公分长,应该是内心遭受到什么冲击才会做下此决定吧。

看出罗伊的想法,杜辰笑笑地解释:「当初留长发是为了督促自己遵守与友人之间约定,现在约定实现了,所以我就把它剪掉了。」

「原来是为了遵守约定才留发,那么可以将你们之间的约定说给我听吗?」罗伊突如其来对他的事情很感兴趣。

杜辰莞尔一笑,「当然可以。」他身边的人都知道那头长发背后的故事,现在再多一人知道也无妨。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那一年的冬天我与友人一同前往玉山拍摄山岳风景,因为来不及下山所以两人受困于大雪中,当时乾粮与水都所剩无几,我们只能死命硬撑着,在等待救援期间我们曾许下约定,若能顺利逃出这里,一定要让自己的作品发光发热,在摄影界里占有一席之位,虽然在三天后获得救援,但他因为失温过久而不幸身亡;为了督促自己实现这个约定我开始留发,并许下不成功就不剪发的誓言。」

听完他的故事,罗伊心中泛起一阵感动,「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啊!」在他认知里会为了实现某项约定而留发的通常是女人。

罗伊略微蹙眉的神情与充满惊叹的词语,让杜辰蓦地失笑,「我是哪种的人?」

「重情重义的男人。」罗伊对他投以赞赏的目光。

「多谢你的称赞。」杜辰眉开眼笑,他没想到这个故事竟然能让他加了不少分。

之后两人的话题依旧停留在头发上,约莫过了五分钟,服务生一一将前菜及餐点与冰镇好的清酒送进来。

眼看那壶清酒就刚好放在眼前,罗伊顺手帮彼此倒了一杯酒。

杜辰为表示谢意,先乾为敬。

「对了罗伊,你预计什么时候要回美国?我可以去帮你送行。」嘴上说要帮罗伊送行,其实是想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与罗伊培养感情。

罗伊没有回应问题,反而拐个弯暗示他,「其实前些日子我已经辞掉美国的工作了。」他拿起小酒杯贴近唇缘,啜了一口,先是尝到微辛的口感,之后细致的米香与花香慢慢至味蕾扩散开来。

他一说完,杜辰立刻扬眸望着他,眼中充满着惊异。

「你曾说过你在等待一个能留住你的理由,这么说来你找到那个能让你留在台湾的理由了喽。」杜辰试探性的问。

罗伊轻声回应,「嗯。」低头夹起一块鲑鱼生鱼片送入口中,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那那个理由是什么?」他还记得罗伊当时的神情十分黯然,彷佛那是一个遥遥无期的等待,不过怎么才过了一个多月,事态就蓦地有了转变。

「这是秘密。」缓缓拿起酒杯饮啜,罗伊嘴角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既然说是秘密杜辰认为他还是别再探问下去,因为要是听到罗伊回答留下来是为了某个人,那他不是还没取得资格就被判出局了。

「对了,我送你的那张照片你裱框挂上了吗?」他转移话题。

罗伊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回应:「还没有,因为我现在是住在罗桀那里,我怕他会介意。」建筑师通常忌讳在办公室或是家中摆放别人的作品,他亦是如此。

「那栋建筑物是他设计的,他有什么好介意。」杜辰早已将综合生鱼片吃完,现在正朝着烤至三分熟的牛肉片下手。

「什么?」罗伊开启双唇,一脸惊愕。

「看你好像很震惊,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他设计的吗?」摄影展那天他以为罗伊知道那栋建筑罗桀所设计的,所以才会站在照片前那么久。

见到罗伊微微颔首,这下换杜辰一脸惊愕,「你们这对兄弟也奇怪,明明感情好得不像话,但怎么这点小事却不知道?」

从那一晚两人的谈话与小动作中,他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浓厚的兄弟情谊,不过罗桀似乎对弟弟保护过头了,只要他一接近罗伊,那对如冰刀般乌黑的利眼就会立刻扫向他,以示警告。

「在怎么好的兄弟,间隔四年未见,还是会有对彼此不了解的事情。」罗伊神色沉了下来,自我解嘲一番。

仔细一想他离开的四年间,罗桀做了些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全然不知,只是一味地盲目爱着他。

他该如何弥补这四年来的隔阂以及对彼此间的信任?盯着盘中食物,他陷入一阵沉思。

在这期间服务生又陆续端上其他餐点,一下子桌面上堆满了丰盛的食物。

夹起刚出炉的炸虾天妇罗咬了一口,罗伊不着痕迹的询问:「杜辰,你跟珍熙姐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她是我大学时期的学妹。」

「那你对她很了解吗?」罗伊随口一问。

「还算满了解的。」杜辰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点头回应。

见罗伊看似想探听更多她的消息,他一脸兴味盎然的问:「怎么了?你对她很感兴趣吗?」

罗伊马上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她跟……我哥好像走得很近。」他无法照实将心里在意的那一幕说出口,一说出口,杜辰立刻会察觉出他语气充斥着嫉妒。

