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是刺眼的鲜红……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旁边的莫水等人也惊呆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你们还不快扶皇上起来……你们不是说自己是神医么？还不快帮皇上看看……”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端木叶。
她一把推开完全处在呆愣状态的莫瑞，扶起莫乐天。
莫瑞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莫水和莫洌把莫乐天抱起来往药房的方向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跟着，看着忙碌的身影，莫瑞一动不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旋着……
是自己，是自己害得弟弟流血了……是自己，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
第122章：初醒
看着忙里忙进的人儿，看着紧紧握着端木叶的手的乐天，莫瑞忽然觉得这里只有自己是多余的。这里只有自己是多余的，其他人都可以为弟弟做点什么，只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只会闯祸，只会害弟弟不高兴，只会害弟弟受伤……莫瑞……你真是个大笨蛋，大白痴，怪不得弟弟不愿意娶你，而要娶其他女人呢。莫瑞趴在门边上，自怨自艾，两只眼睛不停地往下掉金豆子。
哭着哭着，莫瑞觉得自己的头好疼……好疼……为什么？那是什么？那在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都是什么？为什么弟弟那么生气地指着瑞瑞，为什么水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为什么觉得心里好难过……为什么，为什么学堂里只剩下瑞瑞一个人，水水和弟弟为什么都是用充满仇视的眼光看着我……我怎么了？怎么了？
莫瑞不停地往后退，好像时空连成一线，往日和今日的影响重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大家都回避瑞瑞……
越想越觉得头好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不要不理瑞瑞……瑞瑞一个人好孤单……好孤单……
最后的思维闪过，莫瑞靠着门边晕了过去。好黑……好黑……只有瑞瑞一个人的地方……好黑……
其实莫乐天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头部受到硬物撞击，暂时晕过去了而已。但是昏迷中的莫乐天一直紧紧拽着端木叶的手，本来这让端木叶很是感动。但是他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名字，却让端木叶面如枯槁……
“瑞瑞……我不要紧的……瑞瑞，不要怕。”凑近自己的耳朵，以为乐天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却只是听到这些他担心莫瑞的话语。这是正常的么？这是正常的么？不管怎么说服自己都已经没有用了，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他们之间的不是自己所以为的兄弟亲情，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那个……禁忌……
不可以，不可以，自己不能看着皇上这么堕落下去，他是一国之君，怎么能有这种丑闻。即使他自己不想放弃，我也要逼着他放弃，那么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吧。端木叶握住莫乐天的手，心里下定决心。
莫水跟在莫洌后面帮着莫乐天止血，看到金疮药已经不够了，准备出去再拿些，却不料慌忙间被一个“大东西”一绊。
“谁那么没有道德心啊，要是绊倒人怎么办啊……真是的……”边抱怨着，边准备把门口那什么挡道的东西给踢走。
“啊……瑞瑞……瑞瑞你怎么睡在这里啊？”莫水一看是瑞瑞，立即收回自己的“无影脚”。
拜托，有谁睡觉会睡在你的药房门口啊。
当然莫水很快也反应过来，趴在莫瑞的身旁，竖起一根指头，颤抖地伸向莫瑞的鼻子下面，想探探他还有没有鼻息……（！你以为莫瑞死了么？还探鼻息？）
“你在……干什么？”莫乐天已经没什么大概，莫洌正准备出去叫莫水回来不需要再去取金疮药了。可是刚一出门，就看见莫水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趴在莫瑞身上……
“啊……”一紧张，本来准备抬起头来回头看莫洌的莫水，一个用力不稳，整个人又摔回了莫瑞的怀里。这可就让莫洌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让自己家的爹爹这么免费送豆腐给人吃呢……
