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苏城之前,杨爷爷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来的都是比较交好的世家,我本来不知道该不该去的,杨爷爷说,我将来是要和杨家嫡长子在一起的,虽说家里人思想开放,没那么多规矩,但是做给外人看的是脸面,我不能躲着。
我看着杨哥,笑笑,把手塞进那双大手里,任由他牵着我去接待客人。
莫元青穿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领带系的整整齐齐,嘴角没有一丝笑意,看着似乎是不近人情,严肃古板,这是杨哥告诉我他第一次看到莫元青的感觉,可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却觉得这人隐忍中带着一股清冽,没看到莫元青之前,我对那件事还是怀疑的。可是看着那张脸,再加上宾客时不时的询问,我知道我确实是他儿子,我想不出来,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做出强奸这种事,而且对象还是一个男人。
莫元青的眼神总会怀疑的看向我,眼里那某茫然让他看起来多了点生气不那么死板,我偷偷喵了几眼后也不在关注了,以前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来!
找到杨哥的时候,他坐在角落里和一位老人说话,我不知该不该过去,总感觉打扰他们不太好,杨哥招手让我过去,只得去了,近了,才注意到那位老人很眼熟!
我仔细的思考在哪里看过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也许是记错了,看老人也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呢!
第二十章
莫云青最近很烦躁,公司里的人远远见到这位大老板过来就立刻逃遁,实在是气压太低,大家怕引火烧身。
顾青吗?为什么总是想到这个人,还是在哪里见过?莫元青看着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脸烦躁真的不像自己,像自己?对啊!我们长得好像,难道是家族里遗落在外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莫家是大家族怎么能让莫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呢?
莫元青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到某个人,0“帮我查个人。。。。。。。”,放下电话,莫元青放下心来处理工问了。
晚上回到莫家大宅,莫家一大家已经都回来,莫元青换过衣服下来做到餐桌上。
莫家是个大家族,莫家老太爷坐在主位正中,左边是莫元青大伯一家,右边是莫元青爸妈一。大伯家只有一个大堂姐,大堂姐在早年就嫁去美国了,现在莫家小辈只有莫元青这边,说来也奇怪莫家这三代就只出了莫元青一个男的,莫元青老婆严丽丽顶着国家政策生了三胎却都是女孩,大女儿莫怡香,十八岁,刚上大学;二女儿莫怡思十六岁,高中还没毕业,三女莫安娜才十一岁是这个家里最小的,也是最受宠。莫安娜看莫元青进来,立刻跑过去抱住莫元青的脖子亲一口,莫家众人都是笑看着,没人会觉得这孩子没规矩的。
莫元青放下莫安娜,坐上桌,想想觉得还是先提一下,“爷爷,杨家有没有可能有孩子流落在外?”
莫家爷爷放下筷子,擦擦嘴“怎么这么问?”
“奥,看到一个孩子和我很像,叫什么来着?顾?顾?”
莫元青没发现在他说出顾这个姓时,一桌子的大人都变了脸色,莫爷爷给其他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其实自己心里也打鼓,那件事都快二十年了?难道还要出意外吗?
“奥,想起来了,顾青,那孩子很不错的样子,要不是他姓顾,我还以为他是我生的呢,长得很像我呢!”
莫元青突然想起梦里的那个人,好像也是这样的,瞎想什么呢!莫元青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肯定是太累了,都能胡思乱想了。可是为什么,梦里的那人会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呢?
