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与王爷——东堂翔
东堂翔  发于:2012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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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可以这样抱你吗?」梅儿傻傻的回问。

洛枫神情温柔的盯着他好长一段时间,梅儿这问题问得暖进他的心坎里,他能不拒绝吗?

「行,当然行。」他怎么可能拒绝?

得到允许的梅儿随即伸出自己的双手,如法炮制的抱住他的腰。

「梅儿。」沉默之间,洛枫出声轻唤着。

「什么事?」梅儿还在努力思考他与王爷的这个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次没有隔着布,我总算可以亲吻你了!」

他的话语尚在两人的耳边回荡,洛枫的唇却早已贴住梅儿半启的双唇。

梅儿愣愣的让他从浅吻转为深吻,而他不怎么露光的脑子里继续努力思考着。

原来这个叫作吻啊!原来、原来……

院子里的那棵梅树现正长着茂密的绿叶;蓝得透彻的天空、有些炙热的气温,现在正是盛夏。

燕城的四季分明,冬天时会下着寒冷的大雪,夏天时又会散发着令人冒汗的炙热。

阔别两年有余的今天,洛枫总算可以踩着步伐进宫上朝。

上朝时,坐在主位的皇上对他嘘寒问暖一番,身旁的文武百官们向他祝贺身体康复,然而众人所不知道的是,皇上与这位年轻的

洛王爷正在盘算怎么把这两年丧失的权力收回,免得这群别有心思的百官们作威作福。

下了朝,这对兄弟卸下方才的假面具,面色凝重的谈论公事。

「皇上,除了收回四成兵权之外,您应该还有什么事要说吧?」洛枫跟在洛桦的后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方才他就察觉不对劲了,今日的皇上说起话来总是吞吞吐吐,一看就知道心里藏了什么事。

「呃……阿枫,坦白跟你说一件事,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动怒喔!」洛桦带着苦笑往后退了一步,想替自己留个逃命的空间。

「到底是什么事?」洛枫皱眉反问。看洛桦如此的难以启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前些天呢,母后请朕过去谈了一些事。」他正努力的挂着微笑,希望亲爱的弟弟别突然发怒。

「哦?谈了什么?」他挑挑眉问道。

「关于你的婚事。」他一字一句万般困难的说出。

「婚事?」洛枫提高音调,显示他对这件事非常抗拒。

「是啊!母后认为你之前的一场大病差点把你给折腾死,不如让你成亲冲冲喜。」

这位英明的皇上为了避开亲弟弟微怒的视线,不动声音的抬起头状似惬意的欣赏天空。

「冲喜?若是成亲有用,那还需要大夫吗?」这种迂腐的想法能不能改变一下啊?

英明的皇上被亲弟弟吼得威严尽失。

「阿枫,你吼我也没用啊!母后是担心你都这个年纪了,却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所以呢?」洛枫没好气的继续问。

「母后替你指婚,对象都挑好了,就只剩挑日子。」洛桦挺直身子,强装和善的说道。

「只剩挑日子?那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洛枫绷着脸。他们居然跳过他这当事人擅自决定,也不问问他的意愿!

「阿枫,情势所逼,朕先替你答应了。」洛桦知道他在发怒,但是身为皇室的人,许多自由都必须被剥夺,当然连终身大事亦是

「我还不想成亲。」洛枫盯着他万般苦痛的说着。

他还不想成亲,甚至他不想跟任何人有婚约,他只想要……那个傻呼呼的梅儿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够了。

