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Arthur就紧紧抱着他,摔下了马。
“Arthur!”Harry也顾不得身边的敌军,一把抱住了Arthur下滑的身躯。手摸到Arthur后心的箭,心顿时凉透。手颤抖着抽出
匕首,砍掉了箭羽,“Arthur!”
Charles和Catherine看到这边的情况,一刻不停的向着Harry合拢,在战场上圈出个安全地带。
“Harry,看来……”Arthur微笑着咳出了血,“看来那个赌,最终还是……我……赢了啊!”
“Arthur,我求你,先别说话……”Harry抱着Arthur,用手摁着他后心不断冒出血泡的伤口,“我求你……”泪决堤,顾不得
什么男儿身份,顾不得什么战场军情。
“Harry,不用……白费力气……”Arthur唇角的笑容有着释然的幸福,“箭上有毒……”
“不……不……Arthur,求你别说话……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Harry看着随着Arthur的呼吸涌出的黑血,手脚都没了温度
。
“Harry,娶了Catherine,这样你就能得到西班牙的强大做后盾,好有精力腾出手来安置战乱后的国家……”Arthur抚上Harry
的脸颊,逝去他的泪,“要让英格兰强大繁荣啊……”
“我什么都答应,就是求你别说话……亲爱的Arthur,我求求你……”Harry的泪止不住,握着Arthur的手亲吻。战场上的厮杀
声已经离他远去,他眼中心中,只有眼前人。
“答应我就别哭了!不好看,还是笑着好……”Arthur笑看着Harry,有些贪恋,努力的维持着神智的清醒。
Harry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强忍着泪水,给了哥哥一个最灿烂的笑容。
“我很高兴……终于……终于可以心无旁贷的爱你了……”Arthur说着又咳出了一大口血,“Harry,我爱你,胜过爱英格兰,
胜过一切!”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Harry微笑着流泪。
Arthur用尽最后的力气,把Harry拉到自己眼前,吻上了那他日夜思念的唇,久久才不情愿的离开。Harry的口中,全是哥哥鲜血
的味道。
“Harry……我的Harry……”Arthur的呼吸突然急促,Harry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他,“欠……欠了……我的
话……你……”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呼吸。那漆黑如深潭的眼眸,还含着笑,期待着Harry的答案。
Harry呆愣在那里,抱紧了怀中的Arthur,一时间没了表情,没了反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探了探Arthur的鼻息,又在Arthur
的颈间轻触。心跳,没了……
Harry的心脏猛的抽痛,仰天长啸,“NO……NO!!!!!!!!!!”竟悲痛过度,死死抱着Arthur晕了过去。
自此,毕生挚爱不在,黑色玫瑰凋零。
第六十四章
将士们被痛失王储的悲痛所激怒,疯狂的向敌人反噬。关键时刻,Thomas少将派来的援军及时赶到,与两位殿下的人马汇于一处
,全歼了敌军。自此,英格兰将近一年的内战终于在夕阳中落下的帷幕。
晚间,Harry命人备了水晶棺,至于巨大的冰块之上。屏退了所有忧心忡忡的人,一个人在临时的别馆卧室中,把Arthur一寸寸
梳洗干净,换上了他最喜欢的黑色衣装。把吃力的把Arthur抬进水晶棺,Harry看着Arthur脸上的笑容,不觉伸出手去,触摸着
哥哥的脸庞,像平日一样,习惯性的把散落在他颊边的黑发别到而后。哥哥的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微笑和一抹红晕,就像在自己怀
中睡着了一样。
正在Harry出神之际,Charles破门而入。Harry偏过头,冷漠的望着端着餐盘的Charles。跟在后面的James和Will看到Harry的表
情,皱紧眉头。
Harry面无表情的来到Charles身前,仔细的端详着他。
“Harry,吃点儿东西,你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Charles看着Harry憔悴的面容,眉头皱得更紧。
Harry却突然一手扼住Charles的喉咙高举,重重的把Charles抵在墙上。猛烈的撞击让Charles咳出了血。
“CharlesBrandon。”Harry说的咬牙切齿,恨得撕心裂肺“还是应该叫你CharlesNorwich。”冰冷的语气中,是不容辩驳的笃
定。
“Harry。”James和Will赶忙要上前。
“你们两个站在原地,听听你们的Charles大人都干了什么好事!”Harry吼住了James和Will,举着Charles的手臂又抬高些。
Charles已经双脚离地,呼吸困难。
“是不是你传消息给了Arthur?”Harry紧盯着Charles的灰眸不放。而Charles反而有些释然的笑了。
“是,是我放飞了Horus。我不能看着你送死。”事到如今,既然Harry都知道了,他也不想隐瞒,如果恨他能让Harry好过些,
那他也心甘情愿承受Harry的恨。
“CharlesBrandon!”Harry气急,一刷手,把Charles扔出了门,“不要让我看到你!”说罢就把房门关了起来。
一旁的James被Harry的盛怒惊呆,Will看了看Harry,轻轻碰了碰James的手臂。James这才回过神,端着水盆,慢慢接近Harry。
浸湿了锦帕,轻轻的擦拭着Harry脸上的泪痕。可自己却不争气的掉了泪。
Harry站在那里,任由James摆弄。良久,看了看已经要泣不成声的James,抓住了James颤抖的手,“James,为我准备沐浴更衣
。”语气中没了情感,脸上一片漠然。
James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出去准备。
“Harry,你要杀了Charles吗?”Will在那里,坐立不安。
“Will,我不会杀了他。杀了他也唤不回Arthur。”Harry冷冷的应对。
“那至少先吃点儿东西?”Will不安的眨着猫眼,看着Harry冰冷的表情。
“吃不下。”Harry答得简练,目光却只停留在水晶棺里的Arthur上。
“明天就要进伦敦城了,你打算怎么办?”