「难不成你怕珍熙变成你未来大嫂啊!」杜辰挑动眉宇,开玩笑地道。

罗伊愀然作色,停下用餐的动作。脑中闪过那道画面,一阵酸涩在他胸口翻腾着。

杜辰自行将他的反应做为回答,甚至认为他是以帮哥哥挑女友的目光来看珍熙,所以才会询问那些事。

「放心,他们不可能来电,况且珍熙还有男友。」

耳朵听不进杜辰后头的话,罗伊沉默不语,只是一迳将食物往嘴里塞,口中食物是什么滋味,他怎尝都宛若嚼蜡。

双方沉寂了一会,杜辰不懂罗伊为何态度迥变?试着与他攀谈,不过他只是搭腔个几句,便悄然无声。

******

将珍熙送回家后,罗桀以飞快的车速驱车返家。他迫不急待想见到罗伊,享受甜蜜的两人世界。

但在车子即将驶入地下停车场前,他却出乎意料见到罗伊从别人的车子下车,一脸欣然地向车内的人道别。

冷眼睇视那一幕,一股肃穆之气凝聚在他眉宇间。

与杜辰道别后,罗伊踏着紊乱的心绪走进公寓。

一开始他是想从杜辰口中探听珍熙对罗桀抱持着怎样的心态,才脱口说要请杜辰吃饭的,但目的没达成外,却搞得他更加心烦。

没想到吃顿饭会花费他这么多的精神与心力,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希望能比罗桀还要早一步回到家。

因为他不想带着动荡不安的心面对罗桀,也不想从他身上嗅闻到那女人的香水味。

将钥匙插进圆孔缓慢地转动,门锁立即出现一道清脆声响,此时他的身后也突然飘来一句:「小伊……」

听见那道充满磁性的嗓音,罗伊整颗心顿了一下,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

天啊!怎么会好死不死让他在门口遇到罗桀!

他立即压下心中的慌乱,回眸一笑,「桀,你回来了啊!」一手顺势推开了大门。

「你去哪?怎么现在才回来?」罗桀目光如炬瞅着他,好奇的询问。

罗伊张着一对清澈圆眸回望他,「我出去逛了一下,顺便吃晚饭。」进门后他快速将皮鞋放进鞋柜,留下罗桀一人在玄关,大步走进屋内。

罗桀随后循着他的脚步进来屋内。将外套披挂在沙发背,他朝着沙发坐下,松开领带以及领口前两颗钮扣。

「小伊,你过来一下。」他叫住罗伊即将消失的身影。

眼看差几步路就可以逃进卧房,突然被叫住,罗伊不免心一惊。他踅过身,一脸局促朝着罗桀身旁的空位坐下。一坐下,便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酒味。

桀该不会与珍熙两人去喝酒喝到现在吧!

通常男人请女人喝酒代表着他对她有意思。他知道罗桀对她没意思,可是珍熙或许不是那么想的。

「刚刚在楼下,看你从别人的车上下来,你今天是跟谁一起出去?」罗桀气定神闲的姿态显得威胁性十足。

他本不想太过牵制罗伊,他们虽然是情人,但彼此还是需要一些自我空间。他允许罗伊和朋友一起去吃饭,只是罗伊异常的反应,让他觉得事不单纯。

「只是一个朋友。」内心极为不平静,罗伊敷衍似的回应。

「哪个朋友?」浓眉一挑,罗桀继续追问。

「是你不认识的人。」他还是没说出罗桀想听见的答案。

只一消眼,罗桀便从他闪烁的目光里读到心虚,「说实话!」扣住他的下颚,语中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

罗伊使尽全力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后呐呐地开口:「是杜辰。」

这个人名被罗桀列在黑名单上。他蹙眉,面色一凛,「我之前说过他对你不怀好心,你为什么还要去接近他?」

「摄影展结束后他不是请客又送我东西,所以我回请他吃饭表示谢意。」罗伊里直气壮的解释。

罗桀下颚一束,十分不悦罗伊没事先告知他这件事,就独自行动。

「要回谢的话可以等我有空的时候再一起请他吃饭,我不喜欢你们单独相处。」那天是他邀约罗伊一同共进晚餐的,要回请杜辰的话,理当也是由他来请。

罗伊闷闷地回嘴:「只是一起去吃顿饭,他能对我做什么?就算他对我感兴趣好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可靠吗?」说穿了就是把他当作是他的附属品,不喜欢有人碰了他的东西。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桀眼眸暗沉,压低嗓子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四目相交,各有各的坚持。顿时,怒气的火苗在彼此间燃烧。

「反正我不准你接近他,你敢再跟他见面,看我怎么处罚你。」罗桀咬牙低吼,眸里散发出冷硬的光芒。

闻言,一股委屈陡然钻进罗伊心底。明明是罗桀先与珍熙搞暧昧的,现在却反过来警告自己,若要追溯他为什么与杜辰见面,原因还不是出在他上身。

「你有什么权力禁止我跟谁见面,你自己还不是跟珍熙一起去喝酒!」他气结,脱口冲出这一句后忿忿地离开客厅,将自己反锁在卧房内。

听见那几个关键字,罗桀黑眸闪过一丝讶异,满腹的火气顿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他记得简讯里并没有向罗伊说他是跟珍熙在一起。

他立即来到罗伊房门前想询问个清楚,「小伊。」转动门把发现上锁后,他重重地拍打门,「小伊,开门!」

罗伊躺卧在床上对他的充耳不闻,将棉被盖住头躲在被窝里,想杜绝一切纷扰。

他的心好烦、好乱,好像爆炸了。

不出一会儿,门外的人顿时没了动静。翻开被子,他愣眼瞅着那扇门,不敢相信罗桀竟然就这样离开,不打算向他解释一切。

一阵错愕间,他听见钥匙声,房门蓦地被开启了。

邓眼望着闯入房间的人,他怒语:「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马上给我出去。」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罗桀嘴角扬起一抹笑。

「你……」罗伊张口结舌瞅着他。

「把刚刚的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我跟珍熙在一起?」罗桀走到他身旁坐下,放软语气地询问。

从罗伊这角度看去,刚好见到他衣领内侧印着一抹唇印,胸口被嫉妒与不安折磨出的怒火瞬间燃烧得更炽烈。

他嘴唇一抿,一语不发直接下床,打算朝着门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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