大家都松了口气,没人注意到莫家爷爷突然僵硬的表情。莫家爷爷心里很震惊,为什么顾青回来这里还和杨家有关系,是阴谋,还只是偶然。
此时的顾青还在杨家和杨老爷子下棋,这些天顾青俨然成了杨家的一份子,所有杨家的人都没有什么排斥,就连一开始不高兴的几个也在这些天的相处中改变了想法。杨家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军队出来的,在与人交往上,杨家人都有一个奇怪的喜好,那就是喜欢顾青这种小白羊一样的人。
在快开学的前几天,杨家人一副依依不舍的送顾青回校了,杨爷爷还说要不转到京都上学,让人苦笑不得。这些人,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家人,顾青一一告别,杨词五岁的小堂妹抱着顾青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的,大家被她这么一闹到时少了些伤感,反正节假日都可以过来。
杨词送顾青到宿舍就回军校了,他是军官没有多少假期,虽然要退下来,但是手续很多最起码还是要一年多的时间,看着钱夹上两人头靠着头的大头贴,杨词心里充满了幸福,眼一眯,莫家,最好不要做什么!否则……
顾青回校被宿舍的三人一顿削,成成对于假期在苏城的一家美术馆帮忙没能去京都表示很好,他可是很受不了那个老头子,总是拉着他去下棋,一坐就是半天,成成表示他不是菩萨。
胖子对于自己暑期干什么了闭嘴不谈,不过看他的横向发展又扩大,总人表示肯定不是坏事就是了,而且胖子这次带来的东西真是太多太好吃了,都是没见过的水果肉干。
东子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暑期什么都没干,近谈恋爱去了,然后掏出电话,拨了电话,就听他只说了过来两字,不出事分钟,宿舍里就多了一个人,此人他们都认识,就是学生会长大人。不过这位老大此刻看起来不太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英俊的脸上却还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看来这人没少受东子欺侮啊!
大家兴奋了几天就安心的上课的上课,工作的工作,谈恋爱的谈恋爱去了,这天下去,老师通知他校长室有人找,顾青很疑惑,他认识的人都有他电话号码,怎么回去校长室呢?
虽然觉得奇怪,顾青还是收拾收拾去了校长室,敲门的手停在半空,打开的门里正坐在沙发上的人转过头,顾青喉咙艰涩的滑动了一下,他怎么会来?
莫元青!!!!
第二十一章
顾青深吸口气,暗自镇定。
“校长好,班主任说您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你就是顾青?不是我找你,是这位莫浩先生找你”
顾青转向莫浩也就是莫元青,“您好,莫先生,我们上次见过,不知道莫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浩忽略掉心中那奇怪的感觉,严肃的对着顾青,“有些事需要来向你确认下,我们找个地方详细的说说,你看?”
“可以,那校长我先出去了”
顾青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他不知道莫浩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不想在卷进这些事里了,现在的顾青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他不觉得自己还缺少那不曾拥有的父亲。
莫浩和校长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顾青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要了个包厢。两个人静静德喝着咖啡,莫浩习惯性的用左手拿起桌上的吸管搅动着咖啡里的奶油,低头思考的他没注意到顾青僵硬的拿着习惯的左手,顾青低头,遗传啊!
“不知道怎么说,上次看见你后,对你做了个调查,”看见顾青瞬间沉下来的;脸色,
“你不要误会,我们没什么恶意,只是做了简单的调查,因为你长的和我们莫家人很像,所以想问你知不知道你生母?”