「阿枫,这件事真的由不得你拒绝,母后已经替你挑好对象,过两天朕便会下旨替你赐婚。」

「是谁?母后选了谁?」洛枫寒着一张脸问道。

「顾青炎大人之女。」

「那只老狐狸的女儿?你应该知道那只老狐狸干了什么勾当,你居然还答应?」洛枫不敢置信的大吼着。

兄弟两人口中的顾青炎,实为先皇所重用的宰相,但是随着先皇的过世、洛桦接掌皇位,两人才发现顾青炎与叛军有所接触,甚

至利用叛军的兵力绑住塞外的实权,进而威胁洛朝周围的大城,让那些固守的将军们不得不听令行事。

他们还发现顾青炎在还是先皇执政的时期,曾私下吃掉了某县大半的治水工程款,导致该县的水患依然无法解决。

知道这位顾大人如此多的恶形恶状,为何他们俩还不有所行动?他们也想啊,只是苦无证据。

为了能擒拿顾青炎,他们可是无时无刻的在搜集证据,偏偏每每有希望时,都被人破坏。

所以,洛枫对顾青炎可说是恨之入骨,偏偏今天他母后又替他挑了这只老狐狸的女儿为成婚的对象。

「阿枫,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对他很不满,但是婚事是另一回事。我听说顾青炎之女生得沉鱼落雁,是非常有气质的大家闺秀,

说不定你会喜欢她的。」洛桦继续说服他。

而洛枫则是冷冷的看着他,轻哼几声表示不屑。

「再者,这门亲事虽是母后指定,但是有一半可是顾青炎自己提出来的。可见他攀完先皇的关系,现下又想吃定我们,咱们不如

将计就计,说不定可以抓到顾青炎的把柄。」

听完这番话的洛枫,以着一种很难解释的眼神看着他,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又开口。

「我不想利用女人来做这些事,尽管她是顾青炎的女儿,我还是不能这么做,她是无辜的。」

「你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绝不容你拒绝。」洛桦跟着叹了口气,洛枫的抗拒他深知原因,但是这婚事已成定局。

洛枫又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抿着嘴、冷着一张脸有好长的一段时间。

不知为何,这时他脑海中却浮现梅儿的身影。

我也可以这样抱你吗?

当时,他认为这样的幸福可以一直下去。

可是他却忘了一点,他是个王爷,总有一天他会成亲!

洛枫非常抗拒这件事,今日洛桦与他提起这件事,引起他不小的不安。

「往后,那女孩肯定会后悔她爹为她所决定的事!」

他的口吻有着淡淡的哀愁与无情,而这无情是情势迫使他这么做的,谁都改变不了!

洛枫从宫里返回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用晚膳的时候,梅儿就发现异状。好象每一道菜都与他有仇,洛枫连夹块肉都像要把肉戳烂似的。

有一道菜洛枫吃没两口便不悦的大声怒喝。

「这道菜调味这么淡,能入口吗?来人,给我倒掉。」他用筷子敲了敲碗盘,

烦躁的夹起另一道菜往嘴里塞。

一旁的下人随即跨进屋里,端起那盘洛枫嫌恶的菜往外走。

「这样好浪费!」

正在替洛枫盛汤的梅儿突然出声,虽然他只是低声的咕哝,但是安静的室内很清楚的可以听见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心情已经够差的洛枫,这会儿听见梅儿这么说,更加的生气,尽管梅儿是无心的。

「这样很浪费,厨房里的大叔跟大娘煮这些菜很辛苦!奶奶说不能暴殄天物,每根菜叶、每粒米都是经过辛苦的耕耘才能吃到,

所以不能浪费,不然老天爷会生气的。」

梅儿以为洛枫听不懂他的话,还很努力的解释给他听,全然没发觉洛枫的神色越来越差。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洛枫一反平常的沉着,站起身来一手就拽住梅儿的衣领,将他提得高高的,手劲之强让梅儿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说你很浪费啊!」梅儿不懂为何王爷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衣领被扯住让他呼吸困难,甚至痛苦得快哭出来。

一旁的下人们全都吓得不知所措,他们未曾看见王爷如此的行为,偏偏梅儿又不怕死的猛挑王爷的怒气,然而终究是下人,他们

只能在心里着急着。

「你凭什么教训我?」突然,洛枫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惹得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

笨梅子啊!你再不快闭嘴,小命恐怕就不保了啊!