“好了……好了……快起来……”莫洌拉起莫水，发现下面做垫子的莫瑞早就晕了过去了。这才皱眉走过去。
“呜呜……洌洌……我要成为孤儿了……”
“孤儿？”莫洌还真不明白。莫洌一边把手搭在莫瑞的脉搏上，一边听着水的“哭诉”。
“你看，你看嘛……乐天哥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瑞瑞……瑞瑞……”说着，竟然还开始哭了。
“瑞瑞……怎么了？”不就是晕了过去么？应该是受刺激了，想当初，莫水也是受了刺激之后才恢复记忆的。说不定，这一次，莫瑞的淤血也能冲散呢……
想着想着，自嘲地摇摇头，好歹自己也是学医的，什么时候也这么投机取巧了呢？
“来人……把瑞王爷也扶进屋里吧……”莫洌随手招来一个小厮。瞥了一眼还沉浸在“悲伤”里的莫水无奈地解释了一句，“好了……瑞瑞他没事，只是刺激过度，晕过去了……”
“这样啊……”舒了舒心口，莫水高兴极了，“嘿嘿……那我不是孤儿啦……”
！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情，就去帮瑞瑞把脉吧……别在那里装傻折腾了……不然，你就真的成了孤儿了……”
留下一脸傻傻的莫水呆在原地。
莫洌淡淡地一笑，就转身继续去照看莫乐天了。
“哦……”莫水后知后觉地答应着。转念一想，才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洌洌，怎么知道我是在装傻瞎折腾的？
“啊……啊……啊……”莫水抱头大喊。
听见莫水的喊声，莫洌也只是笑笑不回头。嘿嘿……我的傻水儿啊……我怎么能不知道他玩的那些小把戏呢？
遭了，遭了……怎么办，怎么办？洌洌知道自己在这里装傻了……怎么办啊？那自己前十几年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武的爹爹形象啊，现在就要没了呜……莫水急得团团转完全忘了床上还躺着一个等着他医治的兄弟。
“恩……”头好疼……莫瑞摸着自己的头。感觉头好晕，自己好像睡了好久，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自己被水水和弟弟排斥，讨厌……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他们都只是冷淡地看着自己，甚至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仇视。“唔……”
不能想，越想头越疼……
“啊……瑞瑞，你醒过来了啊？”本来还在团团转的莫水，一转头就看见瑞瑞醒来了，哇……瑞瑞的自我恢复能力好强哦，自己还没做什么呢，他就醒过来了……（拜托，是莫洌在吩咐人扶莫瑞进来的时候，掐了莫瑞的人中，所以他才那么快醒来的好不好……）
“我……”莫瑞看着莫水，一脸的真诚。和梦里的那双眼睛一样的漂亮，却带着不一样的情感。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为什么又觉得好真实……
“水？”
“恩？”莫水坐在床边帮莫瑞把脉，想知道莫瑞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是不是和忘尘有什么关系。
“弟弟……他……怎么样？”莫瑞小心地问着莫水。他很想很想去看看莫乐天，但是他不敢，他害怕，他害怕见到梦里那双冷淡的眼睛，他害怕看见弟弟和皇后亲密的画面。
“你怎么不自己去看他啊？他应该也快要醒来了吧……”莫水看着莫瑞。
“我……”低头不语。
“瑞瑞……你……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了吧……”莫水笃定地说。莫瑞的脉象时缓时急，说明那段记忆快要恢复了，可是因为人为的压抑，那段记忆始终不能完整。是莫瑞自己在回避么？
“我……那梦里是以前的事情么？呵……那些都是真的，是吧……我还总是当噩梦……都是真的啊……”自嘲地笑了笑。莫水忽然觉得其实莫瑞并不像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坚强。
“那……是……”莫水知道，以前的很多事情是自己误会了，对于莫瑞，自己也有愧疚。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非要经历这么一场，才能解开心结。“以前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你了……哥哥……”
“你……？”莫瑞不懂莫水为什么突然向自己道歉，但是自己的心里那堵着的石头又好像轻了很多……
“或许，忘尘并不是毒药……他真的是一种让人回返快乐的药……因为它，我们重拾了曾经忽略的快乐……但是，也是时候记起中间的事情了，人……不能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的，是么？”
“水……你……”
“怎么样……我说的很有道理吧……快点恢复哦。我想见到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瑞王爷回来，然后要亲自跟他说，抱歉哦……”收起刚刚的严肃，莫水又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水……”
“恩？”
“你不想知道我的忘尘是怎么好的么？”