莫浩派人取了庞秀和顾定国的血液和顾青做了DNA检测,发现庞秀竟不是顾青的亲生母亲,但是又不能确定顾青的生母是莫家的哪位?想到顾青给他的那种熟悉感,才兴起亲自过来看看。
莫浩不知道他看到的那些资料紧紧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像顾青为什么会出户,顾定国夫妻的资料等都动了手脚,资料上没有顾定国曾经去过京都的记录。就连DNA比对莫家老爷子也做了手脚,莫浩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并不全面。虽然莫浩觉得自己对顾定国和顾青有很强烈的熟悉感,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过港市,所以又可以确定他们不认识。
顾青看着眼前这个人,四十几岁的莫浩,成熟稳重,上位者的气势不容忽视,岁月在他的脸色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皱纹不是很明显,一身lalay手工西装,与顾定国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没听说过”
莫浩看着顾青那淡然的表情,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神马了,所以才能这样无动于衷。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经过DNA比对发现,你很可能就是我们莫家的孩子,如果你知道你母亲的情况的话,请告诉我们,我们莫家的人不会让她在外面受苦的”
莫浩观察顾青的表情,可惜,顾倾面无表情,
“那你什么时候来一次京都,总归该认祖归宗”
顾青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个人,让顾定国痛苦了半辈子,让庞秀对自己不闻不问,自己因为他而出生,又因为这个人痛苦了十几年,还因为这个人遇见了杨家的众人,来到这个时间才拥有这一切。
“我生活的很好”
想到杨家对顾青的照顾,莫浩知道这是事实,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还需要莫爷爷的决定,他只是想来看看罢了。
莫浩离开后,顾青以外的收到顾京的短信,只是让他注意点,有人在调查他们,显然这些人就是莫家派的人了。顾青想了想,还是回了个信息。
九月底的时候,顾青就拿到了会计证和人力资源师证书,他现在除了翻译还兼任了一家小工厂的会计师,每周花一天的时间替工厂报税,核对员工薪资,等。每个月三千的工资让其他人嫉妒不已,经常嚷嚷着请客,顾青倒也不小气,学校餐厅点再多也不花什么钱!
杨词最近很忙,可是每天有很想顾青,经常熬到很晚才能打电话给顾青,很多时候,顾青这边还在说这话,那边的杨词已经睡着了,顾青也不挂电话,听着那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偶尔打一个小呼噜,想象着那个人睡着的样子,自己也沉入梦境。
这几天顾青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胸口,总是咳嗽,吐出夹着血丝的痰,顾青不想让人担心,自己偷偷的去做了检查。但是心底总是很不安,这股不安一直持续到顾京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顾京哽咽着,
“青青,可以回来一趟吗?回来见妈最后一面,好吗?”
顾青蒙了!
第二十二章
顾青给宿舍的人打了招呼,向学校请了假,简单的收拾了就坐上了回港市的出租车。
庞秀,这个苦命的女人,照顾着有精神病的丈夫,养大了三个小子,本来可以在大城市里过上好日子,却因为意外狼狈回了家乡,一生与黄土为伴。现在孩子成家立业了,丈夫病也好转了,却再也无福消受了,老天,总是这样玩弄着别人。
明明不想再为这些人流一点泪光,即使只有那么几秒钟的记忆,不经意的思念是那么痛
痛到回忆根本不敢触碰,那个人曾经为自己流的那滴。生活总会在你平静的时候,再给你下场逃避不了得雨。
庞秀走了。她抱着遗憾睁着浑浊的双眼带走那些伤,不甘的合上最后的目光。
顾青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亲戚朋友,耳边那些人在议论自己这个二儿子的不孝,再读书,母亲病重却不曾回来看过一眼,可这些人又哪里知道昨天他才知道这个消息。
一身深蓝的老衣,妆容也已经整齐了,手里被塞着硬币,静静的交叉放在胸前,隔着棺盖,那股悲凉却直接渗透到顾青的心底深处。
顾定国手里拿着惨白的重孝替顾青披上,,顾青直挺挺的跪倒在棺前,双手颤抖的放在棺材上,哪里还有一点点温度,只有冰冷冰冷的触感!
迟了吗?老天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们见吗?
顾青哽咽的呢喃,妈,妈。。。。。。
一声大过一声的哭喊,一下有一下重重磕在棺材上的声音。
周围的的人都不忍再看下去,纷纷退出院子,给顾家留出空间,院子外依然能听到那声声泣血般的呼喊。让很多人也摸着眼泪,庞秀这一生,有子如此,当无憾!!
顾青是被顾京抱进房里的,看着那破皮的额头,青紫的脸色,晕过去的顾青自己不知道,顾京却从那沙哑的哭声里,听出了这十几年,他对母亲的期待,失望,爱与恨,这个人在顾家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后居然还留有爱,顾青,我的弟弟啊!