“Will,从现在开始,称我为Henry*。”Harry也不多说。
Will点了头,“我明白了。我去给你弄点儿清汤来吧,你这几天没吃东西,明天还需要体力把王储殿下送到Westminster大教堂
。”
Harry对着Will点头。继而又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躺在那里的Arthur。
沐浴更衣过后,Harry强忍着呕吐感,喝了两口Will端来的肉汤,就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卧室里。
轻轻走来Arthur身前,Harry浅浅的痴笑,轻手轻脚的躺进了冰窖一样的水晶棺,枕着Arthur的肩膀。
“哥,明天我们就回家了,你开心不开心?”Harry撑起上身,一手摆弄着Arthur的发梢,“我还没听你叫过我一声Henry呢,你
说,我们扯平了好不好?你也不要再怨我那还没说出口的话,好不好?”
带着微笑,Harry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以后啊,我就只对着你一个人笑,呵呵呵。既然你喜欢,我就只笑给你一个人看,每
时每刻都笑给你看,你说好不好?”好像在等Arthur答案般,Harry看着Arthur的脸,停了一会儿。
“你肯定是在坏笑呐,呵呵,这样你就不用每天抱怨吃醋的问题了!”Harry呵呵笑出声来,“不过说真的,你吃醋的时候,可
是霸道的很呐。偷偷告诉你,不要打我啊,我有时候还挺喜欢让你吃醋的,因为喜欢你那个时候看我的样子。我是对于你心中那
个英格兰愤愤不平,谁让它取代了我的位置,所以才偶尔故意刁难你一下!”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呀?”Harry皱了皱眉,“嗯,累了吧?肯定是累坏了,我们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回家!”说罢,
在Arthur唇上轻吻的两下,吹熄了蜡烛。
冰冷的水晶棺并没有让Harry觉得寒冷。在Arthur身边,他的心反而有了温度。那没说出的话反复在脑海中回响,颤抖的唇却发
不出任何声音。冰蓝的泪将言语包裹成蓝色的琥珀,等待着他专属的温度将它融化,欠了他的话,也就这样交回他手上。
*注1:其实Harry是Henry的小名儿。Harry本来的名字就Henry,但是因为国王也是叫Henry的,所以才用了Harry。按礼法,直到
国王去世,Harry才能用Henry的名字。
第六十五章
第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轻抚着大地,好似在安慰这些地上受创的灵魂。伦敦城一片肃静。大街小巷站满了身着黑衣的人们,等
待着他们的王储回家。
Mary一席黑衣,在Thomas和Jack的陪同下站在城门口,等着Harry和Arthur。身边的LadyMargaret站得依旧坚强,强忍着悲伤。
Richard被Mary带在了身旁。可Mary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带他来,是要让他看看自己行为的后果。至于自己,原不原谅他,不重
要。Harry是否能原谅他,才是重点。
车队缓缓驶来,走在最前面的,是Harry和Catherine,加上Will和James,四个人抬着黑色的棺材,一步步走向城门。
Mary迎了上去,站在Harry面前,看着哥哥憔悴但冰冷的面容,泪湿了眼眶。
Harry抿着唇,对着Mary点点头。Mary来到Will身前,从Will手中接过了棺材的一角。
四个人抬着Arthur一路缓缓的来到Westminster大教堂。沿途的百姓把鲜花抛向棺木,一路而来的低泣声像乌云一般笼罩在伦敦
上空。
Harry把Arthur安顿好,命LadyMargaret带着Mary和Catherine先回宫休息,屏退了左右,一个人跪在了教堂的神像前。
原本宁静的教堂被凄厉的哭号声震动。Elizabeth王后冲了进来,扑向Arthur。Harry一皱眉,起身拦住了自己的母亲。
王后看了看Harry,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是你害死了他,是你!是你!你这个孽障,你是他的孩子,你本来就不该出生,你和
你那该死的妹妹,都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边哭喊,边在Harry身上厮打。
Harry微微一皱眉,一手把王后甩开。王后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Harry不屑的撇撇嘴,哭吗?如果能解决问题,他宁愿哭瞎双
眼。
“怎么把她带来了?”冷冷的出声询问,Harry没回头,但也知道自己的父王就在身后。
“她是他母亲,不论如何,有权利来看看他。”国王走过来,拍拍Harry的肩膀。
Harry冷漠的扫开了国王的手,“是不是该告诉我,Arthur哥哥的父亲到底是谁了?”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还是我来说的好。”白金汉公扶起了自己的妹妹,“他的父亲是我。”
“怎么会?!”同来的,还有ThomasBoleyn。ThomasBoleyn惊呼出声,想不到自己亲手杀了最爱之人的唯一子嗣。
“怎么不会?”Elizabeth狂笑出声,“我爱Richard,胜过你们两个!为什么我不能有他的孩子?!”