“呵呵……是小风吧……他是西域人，解这些稀奇古怪的药，他最拿手了。”
“你……”莫瑞睁大眼睛看着莫水。他竟然什么都知道……或许，莫水从来都不是三兄弟中最笨的，他只是不喜欢复杂而已……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哦。莫水在出门前，掉头给莫瑞做了个保密的动作。
看着莫水可爱的笑容……莫瑞也随之淡然。
或许，自己不应该再逃避了……即使这么一味逃避，自己也是得不到乐天的……
或许，只有努力地让自己恢复记忆变得强大，自己才能真正地保护好乐天和水，才能真正地得到乐天的爱……
“解忘尘……需忘尘么？”等乐天好点之后，就回宫吧。只有回到那里才能有自己想要的“记忆”啊……
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123章：回避AND回京
莫瑞静静地坐在床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粘着自己的弟弟。其实，照时间看，莫乐天也差不多醒了吧。但是他并没有去看乐天，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莫乐天厌恶的眼神，莫水疏离的眼神……父皇临终前，抱歉的眼神……以及，母后，外公贪婪的眼神……
好多好多，压得自己睁不开眼……为什么……觉得好累……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好空，好空？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么？这种空空的感觉就是那被我遗忘了的十几年的人生么？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让我记起来？又何必让我想起来……
看着莫瑞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僵，莫水估计莫瑞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了，其实本来莫瑞体内剩下的忘尘的药性就不是很多了，以前他想不起来，是因为他潜意识的回避，这一次……怕是他自己也想去面对了吧……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唉，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己和洌……又该何去何从，如同父子一样相互陪伴一生么？不甘心。像情人一样走过一生么？又没有勇气……
（内心开始悄悄地后悔，要是当初收养的洌洌是个女孩就好了……还有啊，要是当初没认洌洌做儿子就好了，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要让洌洌陪着自己一辈子，其实也可以收他做做童养媳的嘛。）
摇摇头，自己这是在乱七八糟地想的什么跟什么啊？一定是受了莫瑞的影响，真实记忆和梦境都混合起来了……
轻轻地离开，关上门。
或许，现在，自己能帮助莫瑞的，也只是这一室的安静而已。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误会他，他应该也很难过吧。呵呵，真不知中了忘尘对我们兄弟来说，是福还是祸，一段抹去记忆的日子，让我们各自看清了自己的真心……
不过等到莫水回到莫乐天休息的药房主厅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副夫妻恩爱图。
端木叶端着药碗，拿着汤勺，细细地吹着药碗里鼓鼓的热气……而莫乐天好像也没怎么反感，就顺着端木叶的速度，一口一口地喝着她吹过的汤药……
或许，莫瑞，不管怎样，都比自己辛苦吧。至少，自己有洌，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洌……即使他娶了新娘，自己依然是他最重要的爹爹……（额……要是让莫洌现在去娶一个女人回来，看你能不能满足于“只当爹爹”……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咳……咳……”很大声地清了清嗓子，就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端木垒的姐姐，听瑞瑞说，小风风也是被她气走的呢……害得自己的超级厨师就这么飞了。讨厌死了……还有，看看她这么亲近乐天哥，等瑞瑞看见了，又得伤心了……瑞瑞可是我的哥哥，我不想他伤心的……哼。又多了一条被我讨厌的理由。
莫水自顾自地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完全忘了刚刚自己的“大声咳嗽”已经成功地吸引了屋里两个人的注意。
“水，你来了啊？”莫乐天看见门口的莫水，淡淡地一笑。之后，便朝莫水身后望去，好像在寻找什么……
“不用找了……瑞瑞没有来……”莫水翻了个白眼。真是的，自己个头又不大，身后有没有人不是一眼就看清楚了么？还在这里勾着看……
而且，还好瑞瑞是没有来，要是瑞瑞真来了，看见你们“夫妻情深”，还不得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