若是梅儿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他就不是梅儿了,所以他的眼神里充满不解,双唇微张,好象还有一堆意见跟大道理没说。

「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梅儿话才刚说完,洛枫想也不想的扬起另一只手,准备往梅儿的脸上打去。

众人不敢看这恐怖至极的画面,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心里默默的替梅儿祈祷。

王爷的手劲这么大,打起来一定很疼。

「王爷今天好奇怪!」

梅儿突然迸出这句话,令所有人害怕的响亮巴掌声并未响起。

所有人都不解的偷偷瞧着,发现两人的姿势未变,但洛枫的那只手停留在半空中,似乎打消了打人的念头。

「真的很怪,没看过王爷这副模样。」梅儿又补了一句。

洛枫则是一语不发的盯着他瞧,对上那清澈的双眼,因为盛怒而消失殆尽的理智正一一回笼。

他放开梅儿的衣领,高扬的手也悄悄的收了回来。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皆松了一口气。这笨梅子真是傻人有傻福,躲过了这场「浩劫」。

「退下。」

洛枫的命令所有人似乎没听见,依然动也不动的呆站在原地。

「你们是聋子吗?本王晚膳不吃了,统统退下!」他又沉不住气的怒喝。

所有人马上回过神收盘子、擦桌子,一名侍女还不忘顺手拉走梅儿,一群下人像是一阵风似的,带着碗盘撞击声及慌乱的脚步声

迅速离开。

最后离去的人还顺手关上花雕木门,房里只剩烦躁不己的洛枫。

他转过头看着那一起离去的梅儿,瘦弱的背影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里,直到没入黑暗中。

这时,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梅儿真是奇特,在他最盛怒的时候竟然可以这么冷静的与他应对,化解他的怒气。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低头失笑。

现下他虽然为了母后替他决定亲事之事而烦躁着,但是当他看见梅儿平静的眼神时,那股烦躁似乎跟着没入这股平静,让他回复

了理智。

现下发怒、烦躁是无法解决眼前的窘况,他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王爷府的另一方,下人们还因方才的事余悸犹存。

这傻瓜梅儿胆敢挑起王爷的怒气,让他们一度以为梅儿会没命,没想到王爷念头一转竟放过了他。

听着这群下人动手动脚的描述,可真吓坏了这群疼梅儿的大婶及长工们,尤其是梅儿唯一的亲人梅妈。

兀自在状况外的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盯着洛枫所待的院落。

王爷又发生什么事了呢?好难懂喔,好难、好难!

第四章

当今的洛朝皇帝选在四月的某一天宣布了洛枫与顾青炎之女的婚事,而成亲之日则是订在两个月之后。

在声声的道贺之中,身为当事人的洛枫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即将成亲的事,不久之后传遍了王爷府上上下下。这是一件好事,每个人都给予最深的祝福。

这天傍晚,正是洛枫的沐浴时间。带着几分优闲他坐在顶级的桧木桶里,享受舒适的热水澡,热气弥漫的屋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吃力的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

梅儿用尽力气提着几乎与他相同重量的木桶进来,然后再吃力的倒进洛枫正在泡澡的棺木桶里,这是因为随时加热水可避免让桶

里的洗澡水变凉。

严谨的皇室里,伺候王宫贵族可是一刻都不能怠慢。

随着梅儿的动作,洛枫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热水全数倒进桧木桶后,梅儿才疲累的擦擦额际的汗水,然后用着万年不变的痴呆表情看着洛枫。

「有什么事吗?」洛枫不疾不徐的问道。瞧他这副神情,就知晓他脑袋里一定又有一堆话想说。

「成亲是什么意思啊?」为了这件事他想了一天,偏偏他所问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笑容响应,就是不肯给个明确的答案。