“可这……”ThomasBoleyn如何也不能相信,Elizabeth竟会生下自己哥哥的孩子,“Richard,你……”
“别错怪Richard,”Henry皱了眉,“当年是Lizz用药迷倒了他,这些年,他根本不知道。”
“所以Henry才会娶了Lizz,逃亡到法国;而我,也才会一时糊涂,接受了你!”白金汉公爵放开王后,紧紧的抱住了国王。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ThomasBoleyn发疯似地摇着头,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跌坐在地上。
“父亲,我要杀了他。”Harry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Harry,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杀Thomas……”国王皱着眉,担忧的看着过于平静的Harry。
“那么……”Harry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王位是我的。”
“是你的,不会变。”国王点头。
“不可以!”王后突然发疯了般,“王位是Arthur的,谁也别想取代他!”说着抽出了ThomasBoleyn的佩剑,刺向Harry。
Harry眼睛也不眨一下,拔剑刺入冲上来的母亲的心窝。Elizabeth王后甚至连最后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瞪着眼睛瘫软下去,
断了气。Harry利落的抽出剑,甩掉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
ThomasBoleyn看着Elizabeth身体中涌出的血,突然发疯般抱住国王的腿,“哥,哥,我怕,Tom好怕!不要让他们带走Tom,Tom
什么都听哥哥的!”说罢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国王俯身,扶起了地上的ThomasBoleyn,让他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Tom乖,Henry哥哥和Richard哥哥都在,谁也带不走你!
”说罢安抚性的对着ThomasBoleyn笑笑。
ThomasBoleyn破涕为笑,笑呵呵的靠在哥哥的肩头。
Harry挑眉望向自己的父亲。
国王轻叹一声,“双生子不止你和Mary,还有我和他。”说罢,指指怀中的ThomasBoleyn,“我这辈子,欠他太多。他的姓氏,
他的爵位,他的一切;甚至他爱的人,都爱上了我;所以,作为父亲,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我会带他离开英格兰,永远也不
会再回来。”
白金汉公爵紧紧握住了Henry的手,终于,他可以带着自己的爱人,毫无牵挂的远走高飞了,“Harry,谢谢你!”
“都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但请记住要幸福。”Harry轻叹一声,对着父亲挥挥手,算作告别。然后就来到了Arthur的身旁
,轻抚着他的黑发,不再理会他人。
白金汉公揽着自己的爱人,带着有些痴傻的ThomasTudor,步出了Westminster,步出了横亘在他和Henry之间多年的责任和噩梦
,向着对岸那温暖的海滩而去。
尾声
1503年冬,英格兰在罕见的大雪中,埋葬了亨利七世和他的儿子Arthur。
CharlesBrandon和其义子在WhiteHallPalace外跪了一天一夜,请求国王召见。等来的,却是即将成为王后的Catherine。
Catherine冷冷的宣了国王旨意:封CharlesBrandon为Suffolk公爵,命其带义子RichardBrandon即刻到封地上任。
第二年春天,HenryTudor在教皇的特许下,娶了同哥哥没有夫妻之实的CatherineofAragon为妻。同年六月,两人一同被加冕成
为英格兰国王和王后。
大婚之夜,国王却一个人来到了皇宫的冰窖,静静的睡在了水晶棺里的人身旁,脸上的笑容幸福而满足。
HarryTudor从此不再;亨利八世,就此诞生。那黑色的玫瑰,随着Harry的心,一同凋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