“爸,你后悔吗?”
顾晓龙站在顾定国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的眼,这一刻的顾晓龙是恨着这人的,对他是失望的。一个男人不能面对现实,逃避着,厌倦着,最终连爱着他的女人都心甘情愿的疲劳致死了,母亲的悲哀不是别人带来的,正是这个她全心全意服侍了一辈子的人造成的,二哥也好,母亲也好,如果有人必须去负责的话,那么只有这人该赎罪!
从出殡到圆坟结束,顾青基本处在昏迷中,送去火化的时候,顾青一口鲜血喷上孝服,干涩的眼里流不出一滴泪水,急匆匆赶到的杨词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这个人还要让他受多少苦,吃多少罪才算是完!
黑色的车子前,顾晓龙拉着顾青的手,哭着道“我—我还能叫你二哥吗?”
顾青抽回被拉住的手,看着顾晓龙瞬间沮丧的咬住唇瓣,摸摸他的头,“不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二哥!”
顾晓龙扑进顾青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哇哇大哭,带着歉意和释然,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二哥。
顾京看着这两个弟弟,上前张开手臂,把两人都圈进自己的怀里,这个从不示弱的男子闭上眼也阻止不了泪水。
顾定国自责,悔恨的站在庞秀的遗像前,想起那年微笑着说愿意嫁给自己的女人。她是知道的吧,这些年骗自己却骗不了她。自己是爱着那个男人的吧,即使是被强迫,可最后还是生下顾青,哪里是打不掉,只是自己不愿意罢了,这个女人,帮着自己骗自己,默默的陪着自己。顾定国,你早该清醒的,害了孩子,害了妻子,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模糊的好像又看见那个人!
元青!
第二十三章
谁说人生是场滑稽的戏,谁在戏里,谁在戏外?谁在指导,又谁在主演?闪关灯下的落幕,是悲还是喜?只有那书写剧本的人知道!
咳嗽,咯血,胸背痛,喘鸣和原因不明的发热,根据初步诊断,很有可能是肿瘤扩散至中心支气管压迫所引起,也就是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建议去大医院全面检查确诊一下。
医院打电话让顾青去的时候,顾青以为只要拿到检查单吃点药,从没想过是这种情况,不能慌,不能慌,顾青不断告诉自己,手里拿着医生开的证明转车去市医院坐在等待处,顾青手心冒着冷汗,不会的。
顾青失神的看着前面的玻璃,上面的人还这么年轻,自己现在有了爱人,家人,过得很好,为什么老天就是看不顺眼呢?世界上幸福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能有我一个呢?庞秀走了还不行吗?老天就是如此的不愿意看到我的存在吗、那为何还要留我长大,让我遇见杨词,让我得到兄弟?为何?
苍天无眼!
看着结尾的癌症晚期四个字,顾青摸着胸口,疼痛,自己一直以为是伤心的感觉,却不知那里已经彻底的坏了,半年吗?顾青自嘲的笑笑,真够长的!
天空还是这样蓝,顾青拿出手机,翻着相册,里面很多的笑脸,温柔的,调皮的,搞怪的。。。。。。成成的,东子的,胖子的,杨爸的,杨妈的,顾京的,顾晓龙。。。。。。。最上面是他和杨词的合照。
我该怎么办,是离开还是坦白?
想起那日杨词说的话,顾青闭上眼睛,半年吗?虽然太短,可是足够了。
京都的莫家此时正面临着一场风雨。现任家主,莫元青再次发生车祸,只是他什么地方都没有伤到连个擦痕都没有,只是受了刺激恢复了记忆,记忆里的人正是他每日梦中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坐在沙发上,两手抱着头的莫元青痛苦的问这老人;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爸”
“为什么,我莫家的继承人为了一个男人整天失魂落魄,痛苦不堪,为了让他恢复正常,我认为这么做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