洛枫看着他,迟疑了好一会儿。

「连你也不知道吗?可是大家都说你要成亲了!」梅儿不解的又问了一次,照理说王爷应该知道才对。

「成亲的意思呢……就是跟另一个人结为夫妻,厮守一生。」洛枫以柔和的神情解释。

说出这番话时,洛枫的心里却怎么也无法想到那个顾家之女,反而是眼前的梅儿。

「夫妻……」梅儿偏头咬着指头努力的想了又想,才又说:「所以成亲就是变成夫妻的意思,要当夫妻听说要相爱才可以,所以

你爱那个要和你成亲的人啰?」

梅儿这问题真是尖锐又难以回答。

「不爱。」他低声的回答。

老实说,他连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子都不晓得,更别提爱不爱了。

「好怪!那这样怎么能成亲?」梅儿皱着眉,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

「你过来。」洛枫叹了口气,朝他招招手要他靠近。

「要做什么?」

他缓缓靠近,这时洛枫却冷不防的一手将他勾住往下扯,然后毫无预警的亲吻他。

生怕自己会落水的梅儿挣扎了一会儿,衣袖都被热水沾湿,过了好一会儿,洛枫才放开他。

「做、做什么啊?」扣在他身上的手还是不肯放开,让梅儿慌张不已。

「但是我对你这么做却是爱,你懂吗?」洛枫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可是我不能跟你成亲啊!」梅儿发出像受伤的呜咽声,他不懂心里为什么冒出一股悲伤的感觉。

「是啊,我们不能。」

洛枫将他往下拉,梅儿直接落入桧木桶里。洛枫管不了他还穿着衣服,只是一个劲儿的吻,用力的吻他,彷佛非要把梅儿的嘴唇

给磨破才肯罢休。

「我不要这样!」梅儿其实还一知半解,但是看着王爷的态度,他下意识的抗拒。

「我也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洛枫低下头,吻去梅儿突然落下来的泪。

但愿梅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奴才就好,但愿……

自从那天起,梅儿好象懂了什么是成亲,他下意识的避开洛枫,有时洛枫刻意的唤他伺候,他便找别人顶替他。

那个喜欢跟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的傻瓜梅子似乎不见了。

有时候,他们有些空档可以歇息时,梅儿总是蹲在庭院的某一角,看着那些盛开的百花,看着远处大湖里的湖水发愣。

「瞧你老是蹲在这里看花,你喜欢这些花吗?」

一阵清柔的女声让梅儿好奇的抬起头。

他愣愣的看着这女子,她的容貌虽然说不上绝美,但是清纯又清秀的模样,走在大街上恐怕也能吸引不少公子的注意。

但是,梅儿不太懂什么叫作美,他只知道这人很温柔。

「嗯……花儿很美。」

他愣愣的点头,又将视线移回花丛中,女子也跟着蹲下,两人并着肩。

「常看到你在这儿帮忙,叫什么名字?」她笑吟吟的问道。

「梅儿。」

「原来你就是是梅妈的孙子啊!这几日我都受她照顾呢!毕竟刚来王爷府我什么都不懂。」女子又朝他和善一笑。

「你、你是新来的吗?」梅儿偏过头好奇的问。

「是啊!本来我是顾大人那边的侍女,因为过些时日小姐就要嫁过来了,所以要我先过来熟悉熟悉环境,往后伺候小姐和王爷才

不会出差错。」女子轻声的回答。

梅儿盯着她瞧,原来这人是王爷要成亲却不爱之人的侍女。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金铃,往后咱们就要一起工作了。」

金铃又朝他一笑,她和善的态度让梅儿跟着微笑。

「听说你在府里也是伺候王爷的,往后有什么问题还要请你教我喔!」

梅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微笑,可是心里却空空的。

听到王爷要成亲的人就快进府了,不知为何他的胸口好象被挖空似的,痛得他直想落泪。

王爷府的沉闷与洛枫即将要成亲的喜事全然不搭,众人虽有些怀疑,但是不敢惹火王爷,大家都默不作声,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

就是。

此刻晚膳刚结束,一群下人正鱼贯进屋收拾桌上的碗盘,当然这群人里也包括梅儿。

洛枫盯着他的身影许久,等到一切都收拾干净,众人准备退下时,他突然开「梅儿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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